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覺得易慎南同志是不是腦子被撞傻了，確實是原來的他吧，但感覺又有點不一樣了似的。

    他出院了，同時給了我新房子的鑰匙，我們一個往東一個往西，他既然我不去，他也不會去那個木房子去了。而等我到了新房子才發現，里面居然都是裝修好了的，各種生活設施一應俱。甚至什么毛巾、牙膏都是我愛的牌子，更神奇的是，我拉開床頭柜，你能猜的到嗎？里面居然一疊現金。我數了數，兩萬之多。

    不僅如此，他還給我配備了新手機。

    唉，想的真是周到啊。

    而我剛在這一股暖流涌上心頭，感慨易慎南的好，手機響了，一串號碼，“喂。想的挺周到啊，”手機剛啟封，除了易慎南也沒人知道這個號，“你不做太監真是可惜了，完就是‘大內總管’的好材料嘛。”

    然而那邊靜了靜，“染染，是我。”

    Ka，章鬼子！“你怎么知道這個號碼的？公安系統查到的？”

    “易先生告訴我的。”

    我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易慎南這如今是什么樣的出牌思路，怎么一個比一個邪門，要我是他，我第一個不告訴的就是章鬼子。然而章鬼子繼續，“我有話要和你。”

    其實章鬼子哪兒會有什么話和我？你肯定都想到了，對不對？而這次，無非就是加了些新東西。

    易慎南果然不再打擾我，那個房子雖然位置偏，但勝在清凈。感受到了媒體的威力，我也不至于自找麻煩出去。易慎南每隔幾天會送東西過來給我，當然都是些吃的喝的，當然為了掩人耳目，他都是在半夜過來。有一次實在是太半夜了，走的時候都三點了，易慎南一副睡眠不足困的要死的樣子，我實在是怕他出門開車直接就會死于非命，于是開恩你睡在這吧，至少在這打個盹也行啊。但是易慎南卻走了，背影是相當堅決。我留都留不住。

    對，這點也和以前不一樣。

    他唯一一次呆在這較長的時間是陪我在看一檔“娛樂大世界”的節目，在上面，我媽哭著我多不是東西，眼睛通紅，整個人都瘦了一圈，她我就是兇手，是魔鬼。她總有一天會用證據把我給捉進去。我倆也是奇怪，程面無表情的看完了整個節目，就像是在圍觀別人的事情。

    “想哭就哭。”易慎南甩給我一包紙巾，“這兒沒別人，再憋出內傷。”

    “瞧不起我啊，他們都這樣了我還哭？以后見他們就打，打打打，反正都翻臉不認人了。”我咧著嘴沖著他笑，“但是不得不，我心里還是有那么一點點難受的。但我不能哭，你不是我親戚嗎，親戚也是外人。”

    易慎南哼了一聲，起身就走。

    “你我爸媽真的覺得我是殺人兇手嗎？為什么他們會不相信我？”

    “你不要抱有幻想了，他們現在是你的對立面。”易慎南邊邊往自己身上套衣服，“還有，趁著在這兒清凈，你仔細想一下過去的事情，有空我讓秦過來再幫你梳理一遍。你媽那個人到做到，十分有效率，要舉證你就會舉證你，我覺得她最近已經開始行動了。”

    “哦，你最近是不是很忙？”

    “還行。”

    “我是不是快叫秦嫂子了？”

    “隨你。”

    “哎，你怎么不和我你公司的事兒啊？亞博園項目是不是真泡湯了？”我追過去，在他身邊繞來繞去，“你公司不會因此完蛋吧？”

    “不用你管。”

    乓的一聲，易慎南走了。

    這樣的時候，我其實很想讓易慎南陪我話的，然而……

    我趴在窗戶上看到他的車一點點從我視線中離開，耳邊的電視還嘰里呱啦的放著我媽對我的血淚控訴，終于“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哭什么哭，哭什么哭。我現在都討厭死自己了，以前我這么一個PK幾個大男人都沒問題的漢子，現在怎么就淚點這么低了呢。

    話易慎南這個人真是衰到極點，我哪天把他供起來算了，真是壞事特準。果真我媽開始行動了——我在某天剛啃了一半的面包，門就被敲響了。我一直以為知道這兒的只會是易慎南，還蹦跶著去開門，“易……”

    居然是章鬼子。

    “你怎么知道我在這兒？”我頓了頓，“易大師告訴你的？”

    他冷冷看我一眼，二話不擠進門，“葉染染，你是不是撒謊了？”

    我也是腦子抽，居然脫口而出，“你的哪件事？”

    果然章鬼子跳腳了，“哪件？你還敢和我哪件？你到底有多少事是瞞天瞞地不實話的！”他手就差掐我脖子了，“別的事也就罷了，這么大的事兒你也敢胡扯？”

    我懵了，“哪件事兒啊？”

    門突然被打開，這次來的是易慎南，“章警官，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葉染染，你老實回答我，”章鬼子眉頭緊蹙，“你最后一次和葉心宜聯系是……”

