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榮之所以對圓球形晶體不感冒乃是因為他的直覺始終在發(fā)出警告，但這種警告卻并不怎么強烈，否則少年也不會輕易同意接觸這家伙。原先以為晶體有可能帶來的危險只是潛藏在內部激活后會到處散發(fā)的深淵能量侵蝕，可如今看來卻完不是這么回事。

    這鬼東西不僅能夠吸取別人的精神力，而且似乎還擁有著屬于自己的意志，無論怎么看都感覺十分邪乎，令南宮榮整個人都緊張不已。好在就目前而言對方并沒有表現(xiàn)出明顯的惡意，少年也沒有在這個詭異的空間里待多久，很快便被一片白光包圍，再睜眼時已經(jīng)回到了現(xiàn)實世界當中。

    眼鏡娘讓她的助手們通過拔掉電線的方式強行切斷了南宮榮和圓球晶體之間的聯(lián)系，然后湊到少年面前認真地問道：“感覺怎么樣？”

    雖然人類在研究精神力方面取得了一些成就，甚至還搗鼓出了動力裝甲這樣的存在，可終究只是才剛剛開了個頭，并不精通此道。因此眼鏡娘一點也不敢大意，她只希望自己做了一個正確而及時的決定，沒有讓少年的精神力乃至靈魂受到損害。

    “你問我感覺如何？簡直糟透了，就像是腦袋被人插了一刀由救護車送往醫(yī)院搶救的路上被重型貨車給撞翻從車內滾了出來仰面躺在柏油路上、正想著沒關系反正距離醫(yī)院已經(jīng)不遠了的時候剛好特么的又發(fā)生了強烈地震，這要再不去領便當都感覺對不起旁邊嘴里咬著手絹眼巴巴地緊盯著等待收取人靈魂的漂亮死神妹子了有木有？”

    “呀，少年你這的就稍微有點夸張了吧，我可不記得有讓人對你進行電擊或者放血之類的測試。”

    南宮榮聞言頓時一陣哭笑不得：“等等，為何我聽起來覺得假如剛才沒有發(fā)生意外的話你就會真的對我做這些危險測試的樣子？”

    科學狂人的某人當即抬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讓鏡片反射出了耀眼的光芒，繼而用滿臉一正經(jīng)的表情道：“是錯覺。”

    錯覺你妹！少年忍不住狠狠瞪了眼鏡娘一眼，然而那家伙卻很是淡定地華麗無視掉了，確認南宮榮沒什么大礙后徑直轉過身回到工作臺旁邊搗鼓了起來，完就是一副不打算繼續(xù)理他的模樣。

    還好附近的助手們及時將少年身上的束縛給解開了，不然他這會兒沒準真的要抓狂發(fā)作。重新恢復自由的南宮榮連同好奇湊過來的林薇音一起走到了工作臺旁邊，站在眼鏡娘身后心翼翼地朝那個圓球晶體看了過去。

    只有雞蛋那么大的晶體發(fā)出了雪亮的光芒，同時還在不斷地產生著震動，桌面上一些工具甚至都被震得“翩翩起舞”了起來，看上去顯得很是詭異。不過它的外形并沒有發(fā)生任何變化，也未曾打開顯露出內部究竟有什么東西，與其這東西被激活啟動了、倒更像是接通了電源的燈泡。

    大概持續(xù)了差不多半分鐘左右的時間，然后便再次黯淡下去，不再繼續(xù)鬧騰而是恢復了平靜。

    林薇音弱弱地伸手戳了戳眼鏡娘的后腰問道：“剛剛有發(fā)現(xiàn)了什么嗎？”

    整個人恨不得都趴到觀測儀器上面的科學狂人狠狠抓亂自己的頭發(fā)讓其變成了一團鳥窩之后，這才用略顯咪疼的語氣站直了身體道：“沒，除去能量反應比先前強烈一些以外根沒啥變化，果然是我們切斷得太早了使得它沒能吸取足夠精神力的緣故么？嗯嗯，早知道就應該讓它吸個夠了。”

    之前毫不猶豫地下令扯斷設備電線的人又是誰啊？林薇音無語地瞄了一眼眼鏡娘，最后決定啥都不，免得她將來在調試動力裝甲組件時給自己找點有趣的事情來做。

    至于旁邊滿頭黑線的南宮榮，則是忍不住以手扶額了一會，卻也未曾去理會眼鏡娘，而是直接伸手朝晶體抓了過去。

    少年的動作頓時嚇了眾人一跳，眼鏡娘更是直接抓住了他的手扭頭緊盯著前者驚愕道：“你打算做什么？”

