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末焚書坑儒,漢末三國動亂,加上隨后的五胡亂華,有些武學能留下招式傳承至今,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
宋師道雙手背負在后,臉上神情淡然。
“你似乎不急?”
女子收回目光,雙眸彎成月牙。這般笑容若是放在宇文明秀臉上,便是淡如百合,清麗脫俗,但于女子眉宇間顯露,卻極盡嫵媚,再配合上那風流身段,當真是誘人至極,即便周圍幾個面無表情的宋閥鐵衛,都忍不住心跳加速,下意識看了過來。
“一群土雞瓦狗,某若出手,當橫掃之,既然結局已注定,又何須焦急作態?”
“看來此次閉關,收獲不嘛。”
女子慵懶的伸了伸腰肢,無限風情,惹得宋師道心中也是一片火熱,下意識伸手,想要將其摟在懷中,可方才有所動作,就猛地想到,自己被屢屢打暈的悲催,不由目光悻悻,哼聲道,“不過是領悟了些許家傳武學,在北邙高人面前,不值一提。”
“男人啊,還真是沒良心。人家為你東奔西走,費勁心力,到頭來竟還落個被使臉色的下場。”
女子柳眉微皺,嫵媚風情,霎時間變得婉轉幽怨,“早知如此,我還不如留在山上,至少也能落個舒心清閑……”
“等你成了一國之后,母儀天下時,恐怕就不會有此想法了。”
宋師道輕笑,目光透著炙熱。
“有那一天?”
“有!”
宋師道深吸口氣,“不過在此之前,還需青鸞你來出手,抵擋那北邙宗師,某,可不想因為任何意外,而錯失此次雪恨之機。”
“你就那么肯定,周成會來攪局?”
“呵呵,不來,他就不叫周成了!”
宋師道雙眼微瞇,神色陰冷一閃而逝。
砰!就在他話音落下瞬間,擂臺上的兩人也分出的了勝負。就如青鸞所言那般,破陣三十六刀,雖算得上玄妙精湛,可沒有心法輔助,也猶若字失風骨,人無精氣,勉強過了百招之后,就被對方尋到破綻,一擊打落臺下。
“南懷禮勝!下一陣,洛陽齊林對嶺南宋師道!”
宣喝聲中,一個身著華服,面色古銅的公子哥走上擂臺。
“早就聽,齊仆射之子乃人中龍鳳,英武不凡,今日一見果然非同凡響啊。”
“他也來參加比武了,先前某竟然沒有見到。”
“呵,前幾日武場設群擂而戰,混亂之下,看不見卻也正常。倒是那嶺南宋師道……他還真執著啊,去年才被榮耀侯收拾出洛陽,今年就又卷土重來,他就不怕……”
嗡!空氣震鳴,一道殘影擦著話之人臉頰掠過,當后者吐出口鮮血,被打得牙齒脫落的同時,殘影已來到擂臺間。這是柄刀,未出鞘的刀,但其上所蘊含的勢,卻讓齊林瞳孔驟縮,只覺撲面而來的,仿佛不是刀,而是百萬斤的泰山,千萬斤的北海。
不可擋。
不可逃。
就連動彈一根手指,都變得困難至極。
然而,來話長,但這一切發生,卻只在電光火石,只聽砰的一聲悶響,齊林便被飛來橫刀點在胸膛,恐怖的力道,將他生生擊飛,等在落地時,立馬連吐數口鮮血,雖性命無憂,可也在難起身,勉強撐了幾個呼吸,就再也忍不住暈倒過去。
唰!
長刀彈回,重新落在宋師道手中。
原還在竊竊私語的眾人,登時噤若寒蟬。
自古以來,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武者彼此不服,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的做派,幾乎是家常便飯,再正常不過。但,脾氣火爆不代表沒有眼力。宋師道這一手,雖看著花哨,可其中所蘊含的勢,卻足以明其對刀術的理解,已然到了極高境界,絕非自己可以抵擋。
而明知不敵,還要口無遮攔,那就真是白癡了。
“嶺……嶺南宋師道勝……”
宣喝者似乎也沒料到,戰斗會結束的如此突然,愣了片刻,方才猶豫著開口,然而,還沒等他話音落下,一陣馬蹄聲就猛地從外傳來。
下一刻,數十名身材彪悍,著青色捕衣,披風飛揚的大漢,揚鞭沖進武場。幾個武林人士躲閃不及,登時被馬蹄帶起的污泥濺在身上,當即臉色大怒,紛紛拔出兵器。可惜,還沒等他們咒罵出聲,數十名大漢便勒住戰馬,手腕一抬,將鋒利弓弩對準四周。
“榮耀侯座駕,閑者退避,膽敢上前,殺無赦!”
