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著急，不要著急，我們有很長的時間，也不需要去擔心有人來打攪我們的談話。”

    口中說著讓外人聽到很容易誤會的話語，望著齊格蒙德臉上灰白的神色，目光中所透露出的絕望之色，愛麗絲上前兩步，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化著妝的臉上，露出一個扭曲的笑容，嗯，這實質上也是愛麗絲不喜歡化妝的原因，畢竟天生麗質的人，那層臉上的細粉，會有損她的容貌。（真實的情況確實，現在主位面所流行的妝容并不符合愛麗絲的審美觀，并且在化妝這方面，她也沒有多少實際的動手經驗。）

    “這些都只是我的猜測，不是嗎？我想在這方面，我們需要問過西格妮的意思，就算你是她在世界上最親近的人，是她的哥哥，你也沒有能力和理由去為她做出決定，齊格蒙德。”

    “不，我不相信你，愛麗絲。”

    齊格蒙德排開了愛麗絲的手，撿起長劍站了起來，臉上的灰白色已經退去了少許，內心的絕望也同樣消散了不少。

    誠如愛麗絲所說的一樣，這些東西都只是她的猜測，對于齊格蒙德來說，自身的復仇以及其他的東西現在都是次要的，只有西格妮的想法，西格妮的意志最為重要。

    “現在，你是波羅的海帝國的主人，而我……不管我同西格爾有著怎么樣的仇恨，不管我們巴魯森格是否是被哥特人所毀滅，我們都是斯堪的納維亞的一份子，是奧丁神的子孫后裔。”

    巴魯森格人的體內留著奧丁的血脈，是現今能夠確認的奧丁留在主位面的唯一后裔，他們和耶阿特人不同，如果連他們都做出背棄斯堪的納維亞人的事情，那么將會沉重的打擊阿薩諸神在主位面的聲望。

    想想看連血脈后裔都選擇背叛的神系，又怎么可能讓別人去信仰呢？怎么能夠獲得別的擁有同等力量神系的尊重呢？

    除了對于阿薩諸神的聲望的打擊以外，對于底下的普通斯堪的納維亞人也是有著深遠的影響，連所信仰的神靈直系血脈都選擇了背叛，那么他們又怎么能夠像之前那樣全心全意虔誠的奉獻一切呢？這將會是動搖整個阿薩神族在斯堪的納維亞半島統治的事情，是神靈絕對不允許的事情。（西格爾雖然滅亡了巴魯森格，但是他迎娶了西格妮，成功的讓他的孩子繼承了巴魯森格的血脈。）

    更何況以巴魯森格人的性格，以齊格蒙德的驕傲性格，他也絕對不可能做出同耶阿特人那樣選擇斯堪的納維亞，投入到波羅的海帝國懷抱的事情，哪怕現在耶阿特人信仰的同樣也是阿薩諸神的一員，奧丁神的直系血脈，接引勇士的亡魂到瓦爾哈拉宮的瓦爾基里，女武神中的首席，布倫希爾德。

    “而且，之后的許多事情都有你在搞鬼，你就和那位惡作劇之神那樣，喜歡看到別人慌張懊惱的神情，喜歡以愚弄人為樂。”

    在不知情的旁人看來，愛麗絲雖然表面上和西格妮的關系不錯，是值得贊賞的表面姐妹，但是實質上她們的關系并不好，只處于互相利用的階段，如果沒有了利用價值，都會毫不猶豫的放棄另外一方，就如同那句話所說的，之所以沒有選擇背叛，只是因為背叛的籌碼還沒夠。

    “的確，你說的也沒有錯，我們兩者的立場的確是不同，或者說我所代表的波羅的海帝國，和你在的斯堪的納維亞勢力，在現階段有著不可調和的矛盾，并且這個矛盾將會持續很長的一段時間，不會解決。”

    作為帝國的締造者和信仰對象，愛麗絲的確可以代表波羅的海帝國，她可以向任何人，任何勢力，以波羅的海帝國的身份許下承諾，嗯，不過通常的情況下，她都會和賽米拉米斯、斯卡哈等人進行商量，就例如現在她出現在斯堪的納維亞半島這件事情，以及準備去做的事情。

