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三個菇涼拿著飯盆走出來,其中一個膚白貌美大長腿,正朝著其中一個嚷嚷道,“幸虧例假正常,要不,掙的錢都不夠買衛生巾的!”
剛才也談到這個話題,車內三人立馬笑了。rg
“我靠,我怎么看著面熟呢,不對啊,在水泥廠里我沒碰到過她吧!要不我肯定會有印象的。”岳文也喃喃自語道。
黑八目光一動不動,半天才長喘一口粗氣,“文,我感覺我戀愛了。”
“噢?”
“是嗎?”
岳文與寶寶馬上相互看看,噗呲,都笑了,這一個膚白貌美大長腿,一個膚黑貌丑羅圈腿,怎么看怎么不搭調,“八哥,夢想可以有,有時有些事情,想想就過去了。”岳文安慰道。
他剛要推門下車,黑八已是彈了出去,“你好,還記得我嗎?”
岳文驚訝了,寶寶也詫異了,第一次看見宋鐵霖同志這么莊重地跟人話,腰桿挺得倍直,順手還把岳文的公文包拿在了手里,這大背頭、黑皮衣,還真有領導的模樣。
“你——?”那菇涼仔細打量著黑八,先是詫異,接著笑了,可是笑容也掩蓋不了她身上那股厲氣,正是在加油站遇到的那位菇涼。
“是我,能認識一下嗎,我是街道的社區建設辦公室副主任,我姓宋。”
那菇涼柳眉倒豎,但也笑著把手伸出來,與黑八握在一起。
“嚯,這也能成?”寶寶倒吸一口涼氣,“早知道我就先下去了。”
“請問您怎么稱呼?”
“姓郎,郎建萍。”那菇涼倒也爽快。
“郎建輝是你什么人?”跟在后面下車的岳文馬上問道,郎曉輝正是大灰狼的名。
“那是我哥。”那菇涼警覺地上下打量著岳文,又看看黑八,目光中沒有剛才那么友善了。
呵呵,看來大灰狼經常犯事,來找的人多半是警察吧。
“嘿,你是狼哥的妹妹啊。”黑八笑了,笑得沒心沒肺,“我們與狼哥可是太熟了,這拆加油站配合得好著哪……”
“咳咳咳——”岳文不淡定了,至于嘛?至于看到一個美女,什么事都要出來嗎?再下去,可真要漏嘴了。
“我是岳文。”
“你就是岳——主任?”郎建萍的表情瞬間亮了,“我可常聽我哥提起你,你們是最好的哥們,上次你過來,我正巧到城里的公司結賬去了。”
寶寶看看岳文,又看看黑八,這兩人怎么一個德性,見到熟人或中意的人,這話停不下來是怎么著。
噢,看不出還是水泥廠的財務,這下湊巧了,廠里的事,財務是最知曉的,“那,建萍,王總在家嗎?”
“你問是哪個王總?”
“王建東。”
“不在。”
“哪王總呢?”
“鳳丫頭也不在。”
“噢,”岳文笑了,這稱呼有意思,那王鳳身上是有鳳潑辣勁,“成,那我們先回去了。”
“文哥,再坐會吧。”看來郎建萍是真心留人,“要不我給鳳丫頭打個電話。”不叫王總,也不叫王鳳,看來兩人很熟了。
“不了,改日,”岳文看看黑八,“改日叫你哥一塊出來吃飯,前幾天有事幸虧他幫忙。”
“我們能幫上什么忙,不幫倒忙就不錯了,”郎建萍客氣著,“那王鳳回來,我跟她一聲,你們來過廠里。”
車子慢慢駛出水泥廠,黑八好似猶在戀戀不舍。
“笛——”
喇叭突然響起,嚇了黑八一大跳,他慍怒地看著岳文,“嚇掉魂,你找地方給我再叫回來啊!”
“好好開你的車吧,給領導開車三心二意,心我開了你。”岳文有些心不在焉,誰也不知道他肚里想什么。
寶寶笑道,“兄弟,別想了,你們不合適,你也知道她是誰了,大灰狼的妹妹,心啊,這可是頭母狼,會咬人的。”
岳文卻突然又來了精神,竊笑道,“寶寶,你可不能這樣講啊,多打擊八哥的自信心,我看他倆,嗯,有戲!”
