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通往地表的通道還由矮人把控著，這個人從水里出來，要么是經(jīng)由暗河逆流而上，要么就是從直通地表格蘭瑟姆要塞的泉眼下來的。

    衛(wèi)隊長吉姆暗自戒備，就算干掉了魔獸和死靈法師，在確定他的身份前，還不能肯定不是其他想對桑德城不利的入侵者。

    “我是……算守望堡的人吧，受布萊克隊長的委托下來清除占據(jù)水源的水怪。”

    要不是剛才一個雷電就將魔獸連同死靈法師都干掉了，吉姆真想大喝一句‘胡！’誰不知道守望堡的指揮官阿歷克斯與格蘭瑟姆的復(fù)仇軍首領(lǐng)布萊克水火不容，不過，林克對布萊克的稱謂又讓吉姆有些猶豫。

    世人只知復(fù)仇軍首領(lǐng)是布萊克，但很少有人知道復(fù)仇軍統(tǒng)領(lǐng)的階職是‘隊長’，從成立之初到現(xiàn)在從未變過，因為這支軍隊聲名不好，加上連年戰(zhàn)亂，已經(jīng)很少有人會這樣稱呼布萊克了，不定是真的從上面下來……唔……也有可能是不死帝國的苦肉計，未轉(zhuǎn)化的法師都可以操控元素。

    林克沒料到矮人衛(wèi)隊長會想這么復(fù)雜，心想完成任務(wù)可以回去了，他對地面的戰(zhàn)斗很是掛心。

    “既然水怪解決了，我也該回去了。”

    “等等！”吉姆喊住林克，目光移到他手里的不停放射雷電的叉子上，“想把水源清理干凈，還得麻煩你幫個忙。”

    “什么？”幫忙？林克順著矮人的目光看向風(fēng)暴之怒，再聯(lián)想之前矮人用弩炮射擊都沒打穿水怪的皮膚，頓時了悟，“你是想讓我把它肢解嗎？我試試看吧，也不知道它的表皮到底有多硬。”完。他舉起風(fēng)暴之怒直接插在魔獸巨大的腦袋上，‘噗’的一聲，風(fēng)暴之怒的劍刃瞬間沒入三分之二。

    “啊啊啊！！暴殄天物！！”包括吉姆在內(nèi)的所有矮人都齊聲喊，嚇得林克手一抖，斜拉了一個大口子。

    “這可是特羅洛普的表皮。你怎么能這樣弄……”吉姆一激動，忘了對方剛才一擊就把魔獸給弄死了，上前就想奪林克手里的元素武器自己動手。

    “這是我的命運寶具，不對！是我的圣物，你別……碰……”碰字還沒完，手指差一點要接觸到風(fēng)暴之怒的矮人衛(wèi)隊長被纏繞劍刃上的雷電直接彈飛出去。落在水里。岸上的矮人紛紛架起弩炮對準(zhǔn)林克。

    “都住手！”鉆出水面，吉姆喝止了同胞不要魯莽。

    持有圣物，是個選民。至此也可以確定，他不是死靈帝國派來的，不過這能操控雷電的神靈……吉姆心里猜了個七七八八，不再問林克的身份。他游到魔獸身邊。踩著布滿粘滑液體的腕足再次爬到頭頂，吉姆換了更客氣的辭。

    “剛才是我魯莽，還請您不要計較，務(wù)必要幫忙肢解這頭魔獸，若任由它就這么泡在地下湖里，還是會持續(xù)污染水源。”

    吉姆告訴林克，因為特羅洛普的皮韌性十足。是制作皮甲和弓弦的絕佳素材，必須從腕足根部剝離才不浪費。

    木筏子陸續(xù)拷過來，給魔獸的腕足綁上足夠結(jié)實的繩索，上百名矮人將這個大塊頭拉到岸邊。在吉姆的指導(dǎo)下，林克沿著腕足根部將表皮切出開口，剩下的就可以交給矮人自己完成了。收起風(fēng)暴之怒，他一頭扎入水里，親眼目睹林克下潛，吉姆一顆懸著的心才放下來。

