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熊燃燒的黑色的粗火把,火盆里的干木在盡情的解放自己,在清脆的爆裂聲中,化為一縷縷青煙,寥寥升起……
戰火無情的吞噬著一切弱小的生物。狼烽四起,生命,在一片喧囂中一個個的流逝。遺忘了過去,遺忘了現在,得不到將來看不到光明……
兩虎相爭,不分出高下,即使身死也休得讓虎放下,停下,掌上利爪……
楚潯胯下一匹長尾赤馬,四肢長而粗壯,開喉長嘯,聲音嘶啞而雄渾,像是在呼喚戰場上的同伴,前蹄時而不安的跳動,想要一勇而上,稱霸戰場做那戰無不勝,成為這戰場上的殺戮之神。
它的肌肉在顫動,如同它的內心一般躁動不安,雙目炯炯有神,如同它馬背上的主人一般,在滾滾濃煙中,凝重的眺望著遠處的戰場。
敵對方的將領戰車上,額頭上飽滿的汗珠在烽火的映射下,顯得格外的耀眼,汗珠順著她姣好的容顏一路下滑,漸漸渾濁,合著她臉上的灰塵一起滴下戰車,注入黃土之中,留下一小片潮濕的印記。
滾滾戰火的硝煙下,聶云歌覺得自己似乎并不是什么淺歌公主。
戰火,鮮血,無盡的死亡,遠處有什么在召喚著她。將士們緩緩倒下的身體在空中呈現著一道又一道優美的弧度,這一幕幕是多么的熟悉,除去這些,聶云歌只覺得他們身上的繁瑣鎧甲與鞋子有些刺眼。
公主嗎?聶云歌在心里這樣問著,一遍又一遍,可那莫名的召喚,莫名的使命感又從何而來?不是現在,不是對面……
“哈哈哈!好!好啊!”右前方的男子打斷了聶云歌的思緒,對于這個自稱是自己親人的男子,她談不上有什么感覺,只是他待她還不錯罷了。
“淺歌,你看這雙方戰士如何?”見男子發問,聶云歌也不甚在意,不過是考驗自己罷了,這些天也沒少發生這樣的事。
“現下雙方看似戰平,實則不然。”聶云歌抱拳,也不多做什么,既然咋是親戚也不需要那些繁雜的禮數,多事反而感覺有點怪怪的,反正聶云歌便是這樣認為的。
對于聶云歌的無聊,八王爺也沒說什么,一旁的將軍卻皺了皺眉頭,剛想站出來說點什么,卻見八王爺揮手攔下了自己,笑道:“噢?不知淺歌有何見解?”
將軍這才一驚,聶云歌已然不是聶云歌,她現在的身份是我連宋的淺歌公主,若是我這番責備引起什么風波,連番掀起那后面的底子可就大事不妙了。
明明是烈火戰場,將軍卻感覺自己仿佛置身于冰窖中,后背涼嗖嗖的,冷汗直冒,這項上人頭……若是再多兩句,怕是保不住了。
聶云歌看見這將軍的連番變臉,也未曾多說什么,只是輕生細細的向八王爺道來。
“我連宋將士在戰場中雖勇猛,配上我這陣法也理當勝了此戰。若我猜的不錯,這敵方首領也是一個用兵了得之人,原本的劣勢之局,也得以有翻盤之勢。”
聶云歌頓了頓,眼中浮上些許不明意味,“操兵中行,斷之主盤。集其兵力,力功其一,隨而再分。將士見周身同伴皆亡,畏之,心中無戰,如何能贏?”
聽到這兒,八王爺也開始疑惑,大步流星來到戰車前,細看這兩軍陣士,果不其然,連宋士兵看到自己周身戰友亡盡,四處逃竄,成了刃下亡魂。
這一個亂不要緊,怕就怕一帶二,二帶四,四帶全軍,若事至此,連宋此戰必敗,而且會敗的體無完膚,恐此一戰之后軍心動搖,連帶國敗!
“這可如何是好!”八王爺急了,瞥見一旁方才想要責備聶云歌的將軍,便開口問道:“你覺得如何能安置?”
“這……卑職不知。”將軍汗顏,早知道就不多事了,咋就把火往自己這兒引了呢?
八王爺氣急,“廢物!我養你們一個個的有何用!”
眾人皆是垂頭不語,八王爺火焰更甚,轉而看見聶云歌淡然的神情,這才好聲相問,“不知淺歌可有何妙計?”
