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鈴盯著李森看了好半天，點點頭，又搖搖頭，：“好吧，看來是我想錯了。我之前鋪墊了那么久，冷不丁的突然襲擊，如果你真的做了我剛才的那些事情還不露半點破綻，那我也認了。”

    李森又呆了一會兒，然后回過神來，有些惱羞成怒，“學姐來跟我了那么多，就是為了試探我？我真以為你對我有好感，白開心了半天呢！”

    心中則大呼，我去，嚇死我了！果然不能多接觸啊，這個學姐以后要有多遠離多遠，太特么恐怖了好嗎？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真的，李森剛才差一點就露出破綻了。

    風鈴的策略很成功，這是個可怕的女人。

    好在李森內心對她就有些防范的意識，否則剛才面對那句突然襲擊，李森只要流露出一絲一毫的不自然，他毫不懷疑眼前這紅衣學姐會抓住對他窮追不舍，打破砂鍋也要問到底！

    “對不起，試探人這樣的事情，確實很不禮貌。”風鈴肅容對李森道歉，然后她罕見地流露出一絲疲憊，“最近太累了，羅賓失蹤，王家被人深夜潛入殺死了家主和三少爺，學院方面接到匿名舉報王家勾結俱樂部，還有……那天在萬象醫院，那個和屠教官和徐凱莉老師交手的人，為什么會突然狀態失常……”

    風鈴在那兒每一句，李森就心驚肉跳一次。

    對方的每件事情，都和他李森有關系啊。

    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修行學院肯定對那些無法解釋清楚的事情，心存疑慮，但李森估計沒人顧得上這些旁枝末節，因為與俱樂部的戰爭已然開啟，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李森沒想到風鈴會揪住這些事請不放手。

    “學姐很不一樣啊。”李森試探著，“我以為能進入總院的人，都是些修行狂人呢，學姐似乎對這些俗務反而很上心？”

    “不，你錯了，我也是修行狂人，而且我對俗務其實沒太多興趣的。”風鈴微微一笑，，“只是，這些很難解釋的事情，未必就一定是俗務，或許也是修行的一部分呢。”

    “怎么？”

    風鈴想了一下，目光看向遠方，輕聲道：“修行學院的體系很完善，就像一張，覆蓋球。學員們進入學院，彼此競爭，爭奪資源，強化自己。有一天不想變強了，可以選擇回萬象醫院這樣的學院直屬機構，貼近世俗圈生活。如果還想繼續前行，那就進入總院，那里的競爭更激烈，資源也更豐富。但……就是有點太完善了，讓我反而有點心慌。在總院，幾乎所有人都在學院制度的刺激下，瘋狂競爭，彼此競爭，爭取修煉資源。我就出來處理帝華高中的事情，幾天的功夫，就被人從總院地榜第一的位置擠下去了。你不覺得，這現象有點過頭了嗎？”

    到這，風鈴自嘲一笑，“這番話站在你的立場大概不太理解，事實上我連索爾、美雪那些同學都沒過，算了，你也不必太在意。”

    李森卻：“沒有啊，我很理解你的意思。就像舊時代，衡量頂尖大學的標準，不止有學生們做得如何，還在于有多少學生在問：我們為什么要這么做，對嗎？修行學院有學姐這樣的學生，才是真正的頂級學院。”

    風鈴一震，盯著李森的臉看了片刻，眼神有些奇異。

    “好了，我們到了。”長堤終于走到盡頭，兩人來到了圖書館的大門前。

    古典的建筑安裝了最新的現代科技，圖書館沒有管理員，一起都在電子設備的操控管理之下。

    風鈴主動向李森伸手，大方地：“和你聊天很愉快。以及再次，抱歉剛才冒昧地試探了你。”

    李森也伸手和對方握了握，笑道：“所以學姐真不是對我有意思？”

    風鈴也不生氣，笑著：“再嘴貧會被打的。”

    嘴上開點玩笑，李森行為上還是很紳士的，開玩笑也是為了讓對方進一步放松對自己潛在的懷疑。

    輕輕和這位個性風格鮮明的學姐握了一下手，李森淺嘗輒止，很快就松開來。

    學姐的手倒是出奇得很溫軟，和雷厲風行的形象不太相符。

    “對了，李森你這么晚了還來圖書館干什么？”風鈴臨走前多問了一句。

    “有點事情想查。”

    “方便跟我嗎？或許我能幫上忙呢。”

    “哦哦，沒什么不方便的。”李森老實，“一是有關能力果實，集訓的目標是為了吃下果實，覺醒成為能力者吧，但我對于為了覺醒就吃下來歷不明的東西這件事，有點抵觸啊。二是有關這魄羅島，我很好奇這究竟是什么地方。我看得出來，這島嶼上的一切都很古老，真古老，不是假古老。”

