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爾西和多德都在猜測奧蘭多口中“新時代”的含義，被晾在一旁的芬恩忍不住出言提醒，還沒教他法術呢。

    要不是場地和林克真想做一個標準的失意體前屈。

    “奧蘭多，你來評評理，這子剛學會感知元素，就想跳過最基礎的單體火球術，直接學火墻術或是隕石雨這樣的范圍法術。”

    半精靈鄭重其事地告訴芬恩，“還沒學會走路就想跑，你覺得可能嗎？”

    “可要對付亡靈單體法術派不上用場啊。”芬恩此前從未接觸過法術，按照他的理解，單體和范圍差別不大。

    “所以我才要用走路做比喻啊。你現(xiàn)在勉強算學徒，也就相當于剛出生的嬰兒，正是蹣跚學步的階段，無論你怎么想，也不可能在學會如何站穩(wěn)之前達到跑步的階段。”吟游詩人使用的也是奧術，奧蘭多讓芬恩先試試火球術，看看成效如何。

    “他還沒教我怎么放火球術。”芬恩斜眼望向林克。

    “是你壓根就沒打算學好吧。”林克仰天長嘆，以前不覺得芬恩這子這么倔，沒同意當他老師果然是正確的選擇，換誰都會被他給氣死。

    “這是要讓我接手他的教學嗎？”吟游詩人的法術以輔助為主，點基礎心得無所謂，可如果芬恩的目標是法師，奧蘭多就不能再往下教了。

    “還是我來吧，反正是基礎。他腦子的回路與一般人不一樣，你可能接受不了。”林克讓芬恩重新凝聚元素。依然從火球術教起。

    憋足了勁，芬恩也只匯聚到很少的一部分，不及剛才的十分之一。

    “怎么回事，量變少了？”

    奧蘭多倒是知道緣由，可當著艾爾西與多德的面不能啊。林克是自然之子，對元素具有極強的掌控性，也許是身體上有接觸，或是下意識地命令了元素。所以芬恩才會一次就成功。無人引導的情況下能無師自通的天才寥寥無幾，異界人的身體素質不比埃德加土人強，他們之所以受諸神垂青，最重要的還是無法被預言這一點。

    林克也意識元素的銳減可能跟自己有關，他和奧蘭多一樣，不想當著艾爾西與多德的面講明原因，便開始忽悠不肯從基礎學的芬恩。

    “你看。發(fā)揮這么不穩(wěn)定，連一個火球術的量也湊不夠，還想玩范圍法術。”

    遭到打擊的芬恩閉上眼冥想，把林克的步驟都重做一遍，聚集到的元素仍少得可憐。

    沮喪的芬恩仔細回想剛才感應元素的經(jīng)過，逐一對比這兩次的不同之處。最終想到了第一次林克的手放在自己頭上。

    難道我一次就成功，并匯聚到那么多元素是因為自然之子的關系？

    “先練習冥想吧，等你能熟練的感知元素，并達到第一次的程度，我再教你火球術。哎~手頭沒法術書。還得去弄一。”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也該走了。林克以回藏書區(qū)找適合芬恩看的法術書為借口。打算離開。

    “你打算怎么安置他？留在藏書區(qū)可不安，我聽那里最近有些古怪。”藏書區(qū)只有法師、學者能進，奧蘭多有打算讓林克把芬恩留在工匠區(qū)，這樣既可以就近照顧，也可以指點一些法術基礎，最重要的是能安艾爾西等人的心，有人質總比一個沒多大約束力的誓言來得穩(wěn)妥。

    “留在這里吧，帶著他不方便行動。”林克不可能去哪兒都帶著芬恩，也只能把他丟給奧蘭多看管。

    “等等，你先把施展法術的訣竅告訴我，你不是以前聽法師朋友過嗎，我自己琢磨。”知道來瓦奧萊特是別有目的，芬恩讓林克把怎么施法先告訴自己，以免他跑得沒影還要枯坐傻等。

    “訣竅嗎？”看了一眼艾爾西和多德，林克心想讓他們知道也無妨，反正元素感應跟體質也有關系，有的人天生就不受元素青睞。

    “我不知道正統(tǒng)的火球術法術明是什么，不過我的法師朋友曾過，法術無非是控制或操縱元素達到某種成效。的通俗一點，火球術就是將你感應到的火元素凝聚在一起，然后朝你要攻擊的目標扔出去這么簡單。”林克想等芬恩對元素的感知再強一點，再告訴他可以用想象輔助施法的辦法，“我真的該走了，貴族和法師兩派肯定有派人跟蹤我，在這里時間呆久了一定會引起他們的懷疑。”

