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唐糖,不一樣!不一樣!一樣!樣!
唐母最后的那一句話,在寧宇的腦中不斷的回蕩,一遍遍刺激著寧宇脆弱的神經(jīng)。
如果換做小胖哥在這里,說不定會問上一句“有啥不一樣”吧?或者是再補上一句“其實也一樣”吧?
可是,他是寧宇,他是嘴巴笨笨只知道悶頭做事的寧宇,不是伶牙俐齒的小胖哥。
還有,唐糖大學畢業(yè)之后要出國繼續(xù)深造?怎么從來沒聽唐糖提起過?難道,唐糖也不知道?
寧宇感覺自己整個人的靈魂都離體飛出,飄飛到無盡的深淵之上,只待他給出一句同意分手的承諾,就將被深淵的黑暗吞噬。
忽然,一個清脆好聽的聲音從身邊傳來,一下子溫暖了寧宇的心。
“你們背著我都聊什么了啊?寧宇,快點吃水果,水一會燒開了我再給你泡茶。”
寧宇回過神來,抬頭看向正笑顏如花的唐糖,想要說什么,但喉嚨干啞,卻什么都說不出來。
唐糖看到寧宇滿頭是汗的樣子,嚇了一大跳,忙取出紙巾遞給寧宇:“快擦擦汗,你至于這么熱嗎?媽,你把客廳的空調(diào)開得再低一些唄。”
“好好好。”唐母站起身,走到餐廳去找遙控器。
唐糖皺眉坐在寧宇旁邊,焦急的小聲問道:“我媽都和你說什么了,你怎么緊張成這個樣子?該不會……你說漏嘴了吧?”
寧宇搖頭苦笑道:“我什么都沒說,但是她什么都已經(jīng)知道了。”
“啊?”唐糖嚇了一跳,抬頭看向正拿著遙控器走回來的母親,起身問道:“媽,你都知道了?”
唐母愣了愣,一臉無辜的反問道:“知道什么了?”
這一下,換成唐糖啞然,不知道該如何接話了。
如果唐母只是詐寧宇,被寧宇誤會了,她現(xiàn)在主動說出來,豈不是不打自招?
唐母側(cè)臉微笑問道:“你們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快點,從實招來!”
“沒有沒有。”唐糖連連擺手坐回到了寧宇旁邊,小心臟噗通噗通的狂跳不止。
唐母不是純粹的家庭婦女,唐家的財富是她和唐父一同創(chuàng)造出來的。雖然現(xiàn)在她回到了家中賦閑,但城府之深,遠遠不是唐糖和寧宇能夠招架得了的。這才只是第一回合而已,唐糖和寧宇就雙雙敗下陣來。
三人各懷心事的又把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話題聊了很久,唐母看時間已經(jīng)不早了,起身讓寧宇先回去休息,然后又說唐糖上學之后就很少回家,說唐糖好不容易回來一趟,讓唐糖今晚陪她在家睡。反正明天是星期天,學校又沒有課。
唐糖不放心寧宇,但最后沒有辦法,還是留在了家中,但提出要送寧宇出小區(qū)。
終于出了唐家的大門,寧宇長長呼出一口濁氣,感覺整個人都快要虛脫了。
唐糖知道自家門口不是說話的地方,于是拉著寧宇往小區(qū)外面走。唐母則站在自家二樓唐糖的臥室,環(huán)抱著雙臂,表情凝重的盯著走向小區(qū)門口的唐糖和寧宇二人。
這個叫寧宇的孩子,如果真為唐糖好,最好還是早點離開唐糖吧。好好的大學不上,非要跑去打游戲,以后能有個屁出息?哼!
