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所有修士都是鐵板一塊，難道仙凡之間就沒有一點隔閡？
不見得！
蘇成認(rèn)為，只要是人類社會，不管是凡人還是超人，利益才是永恒的推動力。
就算宗法大如天，也統(tǒng)一不了人心，消滅不了貪欲！
所謂欲溝難填，就像這位爵爺——薛禮。
如此就有了可以利用和轉(zhuǎn)挪的空間。
人類時期的蘇成，渾渾噩噩，當(dāng)然不可能有這樣的見識。
成為靈的蘇成，每天無所事事，強大的思維能力，閑的身上長毛的清醒時間，都在觀察和思考此類相關(guān)的事。
滔滔不絕的講述，更多只是在發(fā)泄。
油燈為薛禮拉出了一個又長、又扭曲的影子，影子投射到竹墻上，適時的反應(yīng)出他的亢奮、憤怒、沮喪……到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手舞足蹈。
靈沒有影子，所以墻壁上就只有他在對著一團空氣“慷慨激昂”。
不知不覺中，樓周圍所有的雜音都消失了，夜色籠罩之下，一片死寂。
“抱歉，閣下，我有些忘形了！”薛禮試圖恢復(fù)理智，這酣暢淋漓的發(fā)泄，讓他身冒汗，身心輕松，就像是放下了擔(dān)負已久的重擔(dān)。
“很精彩的講述！”蘇成還是維持這一開始的樣子，一動不動，琉璃狀的靈體，就像是一座水銀凝固的雕像，“我已經(jīng)了解你的需求，生命力，也就是壽元，我倒是可以提供，問題是，你能為我做些什么？”
“便利，自由行事的便利”薛禮自信的講：“但動靜別鬧的大了，就像二十多年前的那場，直接驚動了稷下學(xué)宮，一名院主親自到場。”薛禮一扣桌面，加強話語的重量：“那就萬事皆休了，別我們碧波門，就是整個連水盟也是枉然。”
二十多年前的喚靈，也就是蘇成初到這個世界的那次儀式。
可以理解，畢竟是第一次打通異界和現(xiàn)實的聯(lián)系，讓地球的一個靈魂來到這里。
不過，薛禮張口就是碧波門，閉口就是整個連水盟，好像他能替高高在上的修士們拿主意似的，實際上，他怎么可能有這么大的影響力，有這樣的影響力，還用跟蘇成廢話什么。
“不夠！”蘇成道。
薛禮深吸一口氣，徹底的冷靜下來，“閣下想要我怎么做？”
“在你的領(lǐng)地內(nèi)，自由行事的權(quán)利。”
“什么？”薛禮驚駭?shù)奶似饋恚安豢赡埽^不可能！”
蘇成笑了，這個時候他已經(jīng)是圖窮匕見，“我能加深腹中嬰兒的靈力親和。”
“不……你什么？”薛禮定格了動作。
“也就是加大出現(xiàn)修行資質(zhì)的概率。”蘇成的語氣還是淡淡的，恰好在這時，連綿的陰雨炸出了一道驚雷，“轟！”一聲巨響，一道閃電點亮夜空，將薛禮那張突然扭曲、變化、沖突的臉，照射的毫發(fā)畢現(xiàn)。
雨突然大了。
“當(dāng)然，我不會公然行事，前期可以是一個秘密的祭壇……”
“不，不，不……一旦消息泄露，滿門上下絕不可能有任何僥幸，就算是宗門，就算是仙師也要被問罪，一個不好就是形神俱滅的下場，不，不可能！”薛禮的頭搖的像撥浪鼓，仿佛這樣就能將蘇成的聲音隔絕在外，仿佛這樣就是將油然而生的貪婪甩出身體。
不身臨其中，不會明白修士對一個家族意味著什么，特別是高階修士。
高階修士從哪里來？
當(dāng)然是從一個個哇哇墜地的嬰孩中來。
“這人逃不過自己的手掌心了。”蘇成冷靜的想。
薛禮的喘息粗重，一雙眼睛泛紅，死死的盯著眼前的靈體，就像看著某個生死仇敵。
蘇成記下了他的冒犯，準(zhǔn)備時機一到，就讓嘗嘗什么教生不如死。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騙我？”薛禮咬牙切齒的問道。
“你知道靈，可能也知道圖騰戰(zhàn)士！”
薛禮的瞳孔一縮。
“嬰兒在沒有離開母體之前，魂魄未，血肉還有一段和孕婦不分彼此的時期，在這個時期，只要孕婦信仰我，我就能對她進行某些操作，進而影響嬰兒的成型……”
“別了，別了！！”薛禮嘶吼著。
“而且……”蘇成停頓了一下，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出現(xiàn)：“每一個靈都是靈魂方面的大師，相比的你的計劃，我有更加便捷和可靠的方案。”
“什，什么！？”
“比如奪舍，比如……重生！”
話音剛落！
“轟！”
又是一道雷霆閃過。
薛禮宛如被這道雷霆直接命中，張口結(jié)舌的不言不動。
很久……
一個顫抖、尖利、干澀的破音問道：“你，你沒騙我？”
“信仰中沒有欺騙存在的土壤，哪怕……你不是我的信徒。”蘇成一如既往的冷靜、淡漠。
這間屋內(nèi)，所議論的，所交涉的，每一個字，每一個句子，都蘊含著極大的風(fēng)險和罪惡。
宗法大如天。
淫祀，神道，信仰，奪舍，重生！
在宗法中都是十惡不赦的罪行。
別薛禮一個的凡人領(lǐng)主世子，就算是大修行宗派的掌門，遇上了也絕無幸理。
這樣的罪惡，已經(jīng)觸及到宗法立世的基礎(chǔ)和底限。
修士為什么要消滅所有的大靈？
靈的戰(zhàn)斗力有著巨大的欠缺，弱點明顯，威脅有限，比不過那些強大的荒獸，但是，稷下學(xué)宮能容忍荒獸在域外逍遙自在，卻不能容忍淫祀有任何死灰復(fù)燃的跡象。
原因就在于，靈在其他方面也有著修士不可比擬的優(yōu)勢。
這些優(yōu)勢，有可能打破修士們親手建立和履行的秩序，形成另一個體系的面競爭。
而且，諸天萬界的經(jīng)驗證明，淫祀發(fā)展到最后就是神道，與神道的戰(zhàn)爭此界雖然沒有，但在殖民者們的老巢，戰(zhàn)爭可是一直都在持續(xù)，并且沒有停止下來的跡象。
為了億萬生靈的福祉，為了大道，最重要的還是為了修行資源，此界就像是一塊處女地，宗法就是為了杜絕“病理”出現(xiàn)和蔓延的防火墻。
風(fēng)雨交加，電閃雷鳴。
一個一心大道、百折不撓、富有責(zé)任心和榮譽感的年輕人墮落了。
蘇成看著他的膝蓋一寸一寸的彎下，仿佛看見了一個森嚴(yán)的金字塔崩壞了一個的角落，那種滿足，那種快意……
修士如何？
鹿死誰手，還未嘗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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