    什么時候自然之子也和人類聯(lián)手了？

    矮人的果然沒錯，地下有暗河。空氣已經(jīng)比剛才清新了不少，已經(jīng)沒那么臭了，水的顏色也有深褐色變清了。還好那頭魔獸沒有血，要不又得污染水源了。

    順著水流的方向游了一段距離，靠元素發(fā)出的光源找到通往地面的泉眼。林克往上游，頭一露出水面他不經(jīng)愣住了，這不是地下湖嗎？我怎么折回來了？矮人們也是一愣，都停下手里的活計看著林克。

    林克再次下潛，這次他加大光源的亮度，確定看到的是狹窄的洞口才鉆進去。再次鉆出水面，依然是地下湖，矮人、魔獸尸體都在，岸上支起了用來照明巨大的晶柱。

    吉姆的心再次提了起來，兩次去而復(fù)返，為了什么？

    “呃……我好像迷路了。”林克抓抓后腦勺，盡量讓自己顯得無害，怎么這些矮人對他如此防備呢？

    吉姆差點腳下一滑掉進水里。

    “這里只有一個泉眼通往地面。”

    “可我往那里游，試了幾次都回到湖面……”林克心里忽然閃過一個不太好的念頭，但他不想承認，決定再試一次。他再次來到往上的水道，從彎曲的筆直，人工修繕的痕跡是如此的鮮明，錯不了，可他將頭探出水面，看到的依然還是矮人、魔獸的尸體，他依然在地下湖，頭頂不是天空，而是堅硬的巖壁。

    林克爬上案，向吉姆打聽通往格蘭瑟姆的地下通道。

    “那里比不得水道，會繞很遠。”

    “上面戰(zhàn)事吃緊，我必須趕回去。”

    “戰(zhàn)事？”

    看矮人衛(wèi)隊長一臉的訝異，林克的心一沉：“沒有人來避難嗎？從格蘭瑟姆的？”

    丹特平民早在五天前就到桑德城避難，可這里的矮人卻絲毫不知地面上發(fā)生的事……不安像一顆投入水面的石子激起的層層漣漪，擴大。

    看他表情凝重，吉姆也意識到地面上出大事了，避難，難道是亡靈？

    “帶我去通往地面的通道！快！”

    將清理的工作交給其他人，吉姆親率一隊名手下自帶林克趕往通向地表的通道。一直往上的通道透出亮光，性急的林克趕超矮人幾個箭步就跨了出去。

    “見鬼！”又回到地下湖了，他還站在通往地面通道的石梯。這算什么，鬼打墻嗎？我穿的是奇幻世界，不是仙俠！

    一同返回起始點的矮人面面相覷。這條通道他們每天都要巡邏一次，從未見過這樣的怪事。

    “特納！瓦羅克！沃斯利！”衛(wèi)隊長點名三個精明能干的部下，讓他們再走一次，若是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就立刻撤回來，不要冒進。

    大約二十分鐘后。林克等不及想再走一次，三名矮人回來了，背著一個昏迷的人類。

    名叫特納的矮人匯報，他們在距離地面還有一半的地方發(fā)現(xiàn)了這個人類，只是受了點輕傷。

    林克湊過去一看，是芬恩。他身上有大量血污，看起來像是染到的。

    “醒醒！”不停拍打他的臉頰，林克嘗試喚醒芬恩。

    呻吟了幾下，芬恩真的醒了，他睜開眼，先是大叫。不停地揮舞手臂，背他的矮人措手不及，芬恩掉到地上，好在不算高，頂多有些疼。林克連喊了幾聲他的名字，才讓芬恩冷靜下來，可無論林克怎么問他就是低著頭不肯話。

    著急返回地面。林克抱著最后一絲希望再次走入人工開鑿的隧道，很快他就再次出現(xiàn)在矮人面前。沒有了水面的遮擋，近距離之下，他們都親眼目睹林克是憑空出現(xiàn)的，就像通過傳送門一樣。

    聽了矮人的辭，林克急得直揪頭發(fā)。

    我怎么會如此容易就干掉水怪，原來真正的目的不是占據(jù)水源，是要通過這個餌將某個人困在這里。

    因果律！想來想去，也只有這個可能。不破除‘因’，‘果’就會一直存在。

    快想破解的辦法……設(shè)計因果律的家伙要把誰引下來？布萊克？還是我？

    如果布置因果律的人是霜寒。那么他針對的就有可能是我。不，不能片面的認為只是針對我，霜寒是因果律高手，又能使用雙重因果律。有可能目標(biāo)更大……設(shè)定為能干掉魔獸的或者是以殺死魔獸為啟動……如果是后者的話，那就糟了。那個叫特羅洛普的怪物已經(jīng)被我殺了，因果律豈不是變得無解了？冷靜，冷靜，再想想又沒有別的可能，比如把范圍限定為選民……

