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沒錯。在進局子這事兒上,我一向比誰都有先見之明。
我果然連家都沒回成,半道上就被截到公安局去了。
這次夠久,之前我的個人紀錄是在里面呆了四個時,這次七個時都搭進去了。
再出來已經是凌晨三點了,我腰酸胳膊疼渾身都不得勁。剛出了審訊室,后面便有人喊我,我回頭一看竟是章鬼子,“你值夜班啊?不是這個月只排白天的嗎?是不是誰又欺負你了?是不是老陳,他媽的,我就知道那個人欺軟怕硬,就知道拿你下手。”
你看,我對公安局的業務是多么熟悉,連他們排班表都掌握了。
而面對我這一連串的親切吐槽,章鬼子沒搭理我,只是深深的看我,那眼神和X光似的,像是能把人鉆透。
“你放心,”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該交代的我都交代清楚了,完是非常聽你的話,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老實做人洗心革面嘛。”
往常我若去拍他的肩,他都會很嫌棄的躲。但是這次,他站在遠處,還是那眼神。
我就知道他這副樣子,嘴里肯定不會出好話。
果然,他盯著我,,“葉染染,這里沒有別人,你告訴我,葉心宜到底是不是你殺的?”
大爺的,我真想甩章鬼子一個耳光。但好多年的交情擱在這了,我就控制一下子就吧。
我和章鬼子真的是很多年的交情了。得有……得有四年了吧。
前面了,我不是兩歲就被送到涼縣了嗎,還不是縣城,是鄉村,我被奶奶養大,我一直以為那是我親奶奶,但后來我媽喊她劉婆,我這才知道她就是一保姆。在這十五年的前半段,我過著爹媽不管奶奶養不活的生活,現在咱們國家的人都要奔康了,可我呢,那段時間,也就徘徊在溫飽線上吧。
什么叫溫飽線?我的感覺就是餓不死。但這個要求,在很多年里,也是蠻難達到的。
很難理解對不對?對,我也覺得很難理解的。我是誰?我爸可是葉杉集團的董事長,至于葉杉集團,擱在三十年前就已經到首富的位置了,當然現在混瞎,但至少也是國排名前十的位置。怎么他們的親生女兒我,還會吃不飽呢?
但無法理解不代表不會發生,事情真的發生了。
好在之后我生活水平來好,但和我爸我媽沒關系,是因為我赤手空拳,憑借自己的能力打出了天下。羅剎妹名號響起來了,跟著我的組織能發展到幾十人之多,但我們絕對是“正義之師”,我告訴我底下的朋友們,咱出手也要“出師有名”,講義氣博勇氣,要讓敵人嚇破膽子,但別讓老百姓三道四,簡單來就是不能做沒道理的事。瞧,這就是我比較理想化的想法,我的目標是“梁山好漢”,但我忘記了,梁山那群人也沒好結果——周圍四鄰八方的都我不是什么好東西。
如果一兩歲孩哭鬧,“你哭什么哭,再哭羅剎妹就要把你收走了!”看,以前是大灰狼,現在我可比他們管用。
如果十來歲孩不好好學習,“再不學習,你就要和那羅剎妹似的,早晚會被警察捉走!”
如果二十歲年輕人不正干,“你以為你是羅剎妹啊?那羅剎妹能打能拼,再不濟人還能給男人睡賺錢呢,你有事長成她那模樣嗎?”
反正,下到一兩歲,上到四五十歲,我都老少咸宜,十分具有教育意義。
哎,反正事情就是這個樣,當我成天耀武揚威,屁股后面跟著一群馬仔游來蕩去的時候,我爸媽似乎這才想起來,在遙遠的某縣某村,還有個我這么個親女兒。
他們來接我的那天,我正忙著做單生意。解放街有兩個KTV,一個是我姐們開的,叫戀心坊。另一個叫春雨屋。這倆名字都不像是什么正規場所對吧?確實也是。作為早開了三年的KTV,春雨屋來找戀心坊的麻煩,報警多次無效。于是我姐們給我五千塊,讓我搞定這件事。
這事兒早就該找我了,我特長啊。我約著我的兄弟就去了,僅用兩天半就高效的完成了任務。
我站在街頭蘸著唾沫數錢的時候,我爸媽來了。我愣了半天,這么久過去了,送過來的時候當時我還,誰還能記得自己的爹娘長什么樣,我奶奶從來又只字不提。我奶奶這是我爸媽,我就跟著他們走了。當時我還不知道他們多有錢,在路上我媽潸然淚下,她怎么也想不到我會成這個樣子,是她該死她該下地獄,她看錯了人——她把生活費都給了劉婆的,每個月都要給五萬,足可以讓吃香的喝辣的。可沒想到劉婆竟將錢都給了他賭博成性的兒子。
車里她抱著我哭,車外閃光燈不停,記者們完是圍追堵截的陣勢,而我只覺得抱著我的女人特熟悉,后來快下車的時候路過一公交站牌廣告,這才對起號來了。這不是影后,歌手顧冰嗎。
我媽居然是顧冰。
我是個星二代?
