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面妖狐秋陸站在場中一臉得意,大咧咧的吩咐手下人把后面的牛車趕過來。
“老祖宗,侄這次冒昧拜訪,給您帶了點禮物。”
秋陸走到牛車邊上,伸手拍了拍那鼓鼓囊囊的貨物:“這里是京畿司庫閣的藏書九百卷,天南海北人文地理盡數(shù)涵蓋,老祖宗閑來無事可以拿來解悶。”
吳明低著頭忍不住開口:“這個胖子有想法,用藏書來送禮顯得有文化修養(yǎng),比你們這滿山遍野的土豪金高了幾個檔次,城里的狐貍果然不一樣。”
嬰寧轉(zhuǎn)頭瞪了吳明一眼,惡狠狠的:“他們一家就住在京畿司庫院藏書閣,偷幾書還不是舉手之勞。”
吳明仔細打量了嬰寧半天,沒忍住開了口:“你連他們住在哪都搞清楚了,似乎挺關(guān)心?”
咔嚓!
嬰寧一把抓過吳明的胳膊,狠狠咬了一口。
“啊——”吳明張嘴喊了一半,隨即被嬰寧用一個包子把嘴塞住,再發(fā)不出聲音來。
“我偷金佛就是打算用佛光收拾這一窩討厭的狐貍!想讓我嫁過去,沒門!”嬰寧把頭埋在桌子下面一臉怨氣,“都是你,把我的計劃打亂了!”
“唔……嗚嗚……”吳明嘴里塞著包子,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要什么。
兩個人在桌子下面搞怪,席間其他人并沒有察覺,老祖宗和秋陸的對話還在繼續(xù)。
“這孩子真是有心。”老祖宗滿臉笑容喜不自勝,對著后面招了招手:“十九,快找人把這些書都搬到我的書房去,等我閑暇時慢慢品讀。”
十九一臉茫然:“太奶奶您……有書房嗎?”
老祖宗臉上微微變了下,馬上恢復(fù)正常:“這孩子成天在外面玩的人都傻了,先搬去后后山山洞吧。”
十九哦了一聲,上前一臉憧憬的對著白面秋陸行了個禮,隨后找了幾個仆人開始搬運車上的書。
秋陸左右看了下,感覺氣氛已經(jīng)差不多,握了握手中的扇子,面向上方的老太太再度開口。
“老祖宗,秋陸此次前來除了拜見您老人家,其實還有另外一件事,就是我和嬰寧當(dāng)年定下的婚事。”
把頭埋在桌子下面的嬰寧頓時身子一緊,吳明看得想笑又不敢笑。
“你和嬰寧的婚事乃是大事,我自然曉得。”太奶奶坐在上方滿面笑容:“不過嬰寧還沒到行笄禮的年級,你還需要再等幾年。”
四周席間響起一片笑聲,秋陸站在原地卻沒有什么笑容,等笑聲稍退之后繼續(xù)開口:“啟稟老祖宗,尾山族家并不像涂山族如此人丁興旺,從爺爺下算三代,如今只剩下我一個男丁,因此無論是爺爺還是父輩,對侄的婚事都格外關(guān)注。”
“祖輩們私下里對嬰寧也常有關(guān)注,聽聞嬰寧是鬼母養(yǎng)大,爺爺一直以來都深感不安。尤其前幾日突然聽聞嬰寧中了咒法,變成了半狐半狗的模樣。我爺爺乍聽之下,頓時被氣的昏死過去,整整一天一夜才醒來。”
隨著秋陸的話語聲響起,整個廣場上的妖狐紛紛開始交頭接耳,傻子也能聽出來,秋陸過來不僅是見親家如此簡單。
涂山氏老祖宗坐在上方,臉色有些陰沉,一言不發(fā)。
嬰寧也已經(jīng)從桌子下面把頭抬了起來,對著場中的陸秋呲牙咧嘴,要不是吳明在邊上拉著,就已經(jīng)沖出去了。
吳明拉著嬰寧,臉上的表情有些尷尬,沒想到退婚這種被人用爛的梗,今天竟然真的遇到了。
“爺爺他仔細思量之下才派我今日前來。陸秋今日前來,便是遵從長輩之命,也是為了讓我爺爺病情好轉(zhuǎn),在此斗膽懇請老祖宗,解除我和嬰寧之間的婚約!”