    換了幾種推論，林克還是繞回殺死魔獸啟動因果律這個條。這是最有可能，也是最無解的。證明就是矮人從半道上帶回了芬恩，而和他一起走的時候就直接繞回來了，詭異的傳送只針對他。

    一直沒吭聲的矮人衛(wèi)隊長詢問林克是否亡靈攻城？其他的地下通道因為距離地面比較遠，又多在偏僻荒野里，只要商隊進入地表時不被亡靈發(fā)現(xiàn)，是不會被亡靈入侵的。可桑德城情況不同，這里是一個新建的據(jù)點，距離地表太近，若格蘭瑟姆被亡靈攻破，桑德城也難逃一劫。

    “海水上漲，亡靈借勢淹沒了大片荒野，守望堡撤至格蘭瑟姆。”瞥了一眼依舊低著頭的芬恩，沒見到羅諾，林克猜測多半已經(jīng)兇多吉少。加上格雷高地死去的那些，守望堡和要塞的平民基都遇難了吧，即使像芬恩這樣僥幸活下來的，也不會太多。

    一聽海水上漲，矮人們交頭接耳地議論起來，他們當(dāng)初之所以選擇格蘭瑟姆，就是看中這里地勢高，又有復(fù)仇軍駐扎，在挖掘礦石的同時，也可以支援一下地表的戰(zhàn)爭。

    “戰(zhàn)況如何？”吉姆不得不為桑德城的安考慮，如果守望堡和復(fù)仇軍聯(lián)手都對付不了的話，他們也只能撤退了。

    這也是林克所擔(dān)心的，矮人自從輸了爭奪土地戰(zhàn)爭就與人類的關(guān)系日漸惡化，遷入地下后還要與夜精靈和各種地下生物戰(zhàn)斗來換取少得可憐的生存空間，要不是亡靈是所有生物頭號敵人，他們才不會和人類通商呢，像丹特那樣愿意與人類交好的可謂是鳳毛麟角。

    “很不樂觀……”林克的回答讓矮人們的議論聲更大了，有的甚至已經(jīng)開始討論是否要放棄這里的礦藏，往更深處撤離。

    “安靜！”

    注意到林克的表情有些不悅，吉姆大喝一聲，就連遠處還在處理魔獸尸體的矮人也停下來，地下湖區(qū)域的巖窟里只有水流聲。

    “這一次，亡靈似乎要鐵了心消滅守望堡和格蘭瑟姆。如果讓它們得手了，新都將失去最后一道防線。”林克這是明顯的睜著眼睛瞎話，他已經(jīng)從大陸志上看到真埃德加與幻境有明顯區(qū)別，最明顯的就陸地的比例，幻境畢竟只是投影。極大的縮短了城市之間的差距，就拿河谷與艾登這兩個他最熟悉的城市來，其實相距甚遠，一個靠西，一個在南，中間隔著現(xiàn)在被劃為貝法斯特領(lǐng)的大片原野。

    情況緊急。林克也顧不上那么多，他想服矮人上到地面去協(xié)助人類對抗亡靈，但他心里也很清楚，這樣的幾率微乎其微，允許商隊借用地下通道，不等于與人類結(jié)為同盟。矮人的盟友自古以來只有侏儒。

    “不論人類對你們做了什么，在對抗亡靈方面，你們得站在同一陣線上。否則等亡靈滅了人類，下一個就輪到你們了，它們會吞噬這世界每一個生靈，直至星球因死亡而毀滅。”林克的勸并未起到效果，他是真急了。“至少，派個信使吧，去要塞通知貝法斯特大公，就我被因果律困在下面了。”

    吉姆表示不能做主，要把這事匯報給族長定奪。

    “上面的戰(zhàn)事緊迫，我沒法再這里等你們走公式化的匯報。看在我?guī)湍銈兘鉀Q掉那個怪物的份上，就不能幫個忙嗎？該死！”

