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姥姥的木象化身雖然不及其體的實力,但也絕非是泛泛之輩可以匹敵。
然而這木象化身置于天命劍的純青琉璃光彩之下,竟然就猶如枯草飛絮一般無半分抵抗的力量,頃刻之間就被蒼藍色的心火給引燃,化作飛灰消散。
“不應該啊?”許炎皺著眉頭,看著如雪花般落下的灰燼,低聲自語。
以他的修為,若是真的與那傳中的這千年大妖相斗,縱然是可以身而退,但卻絕對沒有如此輕易就讓他占盡上風的可能。
許炎看向地面。
在那具木象化身被自己的心火焚毀之后,剩余的樹根便都縮回了地底。如今的黃土之上,就連樹根縮回時留下的坑洞也都被悄然抹平,無跡可尋了。
這種感覺十分奇怪,就好像有個人對你百般挑釁,但到了真的動手的時候,卻又收斂了自身的實力,自縛手腳一般。
“試探么?不對,如果是試探的話,他應該會用出更多的力量才對!痹S炎落于地上,感受著地下的震動。
但是幽深的黃土之下卻是安靜的,沒有任何奇異的動靜。
仿佛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許炎的幻覺,而樹姥姥也根沒有出現過。
“不是試探,那么,就是拖延時間咯?這妖精到底在打些什么算盤?”許炎自言自語著,目光卻在不經意間又瞟到了地上的一物。
還是那柄極黑的殘劍。
方才那一番大戰之中,此物非但沒有被黃土所掩埋,反而是掉落到了更加顯眼的空地上。
就好像,是被刻意擺放在那個地方,方便許炎看到一樣。
而許炎卻沒有太多的過場想法,他直接便走了過去,將那一柄殘劍給揀了起來。
“果然不是這個世界的東西啊。而且,邪性十足啊。好在,已經‘死’了。”許炎淡然道。
一層蒼藍色的心火隨即從許炎的手中燃起,想要將這柄殘劍焚毀。然而,這一柄殘劍在心火的灼燒之下卻紋絲不動,沒有絲毫被點燃的跡象。
“姑且先收著,等回去了再給長老們瞧一瞧吧。”許炎如是道。
他取出了一方青布,將殘劍裹起,收入到了背后的背囊之中。
忽然,一陣雙翼扇動的聲音落入了許炎的耳中。
他循著這聲音抬頭望去,只見一個人影立于空中,背后生有一雙劍刃構成的雙翼,流光四溢。
許炎的一時間竟是愣住了,此刻心中的驚駭更甚于先前面對樹姥姥的突襲。
“劍意凝實,有形有質!”許炎呢喃道。
“劍心通透么?不對!還要更進一步!如此修為,距離劍仙之境,不過一步之遙!可是,這怎么可能!”
許炎皺著眉頭,御劍而上,迎風立于嚴涼十步之外,朗聲道:“我乃是凌天劍閣首席大弟子許炎!閣下是何人,為何通曉我凌天劍閣的修行之道?”
嚴涼看著許炎,眉頭皺得同樣深。
他方才在長明鎮之中察覺到了此地的劍意縱橫,其所行的氣息招法與徐荼極為相似。便以為是徐荼歸來了,這才匆匆趕來。
沒有想到的是,來到這里之后見到的居然是一個陌生男人。
“凌天劍閣?”嚴涼聲默念了一下這個名詞,想到這個詞確實曾于宮明煌那里聽到過。
“我叫嚴涼!眹罌龀谅暬卮。
“這位許先生,既然你自稱是來自凌天劍閣,那么請問,是否認識一位名叫徐荼的姑娘?”
許炎的目光起初只是盯著嚴涼背后的劍刃雙翼,覺得《名劍譜》上似乎曾有類似的描述。而當他聽到嚴涼問及徐荼的名字的時候,他的面色當即便沉了下去。
“閣下口中的那位徐荼姑娘乃是我凌天劍閣的掌劍司大人,我自然是認識。只是,不知閣下手中所持的乃是哪一口劍,所行的劍修之法,又是從何處習來?”
許炎一面著,一面思索著徐荼與嚴涼之間的關系。
如果要告訴他,是徐荼交給的嚴涼修行之法,許炎是絕對不會相信的,畢竟就連徐荼他自己也還沒有修行到“劍心通透”的境界。
準確的,整個凌天劍閣的年輕一輩之中,目前為止達到了這一境界的只有許炎一個人。
那么,如果不是修行之法的問題的話。眼前這個人,能在年紀輕輕時就將修行精進至如此境界,如果不是他自身的原因,那也就只能在他手中的劍上找找原因了。
而嚴涼聽到許炎他認識徐荼,心里的警覺便稍稍放寬了些許。
他將自己的氣勢收斂了幾分,手中凝聚出一把清亮如水的光劍來。
“劍名,天兆!眹罌鎏谷坏。
聽到嚴涼的回答,許炎結結實實地吸了一口涼氣。
居然會是天兆劍!
聯想到徐荼離開凌天劍閣時,曾經揚言要去尋找天兆劍和其他幾把失落的古劍,再想到眼前這個人一上來就詢問徐荼的情況。
那么,答案就已經呼之欲出了。
徐荼竟然真的找到了天兆劍,但她卻并沒有將天兆劍帶回凌天劍閣,而是選擇了將其交給眼前這個人使用。
如果是得到了天兆劍的認可,并且還有現任的掌劍司給以輔助修行的話,確實是有可能在短時間內大幅度提升自身實力的。
想到這里,許炎悄然拉開了幾步距離,腦中的念頭飛快轉動著。
他此番離開凌天劍閣的目的很是明確,就是為了調查那些個師弟在此地遇襲一事,同時尋找天兆劍的下落。
但是整個事情卻一再出現轉機,也令他心中的疑惑更深。
首先,徐荼身為掌劍司,卻擅自將天兆劍交給一個外人掌管,而且還刻意隱瞞天兆劍已經現世的事實情況。
這一點若是讓那幾位長老知道了,只怕沒有那么好圓過去。
其次,那個藏于暗處的樹姥姥,他的行為仿佛是經過了細細計算的一般。
先前偷襲凌天劍閣前來探查的弟子也好,這次突然對自己發難也好。就好像是在故意引導自己與嚴涼見面一樣。
那么,其根源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嚴涼看著作沉思狀的許炎,此刻卻是想要多問一些關于徐荼的事情。
于是道:“這位許先生,你好像對我有很多疑問的樣子。這里也不是話的地方,我們不妨去找個安靜的地方一敘可好?”
許炎看了嚴涼一眼,心里雖然不大明白嚴涼的意究竟是什么,卻也收起了臉上疑惑的神情。
“好啊,還請閣下帶路!痹S炎如是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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