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藏擔心的傷口感染完沒有發生。
痊愈的速度,連他自己都感到驚訝。
不知道是不是太醫的水平高,還是因為真正的安金藏在當時已經死了,所以金藏占用他的軀殼命不該絕。
反倒是這幾天吃的湯藥,成了對金藏最大的折磨。
要知道,金藏之前基就沒有看過中醫,也沒生過什么大毛病,感冒咳嗽的,吃兩顆膠囊就好了。
要不是看在那個叫鐘離英倩的太醫,兢兢業業定時定點地親手給他送藥的份上,真想部倒在花盆里澆花。
之前剛剛到北京上任的時候,天天忙。
沒錯,天天忙。
起來是個處級干部,但是按照北京人的話,在北京,天上掉下塊磚,都能砸死個處級干部。
何況他是從縣城自己考上來的干部。
沒背景沒資歷的,怎么能不被領導玩命使喚。
一個月出差個三四回是家常便飯,忙得跟陀螺似的,和在縣城時候的清閑生活完兩樣。
要不是因為心里郁悶,也不至于大晚上喝醉了酒被搶劫了。
這下好了,一下子穿到了唐朝了。
在床上傻愣愣躺了三四天了,沒手機沒電視的。
金藏發現,原來就這么躺著,竟然也能躺得渾身酸痛。
這身體,不是號稱才二十歲左右么?
心翼翼地,他用手戳了戳傷口附近,不是太疼,看樣子已經恢復得不錯了。
嘿嘿,權當是我一個大老爺們兒經歷了一次剖腹產了,人家剖腹產的不也就三四天就能下地了么?
雖然金藏三十多歲了還沒結婚,不過好歹天天和婦女打交道,不知不覺攢了很多其他男人不在意的女性知識。
就這么類比著,金藏決定下地走走。
看著他病情穩定,這兩天,日夜值守的侍從們都已經從屋子里撤走了。
只有門口還會有人輪值,以備不時之需。
所以,金藏下床的時候,也沒人注意了。
床邊,放著一雙麻布鞋子,上面還有零星的血跡,看樣子是安金藏自己的。
某種意義上,安金藏人,確實已經為了皇嗣李旦犧牲了。
如果沒有他,可能就沒有后來的唐玄宗,也就沒有后來的大唐盛世了。金藏看著這帶血的布鞋,不由得暗自唏噓。
傷口只是隱隱作痛,不算太疼。
金藏穿上鞋子,沒想到,這一千多年前的鞋子,穿起來竟然挺舒服的。
低頭的工夫,他首先留意到的是腳下的地磚。
他原以為,古代的地磚都是灰不溜丟的,沒想到竟然是非常精美的鳥獸紋的方磚,如果有朝一日穿回去了,就算什么都不帶,能挖一塊這地磚回去,估計也已經是價值連城的寶物了。
穿了鞋,站直了身子,金藏總覺得哪里怪怪的,就好像配了一副新的眼鏡,看什么都有點微微的暈眩。
不過,很快,他發現原因了。
這個安金藏的個子比他高不少。
金藏來個子不高,一個男的,穿了鞋子也就個一米七出頭,不過,這個安金藏,感覺已經是快要接近一米八的個子了。
之前躺床上的時候,可還真是完沒有意識到。
哈哈,不僅年紀了十幾歲,個子還增高了。
金藏忽然覺得這穿的質量,還算可以么。
“哎,你怎么爬起來的?”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金藏忘了,又到了吃藥的點了,鐘離英倩已經端了藥碗準時出現在他的面前了。
“你們不是沒有手表么?你怎么這么準時呢?”金藏看著鐘離英倩托盤里滿滿的一碗棕色的藥,感覺胃里一陣翻騰。
鐘離英倩卻不解地問:“手表是何物?”
“我帥哥,我覺得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沒必要再喝這個藥了吧……”
“這是皇上的旨意,要太醫署……”
“好好照顧我,對吧?我跟你,我覺得吃藥雖然重要,但是也需要做做復健治療對不,不動一動,怎么好得快呢?”
“復健治療?又是何種治療?”
金藏看了一臉懵的鐘離英倩,笑了笑,扶著柱子,往前挪了兩步。
感覺還不錯。
接下來該怎么辦?既然是個名不見經傳的人物,金藏想著,不如等傷養得差不多了,趕緊找機會溜走算了。
伴君如伴虎,自己一穿就卷到女皇和皇嗣之間的斗爭中,雖自己算是“站隊”成功,幫了李旦,也就是李隆基的爹大忙了。
但是,這未來的明君,巨大的潛力股李隆基,現在還是個朋友啊。
金藏不記得他什么時候登基的,但怎么也得二十多歲了吧。
還有十幾二十年的工夫呢,有沒有命等到那一天都還不一定。
不過,既然穿過來了,而且穿到大唐的皇宮里來了,先來開開眼界吧,傳中的大唐皇宮到底是長什么樣?
“外面天已經晴了哦?”金藏張望著,忽然心生期待,朝著門外挪去。
身后,鐘離英倩忙不迭跟了上來,給他單薄的衣衫外披上了一件皮襖子。
回廊不算曲折,唐朝開化,宮禁并不如后世森嚴。
這是個相對比較自由的時代。
金藏終于看到了這一千多年前的天空,并不知道,另一個“狠角色”正朝他走來……
(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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