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還拿著家伙什呢!”岳文四下瞅瞅,順手拾起地上撈魚的抄,“看打!”
熊二馬上停下腳步,身子一矮,手下意識地擋住頭,可是卻不見抄飛過來,他一抹鼻子,抬步就要再上來。rg
“看打!”岳文吡笑著又揮了揮桿子,熊二又是一停頓,可是這次仍是外甥打燈籠——照舊,他不由勃然大怒,連連被調戲,火了,真火大了,抬步上來就要拼命,這回岳文卻來真格的了,把剛才甩到后面的桿子一揮,喊也沒喊……“嗖”地一聲,抄直接套在了熊二頭上,使勁一拽,抄勒緊,熊二就被拽倒在地上。
“著哇!”趁著熊二撕扯著罩在頭上的抄,岳文搶上前去,“撩陰腳!”
熊二感覺襠里象是被鐵錘捶了一下,也顧不得撕扯抄了,把鋼管一扔,捂著褲襠在地上打起滾來。
“這都叫什么呀?”坐在車里的王鳳看得驚心動魄,面紅耳赤,“這,這也太那個了吧?”
黑八搶上前來,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毒打,“讓你橫,讓你橫,你再橫一個給哥看看!給哥看看!”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蔣曉云推開車門,遠處兩輛警車拉著警笛飛馳過來,車剛停穩,高明從車上一步跨了下來,“都住手!”
警察還是較有威懾力的,廝打的兩幫人聽到警笛手就軟了,此時都停了手,那個被削掉半邊臉的光頭強卻仍慘嚎著在地上打著滾,“先送醫院!”高明皺皺眉,“其余的人帶回所里,”他踢踢仍撕扯著魚的熊二,“你,這是怎么了?”
“高所,”蔣曉云早已下車,“親自來啊?”
高明笑笑,“你不打電話,副所來就行,你打了電話,我在家就得親自來啊。”同是刑警隊的老同事,見面很是親切,話也不避諱,“喲,岳——主任也在啊!”他頗有深意地看看蔣曉云,笑了,“這是什么情況?”
“見義勇為唄,”見一眾民警控制住現場,黑八笑著搶上前來,也顧不得分管領導岳文直拿眼戳他,“誰讓我們碰到這事了呢!”高明卻不理他,順著他的目光,岳文看見一輛陸虎正飛快地朝這里開過來。
“高所,”車剛停穩當,一身黑色皮草的女人從車上走下來,接著伸出手來,“這大正月十五,還給你們添麻煩!”
“我靠,大洋馬啊,”黑八眼睛都直了,來人三十五、六年紀,大約一米七三、七四的樣子,人長得很漂亮,白皮膚,大眼睛,高鼻梁,“老少通吃啊!”
“一邊去,沒追求!”岳文也盯著大洋馬,他看看一臉冰冷的蔣曉云和撇著嘴的王鳳,“出去別是跟我出來的啊!”
蔣曉云冷冷道,“梁莉,在區里有一號。”
黑八眨眨兩粒豆豆眼,嘴里仍在呢喃,“御姐,絕對御姐!哎,蛹弟呢?他最喜歡這個類型,人呢?蠶蛹,蠶蛹——”
“梁總,”高明笑著伸出手來,“你這不也忙嘛!”
“老爺子從盛京回老家,非要到這大集上來逛逛不行,我陪他來趕個集,”梁莉看看被攙扶上車的光頭強,再瞥一眼疼得腰都直不起來的熊二,“弟兄們不懂事,讓高所見笑了,你該錄口供錄口供,人,我先送醫院去。”
“沒問題,”高明笑道,“兄弟我剛過來,別讓他們給我找事啊。”
“看你的,當姐姐的支持還來不及,要不今天我也想過來看看你,今天是十五,兄弟們每人兩個海鮮禮盒,”梁莉湊近高明,低聲道,“剩下的我不用了吧,除了姐姐這個人,有要求你盡管提,我跟阮哥也不是外人。”
警察向來是游走于黑與灰之間,高明作為所長,初來乍到,要想手下的弟兄們拼命,籠絡與立威是少不了的,這免費贊助呢,發到弟兄們手里是籠絡,可是,何嘗又不是立威呢。
“這位是?”梁莉看看岳文和蔣曉云,“這是曉云吧,你你不穿警服,姐姐都認不出你來了,別,穿警服漂亮,穿這一身更漂亮!”她著,眼光不斷在岳文身上逡巡。
“梁總,剛才就是他動的手。”熊大看梁莉跟高明套著近乎,再看看可能斷了子孫根的熊二,兩眼都快冒了火來了。
“梁總,這是咱街道的岳主任,”高明笑道,“分管街道建設……辛河改造……拆遷!”
梁莉馬上熱情起來,伸出雙手,“岳主任,我知道,金雞嶺那么亂的攤子都擺平了,都岳主任年輕,沒想到這么年輕,”岳文吡笑著伸出手來,看得黑八一個勁地羨慕,“打得好,就該教訓,你們還跟岳主任動手了?”梁莉轉頭訓上了,卻仍緊握著岳文的手,“謝謝啊,兄弟,打得好,就該教訓教訓他們,讓他們也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這幾句話的功夫,岳主任就變成了岳兄弟,蔣曉云看看高明,高明一臉假笑。
“看他們長得歪瓜裂棗的樣,也不象個機關干部……”熊二委曲上了,看看從貨廂里出來的蠶蛹和仍盯著梁莉的黑八。
“這事來不歸街道管,但誰讓我們碰上了,”岳文的臉上線條自動組合著,這笑容天真無邪,人畜無害,“行了,今天就算認識了,梁姐,歡迎以后常到芙蓉街道來。”
“我老家就是周疃的,回芙蓉是回我家,”梁莉放開了岳文的手,“這相請不如偶遇,中午……”
見梁莉要請客,高明趕緊回絕,“今天是正月十午,都回家陪老人、孩子,改日,改日。”
梁莉也不堅持,又幾句客套話,看也不看熊大熊二等人,上了陸虎搖下車窗揮揮手揚長而去,這來象風,去象火,這個女人還真不簡單尼!
