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昊是被揪著耳朵才醒過來的。

    看了看氣憤不已的牛仁虎著臉，牛昊只能一咕嚕爬起來。

    “師父，我錯了，就算做夢，我也得叫你師父，不能叫你牛老頭，更不能把你在夢境中變成了個美女！”牛昊誠摯的道。

    “把我變成個美女？”牛仁苦笑道：“我看你多半是睡傻了，我怎可能變成美女？真是廢話，趕緊起床了，肖家派車在外面等著咱們吶！”

    牛昊一個鯉魚打挺，直接從地鋪上蹦起來。

    快速整理地鋪，快速洗漱完畢，牛昊道：“好吧，我準備好了，出發！”

    二十分鐘后，牛昊牛仁和牛二丫一家三口，就順利抵達了清溪鎮肖老板家里。

    法堂自然設在肖家堂屋。

    香案、鑼鼓、鐃鈸和海螺等一擺，那就是法案。

    四壁懸掛各位仙尊天師卷軸畫像，分別擺設香案。

    燒紙焚化，青煙寥寥，牛仁舉起鑼鼓，一通擊打，牛二丫很是配合地拿起海螺，悠揚凄厲的螺號聲響了起來。

    整個法堂就算是建起來了。

    牛仁輕誦啟度文，看似羅里吧嗦又念叨一番，拿起木劍滿堂屋溜了一圈，朝著堂屋正中噴了一口凈水，然后就歸于平靜。

    這一切，在牛昊看來，不過是裝神弄鬼搞得個神秘兮兮而已。

    其實不然，開壇做法，那是有一些法事的。

    牛仁做了交代：牛仁和牛昊就在法堂整理文書表件，快好，他要去靈堂做法，然后指點人們搭建焰口平臺和布置法場。

    牛昊照做了。

    第一次像個道士似的，跟著牛二丫正兒八經畫符箓，寫表文。

    就連門楣上的對聯神馬的，也得寫。

    寫了還得張貼。

    還有各種陰帆制作……

    牛昊真心不懂，不過這些活兒都是成套成套的，牛二丫在前邊寫，弄完一個模型，牛昊就跟著做。

    牛昊知道，其實這就是文書工作，一般道士招收學徒，大概都是從這些做起，然后就開始念經誦文。

    之前不曾涉足，今兒個真正體會到了做道士的種種麻煩，牛昊不禁想到：這么辛辛苦苦忙活，想來收點利市錢也算是應該的，可自己倒好，給了肖家二十萬不，還得讓二丫和牛老頭跟著白忙活，唉……

    牛仁在靈堂做了一通法事，回頭讓幫忙人將牛二丫制作出來的望山錢拿過來。

    木桿子豎起來了，望山錢掛上去了，焚香化錢，念了一通咒語，做了一番法事，牛仁收了木劍，道：“大伙兒都幫忙去搭建法場和焰口吧！”

    不過是臨近中午，聞訊趕來的鄰舍，不乏懂得白喜場中的相關規矩。

    肖家族長直接擔任次喪事的總管，上前詢問牛仁，關于建法場和搭建焰口平臺的相關，牛仁簡單介紹幾句，那肖家族長大手一揮，一下子就吆喝幾十號人上前聽命。

    牛仁簡單講述了一些要點和所需材料，幾十號人就又呼啦一下散開了。

    肖家族長湊過來：“牛神仙，想來肖凱這是英年早逝，凄凄慘慘戚戚啊，就近給人家找個空地還不好找，所以，這法場的布置得有些遠，我先帶你過去過目吧？”

    “只要干凈、平整，無污穢物和雜物等，就可以！”牛仁道。

    話雖這么，牛仁還是要前往查看一番。

    選擇的地點還算合格，牛仁所可以開工布置，須得在下午五點以前部布置好整個法場。

    牛仁親自指點，肖家族長親自調度人馬和配備材料。

    幾十號人做了明細分工，一撥人馬搭建中央的焰口法壇，另一撥人馬則負責用石灰粉劃出法場，并插滿各種禁忌令旗。

    懂得的人倒是不少，大家有條不紊地忙活著。

    中央焰口法壇基搭建成型，牛仁走了上去，指點擺設。

    焰口臺上，按照南北對向設置了三個分壇。

    兩個分壇中央，供奉太乙救苦救難天尊等神位，名為神壇。

    南面分壇名為孤魂壇，臺上安奉齋主祭祀的九世父母及已故親友的亡靈牌位，還懸掛有書寫放焰口原因的黃榜。

    北面為閻羅臺，掛有十八層地獄鬼王的畫像。

    所有臺前的供案上，都擺放有鮮花、香爐、水果、水盂、斛食、長明燈等六種必備供品。香、花、水果主要用于供奉拔度鬼魂的天尊，燈、水、斛食主要用于賑濟被超度的亡魂。

    壇場外左邊高插十八面杏黃旗，那是法師招役神將的號令旗；壇場右邊高插十八面招魂幡，為法師召喚各路餓鬼、游魂前來赴法會之用。

    五點不到，整個法場布置完畢。

    牛仁返回靈堂，再次快速做了一番法事。

    而法堂之中，牛二丫也帶領著牛昊，誦讀經文，完成一切準備工作。

    肖家三親六戚已經到位，法堂外，靈堂邊，到處都是前來吊唁的親友們。

    宴席也如期擺設。

    牛仁和牛二丫等人，單獨在一邊吃素食，算是齋戒。

    “臭子，待會兒你可要跟著牛二丫，她做啥你就做啥，別弄個糊里糊涂什么都不懂！”牛仁有些不放心。

    牛昊點點頭，道：“師父你放心，這都快一整天了，二丫給我傳授了很多東西，放焰口的相關要點，我幾乎都知道了，只是第一次參與，心里莫名慌亂，如何是好？”

    “呵呵，正所謂基礎不牢，地動山搖，誰讓你之前不跟我學？”牛仁撇撇嘴，道：“不過也沒事了，有我在，有二丫再，有過這第一次，以后經歷類似法事，你就會自己做了，因為我相信你！”

    “承蒙師父信任，你就放心，我不會讓你搞砸了的！”牛昊道。

    “呵呵，搞砸？”牛仁搖搖頭，心一切都在我的運籌之中，你想搞砸也沒轍。

    吃罷素齋，牛仁看看時間已經快要到六點，就通知肖家組長，三親六戚一眾孝家部到達法場，超度亡魂的法事正式開始。

    肖家組長馬上通知下去，呼啦啦接近上千人就都涌向法場。

    牛仁、牛昊和牛二丫，做了最后的部署，帶著一應法器也趕往法場。

    壇場內，神像赫赫，靈位森森，香煙裊裊，燈火熠熠。

    壇場外，旌旗獵獵，幡影飄飄。

    齋主親友，神情肅穆，身穿孝衣，表情凝重。

    牛仁等人身著道袍，手握法器，儀表端莊。

    牛二丫揚起海螺，率先奏響哀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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