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娥的語氣,帶著濃濃的嗤笑。
然后繼續(xù)挑著糞擔(dān),一步一步穩(wěn)穩(wěn)的朝著菜園走去。
雖然糞桶上蓋了樹葉,可是那個味……該臭還是臭。
也多虧了她的糞擔(dān),來僵持不下,一點就要炸的氣氛,瞬間被糞臭沖散。
吳春琳捏著鼻子,滿臉的嫌棄。
喬月雖然沒捏鼻子,但她憋氣了。
喬奶奶臉色最正常,不就是糞桶嘛,這有什么,老人家還不教導(dǎo)幾句,“春琳,老話勸和不勸離,趙梅性子挺好的,你不能總拿著她,你是姑子,以后總還是要嫁人的,等你結(jié)婚有了孩子,就知道你嫂子的難處了。”
喬奶奶的是實話,姑子結(jié)了婚,往后嫂子就是娘家人,要是在婆家受了欺負(fù),只有娘家才是你的后盾。
吳春琳快被熏死了,恨恨的跺了下腳,飛快的跑了。
等她離開,喬奶奶拉著趙梅的手,好一陣安慰。
趙梅也只是苦澀的笑了笑,都已經(jīng)這樣了,還能怎么樣?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把孩子拉扯大,就是她最大的心愿,至于自己的喜怒哀樂,都已經(jīng)不重要了。
看著趙梅一臉認(rèn)命的模樣,喬月心里多多少少還是有點難受。
她走回趙梅面前,鄭得的看著她,“要想在婆家人面前抬頭起,就要努力站起來,還得站直了,等你有事的時候,就是他們看你的臉色,而不是你整天活在他們的冷眼之下,你懂我的意思嗎?”
趙梅的眼神有些波動,但是很快又重新沉了下去,“我只念過兩年書,沒什么文化,只會做飯帶孩子,還能有什么事,喬月,你一定要好好上學(xué),等將來考上高中,考上大學(xué),才能掌握自己的命運,我下地干活了。”
喬奶奶看著趙梅離開的背影在,惋惜的直嘆氣,“這孩子很賢惠,也很能干,可惜沒遇到好婆家。”
喬陽跟喬安平兩個人走出來,喬陽按著妹妹教的話,簡單了回來的原因。
其實喬安平心里多少也能猜到一些,也就沒有多問,孩子回來就好。
喬奶奶倒是多問了幾句,不過被喬月巧妙的岔開了。
下午的活,主要是大灣溝那邊,等干完了之后,還要把田梗修整一番。
天氣悶熱,晚上肯定有一場大雨。
這個時候下雨并不好,夜里每家每戶的大人們,都不能睡覺。
天還沒黑下來,喬奶奶就領(lǐng)著喬月去了菜園,種白菜,其他的幾壟菜地,也得施肥鋤草。
奶奶拿著蛇皮袋制成的兜子,拿了一點的鐵鍬,到院墻外掏草木灰。
喬月拿著扁擔(dān),站在一邊。
喬奶奶忽然想起一個事,“丫頭,你月事快要到了吧?奶奶掏些干凈的草木灰,回頭給你做幾個月事帶!”
喬月有點懵,眨了眨眼睛,“奶奶,您什么?”
“月事帶啊!你上個月用過的,我都給你洗干凈,還用開水燙過,干凈著呢!”喬奶奶到這兒,又開始心疼孫女了,來女兒家的這些事,應(yīng)該由母親教的,可是現(xiàn)在……
也是萬幸了,幸好她的身體還硬朗,不然孩子就更加可憐了。
喬月總算聽懂了,沒有普及護(hù)舒寶的年代,只能自己做月事帶。
草木灰其實有殺菌的作用,有的地方還會用草木灰處理傷口,來并不臟,只是相比翅膀,月事帶還是挺麻煩的。
喬月打定主意,有機會進(jìn)城,一定要看看能不能找到有賣翅膀的地方。
祖孫倆抬著裝滿草木灰的兜子,再帶上舀水的工具,一塊往菜地去了。
草木灰并不重,但是抬久了,肩膀還是會有些痛。
喬月咬著牙,一聲不吭的走在前面。
等干完了農(nóng)活,她才有空鍛煉身體素質(zhì),以前的那個自己,還是得練回來。
要播種白菜的那一塊菜地,奶奶早就翻好,刨細(xì)平整過,又曬了兩天。
草木灰并不能直接灑在菜地上,還得經(jīng)過漚肥,這一過程。
喬奶奶在菜地的一角,起了個肥料堆,除了抬來的草木灰,還有雞鴨糞便。
有時家里的草木灰太多,奶奶還會將草木灰灑在雞籠里,一舉兩得,等到需要清理的時候,直接用鐵鍬鏟出來就可以。
“丫頭,你回家拿個水桶,拎兩桶水來,把菜地先澆一遍,一定要澆透了。”
“哦!”喬月放下扁擔(dān),飛快的抄近路,朝家跑去。
半路上,迎面遇上林玉梅,她也拎了菜籃子,打算到菜地里,摘些新鮮的蔬菜。
“噯!喬月,你別走啊,我有事要問你呢!”林玉梅才不管喬月是不是高興,不由分的攔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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