    “剛剛在這玩意抽取我精神力的時候，我和它似乎有過十分短暫的精神方面的接觸，它內部藏有某種意志，并且對人類似乎并沒有惡意。”南宮榮著稍微停頓片刻組織了一下語言，然后又用上了之前他曾經(jīng)提到過的比方，“就像是或電影里那些有著靈魂的兵器寶物等，不過它目前還沒有認主，更沒有受到深淵的影響，我覺得可以嘗試繼續(xù)接觸。”

    經(jīng)過先前的實驗南宮榮已經(jīng)可以肯定了，自己之所以會對圓球晶體產生危險感純粹是因為它會吸收精神力，而是少年精神力的特性決定了如果一個收不住手他就會被整個吸干，這樣當然會存在不的風險。

    然而如今晶體已經(jīng)穩(wěn)定了下來，南宮榮不再感覺到危險，明現(xiàn)在即便直接拿手去摸也不會被吸取精神力；更何況少年用精神力和晶體建成了某種聯(lián)系，隱隱約約間能夠互相感應到彼此，他不嘗試難道還要換成別人來么？

    眼鏡娘聞言遲疑了好半天，又在觀測儀器那檢查了幾分鐘，最終用滿臉困擾的表情感嘆道：“不行，儀器上果然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如果這玩意真有意志，要么是它藏得足夠深要么是我們的儀器太簡陋，以至于根無法發(fā)現(xiàn)它的存在。在見識過深淵的那些飛行器后，我覺得后者的可能性應該比較大。那好吧，既然你自己覺得沒有危險想要繼續(xù)嘗試，我作為研究人員也沒理由阻止。薇音還有你們幾個都看著點，一旦發(fā)現(xiàn)不對就把少年拽開，明白嗎？”

    被點到名的女孩和周圍的助手們頓時紛紛用力點了點頭，而南宮榮也是淡淡地做了一個深呼吸，接著滿臉嚴肅的把手按到了晶體上。

    ………………………………

    什么鳥事也沒有發(fā)生，若是此時有一陣微風吹過卷起幾片樹葉就更有味道了，可惜這是在室內。

    受到這么多人饒有意味的眼神的注視，哪怕淡定如南宮榮也不由地尷尬到了坐立不安的地步，于是少年便抓起晶體捧到了自己面前，連吃奶的力氣都用了出來的死死盯住了它。

    “所以你這又是在做啥？”眼鏡娘囧著臉擺出了一副你再繼續(xù)表演下去信不信我一扇子抽死你的奇怪表情，抬手指著少年不緊不慢地道，“冒充傳中的氣功大師對人發(fā)功好騙錢嗎？”

    “不，講道理我只是想繼續(xù)給這東西輸送一些精神力而已……”

    “原來如此，是這樣啊。我還鐵定以為少年你是因為便秘而痛苦著呢，原來是我不心弄錯了呀。”

    南宮榮忽然覺得自己有些想打人，不過也僅僅只是想想罷了，還不至于去真的動手。而且比起和眼鏡娘搗鼓日常少年覺得自己更有必要來弄清楚晶體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依然能感應到對方的聯(lián)系，但這始終沒反應的情況又在鬧哪樣。

    無論這貨是研發(fā)出來的能源裝置還是深淵收集后來不及運走的寶物，少年已經(jīng)貢獻出了部分自己的精神力，并為此遭了不少罪，它總不能白白享用了少年的精神力后連個屁都不放吧？

    可惜的是，或許真的是因為先前吸取的精神力不夠多的緣故，無論南宮榮怎樣折騰晶體對方都沒有任何反應。

    便在此時一直充當背景角色的系統(tǒng)忽然開口了：“我覺得騷年你采取的方式有點問題，這玩意已經(jīng)和你建立了聯(lián)系，所以根沒必要再對它輸送精神力，即便這么做它也不會再吸收了。你現(xiàn)在需要的是給它指出應該如何運轉并使用儲存著的精神力，打個比方就是你給一臺發(fā)動機加了油料——先不管有沒有加滿——但卻沒有將發(fā)動機安裝在汽車、摩托乃至飛機上，人家又要怎么發(fā)揮作用呢？”

    所有人聞言立即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南宮榮更是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繼而又發(fā)迷惑了起來：“等等，我連它到底是能源裝置還是武器或別的什么都不清楚，又該怎么去使用啊？”