數十人齊齊斷喝,騰騰殺氣讓原還想扎刺兒的幾個武林人士,立馬變成乖寶寶,眼觀鼻口觀心的退回人群。
幾乎同一時間,馬車映入視野,在武場中央停下。
蔥白手撩開布簾,兩個身材欣長,面容嬌俏的美女撐開紙傘,擋住從天落下的雨水。隨后,周成才懶洋洋的顯出身形。
“呵,某就知道宇文招親,周成肯定會來。”
“所以,論膽氣,某誰都不服,就服這榮耀侯。當今天子都已賜婚,將獨孤閥的獨孤鳳下嫁于他,他居然還敢光明正大,前來糾纏宇文大姐。這事兒若是傳揚出去,不僅會引來天子不滿,還會開罪于獨孤閥……”
“何止。咱們敗了,卻也無妨,可在場還有許多勝出者,他們可都是為宇文大姐而來。周成如此囂張強勢的出場,必會引來同仇敵愾,到時下場,恐怕比去年的宋師道,也好不到哪去!”
一道道目光落在周成身上,有人幸災樂禍,有人神色鄙夷,也有人暗暗擔憂,唯恐周成出現,讓自己盤算落空。
就在這時,周成開口了,聲音雖不算大,可在場都是耳聰目明之輩,自然聽得清晰,“聽宇文招親,引得天下英雄群聚于此,侯一時技癢,故而忍不住前來湊個熱鬧,不知諸位可有異議?”
眾人面面相覷。異議,當然有!某等打生打死,才入圍至今,你一句話就想插隊?特么的榮耀侯了不起啊。但,想歸想,面對數十把勁弩,還真沒人敢開口反駁。當即紛紛將目光瞄想宇文府主事,一個須發皆白,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老者身上。
可惜,這顯然也是個沒節操的主兒,見周成瞪眼看來,他眼皮一跳,便捋著胡須含笑道:“以侯爺的身份,想來比試自然沒有問題,只不過刀劍無眼……”
“擂臺之上,生死有命。若真有個三長兩短,也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這一點,侯懂得。所以,無須有所顧忌,你正常安排即可。至于諸位英雄,也請放手一搏,切不可因我之身份而手下留情。”
周成話音一落,原還有所忌憚的眾人,頓時忍不住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還是那句話,名利動人心。能娶到大隋第一美女,名利雙收固然是好,但若娶不到,此行也不能空手而歸。至少要趁著這比武招親的盛會,揚名江湖。而論及揚名,打敗一個對手,卻顯然沒有在眾目睽睽下放倒大隋榮耀侯爺來得震撼。
所以,眾人看向周成的眼光,很快就變得熱切起來。巴不得自己下一場的對手,就是這個據智謀無雙,但功夫卻稀疏平常的榮耀侯。
“既是如此,那比試便繼續進行,下一場……”
“等等!”
就在老者深吸口氣,揚聲欲令比試繼續進行時,周成突然揮了揮手,打斷道:“其實侯今日前來,除參與比試,會會天下英雄外,也還有其他事情,需要借此宣布。”
沉香沉恬對視一眼,從懷中各自掏出枚令牌。
兩枚令牌造型古樸,純金而制,背雕繁復花紋,正書南、北二字。
“侯爺這是……”
“逆賊叛亂,霍亂天下,不僅百姓民不聊生,就連江湖都變得風雨飄搖,渾濁至極。侯身負皇恩,令著監察武林的差事,卻無奈事務纏身,每每行事總有力不從心之感。故而幾經思量,決心設立南北鎮撫兩司。”
周成神色肅然道:“南鎮撫司,以鎮撫使為首,下佐九執事,十八錦衣,主掌南方武林事宜,代侯行監察之令,其門派豁封國教,所需銀錢物資,皆由朝廷供應,若有邪教異端,叛上作亂者,可先斬后奏,必要時還可調動地方鷹揚衛協助。北鎮撫司,亦是如此……”
“而這兩枚令牌,就是南北鎮撫使的信物。侯欲以德才兼備,武功者贈之。同時,在諸位當中,選出十八執事,三十六錦衣,自此登記造冊……”
隨著周成話音落下,原安靜的武場,登時變得紛亂而嘩然。
震驚。
絕對的震驚!
自漢以來,仕途之道便被世家門閥把控,不管文臣還是武將,能入仕者,基上都和世家門閥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像周成這般做法的,還從未出現。
當然,如果僅僅只是一個官職,這些桀驁不馴的武林人士,也未必會看在眼中,可現在,南北鎮撫司的職權,竟是監察江湖,坐鎮一方,且還有著先斬后奏,朝廷扶持的手筆……這就讓人無論如何都難以淡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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