其實,唐母這兩周并沒有閑著,她已經(jīng)偷偷去江北大學,旁敲側(cè)擊的從唐糖的一些朋友那里打聽到了她想知道的一切。
寧宇在江北大學算得上名人,休學去打職業(yè)的事,更是早就已經(jīng)被廣泛傳開,幾乎所有對曾經(jīng)那只狂狼戰(zhàn)隊有了解的人,都知道。所以,唐母打聽道關(guān)于寧宇的那些事,并不算是難事。
所以,唐母才安排了今天這頓晚餐,想要將寧宇勸退。
寧宇自己想要怎么荒廢自己的未來和人生,那是他自己的事,他父母都管不了,她這個外人更沒理由去插手。但無論他怎樣都好,只希望他不要耽誤唐糖。
唐糖自然不傻,已經(jīng)大概猜到母親正躲在她的房間暗暗觀察著他倆,于是一路跟寧宇出了小區(qū)之后,找了一個有遮蔽物的地方才停下來。
“我媽都跟你說什么了?我就是去洗個水果燒壺水而已,怎么回去之后感覺氣氛一下子變得不一樣了。”唐糖焦急的問道。
寧宇苦笑道:“你媽都知道了,她希望咱倆能夠分開。”
“啊?”唐糖一下子就急了:“我去找她問個清楚,我也跟她說清楚,我是絕對不會和你分開的。”
“唐糖。”寧宇伸手將氣呼呼要回家質(zhì)問親娘的唐糖給攔了下來,然后眼神復雜的看著唐糖,嘴唇動了動,有個問題很想要立刻問出來,但話到嘴邊卻根本問不出來。因為他覺得,他沒有那個資格問。
唐糖也很明顯感覺到了寧宇的情緒波動,她皺眉盯著寧宇的雙眼看了好一會,忽然問道:“寧宇,我想問你一件事。”
“呃?”
“你當初和笑笑分開之后,你有沒有后悔過?你不用顧慮我的感受,我就是問你,在認識我之前,在和笑笑分手之后,你有沒有后悔過?”
寧宇很想向那些油嘴滑舌的男生那般回答“沒有”,但此時他面對的是他最愛的唐糖,他自然不能說出違心的話。
“有,我一直在后悔。甚至在沒和你真正確定男女朋友的關(guān)系之前,我還覺得后悔。”
唐糖并沒有生氣,而是繼續(xù)問道:“你究竟為什么什么后悔,你想過沒有?”
寧宇怔了怔,一時語塞,沒法回答,因為他確實從來沒有想過。
唐糖正色道:“因為當時的你,非常無能,所以你才會不甘心,不甘心才會后悔。”
當初寧宇之所以和梁喜笑分手,是因為來自各方面的壓力,壓得寧宇喘不過氣,讓他覺得自己如果繼續(xù)纏著梁喜笑,就是耽誤人家。既然愛,那么為她好,該放手的時候必須要放手。
說那時的寧宇無能?這句話沒毛病。那時的寧宇,連他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連自己心愛的女孩都守護不了,甚至單方面以為是為了對方好,就不顧一切的傷害對方,逼對方離開自己,算什么男人?
唐糖見寧宇低下了頭,冷笑一聲道:“寧宇,我現(xiàn)在就是要揭開你的傷疤,就是要刺激你。我就是要你自己知道,以前的你,有多么的無能。如果你不能正視曾經(jīng)無能的你,你怎么會知道現(xiàn)在的你有多強大?你怎么會知道,讓人后悔一輩子的事,有過一次,就絕對不應(yīng)該再有第二次?你怎么會知道,我唐糖不應(yīng)該做你的第二個梁喜笑!”
說到后面的時候,唐糖已經(jīng)眼圈通紅,眼淚決堤,幾乎是吼出來的。
這樣的唐糖,寧宇不曾見到過。但這樣的自己,他卻不止一次見到過。
唐糖不理會臉上連著線掉下的淚珠,咬著牙道:“寧宇,我和你說過,讓你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我不希望因為亂七八糟的無關(guān)原因,讓咱們兩個都后悔一輩子。你是我要嫁的人,現(xiàn)在是,以后也是。”
說完這話,唐糖一把拉起寧宇的手,扭頭就要走。
“你要去哪?”寧宇焦急的問道。
唐糖頭也不回的道:“去賓館,今晚我陪你,我把我的一切都給你,讓生米煮成熟飯,這樣就沒有人可以分開咱們兩個了。”
寧宇沒想到看似柔弱的唐糖,情緒一旦爆發(fā)出來,竟然有這個量級的殺傷力。她這么不顧一切,難道是瘋了嗎?
不,她不是瘋了,而是在表明她的決心,表明她的態(tài)度。
那么,身為男方的寧宇,還要這樣一直軟弱下去嗎?當然不行!
寧宇沒有被唐糖拉著走,而是猛的一用力,將唐糖給拉了回來,很用力的將唐糖一把抱進了懷中。
“唐糖,你別這樣,我真的受不了你這樣。”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我究竟該怎么做,才能讓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寧宇,我不想失去你,我真的不想失去起,嗚嗚……”
寧宇抱著已經(jīng)泣不成聲,渾身微微顫抖著的唐糖,感覺自己的心在滴血,心臟一陣陣的刺痛,痛得他幾乎無法呼吸。
原來,心痛,是這樣的感覺!真的,好痛苦!
