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劉裕從外面回來,眉梢間帶著明顯的喜意。rg 推開門,看到等在燈下的天錦,不由一愣。
這些日子顧忌他身上有傷,天錦都跟朱瑾擠在一處歇息。他晚上回來的晚,她都早早睡下了。像今夜這般等在他房里,還是頭一回。
劉裕心頭微熱。
屋中的燈火昏黃,她支著頭,依在桌案邊,似乎是睡著了。明若珠玉的臉上像是蒙上了一層迷離了光暈,有著幾分不真切。
劉裕轉(zhuǎn)聲輕輕合上門,并放輕了腳步走到她身側(cè)。
走近了才看清她睡得不舒適,如柳似的雙眉微蹙著。精致的五官不如以往的恬靜,仿佛像是在極力忍隱著什么,緊緊繃著。
劉裕只當(dāng)她是作了什么惡夢,既心疼又無奈。身體一矮,便要將她抱上榻。
豈料,他才剛伸出手,她緊閉的雙眼驟然睜開,眼里銳光一閃,反手扼住了他。
劉裕不妨她突然發(fā)難,力道之大,叫他吃痛悶哼了一聲。
“阿裕?”看清來人,天錦神色一松,飛快放手,“你沒事吧?”
劉裕心里苦笑,揉了揉發(fā)酸的手腕,打趣道:“你這是將我當(dāng)成采花賊了?”
天錦見并未傷到他,心中微定。見他語氣里帶著親昵調(diào)侃之意,臉上閃過絲絲不自在。不自覺地嗔了他一眼。
方才的那股凌厲之色消失不在,仿佛只是他的錯覺一般。這一眼,嬌麗嬌人,微微浮現(xiàn)出一絲媚態(tài)。
劉裕心中微動,喉結(jié)滾了滾,聲音發(fā)啞,“天錦……”
天錦剛要應(yīng)聲便感覺手上一重,被他握住。他眼里的熱切之意,再明顯不過,可她卻僵直了身體,下意識想躲。
能的,劉裕不想給她機會拒絕,垂下頭,準(zhǔn)確無誤銜住了她嬌麗欲滴的朱唇。
燈火被熄滅時,天錦懊惱地想,她原是打算與他坦誠布公深談一番,怎么就……
*
天剛蒙蒙亮,天錦便醒了。身側(cè)已空,她伸手一探,被間尚有余溫。屋外傳來“咯吱”關(guān)門聲。
她披頭散發(fā)地坐起來,目光觸及身上斑斑點點的吻跡。她目光一閃,起身著衣,身上的酸軟,叫她有股難言的懊惱。
這時,外面隱有動靜。
她喚了聲“朱瑾”,無人應(yīng)答,才想起朱瑾已經(jīng)被她派遣了出去。
這么早……難道是關(guān)三爺起來準(zhǔn)備早膳了?
天錦實在難以想象用慣了大刀的關(guān)三爺寒氣森森揮舞廚鏟的模樣,連忙打開門尋聲找過去。
動靜的確是從廚房里傳來的,她想象中正在揮鏟的人此時正抱著大刀,矗立在廚房門口。未被薄銅面具遮住的半張臉,散出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
他正冷著眼,盯著廚房之內(nèi)。
廚房里傳來乒乒乓乓一陣雜亂之聲。
天錦愕然地加快腳步,“關(guān)三爺。”
關(guān)三爺早就聽出她的腳步聲,回頭朝她點點頭,一聲未吭,面無表情。
廚房里的動靜并未停止,天錦的視線過關(guān)三爺?shù)募珙^,看到了一抹白影。
“阿裕……”天錦有些目瞪口呆。
一襲簡單白面長袍的劉裕,正將一尾活魚按在案上,手起刀落,剛才還活蹦亂跳的魚,頓時頭尾分離。
血濺了劉裕一臉。他滿頭大汗抬起頭來,見到天錦,瞳眸縮了縮,很是尷尬。
劉裕一早起身才發(fā)現(xiàn)朱瑾不在。關(guān)三爺從屋里出來,提著配刀就往廚房走去。他驀地想起能做一手好菜謝琰,腦子一熱,主動攬了活。
廚房的食材倒是豐富,但他能做的卻十分有限。他一進(jìn)來便有些后悔,奈何關(guān)三爺就站在門口看著,話既出口,也只得硬著頭皮做下去。
留在案上的魚尾,突然朝他懷里蹦了過來。他一時不察,被沾了滿身的腥血魚鱗。往后一退,那魚尾“啪”地掉落在地上,終于不動了。
可剛才那般反擊,好像是在嘲諷他無能似的。
昨夜纏綿溫存,今早起來還殘留的旖旎在此時不復(fù)存在,他在天錦復(fù)雜的目光之下,羞愧得紅了臉。
“我……”
天錦撇開眼,“還是去外面買回來吧……”
關(guān)三爺收回視線,不等吩咐,扛著刀轉(zhuǎn)身就往外走。
目光所及,滿地狼藉。劉裕發(fā)覺得著窘迫,手忙腳亂收拾起來。
天錦走過去,眸中含著忍隱的笑意,“去換件干凈的衣裳吧,我來收拾。”
劉裕沒拒絕她的好意,放下刀具,幾乎是落荒而逃。
顧著他的面子,事后天錦并未多言,關(guān)三爺是個沉默寡言的性子,更不必。
天錦原還記著與劉裕有話要,可惜用完早膳,他就不知所蹤了。
等到黃昏,徐道覆派了采桑來傳遞消息。
保太子繼承大統(tǒng)的太子黨終究還是爭贏了,新帝即位,改年號為隆安,立瑯琊王氏女為皇后。
新帝愚笨,不善言辭。朝政大權(quán)依舊把持在司馬道子手中。
采桑道:“以后司馬道子就是會稽王了,這尊位再往上提,恐怕是要自個兒當(dāng)皇帝了。”
天錦并不在乎司馬道子尊位,他想挾天子以令侯諸也要有人信服才行。王恭一再對他發(fā)難,令他的在朝中威信大減,根不足以懼。她的注意力反而放在了新晉的皇后身上。
倒是讓她算漏了,瑯琊王氏與陳郡謝氏一向交好,兩家亦是姻親。此番謝氏接連受創(chuàng),倒是便宜了瑯琊王氏獨大。
想到嫁進(jìn)瑯琊王氏,幾度對她下殺手的謝道韞,天錦眸色沉了沉,“宮知道了,你且回去告訴老師,一朝皇帝一朝臣,司馬道子已經(jīng)老了。”
采桑猛地抬起頭,急急道:“公主是想除了會稽王?使不得啊!若除了會稽王,義父這些年步步為營精心布置就白費了。”
天錦驚訝地看了她一眼,“沒了司馬道子,還有司馬元顯,他如何除不得?”
采桑語塞,神情愣怔。似乎從未想過,司馬元顯能夠子承父業(yè)一般。隨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喃喃道:“公主與元顯世子好歹相識一場,若除了會稽王,會不會……”
“不會!因為宮從未想過要親手對付司馬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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