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白,過來吃飯了,小白白!”喬月蹲在狗籠子前,喚了它一遍。 結果是……沒動靜! “不吃?那我端走了啊!”喬月歪下頭,探進去看它。 小白的耳朵動了動,鼻子又動了動。 它喜歡吃喬奶奶做的飯,喬家人對它也好,它吃剩的,都拿去喂雞了,從來不給它隔夜飯。 “切,不吃拉倒!”喬月端著碗站起來,作勢要走。 小白搖著尾巴鉆出來,仰著腦袋看了看她。 一家人吃過飯,喬陽還是忙自己的。 這回怕下雨,就把涼床安在堂屋里,架上蚊帳。 封瑾陪著老爺子外出散步,兩人說起現在衡江的局勢。 封老爺子還不知道龍嘯的事,但是他知道慕容家的事。 “唉,老話該怎么說呢?當年要不是爺爺先下手為強,喬月這丫頭就被慕容家訂走了!” 老爺子一句話,反而驚到了封瑾。 不是吧!原來他還不是唯一的那個? 封老爺子說起當年的事,原來當年喬月的爺爺,救的人其實不止他一個,慕容家的老爺子,當年也是被救的人,只不過他傷的不重,也不算救命之恩。 所以,當年慕容家也有意,還了這個恩情。 可是喬奶奶接連生了三個兒子,也沒個女兒。 再后來,喬家有了個丫頭,封老爺子來喝滿月酒的時候,一眼就看上了。 還在襁褓里的小姑娘,靈氣十足,黑水晶一樣的眼睛,看的人心都要化了。 封瑾忽然覺得自己好像還記得那個畫面,那年他十歲了。 其實已經記事了,不過那會正是淘氣的時候,爺爺帶他來喬家,來干什么,他記不清了。 反正進門沒兩分鐘,他就跑出去玩了。 依稀記得,那天看見一個很小很小的小娃娃。 睜著大眼睛,看著他。 封瑾努力回憶襁褓里的小姑娘模樣,可是好像很模糊。 摸著口袋里畢業證,里面有一張青澀的照片。 可是封瑾沒有將它拿下來,因為他心里清楚。 畢業證上的照片,并不是現在的她。 明天借個相機,給她照相,身邊沒她的照片,外出行動的時候,總感覺手里應該拿著點什么。 “爺爺,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好了,現在還提他做什么,慕容現在跟孟家有婚約,孟家你可能不知道,但是……” 猶豫了下,封瑾還是把孟振華一家的事告訴了老爺子。 封老爺子聽完之后,也是萬分震驚。 “她怎么好意思現在才來認女兒,還想把女兒帶走,真是混賬,孩子小的時候最需要母親,小的時候,沒盡到做母親的責任,現在才來說后悔,她到底怎么想的!” 老爺子也痛心,沒娘的孩子多可憐。 當然了,封瑾也可憐。 但是喬月是個小姑娘,跟封瑾那是不一樣的。 封瑾沉聲道:“他們有他們的目地,總之,她也不是真心的,現在這件事已經處理好了,他們不會再來衡江,這事我們也沒打算告訴家里人,您也別說,知道了,只是多了心理負擔。” 老爺子點頭,“這我懂,以后只要你跟喬月好好過日子,其他的什么都不要管,過幾天到京都去見那位,一定要把你的脾氣好好收一收,你跟誰都能硬著來,唯獨他不行,那位在年輕的時候,跟你的脾氣有幾分相似,但是不管怎么說,上面有上面的打算,你現在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夠了。” “爺爺是否覺得,我現在做的事,太狠了?有人恐怕已經把狀告到那位跟前了,這段時間我做了不少事,衡江市重新洗牌,雖不能說全部都是我的人,但也有不少,封家也有,您覺得妥當嗎?” 封老爺子深沉的看著能讓他驕傲的孫子,他比自己當年更出色,更有魄力,“如果你只是做團長,做一個駐地的最高長官,那么,你現在的做法,就是在奪權,在占地盤,可是你的終點不在這里,這就另當別論了,懂嗎?” 老爺子有深謀遠慮,封瑾是他一手教出來的。 封瑾是什么性格,他最清楚。 正因為封瑾的終點不在這里,最高位置上的那個人,一定是有魄力,有手段,有謀略,并且不能優柔寡斷的人。 沒有手段,只會和稀泥,能管理好一個國家嗎? “爺爺,我明白了,總之一句話,我不會做傷害老百姓的事!” 封老爺子滿意的點頭,“我相信你,也相信喬月,她將來的成就也一定很可觀。” 提到喬月,封瑾的臉上終于有了笑容。 