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我吃的很滿足，何止是滿足，簡直是太滿足了，吃到最后，章鬼子那點可憐兮兮的工資卡都不夠，直接刷上信用卡了。回家之前，章鬼子還給我買了健胃消食片，生怕我半夜被撐死。

    但是我是真不要臉，章鬼子這樣為我著想，但他前腳剛走，我就開始尋思怎么逃出去。

    對，章鬼子在門鎖上加了好幾層，但他顯然忘了，人要是真逼急了，從門走出去那是多么沒科技含量的事情，而按照我媽的話，我最擅長的就是這些雞鳴狗盜的事兒。這是老式房間，廁所上面有個通風口，一個風扇一直在那轉啊轉。我踩著凳子，使勁兒一蹬，三下兩下把那風扇一拆——

    首先，我得慶幸那風扇夠大。這個洞我努力癟癟身子，也能鉆出去。

    雖然鉆出去之后，我一個沒控制好，頭沖下的直接栽過來了。

    頭蒙蒙的啊，都不是疼了，簡直像是斷了一樣。

    但我也顧不得了，爬起來就跑。

    其實我挺想當然的，我直接奔去了省立醫院，這是這座城市最好的醫院，但是卻沒有發現那個人的消息。我就像是一只在夜色中亂撞的蒼蠅，最后腦袋一想，海安醫院。這是一所私立醫院，各方面水準都特別好，但就是一個缺點——貴。

    這正符合易慎南的消費觀，貴的就是好的，好的必然貴，如果有貴的，他必然不會選便宜的。他就是這么個變態。

    貴也有好處，門檻高，人少。我到了導醫臺，可醫生卻沒有這么個人。我正要悻悻的往外走，腦子忽然一亮，“有姓秦的人住院嗎？”

    “秦？”

    我努力搜尋記憶中的那個名片，“秦佳靜，有這個人的住院消息嗎？”

    導醫的眼色變了，“您稍等。請問您是……”

    “葉染染，”我也顧不得了，我認真的看著她，“我是葉染染。”看著她目瞪口呆的樣子，我有點著急，“你不看電視嗎？你總得知道無惡不作的葉染染吧？啊？你真的連葉染染都不認識？”

    這人真是……醫院怎么會讓反應這么遲鈍的人站在導醫臺呢，就在我馬上要求救他人的時候，他終于開口了，“您……您再稍等。”

    導醫飛快的跑去了，炙手可熱的新聞人物出現在她面前，要我我也跑。也就幾分鐘，我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向我走過來，頭裹紗布，胳膊也打著石膏，果真是她——秦。

    坐在易慎南副駕駛的女人，果真是她。

    “染染，”她看起來很驚訝，“你怎么來了？”

    “易慎南呢？”

    “他……”

    “易慎南呢，”我盯著她，也顧不得在啰嗦什么了，“他在哪個病房？”

    而三分鐘后，我終于見到了那個男人，這樣吧，除了旁邊的顯示器還證明這個人還有心跳，還會喘氣兒，這個人完就是一副死相，記者們的可真有道理，就眼前這德行，可以直接拉去殯儀廠活埋了。

    “易變態，喂，易變態。我專門來看你死沒死了，”我伸手去掐他的臉，“你快起來啊。”

    很顯然那個躺在床上的人是不會有反應的。

    而我，就這樣看著這個面目非的癱子，眼淚突然流了出來。

    我不會讓人看到我哭，聽到后面的腳步聲，我伸手一抹眼淚，可好像還是被“秦”看到了，“你別擔心，”她站在我身后，慢慢的，“醫生，慎南情況比較穩定，是在朝好的方向發展的。”

    “你是不是眼神不好啊，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擔心了。”我深吸一口氣，回頭看著她笑，“我是在想，要是撞就撞的狠點，怎么沒死啊。這半死不活的萬一癱了，他可多受罪。”

    秦看著我，真的是漂亮的女人，即使那眼神就和鉤子似的帶著審視，但是那五官還是讓人覺得漂亮。

    “酒后駕車還是你們嗨過頭了？”我別過頭，“就他這樣怕死的人，還會讓自己出車禍？”

    “染染，你……”我敢打賭，“秦”的欲言又止肯定沒好話，但是她很善良，沒讓自己下去，只是嘆氣，“突然來了個渣土車，沒躲閃開。”

    “哦。”

    我了聲后，轉身。

    “染染！”

    秦喊我，我沒停住，裝作沒聽見。

    “染染！”她突然向前幾步，一把抓住我，“你去哪兒？”

    “他醒了，”我插著手，“你別告訴他我來過。”

    “你留下。”她咬咬唇，“他會希望看到你的。”

    我有些古怪的看著她，“你……真要我留下？”

    “對，我希望順著他的心，”她微微一笑，目光如此攝人心魄的美麗，但卻好像又有別的東西，“我先出去處理些事情，你留下來照顧他吧。”

