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div id="content"> “丹霞蔽日,彩虹垂。 谷水潺潺,木落翩翩。 孤禽失群,悲鳴云間。 月盈則沖,華不再繁。 古來有之,嗟我何言!” 錢謀學閉目吟哦,這先賢曹丕的出口,漫都是異象顯化。 無數的丹霞、彩虹、谷水、落木、禽鳥、日華,如同鎖鏈一般纏繞蜿蜒。 一時間有千種風華,萬般異象,好像詩人抓住萬物特征進行想象一般,把穆府的三膽、四膽舉人全部捆鎖拿下。 就連藏在地下窯洞的老妖死士,也被一個個的拖拽而出! 十分美麗,百種能耐,但是和寶玉的‘十六字令’相比,卻難得吸引了眾人的眼球。 巍峨高山,插鍔未殘…… 這‘十六字令’一出口,哪怕寶玉只是個二膽舉人,哪怕寶玉需要消耗大量精血才能吟哦出口,仍然讓在場的數百名舉人,上千秀才、生員,以及無數的百姓瞠目結舌,久久難以自已。 他們不明白到底是多強的文章才能如此,但是他們很清楚的知道—— 這絕對不是煊赫篇章! “十城共舉!一定是十城共舉的驚圣大文!” “奇怪了,優勢如此明顯,為什么寶二爺要消耗大量精血,口出如此文章……不過,有如此文章面世,我等,可是漲了大的見識!” “這文章要是進士書寫,是不是能名揚四海?” 許多人議論紛紛,一時間忘了斷掉舌頭的穆元成。 跟寶玉的詩詞相比,些許酷烈手段,已經算不了什么了…… 可是此時,手持短匕的玉柱兒卡住穆元成的脖頸,硬是拖拽出了穆府的院墻。 他看了看那些被捆鎖的三膽、四膽舉人,又看見穆府的男丁輩,就是那些秀才、生員類的,也被趙貴寧等人摔在一起,頓時哈哈大笑。 “主子,行了,您的吩咐,我等都做完了。” 他叫了一聲,就見寶玉的眼眸黑光綻放,手指猛然向下一壓。 嘭! 轟然巨響! 足足上百丈的森冷峻山,沖著摔成一團的穆府男丁,轟然砸落…… 無血! 無肉! 無骨! 被百丈大山砸在頭頂,六百七十三個幕府男丁,連一滴血都不能濺射出來…… 這,滅門? 真個是滅門?賈寶玉他,這,未免也太過了吧! 受邀而來的舉人們臉色死白,眼睜睜的看著數百個文人被碾成糜粉,他們接受不了如此的酷烈! 一時間,寂靜無聲。 稍后,粗重的喘息聲呼出一片。 眾舉人的胸膛鼓起,險些要對寶玉出手! 可是,看見寶玉渾身上下無數嬰兒嘴般的豁口,看見寶玉陰沉悲傷的臉,看見寶玉那被鮮血染成赤色的麻布素衣,他們沉默了。 再次沉默, 沉默, 他們只能沉默! … 青埂峰上,白云悠悠。 白南煙慵懶的躺在軟云構成的臥榻上,遠處的高空,九娘趴伏在白云上,和一圈刺繡較勁。 “妹妹,你怎么練好這東西的?你女兒家都得懂,可是,好難!” 九娘把七扭八歪的刺繡吹成飛灰,叫嚷著讓木秀兒再拿來一個。 她沖到白南煙的面前,看見白南煙素手如同穿花,飛快弄出個鴛鴦戲水,羨慕得眼睛冒起黑白相間的絲絲光線。 “襲人教我的,不過聽她,晴雯才做的最好。” 白南煙隨口了句,把刺繡收起來,突然臉色發白。 她從袖口取出一個大周官窯產的細潤白窯,是個人模樣。 黑狐大氅、老竹長袍,看樣子,正是寶玉的雕像…… “又出岔子了,九娘,虧得你搶了馬道婆的食發鬼,弄出這玩意出來。” 白南煙看了一眼,就是略微安心。 他看見雕像上綻放血光、黑光,但還有耀眼白光直沖云霄,知道代表著什么,就和九娘湊趣。 九娘接過巴掌大的雕像閉目體會了一下,恨道:“消耗精血出那煊赫篇章,不對,這,該死的賈寶玉,他竟然吟哦出了自己書寫不出來的東西! 要是進士文位的書寫出來,起碼是名揚四海的驚好文!” “這么胡來?” 白南煙驚聲問道。 