易變態再次回來的時候,我正左手舉著放大鏡,右手拿刀,進行艱苦絕的開鎖工作。現在已經是十月,按道理過了暑熱期,我卻汗流浹背,汗都流到了眼睛里,像是有刺兒戳似的,沙沙的疼。
用手背胡亂蹭了下眼,我繼續研究。
這個門有兩重鎖。指紋鎖置于門面中間,屏幕已經被我砸碎了,砸碎也沒用,該打不開的還是打不開。傳統鎖位于最下面緊靠地面的位置——
我匍匐在地上,像只狗似的努力研究這鎖的構造。
也就是這時候,易變態回來了,他猛的一推門,我就像一只蛤蟆被平移推出好幾米遠。這男人就如同沒看到我,眼風淡淡的瞥我一下,隨手轉起門上某個按鈕,大步往里走。
我趕緊從地上爬起來,也去轉那個按鈕,可門依然紋絲不動。我跑回去抓他,“你剛才對門動了什么機關?為什么我打不開?你快告訴我!”
他就和一澆筑的死尸似的沒有任何反應。
“你不是所有的門即使從外面鎖了也可以從里面打開嗎?”
“對。”他,“但這是為了防你,特意找人設計的。”
……
易慎南總是這么具有讓人“他媽的”的**,并且發自內心的想讓人問候其先人和八輩祖宗。
“你……”我深吸一口氣,突然笑起來,“南哥哥你一直的是帶我躲風聲啊躲風聲,沒關我禁閉吧?你不聲不響的把我鎖起來是什么意思?金屋藏嬌嗎。我姐見過你這種嘴臉嗎?”
“金屋藏嬌?這個詞你居然都會了。懂什么意思嗎?詞不達意。”他唇角扯了下,眼里像是生了刺,語氣卻放得那么輕巧,“找個鏡子先照照你自己。”
“你……”我終于爆炸,“你放我出去!易慎南你憑什么把我關起來!”
“不憑什么,你不是有事嗎,”易變態伸手打開咖啡機,悠閑的榨起咖啡,“憑你的事出去啊。”
對,憑事出去,我怕什么?
在今天之前,我曾自信的以為只要給我時間,天底下就沒有我開不了的鎖。我剛來這所城市的時候,碰上XX高級鎖具在葉老大區搞活動,上面寫著一橫幅,大體意思是不管是誰,只要成功開鎖,就獎勵兩萬塊。我用了四分鐘時間,拿下了這兩萬塊錢。
嘿,這工作效率,平均一分鐘就五千塊呢。
葉老大直接呆掉了,事成抽根煙,我正在那吞云吐霧的時候碰巧易變態來接她。這也是我第一次見到這個傳聞中的“南哥哥”,南哥哥,這仨字有點膩歪對不對?但是誰讓他是我姐專用呢。我姐,除了她自個兒,別人都不能叫易變態南哥哥。我吧,就跟著叫了一次,差點害我姐和我絕交了。
南哥哥,葉心宜專用。
我還記得“南哥哥”看我那眼神,就和看一得了梅毒的乞丐似的,當然更記得他對葉老大的第一句話——“你怎么和這樣的人在一塊兒了?”
瞧,這樣的人。他的毫不避諱,語氣也沒有降低,眼里的色彩濃濁而不屑。這眼神一輩子我都不會忘掉——“這、樣、的”,呵呵。只可惜啊,他很快就知道了,就這樣的我,是他女朋友的親妹妹。
我這人沒別的好處,就一點——恩怨分明,平時該咬牙切齒的時候絕不手軟,但是對自己人心眼大的像拱橋似的,別能撐船了,來個輪渡都能劃過去。再加上葉老大總他怎么怎么好,所以我抱著感恩之心用這兩萬塊請他們吃飯,誰知這頓飯吃的這么不痛快,我叫了最好的白酒,一杯一杯的敬他,可這男的卻一點兒也不給我面,愣是半口沒喝。我喝的暈頭轉向,但葉老大的囑咐卻聽得特清楚,反反復復就一個意思:葉染染啊你以后可不能再做錯事,你要是做錯事被捉到不僅自己要進去好多年,還會怎么怎么丟葉家的臉。
但顯然葉老大白囑咐了,給葉家長臉的事兒歸她,丟臉的事兒部由我負責。我完成的很好,游蕩晃街打架罵街這些都發展的相當面,轄區派出所成了我第二個家。起初是葉家老頭子也就是我爸往外撈我,自從易變態成我姐她男朋友后這活兒就歸他了。我造孽在前,變態就兢兢業業的在后面幫擦屁股,總結起來就兩件事,賠罪和賠錢。
我趴在那搗鼓半天,這鎖卻還是沒有一點活動的意思,身后某個聲音陰測測的響起,“這個鎖是德國進口的,球一流的鎖匠設計的唯尊版,知道什么叫唯尊版?就是球獨這一款,沒有和他相同的。想要開鎖就一種可能,讓設計師從德國飛來。”
我回頭,易變態正舉著咖啡,似笑非笑的看著我。
我怒瞪向他。
“當然,還有個辦法,強行拆門,把門拆了,你自然也就出去了。但我要告訴你,”他抿了口咖啡,“這門也是德國進口的,和鎖隸屬于同一個集團。也就是,想拆門可以,理論上你可以做到先破墻。但破墻之前你要先想想,我是做什么的。”
是啊,他是一專業蓋房子的建筑工匠,用什么水管什么鎖這事沒人比他更清楚。我內心里有無數草泥馬踏塵而過,卻嘿嘿笑出來了,“你平時就是這么關我姐的?”