    ——

    你秦會不會后悔自己的一時客氣呢？我覺得她肯定是一時客氣，但沒想到我這么實在，一客氣，我就真的留下來了。

    我打好了要持久戰的準備。

    易慎南半年不醒，我就等半年；一年不醒，我就等一年。一輩子不醒，我就一輩子陪著他吧。

    但就是不知道有沒有這機會。

    估計昏迷中的易慎南也讓我這偉大的抱負給嚇著了。也是醫生技術高超，我正盤算著易慎南要昏迷幾個月我具體要做什么打算，甚至連長期計劃都想好了，但誰知道僅過了兩天，易慎南就醒了。

    大家不要過于激動，不會有想象中電視上那種我趴在床上，他醒了，然后輕輕的撫摸我額頭的感人畫面，任何感人畫面在我葉染染身上是不太可能發生的。兩天沒睡覺了，我正縮在窗前抽著煙提神，回來一看，某人瞪著眼睛看我，似是有點不敢置信，但畢竟是變態，很快就反應過來了。

    我走過去，“你醒了啊？”

    正常人第一句是不是得來個“你去哪兒了”的問題來著，但是易慎南皺了皺鼻子，聲音澀啞的聽著都疼，“你怎么又吸煙了？”

    瞧瞧，這個討厭的人，一醒來就開始多管閑事。

    我心里隱隱的有些酸，像是想哭似的，但是這種矯情的感覺被我憋回去了，我扯大嘴唇，得意洋洋的走過去，“剛醒來就找事兒啊？嘿，”我伸手勾了下他下巴，“姓易的，你倒是起來管我啊。”

    他眉頭皺得更緊，身上還接著亂七八糟的管子，樣子嚴肅吧，又有點好笑。

    畢竟成天人模狗樣的易慎南，這樣的樣子出現還是挺別致的。

    “你屬狗的啊，帶著這個還能聞到。”我更加放肆地敲了敲放在他鼻子上的氧氣殼，“怎么樣？有事就起來把我的煙給奪了再掐滅。”

    他緊緊盯著我，那目光像是沒見過我似的。

    身后“吱呀”一聲，我回頭看，是秦，“慎南，聽你醒了？”秦過來緊緊抓住易慎南的手，“慎南，你都快嚇死我了。你以后不要這樣了……氣囊會彈出來的，你不需要再擋在我前面。”

    這個“秦”就在這進行著苦情戲，而男主角卻突然抬頭看我。

    “見義勇為英雄救美，”我聳聳肩，“可以啊易變態，沒給你葉大爺丟人。這點很好。繼續發揚啊。”

    我完轉身就要走，因為覺得多余，他們倆一個躺著一個趴著的，我就這么豎著，真像是個外人。而且還是那種特不懂事的電燈泡式外人。

    我往后退，易慎南胳膊抬了抬，我也揮手告別，誰知秦突然回頭，“染染，”她起身，“慎南要你留下。”

    其實我留下。我們倆人也沒什么交流。好歹第二天易慎南那氧氣罩子還撤了，這才能點話，而他第一句話是，“你頭怎么了？”

    我真的還以為他會問我“你去哪兒了”之類的話，因為我連回答都想好了。所以他這樣問我一蒙，“哪里？”

    他指指我的頭。

    我掀開劉海，就著旁邊的鏡子照了照，哦，果然有個很新鮮的疤，輕輕一戳便像是又要破皮似的，“哦，我這幾天出去打架了，”我把頭發往下順了順，“人在江湖，傷痛在所難免。”

    然而他突然伸手，照著我的大腿就開捏，我疼的嗷的一聲慘叫，直接就從椅子上彈起來了，“你要死啊。”

    “你給我老實交代，你腿怎么弄的？”

    “燙的。”我疼的呲牙咧嘴，“易慎南你就管好你自己吧，現在半身不遂躺在病床上的是你不是我！你一個大男人怎么就好意思那么多管閑事外加大嘴巴，你看看你現在這德行，都快成紙糊的了。早知道你醒來就這德行，白讓我在菩薩那了很多好話。”

    我真的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然而被我這么一吼，他也沒動靜了，低頭拿起一旁邊的書。

    “你在菩薩那什么了？”

    “沒什么。”

    “菩薩最討厭撒謊的人，”他不看完，語氣卻特別陰冷，“如果謊了，菩薩會讓她下地獄，永生永世不得超生。這個也就罷了，而且還會讓她來世降生到畜門，還會……”

    “行了行了，”我被他一正經的胡惡心的不得了，“我就菩薩啊，如果這個臭男人能醒來，我就把煙給戒了。”

    “你就這個？”

    “難不成你打算讓我陪你一起死啊？”

    他沒話，看我一眼。

    這樣沒動靜反而讓我有些難受，我伸腿蹬了下他，“你怎么不問問我最近去哪兒了？”

    他挺漠然的，也不抬頭，“哦，去哪兒了。”

    “你是不是沒興趣？”

    “你不是剛才才嫌我多管閑事大嘴巴嗎？“

    “你……你是不是男人啊？”

    “去哪兒了無所謂，”他把書放下，看著我，“只要你現在回來了就行。”

    ————

    我看著他的側影，心里又暖又酸，像是吃了很多很多時候才有的橘子糖。

    其實我真的沒敢對他，我對菩薩的是，如果讓這個男人醒來，即便我被當成殺人犯被捉去槍斃掉，我也認了。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首發，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