    風鈴目光灼灼，看著李森，片刻后嘆了口氣：“你的想法邏輯，真的很不尋常，一次又一次讓我感覺吃驚。普通人趨之若鶩的能力果實，到你這里居然就變成了‘來歷不明的東西’？”

    李森心地球能力圈目前讓我看不懂的東西不多，能力果實還真就算一個。

    只聽風鈴：“你的前一個問題，我沒辦法回答，能力果實是學院的最高機密，總院天榜的那些家伙都未必有資格觸碰，或許五大部長和徐凱莉老師那個級別的人，才有資格了解吧。至于你的后一個問題，我倒是真可以幫忙哦。就當作是道歉吧，對于我剛才的唐突試探。”

    風鈴留下一串號碼，應該是圖書館中的某個書架的坐標，李森想要的答案就在那里。

    然后這個永遠一身紅色風衣的學姐不再逗留，很快離去了。

    李森目送對方的身影遠去，直到消失，這才輕輕吐了口氣，之前始終微微緊繃的身體放松了些。

    刷指紋進入了圖書館，李森還是先找了一圈有關能力果實的文獻資料，結果和前兩天一樣，一無所獲。

    “好吧，看來果然和風鈴的一樣，能力果實的資料，不可能在總院之外的其他地方找到了。”

    李森心想，“不過也不能只指望著去總院再了解。要不等我盡快突破到中階，掌握三大瞳術，到時候用‘洞察眼’仔細看看能力果實的構造吧，希望能看出點名堂來。”

    確實，李森非常在意能力果實。

    雖他目前的主要修煉內容，都是戰斗法師一族的修煉方式，這是封閉式的修煉，且結果可以預期，畢竟上輩子李森基都經歷過了，除了“爆血”。

    但李森不認為戰斗法師的修煉就是部，他也想了解地球能力圈，尤其是在發現能力果實的效用，堪比前世最頂尖的輔助覺醒道具之后。

    目前看起來，有關能力果實的調查并不特別順利。

    不過既然決定了為妹妹再次撿起修煉，李森自然不會再多糾結，他來也不是真的糾結之人。

    能力果實的事情暫放一邊，李森上了二樓，在風鈴給的那個號碼所在處，找到了幾并不起眼的角落里的文獻資料。

    夜晚的圖書館很安靜，古代的建筑物內，書架什么的都是新時代的現代產品。

    李森吸了口氣，從書架下取下那幾很有年代感的文獻，翻開后，很快就讀得入了神。

    原來這魄羅島真的是一片歷史上真實存在的古代文明的遺跡。

    而且不是一般的文明，而是一支古代能力者族群的發源地和聚集地！

    這支種族，以“大海之子”自居，雖然在世俗圈的歷史中沒有記載，但那是因為這支古代族群居住在大洋中間，鮮有機會和陸地上的文明接觸。

    “這么來，地球上的能力者文明，其實可以追溯到很久遠的古代。”李森心中驚嘆，“而且怎么回事，這海族的能力文明，和現在修行學院的能力體系，根不是一個體系的！”

    這還不是最讓李森吃驚的。

    因為按照最后一書冊——最后一不是文獻，而是一讀書筆記，風鈴留下的讀書筆記，記述了她在閱讀相關文獻后的總結——地球上曾經出現的古代能力文明，遠遠不止魄羅島的海洋之子，歷史的不同時期，地球上的各個地方，曾經出現過的能力文明，至少有超過一百個！

    其中有世俗圈歷史書上沒有的，也有和世俗圈的歷史緊密相關的。

    比方瑪雅文明，原來就是古代能力文明中非常強大的一支。還有古代巴比倫、古埃及、古印度，都曾孕育過能力文明，其中有的還在發展初期，有的已經發展得頗為完善了。

    如今修行學院的57個試煉場、特訓場、斗武場、生死獵場，原來都是建立在這些古代能力文明的遺跡基礎上。

    修行總院，就建立在其中最大的遺跡之上。

    某種意義上，總院和那57個遺跡試煉場，才是修行學院的根。至于分院，那只是學院伸向世界各地的觸角，質上和萬象學院那樣的專屬機構沒什么區別。

    “這真是……太意外了！”

    李森看完最后一頁后，臉色變得無比古怪，“一個星球，在漫長的歷史中誕生各類能力文明，這來并不稀奇。問題是，這些能力文明，尤其是那些按照文獻記載，發展得幾乎不比如今新時代的修行學院差的古代能力文明，為什么都沒了？”

    是的，所有古代的能力文明，無一例外地，都消失在歷史的長河里。

    這又是為什么？

    偌大的圖書館很安靜，李森蹲在一個角落里，默默思索著，漸漸地，他沒來由地生出一絲寒意，似乎圖書館的空間太大，而他人太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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