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楓跟著他往里面走，穿梭在墓碑之間，這些碑上的文字工整細致，記載著失敗天命者的一生。那塊被自己砍出缺口的石碑還是那樣，由藤蔓捆綁著，那個骷髏為什么是從墓碑里走出的？
“自己看，我這真的沒有百墓草了。”宋輝脊背有些發(fā)涼，那個誓言只對他有效，是一時情急出的，但楚楓是不受誓言約束的，隨時可以弄死自己。
地上還附著白霜，那一叢百墓草萎縮干枯，和尋常的雜草沒有什么區(qū)別。
“這樣有用么？”楚楓回頭問染。
染搖頭，含怒看著宋輝。“都是你的錯。”
“你們之前踏著的地方已經是和墓林重疊的空間，他張開龍之領域時，墓林就受到影響了，怎么能怪我。”
“你……”
“都別吵了，我們只想要百墓草，哪里還有？”
楚楓打斷他倆的爭執(zhí)不休，目光灼灼。宋輝沉默了，踱著步子低頭思索。
“前些天有一伙人從我這拿走了不少百墓草，你們去找他們試試。”
“一伙人？”楚楓愣了，這地方不是每次只能有一個人進入嗎？
“他們是一個個來的，每個人身上都環(huán)繞著濃郁的死氣，雖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我可以確定他們是一伙的。”
“那你還給？”楚楓搞不清這家伙到底是瘋子還是傻子。
“我只是個守墓的，百墓草是附屬品，按條件給就是了，拿空了都與我無關。”
楚楓和染對視一眼，有些無奈，走之前又問了一句。
“你有殺掉神的手段？”
“這與你們無關，神死或者我死對于我都是解脫，所謂的長生是個噩夢。”
平原在風下又蕩起漣漪，墓林塵煙般隱沒，只留下血液飄灑過的痕跡。染看著那一身的血痂，縮著腦袋，很久才出聲。
“你和他交戰(zhàn)就像個瘋子。”
楚楓不話，只是笑笑。這種事情早就習慣了，每次遇上強大的對手，他總是瘋狂著。
“不過我很開心。”
開心？開心什么？楚楓低下頭，乖巧的女孩縮在懷里，揪著衣襟，不話了。
他過想讓蛟龍骨骸也活下去，不過在那一刻，卻毫不猶豫地用它的力量救自己，自己應該是很重要的吧，和以前的那些主人很不一樣呢。染的思緒有些混亂。
墓林往西走就是另一個有編號的大城，宋輝足足十幾人的隊伍，向著西邊去了。
“人族一般是不會需要強化靈魂的，百墓草對你們的主要作用還是救人，但他們這樣做，用于救人的可能性不大，要么就是那家伙騙了我們。”
“那個守墓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段咒語……”楚楓皺眉，原以為自己來到夢閣，離開的手段是解決風采，可風采的神秘一次次超乎他的想象。
“風采，那是他成神之前的隨從，成神后賦予了那家伙長生，幫他處理一些事情，但后面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那家伙像瘋了一樣，打算殺掉風采，然后就不見了，現(xiàn)在才知道是被關到這里守墓。”
染神色平靜，繼續(xù)著。“那段咒語是用來控制我的，但也只對四翼以下的我有用，作為被風采煉成的劍，我原也算生靈，成劍后失去了自由，所以我也痛恨風采。”
楚楓摸摸她的頭，那語調平靜冷漠，未有過激的憤怒，卻比任何怒火都可怕，懷里的染涼得像一塊寒冰，寒氣刺骨。
寒夜第五的大城，中心是大城主原居住的殘陽城，那一帶是帝國靠西的地域，由于毗鄰海洋，太陽從海平面上落下，只要沒有陰雨，每天都能看到血紅的殘陽和滿天的紅霞，城池也以這種景觀命名。
“天色有些暗了，找個地方先住下。”
染趴在桌子上，哈氣吹向掌心的紅龍，東西翻了個身，繼續(xù)呼呼大睡。魂魄虛弱殘缺，它只能不斷沉睡，甚至會消亡，沒有任何靈魂能在世間永遠**存在。
“只有一些衣著的線索，怎么找得到那群人，他們換套衣服我們沒法了，我覺得那家伙就是怕你毀了墓林，謊騙我們的。”
“你又沒讓他話之前發(fā)誓，誰知道哪句真哪句假呢？”楚楓看著沉入海面的血紅夕陽，海上似乎有什么黑乎乎的東西跳了出來。
“那是什么，鮫人族？”波光粼粼的海面，黑影躍起落下，隔的太遠根看不清，此時如果有紅龍之眼就好了。
“人身魚尾，腦袋上還有魚鰭，是鮫人族，不過有些怪怪的。”染抓著窗邊，蹙起眉。
那些鮫人的起身落水并不優(yōu)雅，濺起大片的水花，躍上水面時不斷扭動身軀，鱗片在陽光下泛著微光，一縷縷煙霧從身體上升起。
“為什么這么急？像是鍋里翻騰的活魚。”
那里離楚楓這有一些距離，天就要黑了，冒然出海還不知道會出什么問題，更別人族武者并不適應水。
楚楓爬起身時，月色正濃，一串不知是什么生物的聲音像是擊穿了他的大腦，被迫醒了過來。那種聲音還在繼續(xù)回蕩，聽起來如同遠古，極為遙遠。
“染？”
披散著頭發(fā)的染扒著窗戶，一雙眼睛凝望遠處，嘴里像在呢喃些什么，沒有回應楚楓。
楚楓走過去，順著視線看到海面上的……島，白天空無一物的海面，夜晚的月光下驟然出現(xiàn)了一座孤島，鮫人在島上移動，聲音似乎是來自那里。
“那島嶼。”
“那不是島嶼，那是偽山鯨，海里的高階魔獸，那個島嶼是它頭顱的一部分。”染表情不是很好看，極力想看清什么。
“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楚楓只在慕容家的古籍里看過偽山鯨的樣子，傳中的八訣魔獸，與墮天冥神的天成之劍不同，偽山鯨被稱為海中的移動山峰，無論多么龐大的艦隊遇上這東西，不是調頭逃命，就是七零八碎。
“現(xiàn)在這種怪物難道還沒有滅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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