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深秋，還未入冬，但深夜時已然有些涼意。
幾人分別是，沐雨薇施施然而去，好似沒有任何牽掛，這倒是讓楠心中的敵意淡了許多。
“咦？老媽還沒睡？”
回家時，蘇燁發現家中燈火通明，顯然平日里早睡早起的秦雨還未歇息。
再聯想到之前秦雨不知道跑去了哪里，蘇燁不由加快了腳步。
屋內，秦雨依舊在喝茶，面容有些憂傷，且帶著一絲惆悵。見蘇燁歸來，她破天荒的第一次揮手將蘇燁招來，一同喝茶。
“嘿嘿，老媽，你這茶太普通了，我今天弄到些好茶，你嘗嘗。”
蘇燁笑瞇瞇，將比斗第一名所獎勵的公元時代鐵觀音取出，這茶已有近兩千年的歷史，但由于保存完好，還很干燥。
打開鐵盒時，濃郁的茶香撲鼻，讓秦雨不由深吸一口氣，嘆道：“好茶……”
秦雨雙眼一亮，幾乎是奪過鐵盒，倒水沏茶，動作如行云流水，一氣呵成。至于之前那些普通茶水……自然是直接倒掉了。
紅潤的茶湯看上去有些吸人，秦雨抿了一口，品味片刻后，長出一口氣：“有些歲月的味道，這茶，怕是有年頭了。”
“瞞不過你啊……”蘇燁嘿嘿一笑：“公元時代的，得有兩千年了，老古董！”
著，自己也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結果卻只感到濃郁的苦味，讓他舌頭發麻，卻是再也不想喝了。
“茶，不是你這樣品的！”秦雨搖頭一笑，而后陷入了沉思。
蘇燁也不著急，就坐在一旁，靜靜等著。他明白，母親進入如此反常，必然是有話要對自己，否則也不會刻意等到現在。
半晌后，時間已然逼近凌晨，秦雨幽幽一嘆，終于開口。
“燁，你已成年，也有了一定的實力，要在廢土中闖蕩。當年之事，也是時候告訴你了……”
秦雨有些緬懷，雙眼發紅，整個人坐在椅子上都在輕顫，似在壓制著什么。
“你是……”蘇燁面色一變，前所未有的嚴肅道：“老爸的事？”
“對了……一半！”秦雨起身，背對蘇燁，看著窗外皎潔明月，喃呢道：“是你老爸……和我的事！”
蘇燁渾身一震，心中驟然升起一抹恐慌，而后被他強行壓下。
關于父親的過往，蘇燁時候曾多次追問，但秦雨一直不愿，久而久之，他也就不再問了。
但現在，秦雨竟然要主動出父親和她自己的過往？
蘇燁深深呼吸，平復下自己的心境后，有些嘶啞道：“您，我聽著……”
“這件事，還要從十六年前，我烈焰王城的城之重器一事起……”
“城之重器？”蘇燁失聲驚叫，腦海中瞬間回蕩著之前在包廂中，趙雅淇所的一切，不由脫口而出。
“城之重器到達時，仇家襲來，城主應戰，而另一位王者毀掉了城之重器，為防消息泄漏，兩大逍遙境強者拼死相搏，以慘烈代價，擊殺了那位王者……”
蘇燁的聲音有些苦澀，而后很是不可思議道：“難道……老爸他，是其中之一？”
“你竟然知道當日之戰？”秦雨霍然轉身，而后應下：“沒錯，你猜對了，你老爸的確是那兩大逍遙境之一！”
“他……也的確是死在那一戰中，那你猜猜，另一位逍遙境，是誰？”
另一位逍遙境？進化者之后乃是枷鎖境，枷鎖之后才是逍遙，逍遙九階之后方成王者，逍遙境存在，已經是廢土中真正的高手，自己的老爸竟然是逍遙境存在？
蘇燁有些發蒙，就被這消息震驚的不輕，還要去猜另一人？怎么可能猜到……等等！
蘇燁渾身一震，看向秦雨，很是不可置信道：“難道是……您？”
“不錯！”秦雨點頭。
既然已經決定告知，她自然不會再隱瞞，只不過有些驚訝蘇燁竟然知曉部分當年之事罷了。
她不再理會蘇燁的震驚，緩緩道來……
“當年，城主創建烈焰王城，而蘇家和趙家作為姻親，自然是烈焰王城的第一批班底！蘇家之中，有一青年，天縱之資，人中之龍！”
秦雨的雙眼迷蒙了，眼前浮現出一位風神如玉的青年，偏偏而立。
“那一日，城主在城外大戰，另一位王者偷偷潛入，耗費大代價摧毀了城之重器，將守衛部擊斃……”
“為守護烈焰王城，那青年帶著自己剛懷孕三月的妻子，也是烈焰王城內實力最強的兩人，毅然出手，與那王者死戰！”
……
那是一副充滿血與火的畫面，數百守衛被殺，遍地是尸體殘片，擺放城之重器的倉庫烈火熊熊，一高瘦老者仰天長笑。
恰在此時，一青年風神如玉，攜帶懷有身孕的嬌妻出現，拼死相搏……
畫面一轉，三人奮力搏殺，夫妻兩人渾身染血，那消耗極大的王者怒吼連連卻擺脫不得。
畫面再轉，三人的兵器盡皆毀了，老者胸口有一處血洞，前后透亮，他怒吼、他震驚，卻無可奈何，發出了臨終一擊！
斷了一臂，胸口塌陷的青年渾身是血飛撲而來，擋在妻子身前，將老者的臨終一擊攔下絕大部分。
畫面最后，青年口噴鮮血，甚至夾雜著內臟碎片，但卻微笑著對妻子道：“活…活下去…，你和我們的孩子，都要活下去……”
“如果是男孩，起名蘇燁，我蘇烈之子，當光輝璀璨……”
“若是女孩，則隨你姓，雨，我……對不起你……”
畫面破碎，不知何時，面朝明月的秦雨已淚流滿面。
“是啊，你對不起我，留下我一人，思念著你，度日如年……”秦雨喃呢，而后無言。
片刻后，她繼續講述。
“但你老爸沒想到，那王者自知必死，臨終一擊竟然如此狠毒！不單單有超強的掌力，還暗藏奇毒！”
“他擋下了掌力，去沒能擋下奇毒，就算之后我以逍遙境之力時刻壓制，也不能徹底將其封鎖，最終還是胎兒的你，也染上了這奇毒……”
“毒不致命，但卻幾乎斷絕你的進化之路，我也不得不耗費大部分心力去壓制它，這些年來從未再與人動過手，怕是很多人，早已忘了我的吧……”
蓬……
蘇燁身前的餐桌炸開，他雙拳緊握，怒不可言。
“竟是如此？竟是如此！”
“是誰，當初發起那一戰，欲毀城之重器的王者是誰，我必手刃于他，為我們一家人討個法！”
“我既然告訴你這些，自然也就不會再瞞你！”秦雨喝道：“但你日后還要進廢土，很可能遇到他手下的勢力，到時候當量力而行！”
被秦雨一喝，蘇燁的怒火逐漸熄滅，咬牙道：“我明白……”
雖然很無奈，但現實很殘酷，畢竟蘇燁如今才區區三階進化者，實力太弱……
見蘇燁應下，秦雨才點點頭，緩緩吐出一個名字。
“寒冰王城之主，洛清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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