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紙?…怎么回事?我明明看到胡開嶺把合同鎖進抽屜里了!笔6玉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
“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記錯了?”施忠孝提醒道,陽光照在他臉上,一夜沒睡,加上抽了一夜的煙,臉色很是蒼白。
陸德江也一眨不眨地盯著施忠玉,這是滿盤棋的棋眼,如果合同找不到,這些天的心思肯定白費了,基都在做無用功了。
“我記得沒錯啊,”施忠玉自己掏出煙來,劣質煙味嗆得陸德江直想咳嗽,“會不會讓人調包了?”
施忠孝看看陸德江,“調包?誰干的?”
施忠玉明白合同的分量,也看出施忠孝的惱怒,失望與驚嚇的雙重作下,他變得有些神經質“肯定是胡開嶺!肯定是他,沒錯,肯定是他!”
陸德江輕篾地,“他沒那個心計!”
施忠玉有些茫然,“那就是卜凡!”
陸德江摸著下巴,沉吟半晌,“不象,那是個山間蘆葦,腹中空空,好大喜功,眼高手低,不象!”
看著自己的推測接連被否決,實在找不出墊背的人,施忠玉有些急了,他張牙舞爪道,“五哥,肯定是他,我拿腦袋保證!”
施忠孝也道,“會不會讓卜凡帶到街道去了?”
陸德江道,“我倒覺著一個人有嫌疑?”
“誰?”施忠孝與施忠玉同時問道。
“嗯,就是那個伙子,叫岳文的!标懙陆粗麄z一字一頓地道。
“他?”施忠孝有些猶豫。
“昨晚整個金雞嶺身而退的就是他,還把二能砸了一槍托,施總,”陸德江掏出打火機給施忠孝點上煙,“你別忘了,他剛來就把咱六個人打了,二郎神他們幾個都是些什么人?那都是在街上橫著走的人,沒人敢惹,就是放在廣州也是一方好漢,可是他打就打。二能也讓他一板磚砸暈了,忠玉,”他看看委頓一邊的施忠玉,“不是也讓他差點免了嗎?這個伙子,有心計,有膽量,不簡單,我看論城府、論心計還在卜凡之上!
“查,讓郎去辦,不管花多少錢,一定要把合同找回來!笔┲倚⑾露Q心。
“好,施總,還有一件事,這個伙子,昨天晚上有人用車撞他,聽還開槍了!标懙陆贸鍪謾C,又停止了撥號。
“不是不讓動他嗎?我的話不好使嗎?查,兩件事一塊查,查到是誰,讓他知道什么事都要有代價。”施忠孝腮幫子鼓鼓的,一口一口喘著粗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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區(qū)會議中心的一間會客室內,陳江平正襟危坐,旁邊坐著一個清瘦的中年人。
“這不就是合同嗎?”中年人問道,“不是被偷了嗎?”
“讓岳文給調包了,呵呵,他把合同都換成了舊報紙。”陳江平到這里,嘴角忍不住綻開一絲笑容,他仿佛看到那伙人失望之至的表情,竹籃打水到最后卻落得一場空。
“呵呵,”中年人也開心地笑起來,“合同在這里,看他們還怎么鬧?這個伙子,得記大功!”
陳江平卻憂心忡忡,“昨晚他也差點出事,差點被車撞了!”
“唔?什么情況?是金礦上那幫人干的?”中年人很關心的樣子。
“還不清楚,”陳江平看看那摞合同,“不過,有一點是肯定,他有危險,他不想在金雞嶺待下去了!
“危險肯定有,但我不相信有人敢明目張膽地對一個機關干部下手,”中年人聲音如金屬相撞,“可以加強保護,但我看,沒有再比這個伙子更合適的人選!
陳江平默不作聲,他太熟悉眼前這個中年人的行事風格了,凡是急事難事險事重事,他都喜歡破格提拔重用年輕人,但這些年輕人也往往沒有辜負他的希望,所以,他對中年人的不拘一格地用人很是欽佩,但這次用的這個人,太年輕,還剛剛參加工作。
“不要以年齡取人,我們黨的歷史上,二十幾歲當師長、當軍長有的是,重要的是環(huán)境能鍛煉人,逼著一個人快速成長!