秋陸雖然話語中有道歉之意,但臉上滿是傲氣,字字擲地有聲,清晰的傳入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
廣場上一片安靜,上座的涂山氏老祖宗眉頭緊皺一言不發(fā)。
吳明伸手把嘴里的包子拿掉,轉(zhuǎn)頭望向嬰寧:“這種上門來退親的反派,在里最后死的都很慘的……”
嬰寧不管那一套,刷的一下站起身來,撞得面前桌子向前一翻,要不是吳明手疾眼快伸手按住,滿桌的酒菜就部要傾倒在地。
“死胖子,你還有膽子上門來退婚,三年前就不該饒你一命!我根就沒同意過這門親事,要退也是我退掉你!”
嬰寧清脆的聲音響徹場,頓時引起一大陣騷亂,四周上百名妖狐之前大多沒注意到嬰寧,這會發(fā)現(xiàn)她也在場,頓時都來了精神,畢竟看熱鬧的不怕事情大。
廣場中央的秋陸頓時一驚,他之前聽嬰寧沒在涂山,沒想到情報有誤,竟然在重陽酒宴上碰了個正著!
雖然秋陸站在場中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但他心底深處對嬰寧還是極為懼怕,因為以前吃過這丫頭的虧。
不過現(xiàn)在老祖宗在上面坐著,秋陸料定嬰寧不敢放肆,開口回應(yīng):“嬰寧,你三年前打斷我一條腿,我今天不和你計較!但是我尾山一族乃是京畿大族,實在無法容下你這樣的媳婦!”
“呸!”嬰寧進入了狀態(tài),插著腰跳腳和秋陸對罵了起來:“什么京畿大族,不就是住在倉庫里的一窩狐貍嗎!常年不見天日在地洞里,八抬大轎請我都不去!明明是狐貍,過的和老鼠一樣,還自詡京畿大族,簡直丟人現(xiàn)眼!”
邊上的吳明忍不住笑了出來,看來嬰寧果然不是好惹的,誰敢惹她絕對被罵的生活不能自理。
秋陸被嬰寧戳到了痛處,臉色變得非常難看:“一派胡言!大庭廣眾之下形同潑婦,你這輩子注定都找不到婆家!”
“哈哈~”
嬰寧滿不在乎的笑了兩聲:“實不相瞞,我早已找到如意郎君,這次就是帶他來參加重陽酒宴。”
吳明在邊上看戲,聽到嬰寧這句話頓時感到一股涼意。他悄悄埋下頭藏在桌子下面,手腳并用向外圍爬去。
可惜沒爬出幾步,就被嬰寧一把抓住了衣領(lǐng),把他整個人拽了起來。
“看到?jīng)]有,這就是我?guī)淼娜缫饫删饶氵@種躲在司庫房里的地鼠強得多!”
吳明無奈,只有尬笑著向四周點頭致意,同時低聲對嬰寧嘀咕:“你這是唱的哪一出,咱倆可隔著好幾個物種呢!”
嬰寧手上用力,掐的吳明一呲牙,“幫我站站場子,什么也不能輸給這個死胖子!”
嬰寧語出驚人,廣場上頓時響起一片嘈雜的議論聲,吳明瞬間成了場焦點,幾百只眼睛都聚集在他身上,不住的上下打量。
坐在高處的太奶奶更是眉頭一皺,這個吳公子是用來挖頭蓋骨進做靈器的,嬰寧這丫頭又在搞什么玄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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