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和人，哪怕你費勁身力氣撕心裂肺，過去了就是過去了，你找不回來也留不下來。

    這幾天是硬扛著過來的，每天睡兩個時吃一頓飯，吃下去也沒用，坐一會兒就吐，吐個干干凈凈，心頭像壓了一塊石頭，又像心臟跳躍的節堵上了污垢，躺著睡不著，瞪著眼睛身體睡了腦子還清醒的。

    沒有忘，還要寫字，一章存稿沒有，一定要寫，就這樣，硬撐著寫了兩天，終于還是要請假。

    心里的痛苦和弟兄們對步槍的支持和期盼來來往往往往來來地走，交織著混雜著，這兩天的更新，就在這種狀態下出來了。

    今天我還想堅持，扛過這一段，但終于還是崩潰了。

    我不知道應該怎樣表達爺孫之間的感情，很的時候父親忙于工作，多是爺爺在照顧我。他是堅定的**戰士，他是**時期走過來的老戰士。在我慢慢長大來能理解和體會他所付出的一切，對他的感情，也就不再限于孝心。

    老爹，清明節要給老爺子立塊碑。當時我就不行了。一年了，老爺子的墳頭連塊碑都沒有。我時常在想，如果當年他跟著部隊走了，也許埋骨的地方會是八寶山，至少會是省城的某個老干部陵園。

    而這一切，縱然心有不甘，兒孫輩卻不能不含淚接受。老爺子的遺愿，鄉村的習俗，你再難受，也得接受。

    老爺子的性格影響了步槍的性格，吃軟不吃硬，心太軟又夠狠，被稱為成不了大事的性格。唯有四個字一直不敢忘問心無愧。

    冷嘲熱諷也好，恩將仇報也罷，老爺子都不為所動，他仿佛就堅定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哪怕世界對不起我，我也要對得起這天地。

    患了老年癡呆之后，老爺子八十歲高齡了，把那臺歲數比我大的八二杠鳳凰從角落里翻出來，重新修整一新，又把我時候騎的五羊找出來，重新修整一新，對我，這輛大車給你娶媳婦用，這輛的就給你弟弟。

    再往前，老爺子還清醒，一次矛盾，村里一年輕人甩了他一巴掌。這一巴掌甩在從游擊戰年代走過來的老兵臉上。老爺子當時什么也沒做，不還手不罵人。很久之后我知道此事，要回去辦人，老爺子，你不要去，這一巴掌只是打在我臉上。

    只是打在我臉上。

    我想我應該懂得了他的意思。

    心太軟。

    前幾年，步槍花了一萬多塊錢買了一輛退役再退役的帕杰羅，歲數差就趕上我的了。我開回去告訴老爺子，你看，這就是部隊領導的座車，師旅長才有資格坐的。他馬上就興沖沖的跑出來看，嗯，霸氣，是男人坐的車。

    老爺子半清醒半迷煳的，那三年只要出門，我就開車帶他。往后，去得最多的地方就是醫院。曾有一段時間最怕接到老爹電話，家里有事都是老媽來電，老爹來電，那就是老爺子有事，大事。擔驚受怕一年多，終于在年后的一個早上，送走了老爺子。

    殯儀館的人，骨灰用我們的車送回去，我們有專門的車。我不用，我用自己的車送。報出來好端端地放著，一路上平平穩穩回到鄉下，挖坑，深埋，埋土。遵照老爺子遺愿，一切從簡，按照鄉下的習俗來。

    我多憋屈，憋得整晚整晚睡不著，懊悔，自責，愧疚，或許如何形容都不為過。

    那就是一個程，一個需要自己只能靠自己扛過來的心里程。

    我應該理解和明白，人沒了，身后的再風光，只是對后輩的自我安慰。老爺子也許是想讓我們明白，重要的不是如何死去死去之后如何，是活著的時候如何。

    打趴下一次，再站起來的時候便更堅強，直至誰都打不倒你。

    生下來活下去活得有意義。(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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