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結束,都是為了下一個更好的開始。人生如果像文章,那么我們所經(jīng)歷的就是若干個段落。一段一節(jié),構成完整的文章。想寫什么,寫得如何,控制權在自己手里,同時也在“光腚總局”手里,總歸還是在自己手里。有些內(nèi)容也許你不愿意寫,但你必需得寫,因為那是強加于你的。會是甘甜,也會是苦難。
你不寫,也得寫,你想寫,就不能寫。
人生不如意十之**,耿帥的事情影響了多少人,李牧不知道,但馮玉葉感受最深的,是李牧變化很大。
更加的冷酷了,也更加的深沉。
馮玉葉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但她知道這是必經(jīng)的過程。換個角度來看,痛苦的未必是耿帥,因為活著并不比死亡容易。
又一年。
那一年還是冬季征兵。
把班子的架構搭建起來之后,李牧就馬不停蹄地和李啾啾一道,坐了火車來到了某省某市某縣。
第一項工作,征兵。
到頭來,李牧終于還是得妥協(xié)——他要求17團的兵員構成比例士官要達到百分之九十。完辦不到,當前士官制度改革剛剛啟動,到處都缺骨干,沒有哪支部隊愿意抽調(diào)那么多骨干給你17。
上級機關下令也不行!
你上級機關也不能不顧基層部隊的情緒和實際情況。一個連隊士官滿打滿算不到二十人,你要調(diào)走五人,連隊今年的工作沒法開展了,什么軍事訓練先進連,達標連都很難保證!
堅決不行。
有事,你17自己培養(yǎng)去!
現(xiàn)如今,誰也不缺錢,誰也不缺人,但誰都缺有經(jīng)驗的人。我費盡心思花了三四年的時間培養(yǎng)出來的骨干,你一句話就要調(diào)走,這是強盜行為嘛!
只能妥協(xié),一般一般,最低要求,一般一般,軍官士官和義務兵的比例五五開,李牧做出了很大的讓步。這也就意味著,快則一年,慢則兩年,17團才能完的形成戰(zhàn)斗力。
現(xiàn)實很殘酷,李牧只能寄希望于征兵,希望能發(fā)現(xiàn)一些好苗子。他要求17團**于軍區(qū)部隊征兵工作,換言之,17團自己挑人,挑中誰就是誰,不用按照流程先歸攏然后再抓鬮分配。
這特權,軍區(qū)機關給你。
李牧把團部的一批干部分成好幾個組,分別奔赴數(shù)個省份,隨同軍區(qū)接兵團的人去征兵。他和李啾啾一組,也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來到的是耿帥的家鄉(xiāng),湘南幸福縣。
武裝部的人給李牧派了一輛車,掛軍牌的黑色皇冠。經(jīng)濟欠發(fā)達地區(qū),明顯超標的配車,就這么明目張膽地用,問題不少。到武裝部的那天,李牧看到武裝部長從一輛奧迪a6上面下來,排量表明了那是一臺高配車。
差就十月懷胎的武裝部長握著李牧的手爽朗地笑道,“李副團長真是年輕有為啊,我像你這個年紀啊,還是志愿兵的。”
李牧謙虛笑著應付,不能不陪笑,征兵還要靠武裝部支持。你看中哪個兵,都得走我武裝部手上走,我不給,你就沒辦法。武裝部是干什么的,負責國防動員,最主要的工作就是為部隊輸送優(yōu)秀青年,也就是征兵。
“這個車歸你使用,我們這的鄉(xiāng)鎮(zhèn)分得比較散,跑起來還是比較麻煩的。上級已經(jīng)通知我了,務必力支持你的工作。”武裝部長用力揮手,那派頭比李牧岳父都有首長味兒。
連續(xù)感謝了幾句,李牧就和李啾啾上了軍牌皇冠,武裝部派了個中年司機,合同工,穿的武裝部軍裝。
一上車,李牧就報出了第一中學的名字。
司機只當李牧想去學校摸摸底,現(xiàn)在部隊對兵的要求是來高,初中文化的看都不看,高中文化的可勁兒搶,至于大學的,那有高校征兵處負責。
一路上兩人都不話,司機熱情洋溢地介紹了幾句風土人情,回頭看見的卻是兩張面無表情的臉,當下就識相地閉上了嘴巴。
李啾啾知道李牧為什么要去第一中學,耿帥的事情他都聽了。想起當年在西南有過幾面之緣的那個特別帥氣的兵,李啾啾同樣心情復雜。
他對耿帥的印象不差,盡管當時身為武偵連長的他也敏銳地捕捉到耿帥不同其他人的陰冷的目光,但終究是穿同樣一身軍裝的戰(zhàn)友。
最讓他激憤的,是那根稻草,把耿帥徹底壓垮的稻草,他妹妹的慘案。
今天李牧要去的,正是耿帥妹妹就讀的第一中學。
軍牌皇冠開得很快,片刻間就來到了第一中學。幸福縣城身不大,城西城東相距車程不超過十分鐘。過了護城河那座橋,就是第一中學。
直接開進了學校,正是上課的時候,教務處長早早的接到通知在等著,是個高瘦的中年人。
讓司機在車上等,李牧對教務處長,“耿樂是你們學校的學生,沒錯吧?”
教務處長心里猛地跳了幾下,百思不得其解。部隊的人怎么會過問這件事情,再,那件事情過去了一年的時間,連學校都快忘了。
“同志,你這是……”教務處長看李牧年輕得很,只是個少校,沒有首長首長的。
李啾啾卻是忍不了,他同樣是少校,年中晉升的。他掃了眼教務處長,道,“這位是我們李團長。”
“團長?”教務處長吃了一驚,這個概念可完的不一樣了,他見過的軍官,李牧這般年紀的,不是參謀就是干事,要么就是個連長,副團長,絕對沒見過。
“李團長,失敬失敬,您太年輕了。”教務處長連忙賠笑,他對部隊里的級別還是清楚的,武裝部長是副師級干部,縣委常委,眼前這位是團長,只比武裝部長低半級,能不賠笑臉嗎?
“黃主任,耿樂是你們學校的學生嗎?”李牧臉上沒什么表情,再一次問。
教務處黃主任為難地想了想,看了看四周,指著前面的一塊綠化林,道,“李團長,這邊請。”
一邊走著他一邊問,“李團長,恕我冒昧,不知道耿樂是您什么人。”
“我老部下的妹妹。你不用擔心,我只想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李牧道,不這么,看黃主任的表情,怕是一句真話都不會講。
綠化林就在操場邊上,地面上鋪著空心磚,著第一的名號,校園的風景是搞得不錯的。
李啾啾站在一側,既像是警衛(wèi)也像是助手,目光既掃視著四周,也不時的從黃主任臉上劃過。
黃主任不敢去看李啾啾的眼睛,每一次看他都無法控制的心理懼怕,那種感覺不上是什么。
這位李團長就好接觸多了,殊不知,在他眼里好相處的李團長,手上的人命多得他自己都數(shù)不清。
長嘆一口氣,黃主任開始把事情的經(jīng)過娓娓道來……(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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