陳江平看中年人站起來要往外走,他馬上道,“我們街道卜凡的事鬧大……”
這是開會前的間歇,他見縫插針,否則在辦公室,人來人往,匯報工作還要排隊。
中年人打斷他,“這件事紀委會處理,下一步怎么辦我也不干涉,”他頭也不回,但語氣不質疑,“你用什么方法,我不管,我只要結果,當然,可以有心理調整期,但我希望,十一回來,這個伙子重新回到金雞嶺的崗位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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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寶寶在辦公室聊著,蠶蛹、彪子一會兒目瞪口呆,一會兒張嘴結舌,完被昨晚的事震驚了,不過,他們沒有身臨其境,更無法確切感知岳文的心境。
岳文此時太需要有一個口子,宣泄胸中的塊壘。
“嘿,你還活著啊!”黑八不知什么時候出現在了門口,“靠,我們組織辦現在不受待見啊,現在才知道,呵呵,你請客啊,大難不死,必有后福!”
“滾犢子,”彪子罵道,“會不會人話,晚上叫著曹公子,我們給文哥壓壓驚。”
寶寶也吡笑道,“這話從八哥嘴里出來,永遠都帶著屁味!
“行了,行了,你跪安吧,領導們還要繼續(xù)開會!痹牢囊姷胶诎,開著玩笑,沒來由心里舒坦起來。
“靠,岳文昨晚驚險,他還不是好好站在這里,可憐卜委員,不過,街道紀委把處理結果報上去了,一般不會有事!焙诎艘黄ü勺谛Q蛹旁邊,肥肥的屁股一下把蠶蛹擠了下去,惹得蠶蛹掐著他肥肥的脖子使勁往桌上摁著。
“你不是擔心卜委員吧,還是心疼卜委員給了你什么承諾,恐怕兌現不了了吧!毙Q蛹有些興災樂禍。
寶寶打開了電腦上的頁,“恐怕不是那么簡單,國人民都知道了,想捂也捂不住了。”
頁上赫然是眾多民的評論。
“事后補交費用,這是不是脫褲放屁?……”
“單位自已組織調查,變相保護,結論肯定造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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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快就把調查結論發(fā)上了?唉,群眾的眼睛向來是
賊亮的,瞞不過呀。”黑八半天擠出一句話來。
“那是,只不過,領導們認為他們不亮,那是群眾在閉著眼睛!北胱与y得幽默一把。
“八哥,你就認命吧,我看給你的許諾要泡湯了,呵呵,假如組織欺騙了你,不要悲傷,也不要哭泣,……因為明天組織,……還會繼續(xù)欺騙你!痹牢呐呐暮诎,調笑道。
剛完,寶寶、蠶蛹、彪子都樂了。
“老子這些天的努力白費了,還指望這事提拔個中層呢,人家岳文都是副書記了!焙诎艘膊谎陲,“唉,昨晚你卜委員跟我們在一起,保證什么事沒有,你,你,喝那么多酒干嘛?”
“你傻呀,只要人家盯上你了,不管你跟誰喝酒,不管你參加哪個場合,不管你喝多少,要你出事,你肯定出事!痹牢牟恍嫉馈
“嗯,有理!睂殞毜热瞬粩帱c頭,“你們,會不會是……”
“沒有證據不要亂話!痹牢奶嵝训。
“看來金雞嶺真是個是非窩啊,這包村,老子是不去了,待在組織辦舒舒服服就行了!焙诎肃叭婚L嘆。
看著黑八的表情,岳文就想打擊他,可是還沒話,手機響起來。
“好,真的嗎?好,我一百個愿意,一千個愿意,一萬個愿意,好,我馬上去請假!痹牢募拥卣酒饋,手舞足蹈地在辦公室里走著,“我現在就回秦灣。”
“什么事這么高興?給哥幾個聽聽!焙诎诵Φ,“肯定跟女人有關,哎喲喂,哥知道了,肯定是秦灣那位師姐在使展大召喚術吧,哎,文,你們倆八字合不合啊?哎,我給你看看啊,你好象五行缺木,她比你大吧,好象五行缺水……”
“閉上你的豬嘴,我看你五行缺德!”岳文大喝一聲,“去去去,老子現在就去請假,陪媳婦去嘍!”