九娘啐了一口,罵道:“沒事,食發鬼沒傳來危險的情緒,應該是他在坑人,在發瘋,這臭子……” 聞言,白南煙淺笑了一陣,道:“寶哥兒就是這樣子……” 她抬頭看高空若隱若現的云嵐寶殿,香舌一吐,從云嵐寶殿里牽引出一縷十分細,卻宏大悠遠到九娘垂涎不已的波動,閉目修煉起來。 “木秀兒,刺繡套子拿來了沒?” 九娘嬌斥了一句,猛然吞咽口水,眼底閃過黑白交織,卻泛著血色的光。 她低聲呢喃道: “白狐娘娘的力量,真個,好生甜美……” … 再寶玉,他看著眾舉人離去的影子,扯出得意笑容。 身子卻晃了晃,從院墻上一腦袋栽下。 寶玉心里想著,也不管自己是腦袋朝地。 如他所料,百多個舉人和賈府的老妖,早就在下面等著他。 眾人給他灌了大補氣血的湯藥,都是百年滋補之物,他連灌了兩個藍枝云紋大海碗的量,這才讓自己有了些許力氣。 他站起來,胃部瘋狂吸收湯藥,力氣逐漸蔓延周身。 更讓他覺得渾身舒坦的,卻是他一擊之下,滅掉了穆府九成根底! 人逢喜事精神爽,就是如同樂陽申這般。 他看見樂陽申瘋了似的哈哈大笑,笑得眼淚如同泉般灑滿衣襟; 他看見樂陽申砸碎穆府的院墻,圍著‘十六字令’顯化的森冷峻山,像是在等待著什么…… 寶玉深吸了一口氣,指了指旁邊眼珠暴凸的穆元成,笑道:“帶過去,到申哥兒旁邊。” 眾人還是圍著他,分了玉柱兒去提溜穆元成,一起從豁口的院墻進去…… 森冷峻山是寶玉的全部才氣,外加八成精血勉強顯化,一擊過后,已經泛起虛無的紋路。 寶玉知道這是地才氣往這凝結而來的后續,最多再過幾個呼吸,就要完全的消散掉。 可是,他等不了幾個呼吸,也不愿意申哥兒再等! 他挑動手指,把才氣斷絕,頓時峻山消散,只剩下十余丈深的窟窿留在地表。 眾人往下看去,只見滿眼,都是一片艷紅…… 血,只剩下血! 六百七十三個穆府的男丁,其肌肉、經絡,乃至于骨骼都被砸成了糜粉。 所有的東西混合在一起,只能稱之為一片弄成的艷紅血漿! 美,美到了極致, 樂陽申從沒感覺到如此的快樂,似乎他,從沒有看過如此的美景! 他大聲笑著,笑得臉色扭曲; 他大聲笑著,笑得狀若瘋癲! “申哥兒,差不多了,還有大菜沒上。” 寶玉低低的了一句話。 樂陽申連忙讓自己平靜下來,可惜,這是他第一次沒能做到寶玉吩咐的事情。 他了句‘對不起’,讓寶玉氣得給了他個爆栗,跟著哈哈的笑。 “算了,” 寶玉擺手道:“要處理這老貨了…… 玉柱兒你個腌臜貨色,怎么能斷了他的舌頭,還要多費一陣工夫。” 聞言,玉柱兒了然笑了起來,笑容多少有些猙獰。 他到處找了,好懸那塊爛肉沒被砸到,連泥帶土的,一把抓了來。 “錢老哥,這個得麻煩你,我們妖族可沒給別人續上舌頭的本事。” 玉柱兒狠狠的把爛肉塞進穆元成的嘴巴里。 穆元成還在嗚嗚叫罵,眼眶裂出血來,這一下,他是連嗚嗚聲都變得特別含糊。 錢謀學咽了口唾沫,看向寶玉,為難道:“寶哥兒,這,殺人不過頭點地,你何必如此?” “我要震懾下,就必須如此。” 寶玉獰聲道:“最主要的是太干脆了我心里不痛快。你當我為什么瞬殺了穆府的男丁?就是怕自己忍不住,把他們都給活剮了…… 剮一個人沒關系,剮太多人,陛下也頂不住!” “如此,好吧。” 錢謀學吟哦開口,暫時給穆元成續上了舌頭。 只是暫時,畢竟舉人,還沒有續駁斷肢的本事…… “賈寶玉,你好狠毒的心腸吶!六百多條人命,你就這么害掉了,你罪該萬死!” 穆元成張嘴叫罵。 他的眼角流出血來,是血淚。 如此凄慘景象,讓得中都城的舉人都喧囂起來。 可是此時,卻有人在大聲叫好。 “穆元成,你敢愛惜人命?三百個花季少女,你就殺了她們,還殺了她們全家!你所沾染的鮮血,難道比寶哥兒少?” 黎雨航顫巍巍的站了起來,臉色好看許多,大笑道:“寶哥兒不用手軟,穆府滿門上下,就沒一個手里不沾染無辜人鮮血的! 