    話沒完，門又被敲響了。我問易慎南，“誰？”

    他搖搖頭，上前把門打開。

    你們猜來人是誰？

    真是此起彼伏*迭起，原來章鬼子只是個開端，警察大部隊還在后面。來人看到章鬼子顯然是一驚，“章，你……”

    “歐隊。”

    “老陳，你先和章去354那輛車。”看章鬼子走了，這個“歐隊”這才看我，接下來是我無比熟悉的一組對話，“葉染染是嗎？”

    “是。”

    “你好，”他拿出警官證，“請跟我們走一趟。”

    我對去公安局這事兒沒什么情緒起伏點，原因就是那句老話，熟能生巧，來的多了，有一陣都和逛自己大院兒似的。如果“在公安局不緊張”這件事也算是個特長，那我這點一定可以評得上優異。在路上我甚至都想好了該怎么話，他們會問我什么呢——無非就是和葉老大的一些事。

    雖然我一定都不想回憶那幾天的點點滴滴，雖然我一點都不想再重經那些日子的來來往往。

    到地兒了，還是那么個屋子，兩三個警察坐在桌子前，后面門口也守著那么一個。我總覺得坐在桌前的有個人挺熟悉，但是想半天都沒想出來。

    其中一個警察問我，“你就是葉染染？”

    “是。”

    “葉心宜是你什么人？”

    “姐姐。”我頓了下，笑，“親生姐姐，一個爹一個媽的。”

    “你仔細回憶一下，你姐姐最后一次聯系你是什么時候？”

    我有點煩，這個問題我就算沒了十遍，但七八遍肯定是有了，“我上次不是告訴你了嗎？”

    “葉染染，”警察沉下臉，“希望你如實回答，并且要認真，仔細的告訴我們事情的部過程。”

    好，我聽你們的。

    葉心宜突然要找我聊天，我們約在了一個叫夜妖的酒吧里，包間號是16，我記得很清楚。等我到了那邊，葉心宜卻不在。我等了一個多時，她還是不在，于是我就走了。

    “你確定事情是這樣？”

    “對。”

    “那她和你最后聯系是什么時候？”

    “就是那次她約我見面前。然后我等她不到，就給她打了個電話，可是沒人接。”

    “你確定沒人接？”

    “當然。”

    我這話剛落，警察就猛的拍了下桌子，“葉染染！”剛才還算是漠然淡定，可只是瞬間，那警察便像是要吃了我似的，“都到現在了，你還不實話？”

    ……審訊進行了三個時，等快走出去了，我才想起這人是誰——“等等，”我叫住他，“你是章暉的爸爸，對吧？”

    他迅速看了眼四周，壓低聲音，“你以后不要和章暉聯系！”

    “章暉他……”

    “你別害他。”

    完這句話，他就匆匆走了。我傻站在那，直到身旁出現易慎南的聲音，“認識？”

    “我認錯了。”我看著易慎南，“我想回家。”

    他看我一眼，“行。”

    我回到家，就立即打開電腦，登陸上絡營業廳，然后迅速拉下通話單——

    我愣了一會兒，直接癱坐在了地上。

    易慎南在我旁邊，“有什么不對嗎？”

    “易大師，我腦子是不是不好？你能不能幫我想一想？”我，“葉老大最后一次和我聯系就是去夜妖前，那天我還在我爸那呢，葉老大給我打電話染染你出來我們談一談，我去哪兒，她夜妖。你知道嗎，當時我還挺驚訝的，覺得葉老大怎么可能去夜妖那種地方。第一次我帶她去的時候她還怨這怨那的，但是她就是約我去了。然后我去了她卻不在，我在那一直等等等等了她快兩個時，她還沒來，我就給她打了兩個電話，都沒人接。真的，易慎南，”我抓著易慎南的手，念念叨叨，“就是這樣，我想了好多遍了，就是這樣。”

    易慎南抓過來筆記電腦，蹙眉看了半天，“你之前是你五點四十到夜妖的，大概七點半出來的。但是這上面顯示，八點零六分你和葉心宜通過電話？還是打通了的？”

    “對。可是怎么可能？”我，“我記得我在夜妖里打了兩通她沒接后，我就沒繼續打。我還想她肯定是又生氣了，如果我繼續打，她只會更生氣。”

    “你沒想錯？”

    “我……可能確實是我想錯了，這么長時間過去了……移動公司的通話記錄單總不能是假的，大概是我真的想錯了……”

    “先別想了。你累了，”易慎南合上電腦，“睡覺吧。”

    “哦。”我向臥室慢慢走，突然回頭，“你是不是我走著，不心把電話給撥出去了，然而我并不知道？而那邊我姐也是不心接通的，會不會就是這樣的？”

    “也有可能。”易慎南走到我身邊，“先睡吧。”

    “不不不，我不睡。易慎南，你別走，”我雖然知道這個“你別走”在一男一女，大半夜里簡直是令人浮想聯翩，但還是忍不住，“我求求你了，你就陪我會話行不行？我保證，”我伸手，“我保證什么都不對你做。你就留下來待會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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