高明也客氣幾句,轉眼間這水塘邊只剩下幾輛貨車跟水塘邊的工人,“這好好的水,可惜了。”岳文仍不忘此行的目的。
“就知道跟你在一塊沒好,出來找水就找水吧,差挨揍。”黑八仍心有余悸。
“能引到河里嗎?”蔣曉云不理黑八,很關切。
“這除了夏天存下的水,估計也是機井里抽過來的水,沒有活水,”岳文悵悵道,“杯水車薪,意義不大。”他抬手看看手表,“我們往西再看看,你們……?”
“我回水泥廠,曉云中午也別走了,正好一路,那還得麻煩岳主任把我們送回去。”王鳳看看蔣曉云,蔣曉云笑笑沒有反對。
“這女人有個典故。”上了車,蠶蛹滿血復活,又是賊眉鼠眼神秘兮兮地笑了。
王鳳臉一紅,“不許耍流氓啊。”蔣曉云也莫名其妙地紅了臉。
“什么典故?”岳文懵懂無知,“下了車,哥再告訴你,”黑八竊笑道,“開發區的人都知道,只不過哥今天才第一次見著真佛。”
“嗯,大洋馬名不虛傳!”蠶蛹發自內心地贊嘆道。
“什么呢你們,還是不是機關干部,三觀不正,我都替你們臉紅!”王鳳訓道,“再這么,我們下車了!”
岳文拍拍蠶蛹的后腦勺,“行了,別擺活了,放著兩位美女在車上,你們還想三想四的,還能不能一起愉快地玩耍了?”
“對對對,都是你,蛹弟,三觀不正,”黑八猛踩油門,車子得新駛上大路,“以后出去別你是我弟啊,別給我丟人!”
“我靠,”蠶蛹讓黑八訓得有些發懵,“轉眼間一個個都成正人君子了……”
……
落雁山脈綿延起伏,辛河河道蜿蜒曲折,水泥廠就建在街道最西邊,離辛河能有半里地遠。
“到水泥廠把你們放下,我們再往西看看。”岳文看看身邊的蔣曉云,蔣曉云看看手表,“還不到十一,一起吧。”她聲音不高,話不多,王鳳碰碰她的腿,一幅盡在不言中的樣子。
黑八卻巴不得,車子絲毫沒有停留,這沿著辛河一路向西,很快就出了芙蓉路街道,“停,停,污水處理廠?”岳文突然看到路旁的道路指示牌。
黑八猛踩剎車,“文,提前行不行啊,別搞突然襲擊!”
岳文搖下車窗,一股清冷的空氣馬上吹進車內,“這真是山窮水盡疑無路,得來不非功夫,坐在家里閉門造車什么也不成,咱不能象那幫磚家,對不對八哥?”
“你是用污水處理廠的水?”蔣曉云見有眉目,也很興奮。
“水,是城市的命脈,這污水處理廠的中水是城市的第二水源,”有蔣曉云與王鳳面前,岳文有些洋洋得意地賣弄,“走,我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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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岳文給我回電話。”陳江平放下電話,一會功夫,電話就響起來,打的正是辦公室的坐機,“引水,有辦法了嗎?”上級對下級講話,可省略一切稱呼與客套。
“有了,有了!”電話那邊傳來歡欣鼓舞的聲音,這聲音大得直穿耳膜,陳江平心里一松,“什么辦法?”他從骨子里也想在廖湘汀跟前、在申城來的專家跟前露把臉,也想在一張白紙的XC區留下一河碧水。
“我們就在響螺灣污水處理廠呢,處理過的中水都可以引到河道里,汛期過后,辛河里的水也斷不了了。”電話那邊聲音很是興奮,頗有指江山、激揚文字的氣概,間或夾雜著幾聲興奮的女聲,讓那聲音更加高亢。
“陳主任,我問過了,中水只有二十多項檢驗指標就可達到二類用水,不象自來水要有一百多項指標,這個廠一期就可以每天提供一萬立方米的中水……”
陳江平靠在椅子上,不動聲色,待電話那邊沒有聲音了,方才道,“你以為申城來的專家不懂得中水利用?”他看看從門外走進來拿著一摞單據的祝明星,“你以為區委常委、管委主任們都不如你?”他略一停頓,但這份不等不靠、腳踏實地的勁頭還是值得肯定的,但,他又想起廖湘汀的話來,對,不能給他好臉。
“可是,他們也沒講啊。”電話那頭的岳文摟不住了,剛才心里一盆火,現在劈頭蓋臉澆一盆冰水,誰受得了,并且,還當著兩個漂亮嫚的面兒。
“污水處理廠分三期,這處理產生的中水,早有用處,熱電聯廠早就定下了,再了,處理過的水能否達標也是老生常談,”這是中國的國情,大家都懂得,陳江平語氣一轉,“你就能擔保,上游街道不會打中水的主意,畢竟污水處理廠不在我們芙蓉街道!”
電話那頭徹底啞了,放下電話,陳江平心里卻是一陣輕松,這中水雖是有用處,但可以改嘛,萬不得已,這也可作為一個選項蒙混交差,但,還是要逼一逼,這人啊,潛力都是無限的,看他,還能交出什么樣的答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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