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眾朋友們,這里是中央人民廣播電臺,下面播放一條重要新聞”
魔都,是長江的入?。。 在工業社會,它的地理位置,注定了魔都將會是一個繁榮的城市。
早上的魔都是充滿了寧靜和祥和的,早點攤的叫賣聲,自行車路過的扯鈴聲,孝子上學跑過的嘰嘰喳喳聲,樓上傳來的老婆罵男人聲
這么多豐富而充滿了生活氣息的聲音,匯成了最美麗的市井畫卷。在這里,人們辛勤勞作,為自己的生活努力的添光加彩。
這就是普通人的幸福。
陸應龍推開窗子,呼吸著早上的新鮮空氣。很快,樓下就傳來了一陣‘誘’人的香味,那是公司安排的保姆已經做好了早餐。
自己這個保姆吧什么都好,就是有一點,陸應龍感覺有些煩惱。
“陸先生,快下來吃飯吧,今天給你帶了籠包,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口味!
陸應龍咚咚咚的聲音踏著樓梯,從二樓的臥室走了下來?蛷d里的餐桌上,已經擺上了兩屜籠包,姜絲醋也已經倒在一個碟子里。旁邊是早上一杯!獭,還有一碟清淡的咸菜。
一個梳著兩個大辮子的魔都姑娘,利落的端著托盤將早餐擺放到位。陸應龍從樓上下來,見到她頓時臉上綻放起爽朗的笑容。
“陸先生早咧,昨晚睡的還好?”黃依依忽閃著大眼睛,端起托盤來轉過身,正看到從樓梯上走下來的陸應龍。
“好,還好。”陸應龍點著頭,看著姑娘‘胸’前藏起來的跳動的兩只大兔子,忽然微微的彎了彎腰,緊走兩步就在餐桌前坐了下來。
“釁啊,你坐、坐,一起吃嘛!
黃依依用雙繞著辮子打轉,曳道:“陸先生你吃吧,我早上吃過的。對了,有個單詞我能請教一下你嗎?”
“嗯,你。都不用叫我陸先生,就叫我陸哥,或者老陸也行嘛。咱們不是好的,你給我帶早餐,我來教你英語么。我這肚子里咕咕叫,當然要先付了工錢哦!”
“哈哈,陸哥,給你帶早餐來就是我的工作嘛,之前那是開玩笑的,
可不能當成你應該教我英語的!
黃依依貝齒遺純天然的紅‘唇’,從兜里翻出一書來,打開道:“陸先生你看,械這里男主人公向‘女’主人公表白愛意,不是應該用‘i-lve-u’嗎?怎么這里用的是‘u-plete-e’呢?這個短語要怎么理解呢?”
陸應龍吃了一個籠包,看到黃依依遞過來的書,連忙擦了擦嘴仔細看了過去:“這個,應該是‘你使我的人生更完整’的意思!
“這里男主人公的意思,應該是只有和‘女’主人公在一起,他的人生才是完整的。這里表達的含義,用plete含義比lve要更加深邃和富有層次。男主人公顯然已經超了繁殖戀的境界,用這種方式表達自己對‘女’主人公乃是真正的愛情。”
“哦哦,原來是這樣,太感謝陸哥了!
“哈哈,不客氣。你要是還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一樣可以來找我!标憫堻c著頭,重新拿起筷子夾住了第二個籠包。
請教完了單詞,黃依依按照往常的習慣,陸應龍吃早飯的時候總喜歡聽電臺里播放的早間新聞和報紙摘要。她走到旁邊的雜物臺上,將電臺的聲音放大。
“今天日期是十一月二十日,中央在昨天的北戴河會議上,已經研究通過了關于價格、工資改革的初步方案。國家有信心保持目前經濟改革的良好發展勢頭,在短期內實現物價闖關,能夠保證物價放開之后,在短時間內恢復正常水平”
啪嗒。
陸應龍的筷子忽然掉在了桌子上,黃依依奇怪的轉過身,關切的問道:“陸哥,你沒事吧?哪里不舒服嗎?”
“不!
陸應龍的聲音有些干澀:“有事,不是我有事,是國家要有事了。”
“國家要放開價格了!”
“你聽誰的?不可能吧?”
街坊里一大早的,鄰里二大媽站在‘門’口就喊了一嗓子。
左鄰右舍的連忙跑了過來,對于經常散播各種道消息的二大媽并不信任。
好不容易得了準確消息的二大媽,對自己不傳道消息反而沒人相信感到非常委屈。
“這可不是我瞎的,你們沒聽中央廣播電臺的重要新聞嗎?關于價格、工資改革的初步方案,我告訴你們,國家要價格闖關了b什么是闖關?就是一次放開,破而后立那!”
