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鄭衡來說，季庸決意返回京兆這意味著裴家與葉家下一步的對決，會在京兆進行。

    任何事情都結(jié)果，都需要時間，對付葉家同樣如此。

    布局已經(jīng)設(shè)下，局勢已經(jīng)在發(fā)酵，她需要做的，便剩下了等待。

    眼下更重要的，是江南道現(xiàn)在的情況。

    江南道這里，她關(guān)心的是兩件事。

    一是招討司判官魏戈和繡衣使柳得言的下落，二便是江南道觀察使李仲文的行蹤。

    魏戈和柳得言等人遲遲沒有消息傳出來，生不見人死不見尸，這成為招討司所有人心中最為掛心的事情。

    裴定和裴前叔侄所有的心思都在尋找柳得言等人身上，因此針對葉家的布局是鄭衡和季庸兩人完成的。

    得知季庸決意返回京兆后，裴定并不感到意外。

    早在季庸出現(xiàn)在松江府外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察覺到季先生以后將不會繼續(xù)銷聲匿跡了。

    在見到因戰(zhàn)亂而生靈涂炭的時候，季先生的觸動是那么明顯，隨后由那么平靜，應(yīng)是早就做好了選擇。

    這是季先生自己的選擇，也是阿衡所認為的最好時機，那么季先生此時返回京兆，出現(xiàn)在朝堂上，就是最正確的選擇。

    他也沒有問季庸返回京兆之后會做什么，但是他相信，阿衡和季先生早就已經(jīng)安排妥當了。

    再者，現(xiàn)在他分身乏術(shù)。

    “阿衡，驟雨他們再下一次山崖，這一次希望會有所獲。”裴定抹了一把臉，疲憊地說道。

    他的傷還沒有完全好，臉色看起來更加蒼白，又因為心憂之故，整個人都意氣不振。

    鄭衡看??心疼不已，但是她知道，要讓千秋放寬心，那就是盡快找到柳得言等人。

    只希望，驟雨等人再次下山崖搜索能有所獲。

    “千秋，你放心，我有種預(yù)感這次驟雨他們肯定會找到人的。”鄭衡這樣安慰道。

    她并不是隨意胡說，而是真的有這樣一種預(yù)兆。

    活要見人死要見尸，驟雨他們此去總要有個結(jié)果的。

    “嗯，阿衡，我知道……”裴定這樣說道，緊皺的眉頭略略舒緩開來。

    片刻后，他這樣問道：“李仲文那里？可有什么下落？”

    江南道觀察使是江南道的主官，地位何等重要，但是從一開始都現(xiàn)在，李仲文都沒有出現(xiàn)過，這實在太不同尋常了。

    奇怪的是，招討司來了江南道之后，也好像遺忘了這個人一樣，完全沒想起這個江南道主官。

    若不是這一次繡衣使前去查看各州府的兵曹糧草，裴定還想不起這個人。

    鄭衡倒覺得，招討司沒有想起這個人才是正常的。

    因為，早在江南道勝雪鹽場貪腐案爆發(fā)之后，李仲文就已經(jīng)被奪職了。

    只不過，戶部的命令剛送到江南道不久，就在朝廷官員要押送李仲文回京的時候，江南道發(fā)生了動亂。

    因此，更準確地說，李仲文是前江南道觀察使才對。

    在動亂之中，朝廷的官員和李仲文一并失蹤，如今都沒有人知道其下落。

    鄭衡先前也忽略了整個人，但在與季庸商量對付葉家的時候，便發(fā)現(xiàn)了這個人。

    勝雪鹽場的貪腐和江南道的動亂，這兩件如此重要的事情，肯定不能繞過江南道的主官。

    李仲文作為江南道觀察使，肯定知道許多事情的，她先前就已經(jīng)想到了這一點。

    如今石皋已經(jīng)被梟首，千秋的傷逐漸在康復(fù)，她也就能騰出手來處理李仲文的事情了。

    可惜，和千秋始終沒有找到柳得言一樣，她同樣沒有找到李仲文的下落。

    “不著急吧，一件一件來。但恐怕，皇上的旨意也快來了。”裴定這樣說道。

    戶部和兵部的官員都已經(jīng)抵達江南道了，已經(jīng)開始接手撫恤士兵、安頓百姓等事宜，招討司的官員也必須回京兆報告情況了。

    趙大均作為招討司將領(lǐng)，肯定要回京兆的，而他……有了樓寶常一事，所牽涉到了裴、葉兩家，他篤定，皇上一定會召他和葉雍返回京兆。

    只希望，圣旨到來之前，他已經(jīng)找到了柳得言，阿衡也找到了李仲文。

    如此，他們南下江南道做的事情，就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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