    “我去。”

    一個聲音從矮人中間響了起來，一直低著頭的芬恩站起來，蒼白的臉上有明顯的淚痕。

    “我可以幫你送口信。”

    林克一點也高興不起來，相比天生就是戰(zhàn)士的矮人。芬恩沒法保護自己，如果在通道里遇到亡靈怎么辦？

    胡亂擦了擦臉頰，芬恩提出送信的條件，讓林克收他做徒弟。

    這是什么展開？

    “不行！不行！”林克想也不想就拒絕了，自然之子的力量來源于神靈。刨去神力，他也就是個普通人，收徒弟有什么用，又教不了他什么。

    芬恩執(zhí)拗的一定要向林克學(xué)事，“羅諾是為了保護我才死的。”在亡靈攻城的第一天，為保護在慌亂的人群中摔倒的自己，被從要塞外射入的箭雨奪去性命。為了不成為亡靈的生力軍，指揮官下令燒掉所有尸體，他甚至連羅諾的骨灰也拿不到，部都混雜在一起埋入新挖的坑里。

    “你養(yǎng)父希望你活下去，而不是給他報仇。”自然之子就算要收徒弟，也一定是教授其他的自然之子，就像赫爾和伊瑞斯那樣，根不可能把自然之子的知識傳授給普通人。而且林克不確定亡靈攻城之后，他還能不能留在守望堡，帶著這么一個沒有自保能力的，不但是累贅，也只會害他送命。

    “覆巢之下無完卵，我能逃一時不能逃一世，你剛才不也了嗎，亡靈的目標(biāo)是部生靈。”

    林克終于體會到什么叫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受了，可眼下的情況是矮人不肯幫忙，他又受困于因果律無法離開這片區(qū)域，唯一的指望只有這個同樣來自地球的同胞。

    “我的力量是神賜，沒法傳授給其他人。”

    “不要緊，什么都好，只要能對付亡靈。”

    “好吧……”林克將視線轉(zhuǎn)向矮人衛(wèi)隊長，“給他一把武器防身總可以吧？”

    這自然是沒問題，在吉姆的示意下，將芬恩背回來的特納把自己的備用武器——一把匕首遞了芬恩。

    叮囑他路上千萬心，遇到什么不對勁就撤回來，保命要緊。

    等芬恩的背影消失在漆黑的通道里，林克返回湖邊，看著被丟在地上的死靈法師殘骸發(fā)呆。

    會是霜寒嗎？

    想到這個老對手林克就后背發(fā)涼，在幻境里調(diào)查霜寒命匣所牽出的一系列內(nèi)幕就已經(jīng)證明當(dāng)時還是個少年的嚴(yán)冬有著極其縝密的心思和超出一般人的智慧。在這邊的世界里做了一百年的巫妖，它的狠勁與閱歷都大大增加，我能斗得過這個變態(tài)的瘋子嗎？

    因果律，借由神力施展的預(yù)言術(shù)，在已經(jīng)沒法破除因的情況下，就剩下破除施法者的這一條選擇了。如果真是霜寒下的因果律，要塞里個體實力最強的阿歷克斯、岡薩雷斯與布萊克都不是它的對手，聽已經(jīng)是傳奇位階，恐怕只有像晨曦大主祭還有赫爾那樣的級別才夠做它的對手。

    明明已經(jīng)有神力了，卻破除不了這的預(yù)言術(shù)，我什么時候才能擁有幻境里四元素神的四項特殊技？如果有那個的話……起碼還能知道怎么離開，而不是站在這里發(fā)呆。

    就在林克懊惱無法破除因果律的同時，芬恩一手舉著火把，一手緊握匕首，沿著人工開鑿的石階在一個岔道口停了下來。這里就是矮人發(fā)現(xiàn)他的地方，往左是通往地面格蘭瑟姆，往右是通往北面另一座矮人城市。

    岔道？怎么辦，左還是右？

    猶豫了幾秒，芬恩選擇往左，他隱約聽到這邊好像有聲音。

    希望不會是亡靈，羅諾保佑我。

    一邊祈禱著，芬恩一邊心翼翼地前進。(未完待續(xù)。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qidian閱讀。)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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