老夫恨不得殺了穆元成,恨不得滅他滿門,但老夫沒膽子做,落得如今這種下場! 寶哥兒,盡管動手!” 聞言,寶玉恬笑道:“如此,我心里好受多了。” 他丟出一個瓶,黑色石質,是從江流手里找來,打開瓶口,頓時有嗆鼻子的辛辣氣味撲面而來。 “翟明生,” 寶玉突然喊了一聲。 這一聲,讓得趙貴寧等人都詫異起來。 翟明生何人,他們都心里清楚,也知道最近這段日子,翟明生安分許多。 可是自從翟明生跟著寶二爺,寶二爺是一次,都沒讓翟明生做事…… 翟明生被寶玉叫了,驚詫之中,卻也沒能遮掩。 他詫異看來,普通的樣貌中,一雙眼睛卻好像狐貍透過草叢看人,有著十分的狡黠。 寶玉輕聲笑道:“那一日你也護著我,我看到了,所以,有事交給你做。” “二爺您吩咐!”翟明生大喜過望。 寶玉擰緊黑色石瓶的堵口,直接丟了過去,笑道:“鴆殺。” 鴆殺? 眾人都呆了一下。 翟明生不愧是真個機靈的,當下明白過來,向著穆府的后院去了。 中都城的舉人們看著翟明生的背影,也是明白些許,議論道:“鴆殺?難道是鴆殺穆府的幼齡男丁?” “應該是了,事情到了如此地步,那是血海深仇,我等還是莫要管的好。” “可是,有點殘忍……” 在眾人的議論中,穆元成血紅的眼球盯著寶玉,恨不得撲上去,把寶玉咬成一塊塊的吞下肚子。 可是,視線是殺不了人的,被錢謀學壓制,他也動不得才氣。 他四處張望,突然對外撲倒,磕頭如搗蒜的道:“諸位,求諸位救我穆府一脈,賈寶玉這是要斷絕我穆府血脈啊! 求求諸位,求求諸位……” 他哭著,哀嚎著,知道肯定會有人不忍。 儒家文人,哪怕是法道文人,也不喜做滅人血脈的事情。 儒家大周,最是重視血脈傳承不過! 可是此時,旁邊突然傳來冷喝,聲音冷冽如同寒冰大障。 “穆元成,你親友被殺不可,我賈寶玉的兄弟,難道就能隨便枉死不成?” “我只是想要殺你……呃,賈寶玉,你坑我!” 穆元成瞬間反應過來,可惜為時已晚。 六百七十三個子弟被一擊碾殺,又有人去毒殺所有后裔,穆元成心智已亂。 他哪里想得到,賈寶玉會在這時候,來上這么一出? 寶玉冷笑道:“很好,如此,事情已成定局。” 他沖著外面的舉人們拱手道:“諸位,如今,卻是有人先暗殺于我。我賈寶玉乃是榮國公府嫡子,更是曾經的香溢子爵,暗殺我的罪名,本就是滿門抄斬! 諸位,本次詩會已然結束,要是家中有事,回去也是無妨。” 聲音剛落,外面的舉人就仰長嘆一聲,自顧自的散去了。 剩下的秀才、生員,還有普通的百姓,倒是沒舉人們的那么多顧忌,還要留下。 寶玉也不管那么多,只覺得周圍陰風陣陣,好像有冤魂拗哭。 這陰測測的感覺,讓他莫名的十分舒坦…… 轟隆隆~~~ 一聲連續的大響傳來,北側居于穆府中央的地方,那穆府中最高的建筑,一下嗵塌! “我穆府祠堂!” 穆元成嘶嚎了一聲,翻著白眼,一腦袋栽在地上。 祠堂陷落,自然是香火人全數隕滅,也就是—— 穆府滿門,已經死掉九成之多! 九成啊,那就肯定包括女眷,那么…… 穆元成在地上扭曲著身體,哀嚎莫名,啃咬泥土。 他冷絲絲的道:“賈寶玉,你好狠,你連我穆府的女眷也不肯放過!” “是啊,全部鴆殺,然后,就輪到你自己了。” 寶玉輕聲笑道:“臨近年關啊,真是個好日子。你穆府的人幾乎都回來了,還剩那么七八個,我自然派人處置了去。 好了,別想那么多,今個,你才是重點。” 寶玉的眉眼陡然陰森,在這陰風陣陣的場景中,宛如復仇的惡鬼。 他恨聲道:“今個,我讓世人看看我其余的本事,讓世人知道—— 什么,他么的才叫酷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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