聶云歌一愣,雖說這八王爺又打斷了自己的思緒,不過想來現下如此深究也毫無進展,大可放手任其發展,終有結果的那天。
當下也不含糊,緩緩道來:“只需一位身值高位的人親自帶兵前去支援,方可穩定軍心。”
“即是如此,那便由淺歌你來帶兵前去支援吧,我也信不過這些無能之輩。”八王爺厲聲宣布,絲毫不給聶云歌反駁的時間。
“淺歌領命。”聶云歌也不多說什么,高聲應道,轉而越下戰車,士兵牽來坐騎,接過牽繩道謝一聲。
踏上,翻越,坐穩,穩定坐騎,一套動作行云流水,周身氣勢一變,呵斥一聲,駕馬沖入戰場,宛如修羅入世。
“我乃連宋淺歌公主,眾將士聽我號令!我將與你們共存亡!”如巨石入江,瞬間激起高浪。聶云歌的話語在戰場中來回響應。
“是淺歌公主!”
“真的是淺歌公主!”
“淺歌公主!”
眾將士對聶云歌的到來,心情復雜。淺歌公主,八王爺曾高調為其準備封號儀式,各大小議事皆有她的身影,雖說八王爺無比重視她,現下也派她前來支援,但她終究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
“這,這……”硝煙中,聶云歌手起,刀落,一條一條人命就這般簡單了斷,神色如秋天收割糧草一般自然,身手干凈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可怕!眾人皆驚,可這一舉卻讓連宋士兵體內的鮮血不停的翻滾,最終集成一句字:“殺!”
“殺!”絕不能在淺歌公主面前倒下!將士們心中皆是如此想到。
看著連宋士兵猛然像打了雞血一般奮力,自家士兵陣勢略亂。楚潯皺眉,并不是因為戰事,而是那令敵方全軍振奮的女子。
淺歌公主?不!那人分明是我的云歌!
輕嗬一聲,加入亂戰。來到那人身前,“云歌……”一聲輕喚,牽腸掛肚,萬千思念皆在這一聲云歌之中。
“你可是楚潯?”聶云歌看著這眼前之人。他很奇怪,聽他喚她云歌,可她是淺歌,且那神情分明是在呼喚戀人,戀人?
“是,我是楚潯!”楚潯看到聶云歌,心中萬番感慨。
“楚潯!拿命來!”聶云歌聽到他的回答,胸中一腔怒火,勢可滔天。
無盡的仇恨,楚潯似乎聽到什么東西碎裂的聲音,凝望著那個偷走他心的女人,她的眼里只有仇恨……為什么?云歌……
厲刃逼近,容不得他多想。
挑刃,下仰,避開厲刃后,習慣使然全力一擊。
幾番攻擊下來,聶云歌畢竟是女子,先天并不站優勢,漸漸開始吃力。只能憑借自身的柔韌性不停的躲閃,時而發起偷襲。
腦中閃過什么,利落的策馬轉身奔去,轉身回眸,楚潯果然追來了。
楚潯看著眼前在馬背上奔騰的女子,一個回眸,似乎一切回到開始,回到那個令自己心動的那一刻……
好機會!雖然不理解這人為何在戰時走神,兵法用得如此高妙神乎之人,也會犯這樣低級的錯誤。不過,這并不會妨礙她的復仇!
勒馬,一個漂亮的翻越,一炳厲刃,泛著寒光向楚潯襲去。
一個凌厲的揮槍阻斷了她的偷襲,厲刃被挑落,翻轉跳躍堪堪避過,輕盈的立在他的槍刃之上。他,很厲害,即使是自己的仇人,聶云歌也不得不承認,他很厲害。若不是仇人,若不是敵對關系,他們可能會是一對很好的朋友。
瞄準機會,抽出腰間鋒利的短匕首,強勢一擊。
聶云歌拔出匕首,滾燙的鮮血順著刀刃噴出,沾在她的手上,熾熱的令人心驚。
他明明可以躲過的……
他不可思議的望著她,忘記了傷痛,忘記了噴涌的傷口,忘記的因受驚嚇而暴躁的坐騎,,眼里只有她,還有她手上那炳沾滿鮮血的匕首,多么的刺眼,“云歌……”
她愣愣的看著他,看著他身前的那片鮮紅。
為什么看到他受傷,她的心會痛,會難受。他可是她的仇人啊!他殺了她的父母,她應該恨他的啊!
聶云歌心里難受的說不出什么話,愣愣的凝望著他身前的一片猩紅。一個士兵突然發難,猛的拾起地上的厲刃,向聶云歌襲去!
聶云歌狼狽的堪堪避開,向后退去。
“住手!休得傷她!”楚潯厲聲呵道。
戰火還再燃燒,聶云歌深深的看了一眼楚潯,轉身上馬。
望著四周還在血戰的將士們,心中悲憤,有一顆大石子堵在心口,千言萬語到了嘴邊什么也沒有有了。
“全軍聽我號令,不得戀戰,撤退!”將士們停下手上的動作,一身狼狽卻沒有人會嘲笑他們,他們是鐵錚錚的漢子!
雖然不解,但她是他們的將領,他們要無條件服從她的話,全軍撤退!
楚潯眺望著聶云歌遠去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心里雖是不舍卻不得不放她離去,她的人他留不住。
血還再流,心還在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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