“真的?”黑八立馬高興了。
“真的!”岳文立馬答應道。
“h?”寶寶明白岳文慣有的思路,打擊一個人之前,一貫先把他吹上天,或是誘到高梁地里,先讓他迷失自己,然后再狠狠打擊,這樣捧得高跌得狠,迷糊得快失望得大。
“呵呵,就算一坨屎,也有遇到屎殼郎的那天!”岳文笑著揭開了答案。
“對啊,她姓郎!”寶寶拍手大笑道。
“你們倆一結賤人,去‘屎’吧!”黑八咬牙切齒一加油門,寶寶的后腦勺“啪”地一聲碰在后面,疼得他捂著腦袋罵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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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湘汀到新區來,并沒有通知部門和街道,就與秘書長蔡永進、督查考核辦主任王曉書一行三人,卻是把辛河清淤拆遷的情況盡收眼底。
他的風格并不象開發區幾任領導,到街道來必是乘坐中巴車,車上一群處局一把手與街道一把手作陪,調研完后再個會議進行布置和落實。
廖湘汀回到區里,督查考核辦直接下了情況通報,做了一個不是排名的排名,建設局工地上熱火朝天,自然排名第一,是重表揚對象,四個街道的拆遷工作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因加油站拆遷,芙蓉街道暫排第一,可是清理河里的淤泥一項卻排在了最后。
陳江平看著手里的通報,遞給坐在對面的岳文。
看著他認真看著手中的通報,陳江平心里又是一陣欣慰,嘴角爬上一絲淺笑。
在加油站拆遷上,陳江平是耍了心眼、用了心思的。
眼前這個伙子是個牽著不走,打著倒退的主兒,雖然在引水上表現突出,很是積極,但那不排除有年輕氣盛的因素,爭強好勝的心思,他并不想或者并不十分想投入到辛河的改造中。
那日蔣勝帶隊去中國油化分公司協調,用計把聶闖引過來,他也是出于“義憤”,并不是想解決問題。
面對龐大的企業,強勢的領導,如何讓他心甘情愿投入其中,成了陳江平那幾日輾轉反側難以安眠的難題。
想來想去還是要讓他自己投入進去,上午聶闖闖宮的事也啟了他,那干脆就讓他再去等候好了,以王瑜亮的個性,上午吃了啞巴虧,肯定不會善罷干休。
所以,在臨走時,他巧妙地“提醒”了武胖子一句,多年辦公室主任的武胖子果然領會到是岳文在搞鬼,他是始作俑者,把聶闖召了過來。
果然,后面就是在走廊上等了五天,什么招都想出來了。
期間,岳文打電話想回來,他也知道他肯定不會老老實實站在那,是他,讓黑八死活拖住岳文,不能走出中國油化的大門……
加油站拆遷中,他表現出的主觀能動性讓他刮目相看,但善作主張一條讓他很是牙疼,現在領導不都講究打一巴掌,再給顆甜棗么,他決定,是時候把手舉起來了。
但,還是那句老話,得讓他心甘情愿去干才成,一個心投入的人與一個三心二意的人,工作的效果是大不一樣的的。
他看著那張年輕的臉,是那么年輕,朝氣蓬勃,自己當年也這么年輕過,卻沒有遇到過他這么大的壓力,但,領導,那些有作為的領導,不都是這么一路走過來的么?
這壓力還是得給,好鋼都是軋出來的!好在他是個重情義的人!這一,從對待昏倒的李海燕、冒險搭救胡開嶺、為大灰狼求情都可以看得出來。
“讓潘德寶、王金彪到我辦公室。”他操起桌上的電話,打完卻沉著臉把電話放下了。
“芙蓉街道什么時候工作還墊底了,蔣主任在的時候沒有,到我這里也不能有。”沒有表揚,上來就是批評,臉上也不再有往常的贊賞,而是嚴厲地看著他。
“陳主任,”岳文的表現中規中矩地很象一個副職的樣子,“我也打聽過了,人家別的街道投入都很大,放開手腳干,人家的勾機數量頂我們幾倍……”
“沒有錢就不能干活嗎?沒有錢加油站不是也拆了嗎?”陳江平打斷他,反問道。
岳文起身把門打開,寶寶和彪子恭恭敬敬地走了進來,又老老實實站到了辦公桌旁。
“那是因為給了他們一塊地皮。”岳文坐回椅子上。
“我不管,河流清淤必須走到前面去,不僅不能墊底,更不能拖區里的后腿。”
這下輪到岳文牙疼了,辛河芙蓉段不僅河道很寬,河流也很長,即使集中挖掘機主攻一段,但挖掘機太少,根看不出進展來。
“**時代,修了多少工程,那個時候有錢嗎?你看看,現在的大型水庫、梯田,甚至醫院、學校,哪個不是**時代修起來的?……人定勝天。”
岳文笑了,也不辯駁,寶寶臉上也壓抑著,現在的老百姓可不是以前的老百姓嘍,現在是單干了,也不是以前的集體了。
“要發揮主觀能動性,象拆遷加油站一樣,想辦法,活人不能讓尿憋死。”陳江平直接把岳文的話搬了出來,他看看岳文,臉上仍是一臉平靜,看陳江平杯里沒有水了,寶寶拿起他的杯子續上水。
“陳主任,今天中午我到水泥廠去了,水泥廠現在是半停產狀態,將來的拆遷恐怕很麻煩,”他看看陳江平,扯開了話題,“水泥廠是市屬企業,是不是區里牽頭去拆?”