“這破了立不立我不知道,但我是知道一點。年初放開副食品,豬‘肉’漲了一半。后來放開名煙名酒,街口南教授一個月的工資買不起一瓶茅臺!18寸的彩‘色’電視機,一放開就漲了謝千!我已經讓我兒子去犬了,物價如果照這么漲,誰知道什么時候是個頭?錢放在銀行里,沒兩天就是一堆廢紙了!”
二大媽的話在清晨的空氣中振聾發聵,讓一干還‘摸’不清情況的群眾有些不敢相信。
然而沒有多久,當二大媽那壯的像熊一樣的兒子瘸著‘腿’回來的時候,街坊們頓時就相信了。
“銀行‘門’口已經在排長隊了,每人每天限制犬五百!”
就這么一句話,二大媽家‘門’口立刻產生了清場的效果;丶胰×舜嬲鄣泥従觽儯行┻B衣服都來不及換,就這么拔腳向著銀行跑了過去。
“哎,老紀”
一個好不容易穿好了衣服的‘女’人從自家房子里跑出來,將只穿著秋衣的男人叫。骸袄霞o,家里還有點現錢,你快拿去買東西!存折給我,存錢不需要力氣,我去就行了H去街道供銷社,有什么就買什么!”
“好好,我這就去!”老紀利落的身影,迅速的如同戰場上沖鋒的戰士。
如果此時有一架攝像無人機從二大媽家‘門’口拉起,隨著它的飛行高度來高,它一定會拍攝到任何電腦特效都無法制作出來的震撼一幕。
原清晨中的魔都,此刻猛的“醒”了過來。
一場無聲的戰爭,在中央人民廣播電臺播放完新聞的那一刻,正式打響了。
無數的人從自己的家里沖出來,分成數不清的個體向著周圍的銀行和商鋪沖刺。原微的人影在大地上匯聚,逐漸成為了一條巨大的人龍。
這座城市在這一刻硝煙彌漫,戰況‘激’烈的程度更超過當年的魔都解放戰爭。
彈‘藥’就是人們手上的鈔票,攻陷的是一個個儲存著商品的店鋪。
**曾經相信憑借魔都堅固的防御工事和外國人的武力干涉,能夠防御住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
歷史早就已經證明,人民,唯有人民才是歷史的創造者?上В褂萌嗣襁@股力量并不是誰都能做到的事情,更怕一些人自以為能夠做到。
事實對他們來,永遠是最響亮的耳光。
從草紙到電池,從服裝到鞋帽,從彩電到冰箱。人們先是搶購離家最近的副食店,兩百公斤的食鹽,五百盒火柴,十箱洗衣粉
這些商店的大‘門’只敢打開一個縫隙,或者是‘交’易雙方隔著鐵欄‘交’易。因為現場的秩序非!臁畞y’,一旦大‘門’‘洞’開,恐怕人流立刻就會將店鋪沖垮。
這些居民區附近的店鋪很快便商品消耗殆盡,來多的人開始向著大型商馳集。而最受人們歡迎的,無疑是過去大家不怎么感興趣的貴金屬裝飾品。
金店的柜臺前面,揮舞著鈔票要買光任何首飾的人,多的如同克蘇魯的觸手一般。
在大商籌,人們消費著任何他們能夠找到的商品。
人們像昏了頭一樣,見東西就買。既搶購保值商品,也搶購基消費品,就連過去無人問津的殘次品都有人搶著去買。
電視機有圖像就抱,電風扇能轉就買,電冰箱有冷氣就要。‘褲’子一條‘腿’長、一條‘腿’短?正好啊,我軒麻痹!
此時此刻,這座城市的市民們,似乎已經完失去了理‘性’消費的能力。他們唯一的目的,就是要把手中的鈔票變成看得見、‘摸’得著的實物。
剛剛從戰場上凱旋而歸的老紀,推著他家里的三輪車,滿頭大汗的停在了巷子口。
“喲,老紀回來啦。”二大媽站在‘門’檻上,興致勃勃的瞧著老紀三輪車車斗里的戰利品:“都搶到什么啦?快給二大媽!”
“嗨,油鹽醬醋唄。”
“這些東西,那你要用三輪車拉?”
“可不是,一趟都拉不完呢!”老紀拍著自己的坐騎,指著車上的車斗:“你知道我這醋打了多少?”
“多少?”
“一洗澡盆!”
“哎!”
“那醬油”
“多少?”
“兩水缸!”
“哎呦!”
“豆油!
“多少?”
“十五桶。”
“好嘛!
“味‘精’。u看書uukshu”
“多少?”
“兩‘抽’屜!”
“嗬!
“五香面兒!
“多少?”
“一大衣柜!”
“嗬!”
“黃醬!
“多少?”
“一被窩!
“哎?你怎么都‘弄’到那里去啦?”
“醬壇子打了,折‘床’上啦z多惡心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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