再后來我了解葉杉集團后我才知道了,星二代算個球啊,我是當今最強的富二代。
只不過母女情深的戲碼沒維持多久,我繼續拓展了我在涼縣的“事業”,其實我真的想老實做人的,但沒想到南也不太平,老有些貓貓狗狗鼠輩之流來招惹我,忍一天好忍,可繼續忍就不是我風格了。什么上學高考都見鬼去吧,以牙還牙打架斗毆劃地盤分圈子這來就是我的世界,但誰知道上江治安這么嚴格。在涼縣,我們十幾個人一起約架都沒人理的。在這里,我一對二就被人給捉起來了。
大家注意了,章鬼子要登場了。捉我的正是這位章警官。
這世界上能有誰真的起名叫章鬼子呢,章鬼子其實名字叫章暉,暉拆開讀,日軍嘛,日軍再顧名思義,就是鬼子咯。
捉我的那年他剛從警官學院畢業,是第一次出警。他他倒八輩子霉了,來夢想著出處女警的時候應該制服個狂徒,最不濟也應該訓斥個偷摸。誰知道栽在了我身上。店主報警時一個丫頭片子和倆男的吵起來了,章鬼子,他當時根都不想趕過去,這比調解夫妻矛盾還不如。
后來,我是用實力證明,我是具備令他刮目相看的資格的。
他來的時候,我剛結束和那胖子的單挑,誰知道他打不過我,又叫來一幫手嚇唬人。其實根沒什么大事,我在那正和一姐們好好的喝著酒,那胖子非要我姐們手機號,我姐們不給,他就上手摸,后來還動到了我腮幫子上。我忍了又忍,便徹底忘記了昨天我還在我爸面前發誓要“金盆洗手再不惹事”的毒誓,抄起酒瓶就干起來了。
我把酒倒在了胖子頭上。胖子雖看著體型巨大,但是虛胖,打兩下就和夏天的狗似的哈哧哈哧喘氣,而姐們我是自打過來的,他肯定打不過我啊,幾下就撂倒了,后來叫來的那男的也只是長的可怕。但章鬼子不信,他第一次見我這么不要命的女的,倆男的加起來體重都快三百五十斤了,我一九十斤的女的在他們面前就和麻雀似的,麻雀能打得過駱駝嗎?
但后來他就相信了,麻雀雖,但惹事不少。
我們完是不打不成交。章鬼子以每一個星期出鏡一次的幾率與我碰面,我成為社區最令人頭痛的老鼠屎。章鬼子不止一次的葉染染你快走吧,我們社區來能被評為安社區的,因為你這么個禍害部泡了湯。
其實我真的不是故意惹事,我只是脾氣不太好。
很多人喜歡忍氣吐聲,而我熱衷以牙還牙。
章鬼子還在看我,我了聲“你沒病吧”,然后伸手向他口袋,掏出一顆煙點上,“這事兒沒完。”我拍了下他的肩,“放心吧,咱們肯定還得再見。”
我剛走下一個臺階,他就抓住我,“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我沒有,你信嗎?”我靠近他,沖他臉上吐出個煙圈,瞇起眼睛道,“你們如果偏我有。好,拿出證據來。”
完這話,我就又走了。
這一轉頭,我就看到不遠處有車燈閃亮。其實我看到時就露了個車角,但就憑著這車燈,我就知道這是誰。
公安局的院子外車是不準隨便駛進的,即使這人是平時牛逼到不行的易慎南。我看到他在院門口停下車,舉著傘向里面走,看著這雨,我這個文盲才知道“傾盆大雨”這四個字的意思,真的和老天爺舉著盆往下倒似的,砸的地都跟著響。
易慎南走到我身邊,看了章鬼子一眼,“章警官。”
這就算打招呼了,他拉我到傘下,我的煙都已經藏到身后了,可他那賊眼還是看到了,奪過來就往垃圾桶一丟,我連撲救的機會都沒有。而章鬼子今天好像犯了見誰拉誰不讓誰走的毛病,我們走兩步就被拽住了,“易先生,”他沉著臉,“我認為,現在這個時候,你非常不適合和葉染染在一起。”
我看著他,再看看易慎南,這倆人臉色都不咋地,一副誰看誰都不爽的樣子。快打起來吧,快打起來吧。我幸災樂禍的想。可是易慎南就丟過去兩個字,“謝謝。”
然后傲嬌的扭頭就走。
可章鬼子顯然沒死心,“你總得為染染想一下!”
這次易慎南回頭了,他把傘和車鑰匙往我手里一塞,“你先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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