這是在提條件了,陳江平端起杯子,“水泥廠的事,以后再,先眼前的事。”岳文不作聲了,他馬上改口道,“水泥廠的事我也聽了,將來確實麻煩,我跟廖書記匯報一下,能不能把水泥廠的拆遷讓經貿局來干,我們集中精力搞清淤。”
“那辛河大集呢?”
“這個,推不出去吧。水泥廠畢竟是經貿局直管的企業,大集可是屬地化管理,我們推也推不出去。”
大集跟水泥廠確實是兩座大山,憑街道的力量肯定很有難度,這也是他這幾天一直琢磨的事。
但這是想撂挑子的前奏,懶惰的思維不是一天養成的,發現苗頭就應及時掐掉。
“陳主任,這些日子,大家伙都靠在工地上,風里來,雨里去的,五加二,白加黑……”
“都是一樣干工作,誰也沒閑著,”陳江平又打斷他,“補貼沒有,可以增加電話費。”他感覺自己的語氣有些生硬,又補充道,“就給你們社區建設辦的人發補貼,你們還不得讓人戳脊梁骨?弄得人人都有意見。”
寶寶看看彪子,二人臉上都是一喜。
岳文咬咬牙,“一直靠在工地上,就一輛獵豹和一輛面包車,還經常打不起火來。”
“再買一輛皮卡。”陳江平很干脆。
“領導英明。”見這建議三條過了三條,岳文笑了,寶寶跟彪子也笑了。
“哎,行了啊,你們也別吹捧我,一個辦公室就一輛車,你們社建辦現在三輛了,你還要怎么著?”岳文的心思被陳江平一下發現了,“你們干不好工作我都抬不起頭來。”
“可是,陳主任,這清淤,沒有資金真沒法完成。”岳文又叫起苦來。
陳江平不看他了,明顯不悅了,你提的要求我沒有反駁,一一答應,你還在這叫苦?!
“德寶,工作三年了吧?”陳江平看看寶寶,又看看彪子,“金彪,我記得你是跟寶寶一年參加工作吧?”
哎喲,領導問起私事了,兩人都是一臉的受寵若驚。
“街道準備把拆遷這塊工作分出去,單獨成立一個拆遷辦公室,也由岳主任負責,你們有什么想法?”
二人的心臟立馬“砰砰”跳了起來,彪子反應慢一些,寶寶已是猜到了陳江平的想法,“服從組織分配。”
岳文也樂了,成立機構的事很敏感,因為成立一個機構就要配齊領導班子,雖然只是一個科室,但也要有人來負責,“寶寶跟彪子都干得不錯。”他馬上順桿往上爬,開臺錦上添花。
“我跟王委員溝通了,社區建設辦公室現在還缺一名副主任,拆遷辦也需要一名副主任主持工作,”陳江平倚在椅子上,“具體你們兩人擔任什么職務,由岳主任最后把關。”他順手又送了個人情給岳文。
黑八跟蠶蛹呢,岳文的心思轉得很快,但是話到嘴邊,還是沒有出來。
一是蠶蛹無論群眾基礎還是工作能力都差著一截,二是黑八剛到街道工作不滿一年,驟然提拔,不符合程序,三是陳江平都定好的事,沒有蠶蛹與黑八,自己多嘴無益。
看著寶寶與彪子激動高興的樣子,陳江平看看岳文,“這事不用競崗了,特事特辦,以后再走程序,你跟王委員溝通,就是我的意思。”
“我回去立馬傳達。”岳文高興地站了起來。
“好,”陳江平板著臉道,“前提是,先把清淤完成了再。”
“啊?!”岳文的腳步放慢了,他回過頭看著陳江平那張臉,額頭正冒著油光,他突然感覺到,自己又掉進陳江平的坑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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