    “但是，這只是現階段而已，你不要忘記，這片地區可不是只有我們兩個帝國，東面的那一位現在已經解決掉了背叛她的霜巨人和半人馬，想來不要多久，就會再一次的發起西征。”

    “你覺得，這一次她的目標，是我們？還是你們斯堪的納維亞半島呢？還是說，你覺得完成了對內部的清洗，把手中的力量擰成了一股繩子之后，她會停下征服的腳步？安安心心的做一個合格的國王？”

    這已經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了，但是和社會處于半脫節狀態的齊格蒙德則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消息，在一次的聽到熟悉的名字，他不由得有回想起了曾經在戰場上意氣風發的時候。

    那個時候，貝奧武夫所統領的耶阿特人還是斯堪的納維亞半島上無可爭議的霸主，率領著巴魯森格人來進行支援的西格妮被委以重任，而他則成功的在戰場上用一位老牌強者的死亡，證明了自己。

    那個時候，愛麗絲還是南邊一個窮鄉僻壤小領地的領主，弗格斯還帶領著赤枝騎士團馳騁在已經變為冰原的海面上，斯卡哈那個時候還是一心想要品嘗失敗滋味的孤高女戰士，矮人們也同樣派出了支援的部隊。

    那個時候，在齊格蒙德看來是最美好的時候，為了對抗侵略者阿緹拉，為了能夠在戰無不勝的戰神手中搶奪些許的勝利，不管是認識還是不認識，不管之前是否存在著仇怨，大家都匯聚在了同一面的旗幟下，奮盡全力的去進行著抗爭。

    但是，那個時候畢竟也已經過去了的啊，現在的斯堪的納維亞半島已經沒有了霸主這樣的角色，取而代之的則是完成了統一，正在整合各種力量的斯堪的納維亞帝國，從未有過，也從沒想過會出現在這片以部族勢力為主的土地上的不可思議之物。

    “阿緹拉這一次西征的第一目標，絕對會是你們斯堪的納維亞人所建立的帝國，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你只要仔細想想，好好分析，就可以得出的結論。”

    愛麗絲的話打斷了齊格蒙德的思緒，讓他從回憶之中回過了神來，雙眼帶著復雜莫名的目光，有點無奈，有點不甘，還有點釋然。

    不管他愿不愿意去承認，愿不愿意去接受，既定的事實已經沒有辦法改變得了的，就算是命運女神，就算是時間之主，也沒有辦法讓主位面的時間倒退回去，讓世界回復到幾年前的模樣。

    同樣，在這個高魔的世界之中，他們也沒有辦法做到去修改命運長河，也不可能隨意的在里面暢游，去影響命運和時間。

    “第一，沒有失敗過的阿緹拉，被你們斯堪的納維亞人擊敗了兩次，芬蘭地區也被你們弄成了一團爛攤子（實質上芬蘭地區的混亂，愛麗絲和賽米拉米斯要負首要責任，不過鍋已經很好的扔給了貝奧武夫，因為進行遠征的主力是貝奧武夫所帶領的耶阿特人，也正是因為那個遠征導致了貝奧武夫的死亡以及耶阿特的衰落。）”

    “第二，那些半人馬的加入，代表的是在霜巨人叛亂這件事情上，你們斯堪的納維亞人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亦或許他們的叛亂就是你們推動的，你們是罪魁禍首，不要否認，齊格蒙德，畢竟事情的發展已經說明了一切，不管怎么狡辯，真正的事實已經付出了水面，已經沒有修改和辯駁的余地。”

    “為了復仇，為了抹去她的恥辱，選擇你們斯堪的納維亞人來作為西征的首要對象，好像也沒有什么好奇怪的。”

    愛麗絲不知道阿緹拉是否會因為被擊敗兩次而感到恥辱，但是用來說服齊格蒙德的時候，總不會有什么錯誤，可以加深言語中的說服力。

    這兩點，齊格蒙德都沒有什么好爭論爭辯的意思，按照現在主位面的主流思維，被打了之后，埋頭苦練，實力強大后打回去，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還有，第三點，你們斯堪的納維亞人的實力比起我的波羅的海帝國有著很大的差距，如果我是阿緹拉，西征的第一選擇肯定會選擇實力弱小的目標，只要是明白人都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愛麗絲的這句話就有點吹牛的成分在里面了，純粹就是在欺負齊格蒙德不了解現在波羅的海地區的形勢，利用雙方之間的信息不對等，來進行說服，或者說已經是一種欺騙。