“唐糖……”寧宇話到嘴邊,再一次停了下來,但他知道,有些話必須要說,有些決定必須要做,所以他這一次決定突破自己,真正的堅強一次,于是只是停頓了兩秒,他就繼續(xù)往下道:“咱們分手吧。”
懷中的唐糖忽然不哭了,一點聲音都沒有了,但身子卻抖得更加厲害,好似篩糠一般。
唐糖用力從寧宇懷中掙脫出來,滿面淚痕的盯著寧宇的雙眼,咬著牙一字一頓的質(zhì)問道:“你剛才說什么?”
“我說……我們分手吧。不是,你別誤會,我的意思不是真分手。”
唐糖聽出話中的轉(zhuǎn)機,抬手抹掉臉上的眼淚,皺眉哽咽著問道:“那你……你什么意思?”
寧宇道:“現(xiàn)在的我,確實還沒有資格說服你的父母,讓他們知道我可以給你一個美好的未來,讓你以后有很好的生活。但是請相信我,我不會一直都是這個樣子的。這一次,我們破釜沉舟,就是要站到整個的最高峰,到那時,無論名氣,還是財富,對我來說都將不再是問題。只要我真的可以站到最頂端,哪怕有一天我年紀大了,退役了,我也有足夠的能力給你富裕的生活。也就是說,接下來這半年多的時間,對于我,對于我們,都非常重要。”
“這些我都知道,但你說分手是什么意思?”唐糖的下唇已經(jīng)被她咬得發(fā)白,她心里暗暗發(fā)誓,如果寧宇不把話說清楚,她這一輩子都不要再見到他,不會再原諒他。
寧宇抬手輕輕為唐糖拭去臉上的淚痕,勉強擠出一絲微笑,道:“我是這樣想的,你先回去,聽你媽媽的話,就和你媽說,咱倆已經(jīng)分手了。這樣不至于破壞你們母女之間的矛盾。而接下來這半年,我會拼盡我所有的一切去奮戰(zhàn),但已經(jīng)不再是為了我自己的夢想,還為了我們的未來。你再等我最多不超過一年,我用我的命向你承諾,當我捧起象征總冠軍的銀龍杯時,我會用那一枚專屬我的冠軍戒指,向你求婚。”
求婚?求婚!
唐糖一下子就愣住了,這心情的大起大落,幾乎要將她的精神打得崩潰。
前一刻還在說要分手,現(xiàn)在又說要求婚。這……怎么好意思呢?寧宇這個人,怎么這么討厭!
寧宇拉起唐糖的雙手,笑著對唐糖道:“你啊,別哭了,哭起來真的沒有你笑的時候好看。我還是喜歡看你笑。”
唐糖再次抬頭看向?qū)幱畹碾p眼,雖然已經(jīng)不哭了,但卻實在沒法笑得出來。她不是小女孩了,不可能只被寧宇這么三兩句話就給哄騙。如果談到未來,無法回避的,一定是現(xiàn)實。
“你剛才說的那么好,都是建立在你帶隊拿到冠軍的基礎(chǔ)上的。如果你沒做到,如果你一直做不到,那我們怎么辦?就真的要……”
沒說完的話,是“分手”。
寧宇搖頭道:“你自己不是說嗎,要相信自己,也要相信彼此。我說了,我用我的命向你做保證,這個冠軍,不出一年,我一定拿到!”
唐糖松開寧宇的手,張開雙臂抱住寧宇,如承諾般對寧宇道:“我不需要你向我做任何保證,我要你好好的。我不想聽到你這樣的承諾。我想說的是,哪怕你做不到,哪怕你一輩子做不到,我也一定會嫁給你。記得,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我一定不會拖你的后腿。我……等你!”
千言萬語,抵不過一句我等你!
寧宇抱住唐糖,心里暖暖的,全身暖暖的。他低聲發(fā)自肺腑的在唐糖耳邊道:“謝謝你。”
唐糖一邊流淚一邊笑:“為什么總要謝我?這一次,請讓我謝謝你。”
寧宇愣了愣,也笑著流出了眼淚:“不客氣!”
戀人之間,何必言謝?
謝謝你,那么就請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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