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是無論怎么排遣,她的心臟始終被一只大手捏著,窒息感越發(fā)強烈。
天錦暈眩的扶額,面色蒼白,雙眼無力的閉上又勉強睜開。
“公主,錦公主你怎么了?”朱瑾連忙起身上前,扶住錦公主的雙臂。
俆道覆也跟著走進。..
一旁的唐七見狀解釋道,“錦公主已懷有身孕,一路太過勞累了,先讓她休息吧。”
“什么?”朱瑾瞪大了眼睛,怒氣盎然,“我現(xiàn)在就去趟建康府,將劉裕帶出來。”
“別,做戲做全套,現(xiàn)在不是時候。”天錦虛弱的抓住朱瑾,看著為她心痛的女子,內(nèi)心一陣酸楚。
天錦與文錦雖是孿生姐妹,但她們的情義也只是暗藏在心底,從不袒露。或許是性格不合,或許是皇權(quán)的氛圍太壓抑,導(dǎo)致天錦沒能在文錦的身上享受過姐姐的樂趣。反倒是她身邊的朱瑾,一直像姐姐一樣的貼心照料著她,為她的喜而喜,為她的悲而悲。
仔細思緒過后,天錦向身旁的人交代道,“你找個理由回建康府,然后留在文錦姐姐身邊將事情調(diào)查清楚。再讓辛夷去監(jiān)視劉勞之,和他兒子劉敬宣。阿裕打了勝仗,他未必會老實恭賀。另外徐先生和采桑姑娘一定要密切關(guān)注司馬元顯,一有動向就將消息傳遞給我。”
俆道覆握緊雙拳,錚然道,“錦公主放心,既然司馬元顯有意下手,我自然也不會再手下留情。”
采桑站在不遠處不動聲色的聽著,眼眸里泛起晦暗不定的光。
“好了,我知道怎么做,你注意休息吧。”朱瑾看著小腹微凸虛弱苦累的天錦,眉宇緊緊收斂,總覺得至少該做些什么,起碼孩子的父親應(yīng)該有所動作,“駙馬那邊要一直瞞著嗎?”
這簡單不過的問題,似乎倒將天錦問住了。
是不是應(yīng)該瞞著自己的丈夫,他作為孩子的父親有權(quán)知道真相,而以他的性情和天錦的驕傲,又怎能輕言原諒?
天錦抬起首,目視著前方,盡管她什么也看不見,心卻漸漸敞亮。
發(fā)間的一直玉簪光澤溫和,天錦道,“你先去吧,我自有安排。”
建康府,林露苑。
那位溫柔如水的女子在大婚后,就住進了丈夫精心為她修建的林露苑內(nèi)。長廊朱漆,假山流水,還有一年四季都會常開的三色月季。
她高盤起長發(fā),臉頰上沒了一開始的清瘦,多了幾分紅潤更顯明媚動人。
清晨的月季芬芳多姿,絕代佳人立在花旁,手中捏著一朵血紅的月季淺淺笑著,也不知在暢想著什么。
“公主似乎很開心。”朱瑾緩步上前,迎上貴夫人瞬間由笑轉(zhuǎn)冷的臉龐,目光直逼向她。
“我不是讓你沒事不要來找我嗎?還有……”貴夫人目光銳利,兇狠的糾正道,“你應(yīng)該稱我為太守夫人。”
不知是不是明白了真相的原因,她越是兇狠,朱瑾越是覺得她脆弱不堪,“我當(dāng)然有事來找你,我不但會來找你,我還要留在你的身邊保護你。”
被稱為公主的人狠狠拂袖,毫不容情,“我不需要你的保護。”
“不,你需要我的保護。”朱瑾一步一步的上前,凌厲的氣勢緊逼而去,言語低沉卻清晰無比,“畢竟你不是真的天錦公主。”
“你說什么?”玉指間的月季陡然飄落,朱瑾甚至能看到她的紅唇在微微顫抖。
“你以為和自己的妹夫拜了堂,就可以鳩占鵲巢嗎?”朱瑾冷哼,念出屬于她的真正名諱,“文錦公主。”
“你……”
對方的話宛如一柄鋒利無比的利箭,瞬間射穿她心中的幻影。
其實文錦知道,這一天終究會到來的,只是沒曾想,這一天竟來得如此快。快到她還沒有做任何,甚至是任何防備。
“是誰利用了你?”朱瑾看著她瞬間蒼白的臉,緊接著逼問。
文錦側(cè)過臉,一口咬定,“沒有人利用我。”
“司馬元顯要你為他做什么?”
朱瑾的話另文錦又是一驚。
咄咄逼人的氣勢另文錦的雙眸不斷顫動,她的紅唇幾次張合,卻沒能吐出一個字來。
金色的步搖在她發(fā)間來回晃動,她在短暫的失態(tài)后又恢復(fù)平靜,終避開了朱瑾的逼問,“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文錦也不是如表面上看上去那么柔弱無骨的,她到底也是在皇權(quán)漩渦中長期久處的人,不會被三言兩語所嚇到。
朱瑾眉宇微擰,一字一句的提醒道,“別忘了,你是靠著天錦公主的庇護才活下來的,難道你所做的一切都不足以勾起你的羞恥心嗎?”
“羞恥心?”文錦轉(zhuǎn)而看向了朱瑾,目光里閃爍著憤恨的怒火,冷哼一聲,反而逼向朱瑾,“那你幫我去問問她,為了一個男人背叛大錦軍的時候,她有過羞恥心嗎?”
朱瑾面色凌厲,卻沒有答她的話。
文錦也不愿與她多牽扯,轉(zhuǎn)身直徑離去。
既然是私下底找她,就意味著她們不會下重手。然而這又何妨她的張狂,她才不會去感覺;對于死亡,她從未有的豁達。
朱瑾立在原地,眼看著文錦曼妙的背景漸漸遠去。
淝水之戰(zhàn),謝琰之恨,是天錦心中永遠也無法磨滅的痛。
朱瑾知道,每個人都有無比脆弱柔情的時候,就算曾經(jīng)叱咤風(fēng)云的錦公主也不例外。可并不是每一個人都那么幸運,在暴露自己的軟肋時,會被世人溫柔以待。而天錦,只是很不巧的,被劃分到那個悲劇的地域里。
很多人都責(zé)備她的糊涂,可又有誰知道她的瘋魔?
朱瑾理解她對謝琰的走火入魔,她更理解整個北國的敗落;那一場淝水大戰(zhàn)里上演的悲慟愛戀,不過是一個王國毀滅的插曲,那偌大王國的坍塌,怎能用一段公主的癡心輕易解釋。
宰相府,庭院深深處。
“大人。”采桑端著茶水,輕輕屈膝。
年輕的男子倚在庭院里,心情愉悅。
他一身玄色華服,神清骨秀,嘴角含笑,卻是陰鷙邪魅。
“他們終于拜堂成親了,現(xiàn)在的劉太守一定很幸福吧。”司馬元顯看向建康府的方向眉宇微展,好像心里的一塊石頭放下了,然而轉(zhuǎn)瞬間他又憂愁起來,“但是我的愛人又迷失在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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