    “入夜后工匠區(qū)會實行宵禁，晚上不要過來啊。”艾爾西對著離開的林克喊道，待他的身影完消失，傭兵頭子把芬恩留在客廳，將隔音結界連同奧蘭多與多德一同搬到樓上。

    “你老實告訴我，那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不能。”奧蘭多搖頭，“你也知道，有些秘密是連至親都不能的。”

    “你呢？”艾爾西將視線轉向工匠區(qū)讓人聞之色變的暗殺者。

    由于陣營和神祇的關系，多德是通過艾爾西與奧蘭多結識，他倆的關系也只是泛泛之交，不過在林克身份的這件事上，兩人到是難得態(tài)度一致：“事關機密，我唯一能告訴你的就是那人來頭不，從城主府的眼線處得到情報，西尼爾伯爵對他態(tài)度很不一般。”

    “這么，法師那邊是知道他與貴族有關聯(lián)？”艾爾西發(fā)困惑了。貴族和法師私下形同水火，都在提防著對方，怎么可能接受一個與貴族關系密切的學者？

    多德攤手，“那我就不知道了，我所屬的是陰影之刺，不是蛛，要調(diào)查更詳細的情報，還得找他們。”

    “切，誰要找那群吸血鬼，每次都獅子大開口。只要他在城里。遲早會暴露身份。”艾爾西的視線落到一樓客廳的少年身上，“我居然會收留一個法師學徒。嘖~要不是亡靈退回風暴海，短期之內(nèi)是不會再進攻，我也不用擔心貴族和法師的矛盾會激化。”

    提到亡靈，三人之間的氣氛也由猜忌變得壓抑，不論信仰和所屬組織，亡靈都是頭號大敵。

    工匠區(qū)的建筑雖不及貴族區(qū)奢華、藏書區(qū)規(guī)整，倒也錯落有致，各種作坊、店面多不勝數(shù)。大街巷里人來人往，是林克自穿后見過生活氣息最濃厚的一處人類定居點。難怪一般人擠破頭也想進來，與外面的亂世相比，這里確實是個遠離戰(zhàn)火的世外桃源。

    被臨街的商鋪吸引，林克將返回藏書區(qū)給芬恩找法術書的想法暫時拋到一邊。他鉆進一家裁縫店給自己買了一雙質地柔軟的布手套，以遮擋馬利克的圣徽。

    除了與法師相關的煉金與銘文商鋪之外，還有皮匠、裁縫、各種日用雜貨店。畢竟這里匯聚了三分之二的人口。

    走了好長一段路，林克終于注意到一個奇怪的現(xiàn)象，這里居然沒有鐵匠鋪！

    因為身穿法師袍的關系，沿街的人有意無意都與他保持距離，就算林克想找一個人打聽情報，才靠近對方馬上就閃得遠遠的。也就是在這種詭異的情況下。他發(fā)現(xiàn)有人跟蹤，而且不止一批。假裝巡查城市，假裝購物，每當林克在店鋪前停下，他們也會跟著停滯。如此反復幾次，加上林克刻意留意。發(fā)現(xiàn)這些人并不難。相比之下，第三批的手法就隱秘得多。一路不停換人，就連同為跟蹤者的守衛(wèi)與學徒都沒發(fā)現(xiàn)。

    正尋思著要不要回藏書區(qū)，只留最笨也是最容易覺察的學徒，林克終于看到鐵匠鋪了，比其他店面的規(guī)模都大。來是想買些材料給芬恩做點能防身的裝備，進去之后才發(fā)現(xiàn)這家店居然匯集了為數(shù)不少的矮人和侏儒。林克留意觀察，每個人身上都戴著相同的頸圈，似乎是奴隸。

    哎，人類還沒吃夠苦頭，都什么時候了還拉仇恨，他們不想想為什么矮人不愿意一同抗擊亡靈，就是因為奴隸貿(mào)易一直沒有禁止。仰仗著魔法的強大肆意妄為，遲早要滅亡在自己的傲慢與狂妄之下。

