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深的覺得,我是上了條賊船。好吧,顯然,這賊船,是艘豪華巨輪。
而且,這豪華巨輪,不好上,更是不好下的。就這么走著,前方好像出現了一個樹林,大片大片的楓葉樹,因為有著輕風,吹著嘩嘩作響,聽起來有些瘆的慌。好奇于周圍環境的我,漸漸也不踢騰了,因為深知道——踢騰也沒用,我還不如保存些氣力,以便于以后見招拆招。有些地方就是這么奇怪,遠看那個樹林里,什么東西都沒有。但是沒走幾步,便發現那深處居然藏匿著一個大宅子。為什么是藏匿呢?是因為看起來閃閃發光的,我一直以為是一汪波光粼粼的湖水。
我忍不住驚呼出聲。
這個大宅子真是看起來好神奇,外面是玻璃,即使是夜色,但是依舊像是一個閃閃發光的大型水晶石,看起來格外耀眼別致,雖然有著鋒利的棱角,但絲毫遮蓋不住它挺夢幻的氣息。通往那個宅子的道亦是用水晶石鋪設,讓人不自覺便會放慢了腳步——但顯然,這只是我的感受。因為這兩人昂首挺胸,步伐沉穩。
那司老板走在前面,輕輕在門口一觸,門從兩邊打開。然后我們再進去,剛到門口,老李便把我放了下來。然后,畢恭畢敬站在一側。像是個古代的太監總管。
我不由得往旁邊挪了挪,揪了下衣服,略顯局促。
“老板,”老李低著頭站到一邊,“沒有事我就先回去了。”
那個司老板低低的答了一聲,“嗯。”
老李接著轉身準備要走了,但是走了兩步,便聽到司老板,“急什么?我還有事。”
老李倏地停下來,微低著頭,雙手放在身前腹處,畢恭畢敬狀。司老板慢慢走過來,我突然間大氣不敢發出一聲——腦子里似乎有一點不祥的預感。突然間,一聲厲響在我耳邊綻放,我呆了!
這個司老板居然打了那個老李一巴掌!
雖然看起來用力不狠,但是看臉上立即呈現出的那個顏色,也是不輕快的。何況那個老李,看起來至少有四十多歲,這個司老板也就三十歲。
他怎么能這樣打他的長者?
而那個長者老李顯然比我反應更快,“老板,”他捂著臉,更加怯懦的表情,“我……”
“老李,”那個司老板在中間偌大的沙發上坐下,他看著我,拍了拍身邊位置,像是要讓我過去,可都這樣了誰敢過去,我一動不動,他也沒什么,唇角微揚,勾出一抹笑容,他拿起一旁的精致的水晶杯,修長的手指在上面細細摩挲,一副非常閑適的樣子,語氣輕松探尋似拉家常,如果不是忽略他身那異常逼人的氣場,“老李,你跟著我多久了?”
“司老板,三……三年了。”
“你前面那個老任,呆了多久,你還記得嗎?”
“四個……四個月。”
“他是因為什么走的?”