岳文當天就離開了開發(fā)區(qū)。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離開發(fā)區(qū)后的當天下午,區(qū)紀委進駐芙蓉街道,這也意味著街道紀委的調查結果是無效的。
區(qū)紀委的調查的速度很快,處理的結果也很快報區(qū)工委書記王軍。
而經過數番桌上桌下的討論,對卜凡的處理也很快塵埃落定。
“卜凡同志嚴重違反中央、省和區(qū)的有關規(guī)定,造成了極壞的社會影響。經我紀委常委會研究并報區(qū)工委同意,決定作出以下處理:
停止卜凡同志履行職務,檢查反省問題……
晚餐消費金額超出標準部分,由參會者自己支付……
區(qū)紀委將卜凡同志違反公務用餐規(guī)定的行為和處理決定通報區(qū),以儆效尤……
芙蓉街道紀委在調查過程中,調查工作不深入,調查結論與事實不符,責成向區(qū)紀委作出深刻檢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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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房?嗝——”
剛在葛慧嫻辦公室坐定,餅干才吃了兩塊,岳文差點噎到嗓子眼里。
“看你激動的,”葛慧嫻笑吟吟站起來用自己的杯子倒了一杯水,“至于嗎,岳書記!”
周五的下午,又是臨近下班,辦公樓里早已人去樓空。
岳文現在卻不想提金雞嶺,他喝了口水,努力拍打著前胸,好不容易把餅干咽了下去。
葛慧嫻坐到他身旁,把頭靠在岳文的肩膀上,憧憬著,“我們單位倒出一批舊房,雖然舊了點、了點,但這是在秦南區(qū)啊,市面上要一萬多一平,現在只要三千,六十多個平方加起來,二十多萬,合算!
在秦灣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方,房子升值的潛力是無限的,這幾年的房價更是一天一個樣子,早買房早劃算,在這一點上,兩人意見高度一致。
見岳文的手又要不老實,葛慧嫻有些羞惱。
“乖啊,別鬧,在正經事呢。”
“是啊,沒鬧,在干正經事呢!
“這在辦公室哪,”葛慧嫻無力抗拒著,“不是馬上要房改了,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我去年進街道,剛好排得上,辦公室李大姐跟我一,……我就給你打電話了,……等會兒我們去看看,隔我們單位就兩站地……”
見岳文的心思實在不在房子上,葛慧嫻努力推開他,站了起來,“走,我?guī)闳タ纯,”見岳文有些疑惑,她解釋道,“辦公室李大姐把鑰匙給我了,呵呵。”
“等會兒再去不行嗎?”
“不行!
葛慧嫻拉起他,兩人并肩走出大樓,街上路燈已經亮起,行人來去匆匆,也都在趕往自己的家。
兩人來到一處區(qū)前,區(qū)雖然陳舊,但位置極佳,岳文發(fā)現,這個地方還真好,離學校、商場、醫(yī)院都很近。
“錢呢?”這才是關鍵問題,岳文看看葛慧嫻。
誰知葛慧嫻倒是胸有成竹,“我跟家里了,我家剛買車,錢有些緊張,我家出十五萬,剩下的加上簡單裝修你們家出。”
葛慧嫻的父親在當地紀委工作,母親在醫(yī)療保險事業(yè)處,兩口子是雙職工,并且就葛慧嫻一個女兒,壓力不是很大。
兩人走到三樓,打開一扇老式的防盜門,屋內東西已經搬空,面積嘛,雖然了點,但麻雀雖,五臟俱。
家的載體是房子,現在能真正在這個遠離家鄉(xiāng)的城市扎下腳跟,面朝大海,春暖花開,葛慧嫻很是激動。
“你看啊,將來這里可以拆掉,……這里動一下,這里,這里,你往哪看呢,這里……”葛慧嫻已經完進入角色。
岳文看著臉色潮紅的葛慧嫻,忍不住又一把她抱在懷里,這次,葛慧嫻沒有掙扎,她身上那種又甜又香的氣息馬上包圍了他。
岳文也沒有動作,他輕聲道,“我們也終于有了這個城市的入場券。”
“入場券?”葛慧嫻喃喃道,她靜靜地靠在他身上,窗外五顏六色的彩燈不時照亮這個家,照亮他們的身影!坝屑伊,你回來后我們就……結婚!备鸹蹕雇蝗坏,象對自己講,也象對岳文講。
結婚!家,我馬上就有自己的家了?岳文有些眩暈,那又甜又香的氣息又撲面而來,難道,難道這就是幸福的感覺?他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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