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這位“棋圣琴仙”聶聽音講給自己聽的,有關(guān)她與“棋仙”奕明軒奕老爺子之間的“狗血燃情故事”,盧羽只相信了三成,他有兩個理由不信故事里那剩下七成的內(nèi)容。
第一個不信的理由是,盧羽認(rèn)為,那聶聽音畢竟是一名青樓女,像她這種職業(yè)的女人,絕對屬于玩兒遍大江南北各路男人的“女中豪杰”,閱歷豐富的她,在面對各種不同類型的男人時,必然有各種不同的應(yīng)對手段,見過各種男人的各種丑陋面貌后,早已看透男人本質(zhì)的她,一定不會再對男人推心置腹了,所以……
第二個不信的理由是,盧羽發(fā)現(xiàn),在聶聽音所講的那個,她與奕明軒之間的“燃情故事”中,有很多邏輯上的矛盾,比如:在她的故事里,她,她留在這座院子里,是為了等其相公回來,可是,等就乖乖的等唄,她為何要開一座私娼館,重新干那青樓女的老本行呢,就算她老公最終回來了,可當(dāng)奕明軒奕老爺子看到自己“前妻”,再次干起了萬人騎的青樓女的舊業(yè)后,他還會不會要那聶聽音,還真不好。
聶聽音嘴上著她是在等人,可是,她做的事兒,卻沒有要安心等人的樣子,其法與做法之間的矛盾,是她那“燃情故事”中,最大也是最明顯的破綻。
當(dāng)然了,盡管盧羽瞬間就意識到了聶聽音那故事中的種種邏輯破綻,但是,情商超高的他,并沒有當(dāng)面指出來,他只是在心里默默的告誡自己:這女人,絕不能輕信……
除了聽出聶聽音那故事編的成分居多外,盧羽還明白,為何那聶聽音會把這故事講給自己聽,她就是想告訴自己,這座院兒是她等她丈夫回來團(tuán)聚的“據(jù)”,不能賣,讓自己死了買下她這院兒的心吧。
深吸了一口氣后,對那“燃情故事”完全“不感冒”的盧羽,低聲勸聶聽音道:“聶姑娘,我這人比較直,你別嫌我話難聽啊,你相公進(jìn)山前,已經(jīng)被病魔纏身了吧,而且,山上風(fēng)冷水冷生存條件極差,以你相公今年七十九歲的病體,他……”
最終,盧羽還是留了兒余地,及時閉嘴了,沒把“必死無疑”四個字給出來。
雖然盧羽只把話了一半兒,但是,聽弦知音的聶聽音,哪能不知道盧羽想的是什么,在聽完盧羽的話后,她先苦笑了一下,接著,愁眉不展的跟盧羽道:“盧公子,您看這樣行嗎,您給我一年時間,一年后,不管我相公是否回來,我都按著市價把這座院子賣給您……”
“這……”聶聽音剛完,盧羽就直接搖頭拒絕了她的提議,“不瞞聶姑娘你,其實(shí),我之所以會接手那‘盧家當(dāng)’,是因?yàn)椋覄側(cè)肟h學(xué),而那里,距離縣學(xué)很近,住那里,方便我上學(xué),而再過十來天,我就要去參加州試了,萬一我考上舉人了,那明年開春我就得上京考進(jìn)士去了,所以呀,我不一定能在這里待夠一年時間的,因此,我必須在離開前,迅速提高‘盧家當(dāng)’的業(yè)績,證明我的能力,我的時間,其實(shí)是不多的……”
“這樣啊……”還是不想賣自己這座院子的聶聽音,考慮到對面這位叫做盧羽的書生,是本地“地頭蛇”盧家的子弟,而萬一他要是強(qiáng)買,以自己的能力,估計(jì)毫無轉(zhuǎn)圜的余地,在這種情況下,聶聽音“殊死抵抗”道:“盧公子,您要是強(qiáng)買我這里,我也是沒辦法抵抗的,但是,我不甘心,我想,您也不愿意欺負(fù)我這一弱女子吧,畢竟,欺負(fù)弱女子的名聲傳出去,對您也不利,對吧,您看,這樣行不,只要您在這圍棋棋盤上能贏過我,那……我二話不立刻把這院子賣給您……”
“行……試試唄……”聽完聶聽音開出的新條件后,剛剛在棋盤上放下一子的盧羽,同意的頭回應(yīng)了一聲,為了防止輸了一局就徹底談崩這生意,盧羽提前在聶聽音這里,“打預(yù)防針”道:“要是這局我輸了,今天,我就不這事兒了,不過,我會再來的跟你對弈的,不出一個月,我一定能贏……”
“好,無論下多少局,只要盧公子您能贏我一次,那我立刻……”跟著盧羽在棋盤上放上一子的聶聽音,悠然的回了盧羽一句。
“哼……”撇嘴哼了一聲,作為回應(yīng)后,盧羽就不話了,這時的他,開始集中腦力的下棋了。
此刻,他跟聶聽音的這局棋,已經(jīng)下到了中盤階段了,本是執(zhí)黑子下先手的盧羽,到了第一百二十手左右時,已經(jīng)輸了三子了,顯然,單靠算力,盧羽的棋力,是無法與有著“棋圣琴仙”稱號的聶聽音相比的。
下到第一百六十手時,盧羽靠著運(yùn)氣,搬回了一子,但是,他還是輸著兩子,下到最后一子,盧羽也沒能縮差距,最終,他以兩子半的“微弱”差距,輸?shù)袅怂c聶聽音的第一盤棋。
盡管只輸了兩子半,但是,盧羽明白,在圍棋這種腦力競賽中,兩子半的差距,已經(jīng)算是天差地別了,有時候,有的棋手,就算用一輩子的努力,也跨越不了與對手之間這看似微不足道的差距。
“我輸了……”先開口承認(rèn)了自己技不如人后,盧羽坦然輕笑的夸那聶聽音道:“聶姑娘不愧是‘棋圣琴仙’,實(shí)力果然非凡……”
“盧公子不必客氣,我看出來了,您并不是經(jīng)常下棋,所以,您不太了解我的棋路,您只是敗在了經(jīng)驗(yàn)上,并不是敗在棋術(shù)上……”先更客氣的回應(yīng)了盧羽一句后,聶聽音禮尚往來的反夸盧羽道:“您的棋路,也是我此生僅見,我敢這么,在整個蜀地,除了奴家外,沒有任何一人,是盧公子您的對手……”
就在聶聽音還沒把話完時,開著“地眼”的盧羽,赫然看到,一股散發(fā)著鬼氣的淡紫色鬼霧,從棋盤正中心,裊裊的鉆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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