“因為聽到了……因為聽到了,不該聽的。”
“既然知道你還犯一樣的錯誤!你明知道,我最厭惡的便是你們這群狗,亂聽,亂叫,亂造出聲音!我需要啞巴!啞巴!一句話都不會亂的啞巴!”只聽一聲清脆,只是眨眼的工夫,他手里的水晶杯變成了地上的一片碎片,我被嚇得一哆嗦,而抬頭,看到他并不抬頭,只是眼睛盯著那地上的一攤碎片,面無表情,聲音卻愈發清冷,“趕緊給我滾。”
“司老板,司老板。”“噗通”一聲,老李居然猛的跪下,一點點的往司老板這爬,“司老板,我求你了,”他爬到他跟前,抓著他的褲腳,也顧不上旁邊都是鋒利的水晶杯碎片,就在那苦苦的哀求,“我什么都沒聽見,我真的什么都沒聽見,我……我不僅是啞巴,還是聾子。對,我是聾子。我什么樣兒您還不了解嗎?我就是您的一條狗,我……”、
這話的如此卑微,可那個被牽扯褲腳的男人高高在上,不為所動。
“我剛才……我剛才突然剎車是因為看到了狗,我真的沒聽見您和葉姐的對話內容……我真的沒有!”聲音嗚咽,一個大男人眼淚似乎都要掉下來了,“求你了,司老板,您就放我一條生路。您……”
“我話不會第二遍。”他唇角揚起,語氣卻更加冷厲,簡直是從牙縫里擠出,“滾。”
我實在看不下去,“司老板,你……”
“葉染染,你可別告訴我你要為這條狗求情。”他看著我,“你以前可不會這么好心。”
老李呆了呆,一個大男人,褐色眼珠里似乎真的掛了淚,他慢慢從地上爬起來,這才走了。
“哎!”他馬上要走到門口,我急忙喊住他,他似是沒聽見,也不理我,我把他拽住,“你受傷了。是,我以前也許沒這么好心,聽好多人了,我以前就不是個什么好人,”我看向司老板,“但那個以前的我死了,現在我是好人。我看不慣這樣的事兒。”
他走的這一段路,滴滴答答有不少血跡,我仔細一看,是他的手掌劃傷了,傷口還挺大,是一個大口子。我有些情急,隨手找了個手帕給他包上,誰知剛要纏上,他便甩開我,走了。
我呆在那,怔怔的看著他離去的方向,直到“砰”的一聲,那是大門關閉的聲響,仿佛這才緩過神來。
“你知不知道,那手帕多少錢?”
男人聲音突然出現在耳畔,我被嚇得一個激冷。
“一萬二一條的手帕。”他居高臨下的瞄了一眼我手上抓著的手帕,聲音清冷,“你卻讓它沾上了血。”
我低頭,這才發現這手帕竟是剛才他丟給我,要我擦掉眼淚的那條。
“我會洗干凈給你的。”
“能洗干凈的手帕就不會值那個價錢。”他瞥我一眼,轉身,“樓上樓下,除了那個門口帶著S標記的房間,你想住哪一間都可以。里面東西都是的。”
眼看著他就要走上樓,我突然從身后喊,“我不會住的。”
他腳步連停未停。
我聲音提了一些,“我要回家!”
他依舊沒有停,像是什么都沒聽見。
“你這是非法囚禁!”我,“我可以打11告你!”
那腳步終于停了一下,終于……但是卻不轉頭,聲音飄渺的,高高在上的清淡和不屑,“打啊。”他頓了頓,甚至有些笑意,“先看看你手機有沒有訊號。”
我呆了一下,看向手機!
果然沒有訊號,連只可撥打緊急電話的提示都沒有!
恐慌如同洪水,漸漸蔓延到我身!我到底是來到了一個什么樣的地方!然而我倏地回頭,不經意間發現那個大門露了一條縫,大概是剛才那個老李出去的時候,并沒有關緊。
我情急之下趕緊奔過去,眼看著手邊要觸到那扇水晶門,耳邊響起“叮”的一聲,門猶如感知到我的逃跑,突然緊緊關上了。
回頭,那個人站在樓梯,居高臨下,表情漠然,猶如地獄之神般陰冷的笑容掛在唇角。
“葉染染,我不知道你的記憶還剩下多少。但我有必要提醒你,對于你,我一向沒有什么耐性。所以,”他頓了頓,“為了你我能相處愉快,請你老實一點。”
與其是提醒!不如是威脅!
然后,咣的一聲,他走進了那個S房間,關上了門。
剎那間,這偌大的,冰冷的,猶如大殿一般的房間只剩下我一個人,我猶如被抽去了筋骨,然后血液也被一點點流放干凈,只覺得冷,冷到不行,我只有抱著膝取暖,將自己團成一個沒出息的大球,然后一點點的坐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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