喬陽在廚房燒了滿滿一鍋的熱水,“小妹,可以洗澡了,你先洗!” “知道了!”喬月鉆進衣柜里,翻找衣服。 封瑾之前也留了一套衣服,就擱在她的衣柜里,偶爾回來就不會帶衣服了! 喬奶奶一進屋,就見她都快要鉆進柜子里了,“你要找什么告訴我一聲不就行了。” “沒事兒,我自己找,待會我洗完了,奶奶也洗澡,回頭讓他們在家,我也陪您出去散散步!” “都這么晚了,還去哪散步,你爸天天晚上聽廣播,聽的勁兒可大了,聽評書,他跟封瑾他爺爺都喜歡聽!” “奶奶,您也喜歡聽戲吧?” “也還好,聽過兩回,去年過年的時候,村里來人唱戲,廣播里的,比他們唱的好聽!”喬奶奶的笑容澀然,雖然是老人家,但也有自己的愛好,就是條件不允許。 每天的活都忙不完了,哪有時間聽戲。 喬月跑過去抱著奶奶的胳膊搖晃,“奶奶,回頭我讓人再送一臺廣播,專門給您聽戲,別的誰都不給。” 喬奶奶作勢要打她了,“別人家有一個都難得,你還要給咱家弄來兩個,這不是招人眼嗎?有錢不是這么花的,不管什么時候,都不能太貪圖享受,回頭我跟你爸說說,讓他多放幾回戲,不就行了,再說了,奶奶每天有一半的時間都待在外面忙活,晚上倒頭就睡了,哪有那么多時間聽戲。” 喬月還是心疼,“我就是想給你們最好的東西,別人怎么說,又不關我們的事,只要咱們自家的日子過的舒服就行了。” “你說的話是不錯,但是奶奶真的不需要,好了,趕緊去洗澡,你哥都出去了。”喬奶奶聽見院門鎖上的聲音,肯定是喬陽從外面鎖上了。 “嗯,我還要洗頭呢!”喬月放開奶奶,又跑去找衣服。 半個小時之后,祖孫倆都洗好了,輪到他們四個。 喬奶奶一想,孫女說的也是,幾個男在家洗澡,她出去轉轉也好。 兩人走到村長家小賣鋪。 楊茂才在自家門前的屋檐下,掛了一盞路燈。 照亮了門前一大塊地方,卻也很招蟲子。 幸好喬奶奶帶了一把蒲扇,時不時的給喬月拍著。 “喬月回來了,快過來坐著說話,我這兒點蚊香,多少有點效果吧!”楊氏招呼她們過來坐,又讓小兒子回屋多拿個小凳子。 林嫂子抱著一捆黃豆,一邊就著燈光,一邊剝豆子。 但是她心里還是不舒服,終于逮到喬月一回,她心里琢磨著,到底怎么問才好呢? 周娥拿著一捆毛線織毛衣,咧嘴陰笑,“瞧瞧,喬月啊村長家對你就是好,你瞅瞅,我們家現在都后悔了,這有了電,真是不一樣,我們當初咋就沒眼光呢!” 她話里有話,但當初不拉電線,是她自己提出來的。 回家一數家里的錢,愣是舍不得了。 四個兒子的壓力太大了,周娥捧著錢,心里只想著啥時候能給兒子說上媳婦,她也很不容易不是? 楊氏不客氣的懟她,“當初是你自己反悔了,怎么能怪得了別人,那銀杏家,不是也沒拉電線嗎?她現在都要……” 楊氏正要說,忽然眼睛看著一個地方,都不會轉了。 “她現在怎么了?你倒是說呀!”周娥嘲笑她。 “你在看什么呢?”剛剛過來,正要坐下的王桂枝,發現她眼神不對,順著她的視線回頭看去,“喲,那不是銀杏家的男人嗎?他咋這個時候回來了,這都什么時候了。” 周娥也回頭看了,有些幸災樂禍,“肯定沒好事,你們沒瞧見她男人那臉色,跟要著火了似的。” 喬月瞪她一眼,“你說話能不能不要這么陰陽怪氣,好好說話不行嗎?” “我……我說什么了?”周娥不服氣的還要狡辯,可是迎上喬月冷嗖嗖的眼神,一秒就慫了。 喬奶奶也覺得她說的不對,別人的家事,好的說兩句也就罷了,壞的干嘛要去摻和,萬一不是,或者說錯了,那多不好。 人家銀杏的男人,就不興想念老婆孩子,回來看看嗎? 喬月是知道的,但是會發生什么,她根本不會去猜。 “喬月啊,我家玉梅的消息,現在有了嗎?”林嫂子還是關心自己的女兒,她怕再不問,回頭喬月再一走,她上哪找去。 喬月想了想,最近好像又把她的事給忘了,不過幾天之后她會去京都,“最遲一個月,會給你消息,范大柱不也沒有消息嗎?” “鬼知道范家人哪去了,他們要是敢回來,我非得打死他們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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