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圓圓以前是什么人？爛漫單純的直筒子，有什么話什么話，我以前常她腸胃是直的。所以這也是我和她這么好的原因，我心眼兒不多，最煩和亂七八糟的人打交道。但是現在呢？她這個表情變化，比葉心宜的演技還要豐富逼真。
她像是一個臉上覆著很多層很多層保鮮膜的人，我現在一點點的將保鮮膜撕開，看著了她竭盡力隱藏下的真面目。
她的笑容，她的語氣，甚至都是用保鮮膜強制勾勒出來的。所以現在一揭開，便露出了猙獰鋒利的爪牙。
“你似乎不信這是我的公司？”我靠過去，“這么長時間，你對我怎么著你心里有數。但我沒騙過你，是一定的啊。”
“怎么可能？”她退了幾步，那感覺幾乎要笑出來了似的，“你爸老的那個高人，居然是你？”
“難道不可以嗎？”我垂下眉毛，隨即又抬眼，“不過你今天來，倒是也蠻令我震驚的。怎么？醫生有沒有你還能不能懷孕？”
她眉頭皺起，臉上的笑容卻還強掛著沒有消失，“染染，你……”
“就算不能生了也怪不到我。誰讓你流產次數太多了呢，怎么？”我湊過去，“易慎南還沒和你離婚啊？孩子也沒了，他留著你好做什么呢？難道還認為你對他是一片深情？不會的啊，”我揚聲，“我把司商給我的關于你的那些資料，都用快遞給他寄過去了啊。”
她猛的一個踉蹌，竟像是支撐不住，“你別開玩笑了，染染。我知道你恨我，你……”
“我有什么好開玩笑的，司商把你的那些事都整成資料給我了，包括他怎么資助你的，你呢，又怎么成為了他的情婦，一個月包養費多少錢，很多事，司商都告訴我了。你是不是覺得你一直對司商一往情深？傻子，人家一直把你當做玩物呢。”我翹著指甲，斜著眼瞄他，“你是在后悔自己遇人不淑呢，還是覺得不夠解恨的，好不容易把我做掉了，再次回來的我又換了一個面目？”
我這話完，只聽到“啪”的一聲，一個耳光就甩過來了。我笑了下，還沒上話，便見申秘書蹭蹭的跑來了，那眼神和我被揍扁了似的，“葉總，葉總您沒事兒吧？”他看了一眼元圓圓，目光如利刃般鋒銳，拿起自己的手機，“喂，保安部。這邊有個瘋女人，你們把她帶下去。”
然后還沒等我話，他便看著元圓圓，“姐，辦公室有四個攝像頭。您剛才的一切舉動都已經被我們記錄下來了，我們完可以交給警察，告你……”
“告我什么？故意傷害罪還是故意殺人？”元圓圓打斷他的話，“警察只會讓我賠錢，賠錢好啊，一萬塊一巴掌，我認可不可以！”
然后她伸出手來了，再要揚起的時候，被我一把攥住。
“終于不表演了，是不是？”
元圓圓緊緊的盯著我，我仰頭，只見她臉色蒼白，連嘴唇都一點顏色都沒有，即使抹了上好的唇紅，但那也像是上了層漆似的，是浮在表面的，并沒有滲進去。她那巴掌勁兒很大，我伸手一摸覺得有點黏，一看血都出來了，我舔了舔，將血給舔掉，“看到你這么氣，我寧愿挨你一巴掌，就算是獎給你的。你以為憑借你，我如果不是有意不躲，就這么任著你打，你能打到嗎？”我頓了頓，笑出來，“不過爽，真是好爽啊。”
她轉頭就要走。申秘書還要追，被我擋住了。
“讓她走啊。”我坐下來，“反正人家不要咱這個項目了。”
我看到元圓圓走了兩步，緊接著停住。
“申秘書。”我揚聲，“把固陽的老總叫來，咱們簽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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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真的會走了，她就不是元圓圓了。
果然，我這話剛落，她就回來了，“葉染染，”她在我面前坐下來，“既然做不成姐妹了，那就事論事好了，我也懶得和你再那么矯情。我們投標中標，耗費了這么多精力，你這項目，沒理由不給我們。”
終于徹底撒開了，這個人。
“項目在我手里，為什么我沒理由？”既然就事論事了，我也坐下，“我的理由就是要他來找我簽合同。”
“你……你是不是就故意吊慎南的？故意拿這塊地，做這個項目？”
“這和你有什么關系？如果你不轉告他，那么好，我直接通知。總之，”我轉著手里的筆，饒有興致的看著她，“他不來見我，這項目我就不簽。不管你相信還是不相信，這主動權都在我的手里。”
“葉染染！”元圓圓猛的一拍桌子，“你還以為我們沒有你這個項目就開不下去了是不是？我告訴你，有的是要慎南設計……”
“既然那么多，不如我們的就別做咯。”我笑瞇瞇的起身，“請回。”
“你……”
那個“你”字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或者又狠的像是要吃了我一樣，最終，她憤怒的看了我一眼，拿起包就走。
門“砰”的一聲被關上。
元圓圓前腳剛走，申秘書就沖過來了，“葉總，您就這么放她走了？”
“不然呢，和她打一架？”我瞥他一眼，“今天這件事，不能和任何人。”
“我知道我知道，我肯定不和老葉總，我……”
我皺眉，“誰和你我爸了？”
這孩子直接呆了，隨即結巴起來，“我不是……我只是擔心您……”
“你……”看著他這樣子，我實在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不過你這屁孩，看著平時文縐縐的弱不禁風的樣子，沒想到還蠻勇敢的。剛才的那幾句話挺唬人的。”
“這是在咱們公司，她還這么張狂。葉總……其實我們也沒必要把設計非得交給他們，我們出的設計單價那么高，完可以另聘公司啊。給錢，難道還怕沒人干活嗎？”
我低下頭，“不行，我非要易慎南不可。”
“哦。”
“你去跟著，派人將這個元圓圓盯的死死的，我要知道她最近在做什么事，除了上床這樣的事兒你不用管，只要在家之外，我要知道她的一切動向。”我斂起笑容，“什么都要告訴我。”
幾秒過去了，我沒聽到那個“好”或者“嗯”的回報。
我抬起頭，只見申秘書呆呆的看著我，這表情也太無辜了，“怎么了又？”
“這……這不違法嗎？”
“違法？違什么法？”
“盯人，跟蹤這不是違法嗎？”他眼神中有些惶恐，又有點擔心的看著我，“這算是觸犯人**權的。”
我盯著他足足十秒鐘，就當他有些發毛的時候，在他腦門上彈了一下，“傻孩子，你是不是真上學上傻了啊。反正我就要這些資料，”我抱著肩，看他，“至于要不要通過違法手段，那是你的問題。和我沒什么關系。”
“我……還有一件事。”
我無語了，“快放屁。”
“您別叫我孩子了，我不是孩子。我……我科都畢業了。我……”
臉色通紅，就像是在一個非常難以啟齒的事。我嘆了口氣，“現在我放心了。”
“啊？”
“你要知道，我以前一直以為你是我爹派來的臥底。現在看來不可能。葉鎮遠旁邊怎么會容留你這么呆萌的人？他們一個個都精的和貓似的。你還真配不上在他身邊呆著。”我微笑看他，突然收起來笑容，厲色道，“啰啰嗦嗦娘炮兮兮的，還不快去干活！”
“葉總……你臉上的傷要不要……”
我沉聲，“再不下去這月工資就沒有了。”
這下終于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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