    雖然因為耶阿特人最后的那場焰火讓哥特人損失了大量經驗豐富實力強大的戰士和施法者，但是不管是從領土的面積，人口的數量，戰士的數量，還是從其他的方面來進行比較，波羅的海帝國才是處于劣勢的一方。

    “好吧，你想怎么做？你要做什么？又需要我做什么？”

    阿緹拉的再一次西征，還把目標放在了斯堪的納維亞半島上面，對于齊格蒙德來說，可不是一個好消息，畢竟阿緹拉信仰的可不是阿薩諸神，她的征服將會損壞到阿薩諸神在主位面的利益，這是身為奧丁神后裔的齊格蒙德絕對不能接受的事情。

    “我想和西格妮見一面，有很多事情要同她進行商量。”

    愛麗絲和西格妮見面，不管是從哪方面來講都是不應該的，如果說是商量怎么去對付阿緹拉的事情，愛麗絲需要去找的不應該是西格妮，而是西格爾。

    而且她也不應該化妝成一名普通的斯堪的納維亞少女，出現在這里，和齊格蒙德這名斯堪的納維亞帝國的通緝犯進行交談。

    但是，齊格蒙德可想不到那么多，就算經歷過了那些事情，從本質上來講，他也還是一個天真的少年，人生閱歷這種東西，也不是那么簡單就能夠堆積起來的，特別是這段時間，他都是處于和社會半脫節的狀態之中。

    “和西格妮見一面嗎，對不起，我也沒有辦法聯系的上她。”

    看了愛麗絲臉上出現的不信之色，齊格蒙德連忙解釋道。

    “你也知道的，如果我能夠同她進行聯系，那么我也不會用那么魯莽的方法，去找那些灰色地帶的人去購買情報了。”

    “這條密道，是我們巴魯森格人修建的，還是西格妮提議修建的，用來收集哥特人的情報，方便我們對他們的情況了解。”

    “而我們巴魯森格人的性格，你也是了解的，讓我們修建一條哥特王城到城外的密道還可以，想要混入到王宮之中去做那樣好大的工程，那是不可能做得到的事情。”

    看了看齊格蒙德的臉色，在結合之前他的動作和行為言論，愛麗絲還是相信了他的說法，不過還是不甘心的問了一句。

    “西格妮沒有和你聯系過嗎？在你從西格爾的手里逃走之后，還拿走了他勢在必得的這把長劍的情況下，她不可能不和你聯系的吧？至少也會確認一下你是否真的安全吧？”

    “不，沒有，西格妮是我的妹妹，我了解她，她是不會做這些浪費時間和精力的事情的，而且如果我出了什么事情，西格爾絕對會忍不住拿著我的東西，去到西格妮的面前耀武揚威，進行炫耀的。”

    “沒有我的消息對于西格妮來說就是最好的消息，只有那樣她才可以確定我還活著，還在努力的去進行著我們的復仇。”

    說道這里，齊格蒙德的臉上再一次的露出了一個冷冷的笑容。

    “再說了，我走了之后，你不是也知道了嗎？西格爾可是軟禁了我的妹妹，并且還特意的在王城的中間花費不菲的代價修建了一座城墻，如果不是西格妮懷上了他的孩子……”

    齊格蒙德不愿意也不想要去想西格爾之所以沒有憤怒的懲罰西格妮的理由，那里有是如此的可笑，又是如此的不可思議，因為不管是誰都很難去進行想象，毀滅了巴魯森格一族的西格爾居然深深的愛戀著西格妮，哪怕她做出了對他的野心，他的帝國極大威脅的事情，最終他都會選擇原諒，這個理由還在西格妮為西格爾誕生了帝國的繼承人之上，還在西格妮讓巴魯森格的血脈融入到哥特人之上。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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