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施總,羽絨服著了。” 來人的槍口平持,嘴角掛著譏諷的微笑。 “丁建國?你?” 施忠孝面不改色地拍打著羽絨服,頗具梟雄氣質。 “我不是丁建國。”臥底哥笑道,“不過,你現在應該知道我是什么人了吧。” 施忠孝眼皮一翻,并沒有求饒,也沒有軟話,他一抬手,“這個皮箱拿去。”那份沉著,臥底哥也不禁暗自佩服,到現在仍能保持著老大的風度,并沒有講以前給予自己的種種好處,確屬不易,“給我一個機會。” “怎么給你機會?”臥底哥把箱子拿了過來,臨走的時候帶的東西,不是錢就是金,他不敢怠慢。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老了,現在就想出國頤養天年,做一個好人。”施忠孝抽了一口雪茄,這種雪茄不到燃盡不會熄滅。 “做一個好人,值得表揚,”臥底哥笑道,“跟專案組說吧,”他拿出手銬,遠處,汽車的轟鳴已經能夠聽到,疾風暴雪之中,隱隱約約可見紅藍色閃爍,“你把這些年干的那些事都交代了,看他們給不給你機會。” “我要你給我一個機會。”施忠孝吐出一口煙霧。 “對不起,我是警察。”臥底哥隨口道。 施忠孝看看銬子,皺著眉道,“給我一個面子,我不想戴這玩藝。” 臥底哥馬上搖了搖頭,“對不起,我是警察。” 施忠孝看看遠處,又看停在直升機外面的越野車,岳文從車上一躍而下,他不再堅持。 臥底哥卻時刻保持著警惕,等把施忠孝送上越野車,他手里的槍才放下。 岳文開著車,不時歪著頭看后面的施忠孝,“老施,我們又見面了,這次過后,你怕是再也見不著我了吧。” 那意思你要在里央牢底坐穿了! 施忠孝看看他,也不說話,他不說話,岳文的嘴可沒有閑著,一路上,聽得臥底哥都有些煩。 “不對啊,”岳文突然道,“施總,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善解人意,老實得不象話……” 這不是他的風格,可是,他的話音未落,施忠孝突然在起,用肘擊在臥底哥的臉上,“吱——嘎嘎——”汽車的剎車和bd同時作用,發出刺耳的響聲。 他再往回看,施忠孝已經撞開車門,逃下車去。 “砰砰砰——” 黑夜中,火舌閃動,臥底哥持槍朝天鳴放,正在狂奔的施忠孝好似站不穩似的,一下臥倒在雪地上。 他,臥著仍不起來。 岳文心里一陣納悶,但電光火石之間,他一看后面的箱子,馬上大叫道,“跳車!” 臥底哥的動作更快,一個漂亮的魚躍,身子在半空中劃出漂亮的弧線,岳文則顧頭不顧腳地跌落在雪地上。 “轟——” 越野騰空而起,碎片四射,在刺眼的火光與刺鼻的濃煙中,又重重地跌落在地上。 “我靠!” 良久,也不知過了多久,岳文才從這巨震中緩過勁來,“特么的,又來這一手,我就知道,你是使用炸藥的行家,死到臨頭了還來這一招。”他艱難地從雪地上坐起來,“咦,人呢?” 遠處,鵝毛大雪中,施忠孝高舉雙手,正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回跑,臥底哥猛地從地上一躍而起,隨之槍也響了,施忠孝站立不穩,朝前撲倒在雪地上。 岳文掙扎著隨同臥底哥撲了上去,施忠孝狀如瘋癲,捂著一條腿正在地上哀號,鮮血把雪地已經染紅。 臥底哥看看岳文,岳文也看看他,“施總,這是何苦來哉,反正遲早要吃槍子,你就這么急不可耐?” 他話音剛落,施忠孝突然一把扯開羽絨服,露出了里面的炸藥管,用盡最后的氣力一把又抱住岳文,猙獰道,“去死吧。” 絕望之人勁頭非常大,岳文使勁掙脫,卻掙脫不開。 耳邊響著引線的響聲,岳文感到一陣絕望,知道他最善于使用炸藥,可是最后自己還是沒有逃過這一劫。 就在他絕望地閉上眼睛的時候,耳又是一聲槍響,緊接著,一股熱流就噴到了臉上。 再抬眼時,施忠孝正大張著嘴,圓睜著眼,死不冥目! 可是,他的手慢慢松開了。 岳文在臥底哥的幫助下,用力一掙,兩人同時滾落在雪地里。 只聽又是一聲爆炸,雪地混合著血液變成了黑色,施忠孝的尸體被挫骨揚灰。 “嘔——” 岳文卻再也忍受不住,看著滿地的人的零部件,他大口地吐起來。 警燈由遠而近,當警笛在耳邊響起時,他還在吐個不停。 當周平安親自把他扶進車里,他還是在吐個不停。 “這次是真死了?” 周平安望著樹上、雪地里掛著的、散落著的,不由得也是一陣翻江倒海。 “這次是真死了。”岳文推門下車,又吐起來,“就這樣還不死,他可中是哪吒!” 臥底哥撲哧一聲笑了。 岳文抬頭看看他,“我以為你不會笑,原來會笑啊,再笑一個。“ “我不會。“臥底哥笑了,笑得很燦爛。 “怎么稱呼?“岳文擦著嘴。 “蔣寒。“ “噢,與蔣曉云是本家。”岳文臉色一黯,“我要去看曉云了。” “我送你。”蔣寒一招手,“你們開發區,是這個!”他慢慢伸出了大拇指。 ……………………………………… ……………………………………… 笑。 是那種劫后余生的欣慰的笑,是那種狩獵歸來的自豪的笑,是那種情人相見羞澀的笑,是那種天下平安滿足的笑。 可是笑過之后,卻是滿眼的淚花。 “曹雷,走了。”雙淚滑過那雪白的臉龐。 岳文心里一陣疼痛,不由輕輕地攬住她,這個外表堅強的姑娘也有柔弱的一面。 蔣寒的笑容也收斂了,卻不聲不響帶上門,走了出去。 在走廊上的青煙裊裊中,他自覺充當了一個角色。 蔣門神! “蔣門神?” 對這個新的稱呼與新朋友,蔣曉云也沉著這個稱號很匹配。 岳文輕輕地想把肩上的蔣曉云推開,可是阻力是那樣大,在他印象里,上次把蔣曉云攬在懷里還是她奶奶去世的時候。 “曹雷把我推開了,”蔣曉云的熱淚打濕了岳文的肩膀,“他把生留給了我,把死留給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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