    “它之前不是有散發(fā)能量的反應么，你想辦法讓它散發(fā)出更多的能量不就行了？如果能量穩(wěn)定且持續(xù)，多半是發(fā)動機一樣的東西；假如能量是爆發(fā)性的持續(xù)時間又很短，能夠造成極大的破壞，那自然是武器咯。制造這玩意用的晶體在系統(tǒng)的數(shù)據(jù)庫里沒有找到資料，應該是深淵的最新產品，所以我也只能給你這么多的建議了。”

    在這種事情上面系統(tǒng)一般都是非常靠譜的，南宮榮和眼鏡娘商量一番后，在眾人的陪同下將晶體帶出庫房，來到了碼頭附近。

    準確點是碼頭一個極為偏僻的陰暗角落附近，用鋼板圍出了字母L的形狀，半封閉的水面上停著某種千瘡百孔的金屬破爛玩意，表面隨處可見褐色的銹斑，一對不知名的海鳥甚至在頂部安了家。

    “我們到了，這就是平時大家用來實驗各種危險物品的場所。”眼鏡娘指著那個在水面上隨著隨浪輕輕搖擺著的破爛對南宮榮介紹道，“盡管可著勁兒的折騰吧，把它弄沉了都沒關系——反正其體早就已經(jīng)沉了。”

    “呃，不介意我問一下這堆破爛究竟是什么吧？”囧囧有神的南宮榮仿佛是想到了什么糟糕的事情，整個人臉色當場就不對了，“受損到根沒有修復價值的破舊戰(zhàn)艦？”

    “才不是那種沒有新意的東西呢，它是我們在研發(fā)出動力裝甲之前制作的沿海防衛(wèi)兵器，出擊時間約莫十分鐘，戰(zhàn)果零，然后就被擊毀在此處了。”

    這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吧？

    眼鏡娘的介紹還在繼續(xù)：“不過我們也通過它證明了遠程遙控兵器很容易被深淵給針對這件事，要知道當時因為作戰(zhàn)傷亡太大上面那些人都在考慮用無人自動兵器代替士兵們戰(zhàn)斗，我們的項目也是為此而設立的。可惜無人兵器在戰(zhàn)場上起到的效果不是很大，不然這玩意也不會沉在此處了。總之快點開始測試吧，我很想知道那個晶體到底有什么用呢。”

    難怪一點也看不出艦船的樣子來，搞了半天人家壓根就不是船。眼鏡娘他們用自己制作的奇怪東西實驗也就算了，南宮榮原還擔心自己用深淵產的東西來實驗會不會褻瀆了艦船上戰(zhàn)死者的英靈，現(xiàn)在則完沒有這方面的顧慮了。

    就如同某人所的那樣，可著勁兒來折騰一番吧。

    有了目標之后，南宮榮再和晶體進行聯(lián)系時發(fā)現(xiàn)對方終于產生了反應，只是這反應和他自己想象的好像稍微有點區(qū)別。

    因為這一回即便沒有進入那個空無一物的詭異空間，少年依然在腦海中“聽”到了晶體那毫無語氣和感情的機械僵硬的聲音：

    “需要力量的話，就使用我吧。”

    驚愕中的少年扭頭左右瞧了幾眼，發(fā)現(xiàn)大家都在注視著自己的樣子，似乎并沒有聽到什么奇怪的聲音，心里頓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南宮榮未曾開口話，而是在心中對晶體發(fā)出了自己的疑問。

    “你究竟是什么東西？”

    “武器。”

    對于這個回答南宮榮并不覺得滿意：“具體點。”

    晶體沉默著沒有做出回答，而且貌似也不像是在進行思考組織語句的樣子，它十分干脆地無視了少年的問題。

    “喂喂喂，給點面子行不行，你只自己是武器卻不告訴我是什么武器讓咱怎么使用啊？總不能把你當成手雷朝那堆破爛給扔出去吧，我可真扔了啊？”

    依然沒有回答。考慮到此處的水比較淺，也沒有什么能把石子一類的重物卷走很遠的強大水流，南宮榮撇撇嘴后真的將晶體給用力扔了出去。

    就不信你丫的還能繼續(xù)保持淡定。

    才這么想著，就看見晶體在半空中猛然綻放出耀眼的紫色光芒，隨后整個體積也隨之在光芒中迅速增大了起來，眨眼間就變得比人還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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