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行梁站在嚴涼的辦公室之外,興致勃勃地觀望著這熊熊燃燒的青色烈焰。
他認識許炎,自然也知道這青色的烈焰正是許炎的心火。
被此火點燃之后,除非是完屈從于許炎的道心之下,又或者是道心比之許炎更加堅定。否則,便逃不脫被燃燒成灰的下場。
“對,就是這樣,許炎!干得漂亮!給我把這個該死的嚴涼燒成灰!然后我就可以把弟弟給奪回去了!”付行梁微笑著道。
他似是急不可耐地想要走進這烈火中親眼探個究竟,奈何他手里已經沒有了那把水火不侵的須彌劍,終究也只得作罷。
可就在付行梁站在門外,有些激動地搓著手,等著看嚴涼被燒成灰的場面時,那一片純青之火卻異變驟生。
先是一縷如同匹練一般的黑氣從中彌漫了出來,緊緊糾纏在許炎純青色的心火之中,并且一點點的將其蠶食。
眼見青色火焰漸漸不敵,光彩黯淡了下去。
突然之間,在那一片純青之中,竟然憑空生出了一點璀璨如銀的白熾光芒來。
緊接著,還不等付行梁再看個仔細,那一點白熾色的光芒卻已經無聲地蔓延開了去,霎時間便將黑氣和青火擠開到一邊,成了三足鼎立之勢。
黑氣被這白焰與青火擁在中間,原不可一世的姿態當即便委頓了下去,如同一條掉落于炭火之中的蚯蚓一般,拼命掙扎扭動著。
然而,大勢已成,無論這絲黑氣再有任何的垂死掙扎都已經無濟于事。
隨著兩聲輕微的“滋滋”聲,這一縷黑氣終于徹底消散,再無蹤跡。
嚴涼的辦公室之內,便只剩下白熾和純青兩種顏色的火焰還在烈烈燃燒著,絲毫沒有要熄滅的跡象。
站在辦公室外的付行梁退了兩步,伸手抹去了額上的一層汗。
這可不對!許炎的心火應該是內斂而沉靜的,絕不該像現在這般將熱力外放!這個白熾色的火焰絕對不屬于許炎!
難道是!嚴涼!
付行梁咬著牙,瞪著那白熾色。
此刻,辦公室的墻皮在高溫之下“簌簌”往下掉落著粉塵,火焰之中開始透出難聞的焦糊味和桌椅燃燒的聲音。
要不了多久,就會有其他人發現這個地方的異狀……不,應該已經有人發現了,并且馬上就會趕過來。
但付行梁并不想就此退去,無論如何他也想親眼看到這場爭斗的結果。無論是嚴涼化成灰燼,還是許炎變成焦炭,他都想要親眼見證。
畢竟,這直接關系到,他的下一步棋應該怎么走。
現實世界之中,時間飛縱如梭,而這同樣的片刻,落于許炎的紫府意境之中,卻是整整過去了一日。
于世界的仙山云藹之處,建有涼亭一方,雖不避天風,卻也可觀日月。
嚴涼端坐于涼亭的一側的蒲團之上,靜靜看著天光濃淡,云淺云疏,面色平靜,卻又若有所思。
天兆劍靈仍是那一副紅衣如火的模樣,秀麗的面孔上卻有著掩不住的倦色。此時正斜倚在嚴涼的肩頭,雙目微閉,安養神識。
許炎的樣子比之嚴涼要狼狽上許多。非但雙眼之內因充血而一片赤紅,裸露于外的皮膚上還遍布著由內而外迸裂開的傷口。
他盤膝坐在地上,緩緩讓自己的呼吸平靜下來。而身著玄青色衣裙的天命劍靈則是寸步不離地守護在許炎的身旁。
流云如絲,光影流轉。
半日之內,這幾人皆是閉目不言。
直到最后,涼亭之外的云海忽而翻滾了起來,而許炎也終于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睜開了雙眼。
“嚴先生,還有劍靈前輩。今日相助,多謝了。”許炎站起身來,道。
隨著他的動作,身上原已經結痂的傷痕再度裂開,流淌出鮮血來。
一身玄青色的天命劍靈連忙上前,將他一把扶住,咬著嘴唇,什么話都沒有。
“你這后輩,修為微末,不過倒也硬氣。如今靈識受損,只怕是很長一段時間都難得再有精進了。”天兆劍靈睜開眼睛,瞟了一眼許炎,冷冷道。
“確是晚輩思慮不周,大意了。”許炎面有愧色,搖頭回答道。
嚴涼這時也將目光看了過來。
他將依然依靠在自己肩頭的天兆劍靈輕輕扶正,然后才站起身來,眉心一點白熾之火仍舊在燃燒著,卻無法像許炎那般收放自如。
“我要怎樣才能離開這里?”嚴涼皺著眉頭問道。
許炎與嚴涼對視了一眼,涼亭之外的景象看似瞬息萬變,卻終究不過是一場云與山的大夢,不得醒,便不得終。
“那個邪靈臨死前以毒障將我重創,縱然我有心,也是無力再開紫府了。”許炎輕嘆道。
存在于這一方世界之中的并非眾人的體,而是純粹的神念。如果無法從許炎的紫府之中脫離,嚴涼便猶如困于牢獄之中,不得解脫。
“主人不必焦躁。”天兆劍靈淺笑著,緩緩來到嚴涼身側。
“若是主人急著離開,也是有辦法的。只要殺了這輩,這寸許的紫府世界自然會崩塌消散,我們也可安然離開。”
聽到天兆劍靈的言語,天命劍靈眉頭一皺,立時便顯出了劍之體,橫于許炎身前,劍刃之上一片青火灼灼。
天兆劍又是笑了笑,完沒有將眼前這把差了她好幾個輩分的天命劍瞧在眼里,只是對著許炎道:“瞧你這狼狽的樣子,沒有十天半個月哪有恢復的可能。難不成要我家主人平白再陪你坐幾天牢么?”
許炎將劍拔弩張的天命劍收起,臉上展露出一個疲憊的笑容來,道:“前輩見多識廣,想必早已想到解決之法,何必又要嚇唬晚輩呢?”
天兆劍靈掩唇而笑,閃身到嚴涼身后,道:“你這后輩,我就喜歡你這股聰明勁兒。一眼就能看清楚,我們這些老人家究竟在想些什么。”
嚴涼有些不明所以地扭頭看了天兆劍靈一眼,又看了看依然盤膝坐在地上的許炎,并沒有明白這兩個人在些什么。
天兆劍靈這時卻是有些淘氣的戳了一戳嚴涼的臉,然后看著許炎,目光灼灼,道:“不然這樣,我家主人幫你快些脫困,不過,你在接下來的一周之內,必然會力量無,如何?”
聽到天兆劍靈給出的選項,許炎面上只是掛著一絲苦笑。
若是自己不同意的話,天兆劍靈大概就會慫恿嚴涼殺了自己吧?
“如此,那就有勞嚴先生了。”許炎最終如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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