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不知道他做的對不對！

    東廂房里，白衣女子靜靜躺著，眉眼緊閉，似安靜地睡著了。

    只是那眉眼間的氣質，似換了一個人，有種不清道不明的安靜恬雅。

    他坐在旁邊，守了一夜，神色不出的疲倦。

    昨晚，他將李水月將散去的神魂帶回，打入了白衣女子的體內。

    之后，白衣女便陷入了沉睡，三魂七魄在融合。

    江白便一直在旁邊默默觀察狀況，眉眼間的神色有些看不通透。

    道家無為。

    李水月這位古國公主本應千年前便不存于世上，卻因道家祖師的通天手段，千年后神魂現，與他有一場“大夢千年”的因緣際會。

    對方了卻前世，神魂將散時，江白出手了，強行重聚對方神魂。

    而白衣女，也就是李水月的尸身，經千年歲月滌蕩，已自主產生意識，只是如朦朧未化的嬰兒。

    他心中所念的是，將李水月的神魂打入白衣女子泥丸，道理上來，是魂歸原主。

    但江白心情有復雜，有糾結的地方。

    李水月是白衣女身體的原主沒錯，但白衣女已經產生了自主意識。

    神魂若是融合，白衣女醒來，是李水月，還是身體本來的自我意識，還是兩者都存在。

    自己這般做，是不是相當于扼殺了一個人，或者是扼殺了兩個人。

    所以，他才有些糾結。

    一個生死看破的主魂，一個是魂魄有殘，意識朦朧，不能稱之為人的白衣女。

    兩者本是一體，卻在千年歲月后，各與他有所際遇。

    面對這種罕見遭遇所作出的選擇，江白糾結了一通后，選擇了魂歸原主。

    就是不知他做的對不對。

    江白坐在床頭前，伸手再探白衣女的潔白素腕，神念探出。

    入手，對方的手腕一絲溫熱之氣都沒有。

    半晌，他收回手，面色有所不解，轉而消失不見。

    江白微抬頭，看了看窗戶外的天色，朦朧金色已從窗戶外，偷偷鉆進了屋子。

    不知不覺，天色已亮。

    他從床沿邊起身，出了房間。

    開了堂門，清風卷裹，花香拂面，倒解了不少困乏。

    昨晚陽神消耗了不少力氣，所以看起來，神色有些不振。

    江白抬頭，看了看東山，差不多到了做早餐的時辰。

    于是，他便簡單漱洗了一下，就去后院廚房鼓搗了起來，和往日一樣。

    早餐時候，江鹿就眨巴著大眼睛，好奇地問哥哥江白。

    “哥哥，昨天那位超級漂亮的姐姐呢？”

    江白對丫頭用“超級漂亮”這個詞來形容白衣女，覺得有些好笑。

    “那位姐姐在睡覺，不要我們打擾她。”

    他指了指東廂房，對丫頭道。

    丫頭大眼睛眨了一下，望著東廂房，顯然不解。

    “這位姐姐白天睡覺，好奇怪哦，難道肚子不餓。”

    “吃飯！”

    江白只是淡淡了聲。

    下一秒，丫頭嘴巴一撅，不話了。

    這就是哥哥在餐桌上的威嚴。

    ………………

    太陽東升西落，一日往復。

    這一天，如往日般，很平靜。

    兩兄妹坐院子里頭，丫頭學習道經，江白則時而拿著一本書在看，時而往東廂房的方向望上一眼。

    只是上午時候，徒弟初音給江白打了電話。

    師徒倆通電話的次數，算起來來寥寥可數。

    不是徒弟初音忘了他這個在大山里過清閑日子的師傅，而是江白沒習慣用，總是把手機丟在屋子里。

    電沒了也忘記充，只是偶爾想起時，才充上一次。

    所以這般，初音也漸漸習慣，而在前不久得知老道的去世消息后，在電話里大哭一場，這些天很久沒打電話給江白了。

    初音打電話來，江白似乎并不意外。

    昨晚白龍雪山三月三廟會出現了野獸大規模傷人事件，必定會引起波瀾。

    他已經通過新聞知道了。至于更多的消息，例如關于昨晚紅繡樁的事，他卻沒見到。

    這讓他有些意外的同時，心下微微寬松，便沒怎么在意。

    不過初音打電話來，卻了昨晚網絡上的事，別人沒關注到的紅繡樁“武打視頻”，她卻認出來了。

    雖然視頻中看不清臉，不過與江白相處了一段時間，自然認了出來，更別提還有大黃狗。

    初音在電話中，了網上對事情的討論，上面的反應，七七八八。

    最后到大黃身上，在電話里輕輕吃笑道：“師父，大黃現在在外面火了，而你卻默默無聞，沒人關注，請問心情如何？”

    這番打趣，看來她心情恢復了不少。

    江白笑笑。

    電話里，初音也驚奇大黃為什么這么厲害，追著問師父江白，還問了些其他。

    江白怎么發現，這徒弟，什么時候也這么“八卦”了。

    “八卦”，這是他新學的詞。

    他不由頭疼，就把手機給了江鹿接，不管了。

    有些自己不好回答的問題，江白習慣性地撒手。

    他的這份習慣，是在面對妹妹江鹿時不時冒出的天真問題時，養出來的。

    ……………

    一日平靜，月升夜降。

    仰天一望，便是一片浩瀚星空。

    白衣女子一直躺在東廂房，并未有絲毫醒轉的跡象。

    江白時不時會去查探一陣。

    但他的神念并不能探查到什么，進不去對方的泥丸宮。

    實話，他也不知道會發生什么變化，或是對方會不會醒來。

    他只是做了一種看似唐突的選擇。

    好與壞，只是選擇的結果罷了。

    子夜，他如往日一般去西崖邊修煉了一個時辰。

    修煉完，返身回來，神念掃了一掃東廂房。

    下一秒，他臉色微變。

    進了東廂房，江白立身，眉眼微凝打量著床上宛若安靜睡著的白衣女子。

    以他的心眼所觀，此時，白衣女子渾身上下冒出一股淡淡的灰氣。

    這灰氣帶著一股死亡、衰敗的氣機。

    江白伸手查探對方的身體，神念鉆入對方體內，發現里面被這種灰氣充斥。

    他眉頭頓時大皺了起來。

    （不知是緊張還是比較累，心臟跳得比較快，下班睡了一覺，更新晚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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