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開課很快就結束了，聽課的同學和老師自發的起立鼓掌了足足兩分鐘。階梯教室的前后都有帝都電視臺的攝像機，帝都電視臺對公開課進行了程錄像，據會在周末的《名師講堂》節目播出。

    下課以后，一些大膽的同學，紛紛跑到黑板前面，讓同伴幫自己和黑板上滿滿的文字和公式合影，看得王一男一臉的瀑布汗，“看樣子真該好好練練自己的粉筆字了”。

    到底是帝都大學，聽課的學生素質都很不錯，下課后沒有人來圍觀或者要個簽名什么的，只有幾個低溫物理專業的研究生，跑到黑板前專門來請教自己搞不懂的問題，王一男一一作了認真的解答。

    帝都電視臺的派出的是一個美女記者，她耐心的等同學們問完問題之后，拉住王一男要給他做個簡單的專訪，沒辦法，王一男拒絕了所有電視臺專訪的要求，他們約不到人只好在公開課結束后專門來抓人了。

    “嗶嗶”，遠遠的看著王一男手忙腳亂的應付記者，周慧的手機響了，“你先去咖啡廳，我打發走記者就來”，原來是王一男在聚光燈下抽空發來的消息。

    找同學問清楚雕刻時光咖啡廳的位置，周慧點了一杯摩卡，坐在二樓一個靠窗的位置開始發呆。四點多鐘的帝都，太陽就快要沉入地平線，由于厚厚的大氣層折射的緣故，太陽在靠近地平線的位置，顯得格外醒目和龐大。

    不過一點都不刺眼，紅紅的，加上幾片淡淡的云彩，散發出的晚霞的顏色，仿佛連空氣中，都彌散出戀愛的味道。

    咖啡廳的音響效果很不錯，一遍一遍的放著那首最近特流行的歌，叫什么一場戀愛來著，“思念訴，眼神像云朵”。

    沒多久，周慧就看見遠處走來一個鬼鬼祟祟的家伙，嗯，那樣子怎么呢，跟當年周慧自己剛成名的時候一摸一樣，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總擔心有人認出自己，不過要是真的完沒有人覺察到自己的存在，內心又有些隱約的失落。

    恨不得拉住一旁的路人，不摘下墨鏡，就這么露出一張帶墨鏡的大臉，然后問人家，“哎，你認得出我是誰不”。

    好吧，不一會，這個把衣領豎得高高的，戴著墨鏡的鬼鬼祟祟的家伙走上樓來，看著周慧面前的咖啡，”原來你喜歡喝摩卡啊”，

    “我更喜歡喝拿鐵”，王一男，“因為拿鐵就像生活一樣”，

    “你首先體會到的，是浮華的泡沫，有點淡淡的甜味，柔軟而不可捉摸”，

    “然后呢，就是甜蜜的牛奶了，溫暖而又醇香宜人”，“等到你體會完浮華和甜美，剩下的，就是生活的質了”，

    “略帶點苦味，讓人印象深刻的意大利濃縮咖啡，這才是生活來的味道”，

    “所以，喝拿鐵咖啡最好不要攪拌，這樣才能體會到咖啡師意味深長的調配”，王一男最后總結到。

    周慧長大了嘴，難以想象這么充滿哲理的咖啡感悟，會出自一個年輕的物理學教授之口，“真的假的，誰告訴你的，我每次喝拿鐵都是攪拌了喝的”。

    “當然是”，王一男大喘了一口氣，“我瞎扯的啦，其實我也是把拿鐵攪拌了喝，要不然最下面的意大利濃縮，真的是太苦了”。

    ”討厭“，周慧隨手就給了王一男一巴掌，不過，沒打在臉上，否則明天娛樂報的頭版就有著落了

    “怎么這么快就結束了”，周慧問，“電視臺不是在給你做專訪嗎？”。

    “怕你等久了，我就讓他們問三個問題，回答完就閃人了”，王一男，

    “你別，現在的媒體還真是厲害，稍不心就會上當”，王一男心有余悸，想起方才那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女記者，冷不丁問出來，

    “你是N大畢業的，怎么會跟帝都大學建立聯合實驗室，而不是N大呢？”，

    王一男差點就漏嘴了，他要是真了因為李詩堯副教授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這個樂子可就大了，雖現在是他最炙手可熱的時候，應該不至于有什么麻煩，不過肯定會把N大給得罪狠了，而帝都大學也不見得開心，“萬一以后我們怠慢了你，那你還不得把我們給罵到溝里去啊”。