    負責監(jiān)督奴隸們是否偷懶的店員注意到一名身穿藍袍的法師走進店來，趕忙迎了上去。

    將這間鐵匠鋪與瓦奧萊特城整體黃精聯(lián)在一起，林克的心情頓時變得有點糟，當?shù)陠T將他引到單獨出售的材料區(qū)，林克的注意力立刻被一個東西吸引了。

    與矮人等身大的黑色皮子，尺寬的口子上殘留著少量風元素，這不是被他殺掉的那頭魔獸的皮嗎？怎么會在這里？

    “您對這個感興趣嗎？這可是深淵里才有的魔獸，特羅洛浦。”店員介紹起剛到的新貨。

    我當然知道它是什么，問題是這玩意怎么會在這里？林克回想起一同前往瓦奧萊特的那批難民就是從地下逃出，是地下通道被亡靈占據(jù)了。難道……格蘭瑟姆要塞下方的桑德城也未能幸免？如果是這樣，那為什么這塊該是亡靈戰(zhàn)利品的東西會出現(xiàn)在瓦奧萊特？

    意識到貴族與法師當中有一方與亡靈勾結，林克向身旁的店員套話，問這家店是誰開的。

    “您是剛來的吧，這城中的產(chǎn)業(yè)絕大部分都屬于西尼爾伯爵。”

    西尼爾伯爵……好像在哪兒聽過……

    好一會兒，林克才記起這個伯爵正是城主瑟維斯的封號。

    這么，與亡靈通敵的是他啰，難怪我才一提克倫伯格的騎士與巫妖他就起殺心，等等……騎士是克倫伯格領地的，與他沒有直接的關系，明知我是自然之子還敢動殺念……莫非那些騎士是他派人假冒的？

    哐啷！

    金屬落地發(fā)出的聲響將林克從思緒中拉回，前方不遠處，一名矮人正使勁就扯著脖頸上的項圈，在他身旁，散落著幾塊鐵錠，店員見狀立刻上去一頓猛踹。

    “你們這些家伙還不老實！”

    整個店鋪里的奴隸都停下手里的工作，集體怒視還在踢踹矮人的店員。

    “認清自己的地位！不論你們之前是什么樣的身份，現(xiàn)在你們只是奴隸！”店員絲毫不受殺人似的眼光影響，等他腳下的矮人不動彈了，他才走回林克身邊，“讓您看到這樣的場面實在是失禮，沒辦法，這些矮人是剛送來的，性格特別的倔強。”

    這個皮膚略白，還長了有不少雀斑的店員，年紀和芬恩差不多，絕不超過二十，這樣的歲數(shù)，出來的話讓林克聽得心寒，他就像這座城市，冷血而自私。

    想必那些項圈不止是奴隸的標記，更是某種制約佩戴者的手段，若是沒有它們，這少年敢如此對待一個力量遠超自己的矮人嗎？

    再把視線調(diào)轉到被踢踹的矮人，林克又一次被驚秫了。

    趟在地上的矮人側臥著，面朝他，盡管嘴角有血絲，可一雙眼卻格外的亮。

    他認得這個矮人，桑德城的衛(wèi)隊長！

    仰視的角度，就算帶著兜帽也能看清林克的臉。

    從矮人明亮的眼神，林克知道他已經(jīng)認出自己，所以才會打翻那些沒多少重量的鐵錠。

    怎么辦？救他嗎？還有這里的其他奴隸。如果我向城主要求，瑟維斯或許會答應，可我能救這一批，下一批怎么辦？脅迫其他物種成為奴隸已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在帝國之前的白銀紀早期，人類就已經(jīng)有相當規(guī)模的奴隸貿(mào)易。

    就在林克做好了被對方喊出名字與身份的心理準備，矮人卻平靜地拾起掉落在地的鐵錠，起身離開了。

    他不打算求救嗎？還是知道我一個人也沒法將他們所有人都救出，又或者是在等我計劃將他們救出來……

    林克的心情比進來之前更加糟糕，視線盯著矮人衛(wèi)隊長的身影直至完消失在里間。

    既然他選擇隱忍，我也不能白費他這一番苦心。再等等，等到布雷奪下神職……

    林克暗自下決定，等布雷取代羅蕾萊，除了要求法師加入與亡靈作戰(zhàn)的要求，他還要向新的魔法之神提出禁止法師參與奴隸買賣，這一條不廢止，又怎么能服矮人和侏儒與法師一同抗擊亡靈。(未完待續(xù)。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qidian閱讀。)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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