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隨便把嘴往袖子上一抹,嘴巴上面黏糊糊的,我還要再蹭的時候,整個人被拉了過去,易慎南一手板著我的肩頭,一只手從桌子上抽出紙巾,仔仔細細的擦。其實有點力氣,但是又不會痛。他的睫毛低垂,盯著我的嘴唇。
我一動不動,仰著臉看著你,“你怎么什么都不問我?”
“你保證你不哭。”
“嗎的,”我瞪你,“姑奶奶是那種動不動就哭的人嗎?”
“那好。”就在我的手快觸到門把手的時候,你突然又,“你媽怎么惹你了?”
我倏地回頭,我靠,你怎么知道是我媽惹我?
很難猜嗎?你為我打開門,稍微走到前面一些,看了那么多電影,卻沒有一個主演是你媽的。你不是和她置氣是和誰?
易慎南完這話,然后我還是沒能信守承諾,“哇”的一下哭了,像是被人戳透了心事,是那種我很希望別人戳透,但我因為面子原因,又不會主動的心事,只是拍拍我,拍拍我沒事就好了。
現在,在我吃了這么多,看了這么多電影之后,這個人終于出現了。
顯然,你是被嚇了一跳的。在我家里,我媽哭,我姐也常哭,但就是我不哭,我是屬于那種刀頂在頭上,我都不會哼的人。哭什么哭?如果哭能解決問題那就好了。
但是那次,我真是控制不住了,直到你猛的把我扯回,把門一帶,把我往身前拉一拉,頭揉了揉我腦袋,,怎么回事?
接下來,我花了N長時間,向他嘟囔了我多委屈。
“為什么你會對我這么好,可是她卻不會?她是我親媽啊。她為什么不會相信我的話?”
現在看來,這問題是有答案的了。一切都是她設計的啊,她當然不會相信了。而且,她也不是你親媽。
“世界這么大,有一個信你的就行了,你要那么多信你的做什么?”你語氣很淡的,“又不是搞眾籌,人多好。你也不是人民幣,自然會有人喜歡,有人討厭。”
你看,這就是你,一向不出來多討人喜的話。
連勸人都是這么云淡風輕,像是不關乎自己似的。
但我知道,這已經是你關心人的方式了。你這樣的人,平時幾乎是什么人都不搭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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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事情也不大,我和我媽能有什么大事?頂多是她拿著我和我姐比,你姐多優秀,你怎么能這么渣滓呢。
那次我媽其實也了差不多的話,她,你看你姐,現在找了易慎南這么個大設計師,這人生好的不能再好了。你再看看你,一身痞子習氣,成天和個女混混似的,我和你姐都不想帶你出去,不光這些,我讓你別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來往……你還偏不信。你別以后找個你姐夫那樣的人了,我看這世界上,根沒有男人會要你。你就在家里呆一輩子吧。反正你爸也不缺這口飯錢。
我一直也算是挺能忍的。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那次激烈的吵了起來。也不知道是哪里傷到我了。
——你別聽你媽的話,你肯定會找到比我好的——到這,你突然回頭,臉上露著挺不清楚的笑容,不過,找到比我好的是不是也挺難,找個和我差不多的吧。
你一向很少調侃,都是平鋪直敘的淡然語氣。
所以我當時沒反過神來,但是現在想想,我是不是可以自作多情的,你是在形容自己呢?
于是我呲牙咧嘴的踹你,滾,我這么傷心,你還在我身上補一刀對不對?
你巧妙的躲過去了,然后,你年齡又不大,怎么?居然也急著嫁人了?
我心里一咯噔,但是立即不服輸起來,誰想嫁人了?我是不想讓人這么我。想嫁人和被人看低是兩回事!
——哦。
——總不能等你和我姐結婚啊有孩子的時候,我還總自己呆著吧。
——你考慮的太早了。至少目前我和你姐,都沒這個打算。
——你騙人。我姐剛過你們打算不久后就結婚。
她這樣的?這時候你頓了一下,有點可笑,是和我結婚,她卻沒和我商量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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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我因為你這句話,心情頓時大好了嗎?
然后我表現出來了。你問我,你怎么這么高興。
我我自己嫁不出去,我就想天下的人都陪我嫁不出去。真的,我當時真的是那么想的,或者,我自己在騙自己,是這么想的。我自己以為當真了。
然而你,那好,你沒人要,我陪你孤獨終老啊。
特別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像是隨便的調侃和戲言,就像是一句從來不經于心的應答似的。
現在想來,你的所有話,都不是那么重的,但卻又是帶著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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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我反應這么慢。
可是,為什么我現在明明是在看我媽的電影,腦海中卻不由自主想的是你呢?
想以前的你,清清淡淡和我話,從來沒有什么特別的語氣。
想現在的你,陪著我曾經最好的閨蜜做產檢,眼神充滿關切憐愛,而當目光掃到我的時候,猶如在看一個特別陌生的過客。
對,一切都是我自找的。
但是我向來就是一個不講道理的人啊,易慎南,怎么辦?我勸不下去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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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結果是,我再一次見識了顧冰的“紅”。
我就坐在這地方看了一整天,一動不動,當然除了拉屎撒尿,真的,眼睛一點沒能離開顧冰、我覺得我之前看顧冰的時間都不如這次多,但是看來看去,來陌生。
我叫了半輩子媽媽的這個人,到頭來,我居然覺得有點不認識。她的賢惠,她的美麗,在我看來都像是陌生的。我把門鎖著,卻聽到一陣乒乒乓乓的動靜,那動靜就像是要把墻都拆了似的,我剛一回頭,那人便把我猛扯起來,“我靠,你真在這。”
然后,就是一陣劇烈猛咳,吭吭吭吭吭的,“這里面是不是很多年沒人來了,這么多浮土。”
我拿著遙控器,把電視給關上,“你怎么找到這里來了?”
完這句話我就后悔,他是什么啊,他是警察。我成天警察是“高級犬類”,沒有任何侮辱他們職業的意思,只是覺得他們嗅覺異常靈敏,不管對方去哪兒,他們都能找到。
“你跑出來了,我總要找你啊,萬一你想不開自殺什么的,這事兒可不得了。”他抹了下電視機上的塵土,很嫌棄的皺著眉頭,“你爸告訴我你在這兒的。”
我騰地一下站起來,接著就走。
“你矯不矯情!”我只走了兩步就被按回在椅子上,他那勁兒太突然了,以至于滿身土漫到我身上,“聽到你爹就跑啊,你爹怎么著你了?”
“我爹怎么著我你去問他。”
“染染,你別這樣。你爹心里也很難受。”我還要走,他拉著我,“你爹已經對你不錯了。五千多萬啊。他眼睛不眨的就給你了。”
“要不你去喊她爹。”我面無表情,“我把這職稱讓給你了。免費的,不用謝我。”
“染染!”
他又一把拉住我,我煩了,突然回頭,“這朋友還有沒有的做?你是不是想和我絕交?”
“我……”
“你知道整個葉家有多少錢?你知道老頭子資產多少錢?你什么都不知道,你還在這唧唧歪歪。你見識太短了,姓章的。”我笑了下,“這五千萬,對于葉老頭來,就相當于你半個月工資那么多,你知道嗎?怎么?他發給我半個月工資,我還是要感激涕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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