    一對帶著大墨鏡的男女，坐在窗戶前喝咖啡的場景，還是頗有些喜感的，幸虧鄰座的顧客專心地在寫點什么，可能是起點的撲街作者吧，沒注意到這奇怪的一桌。

    “王大教授，當了大學里面的教授，有什么感想”，周慧拿起桌上的餐巾紙，卷成一個話筒的模樣，湊到王一男的嘴邊，開始采訪。

    “我時候有過很多很多夢想，有當科學家的，有當歌星的”，周慧樂了，“哎，打斷一下啊，你這個夢想有點不靠譜哦”。

    “誰告訴你的，我還真準備當一名歌星”，王一男不樂意了，幾個意思啊，哥唱的有那么難聽嗎。

    “嗯嗯嗯，以你現在的知名度，發首新歌估計也會有不少人來聽的”，周慧笑著，“不過你不怕跑調太厲害，連帶把你科學家的名聲都壞了嗎”。

    “我唱歌是稍微有點跑調，不過你忘記了我除了是個物理學家以外，還是一個不錯的計算機科學家哦”，王一男，

    “回頭收集一下最受歡迎的幾萬首歌手演唱的歌曲，然后分析他們的頻譜，再對波形進行展開，找到其中對聽眾影響最大，最受歡迎的那些微的聲音結構，這些微結構應該就是在人類聽覺系統中，產生最大愉悅感的部分了”。

    “然后以我的聲音為基礎，按照前面分析的結果，對我的頻譜和聲音的波形進行智能調整，讓我唱歌聲音的微結構變成最吸引人的形狀”，

    周慧有點傻，“這樣真的可以嗎”，

    “當然，絕對可行，修改過的聲音聽起來還是很像我的聲音，不跑調，而且應該特別的好聽”，王一男點點頭，“等有時間的時候，真可以出一張專輯了”，

    “不過只能出專輯，要是開現場演唱會就露餡了，等等，不見得，要是把智能調整做成實時的，就算是開演唱會，也能搞得定啊”，王一男陷入了美好的遐想中。

    “先生，你要的拿鐵”，服務生應該是勤工儉學的帝都大學學生，她端著咖啡走了過來，疑惑的看了看桌旁還戴著墨鏡的兩個人，“怎么看起來，好像有點眼熟呢”。

    好吧，科學家的世界我不懂，周慧被徹底打敗了，“Stp，Stp”，等服務員一離開，周慧就擺擺手，

    “別扯遠了，繼續你的理想吧”。

    “是你先打斷我的”，王一男很委屈的，“我的理想還包括飛行員，大老板”，“可從來沒想過當一名老師，更不要教授了”。

    “因為在我心中，為人師表是一件非常神圣的事情，師者，傳道授業解惑，隨便做到其中一個就很不容易了。更不要作為一個老師，這三者都要求做到”。

    “像我這樣對自己要求極不嚴格的人，如果當老師的話，很難給學生會樹立一個什么樣的榜樣，所以在一開始，我就沒考慮過當老師”，王一男停了一會，喝了口咖啡。

    “只不過今天上了一堂課之后，感覺還很不錯，真的很不錯”。

    “嗯嗯，理解理解”，拿起“紙巾話筒”，周慧幫王一男擦了擦嘴角，“為什么會感覺不錯呢？”，她接著問，

    “因為是我之前想岔了，作為老師，沒有必要是一個完人，授業也談不上，這個專業的社會，分工來細，實踐中才是最好授業導師”，

    “所以老師的真正作用，應該是傳道和解惑”，

    “傳道，就是把科學的精神，這個道傳授給他們，什么是科學的精神呢，在我理解，就是大膽假設，心求證，同時，對大自然保持一顆敬畏的心，這是大道，至于我們提出的Wang Li Pair 和晶格頻率，那是道”。

    這話要被程潛聽到，估計會一口鹽汽水噴死王一男的，你才是道，你們家家都是道。。。

    從雞湯的角度來看，王一男的當然沒錯啊，科學的精神當然是大道，不過自己的理論是道，這個賤人確實太矯情了。就像那句所有人都知道的格言一樣，“成功依靠的是99%的汗水，和1%的天才”，其實還有下半句，“沒有1%的天才，汗水把你淹死都沒用”。

    肯流下99%汗水的人多了去，可真正成功的人，還是只有擁有那1%天才的那么幾個人而已。

    “當然，除了傳道以外，還有很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解惑了，科學是容不得半點含糊的，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雖然我僥幸看到了高溫超導領域，智慧女神露出的裙角，但是更多的秘密，還隱藏在重重迷霧中”，

    “我也希望，能有人來為我解惑啊”，王一男的眼神有點迷離。

    周慧拿起紙巾，在王一男眼前晃了晃，“哎，哎，想什么呢”，

    “那么，接下來你準備干什么呢，老老實實的在帝都大學教書，培養出幾個得意弟子來？”，

    王一男沒有直接回答周慧的問題，“對了，上次你不是過你父親通過月球的地震資料，懷疑月球的背面可能有人造的結構嗎”，

    “我專門找科工委的人，拿到了他們拍攝的月球背面的高清照片”，

    “真的”，周慧一把拉住王一男的手，激動的問，“有沒有發現什么？”，

    王一男輕輕握住周慧的手，拍了拍，“我專門用人工智能分析過了，確實有一些區域，平坦的程度不太正常，但是分辨率還是太低，沒有辦法做出準確的判斷”，

    “所以，我的下一個目標，就是月亮了”，

    王一男看著周慧的眼睛，一字一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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