變態眸光一暗,修長的手指開始摩挲他那咖啡杯花紋,“你以為心宜像你一樣到處惹是生非?”
“是嗎?”心里那股火終于騰的冒了出來,我退后一步,將手里的螺絲刀往他身上一扔,可他居然給接住了,再丟過去鉗子,又成功躲掉,當我拿起錘子向他猛砸的時候,禽獸上前幾步,猛抓住我的手腕,“你還沒瘋夠?”他那爪子就和練過鐵砂掌似的,“這個是能砸死人的!”
“砸死你正好!你怎么不去死!葉心宜乖葉心宜聽話你怎么不去找她!”我氣到腦子一片空白,“你個變態非要關著我!”
他力氣特別大,那手真的和個大鉗子一樣,我根掙脫不了他。但是我還有嘴,我低頭去咬。他起初躲掉了兩下,可我真是瘋了,就像是得了狂犬病一樣,逮哪兒是哪兒只管下嘴,他漸漸支撐不住了,猛的甩開我,“葉染染!想出去是不是?”他上前,往指紋屏那伸手一拍,門隨即打開,他指著外面,“你滾,你有事趕緊滾!”
我特聽話,我滾了,我撒腿就跑,我只有一個想法,這天下之大,就算是被人擄去當奴隸都比和他在一起強。
但這信念也就熱烈了幾秒,我馬上又被抓回來,我想閃躲,可他出手這么狠,竟一把抓住我頭發往回拖,那感覺就像是上萬顆釘子往頭皮戳一樣,疼的我連抽氣,“你到底要我怎么樣?”
“你還真跑?”他,“你知不知道外面怎么你?你只要出去,那些記者立即就會找過來,你有八張嘴也會不清楚!”
我就像一只跳上岸的魚似的扭來扭去,“我不的清楚和你有什么關系?”
“葉染染你這個瘋狗!”
他這句話落,我立即安靜了。我仰著頭,呆呆的看著他。
易變態眼睛挺漂亮,雖然不算大,但瞳仁漆黑,就和黑葡萄似的。當時我見他第一面,事后就對葉老大你怎么找了這么個娘炮啊,一男的居然還帶美瞳。葉老大當時就笑了,附在我耳邊嘀咕,你沒覺得他眼睛自帶電壓嗎?還是V-1V的那種。
我并不明白葉老大為什么要加這一串數字。而她便用看文盲的憐憫目光慈愛的看我,伏-1伏的電壓可致心臟和呼吸同時麻痹啊,你這個笨蛋。
好吧,我確實笨,后來才知道葉老大這句話可大致翻譯成“沒易慎南她活不了”的意思。而我深覺惡寒,因為實在不覺得這種冷冰冰的眼有什么好看的,仿佛自己高高在上,誰都入不了他的法眼一樣。切,這年頭誰怕誰啊。
后來我和這男的熟了,還試圖扒開他眼睛檢查,我你真沒戴美瞳啊?
然而現在他那雙美瞳眼就和要吃了我似的,死死的盯著我。我一動不動,突然“汪汪”叫了兩聲,“你不是我是瘋狗嗎?對,我就是狗,我承認。但南哥哥啊,你怎么就喜歡一只狗呢?”我貼過去,“尤其是還想和一只狗接吻上床的,南哥哥你發展的也太能了吧?”
他眼里的光束暗了,抓著我頭發的手漸漸放松。
我趁著這工夫快溜。
“就算是我勾引有罪,”他在我背后輕聲,“但是在那個時候,那只狗也是挺高興,挺享受的吧?狗完可以不配合的,我這個人對*也沒興趣。”
什么叫一招致命,你們知道嗎?
他沒有伸手抓我,我卻倏然折回,我渾身都在顫抖,感覺血液都上涌到頭頂,我恨不得將眼前這個男人碎尸萬段,我恨不得將他削骨為泥,但我最想的卻是把他的心給挖出來,我想看看他的心到底是什么顏色的,怎么可以這么面無表情的就出這樣不要臉又殘忍的話。
但我好像被冰凍了,氣成這樣,卻只是憤怒的盯著他,什么都做不成。
他的話這樣不要臉,但是卻字字精準。
而且,還是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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