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斗在李哲船隊即將到達泗務島之前的海面上發生。

    當船隊前哨的兩艘巡航艦發現前方攔路的海盜船的時候，事情就已經不可逆轉。

    李哲大船隊的瞭望員剛剛發現前方巡航艦打回來的戰斗信號，沒過幾分鐘，后方殿后的船也發現了向己方包圍過來的海盜船。

    前后都有敵情，尤其是前方十里遠處，前面的巡航艦已經和敵方接戰，海面上炮聲隆隆，敵人根沒有給己方反應的時間，李哲就是海戰經驗不豐富也能判斷出己方這是落入了蓄謀已久的包圍了。

    他馬上將護航艦隊的統領喚過來，這是一個年紀約四五十歲的中年，世襲祈州縣伯，石明倫，年富力強，戰斗經驗豐富，曾經擔任天竺水師統領多年，否則當初也不會選擇他來負責這次護航。

    “事情很嚴重，這不是普通的海盜？”

    這是石明倫看見李哲的第一句話。

    “什么意思？”

    直到此刻李哲還不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但海上廝混多年，石明倫遠比他更明白這背后的內情，他耐著心為李哲解釋道：

    “我們這支船隊都是一千料以上的大船，其中有近三分之一都是戰船，戰斗力強大，一艘船能敵敵人數十條船，而且剩下的船也都是大噸位的商船，在海上也有一戰之力，一般的股海盜是絕不敢對我們下手的，像是我們這樣的大船隊，海盜們恐怕一看見就要跑。

    想要對我們造成威脅，最少要有超過二十條以上的戰船，或者集合三十艘兩千料以上的武裝商船，再配上上百條中型海盜船圍困，才有可能將我們的船一一擊沉，但據我所知，現在的南洋絕沒有一家海盜有這個實力。”

    李哲聽了，

    “那你的意思是？”

    石明倫皺著眉頭，神情焦慮：

    “事有反常必為妖，既然海盜明知道事情不可為而為之，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們已經聯合起來，都督，我們恐怕需要向附近的朝廷水師求援了。”

    雖然作為艦隊統領，向別人家的水師求援有點兒丟人，但是茲事體大，石明倫不會硬撐英雄。

    李哲聽了，思索片刻，還是愿意相信石明倫的判斷，畢竟他自己沒有率領過水師，相比起陸軍外，水師在任何年代都是真正的技術兵種，他一個外行還是要尊重專家的意見。

    現在向外派出求援還來得及。

    艦隊里的三艘通報船就是為了這種情況下準備的。李哲聽了石明倫的勸告，派出兩只通報船分別向上面的暹羅灣的中原朝廷水師和定海的寧王藩水師兩處求援。

    求援派出后，此時艦隊的情形已經更加惡劣，果然不出石明倫所料，在整支艦隊向北繼續行駛出大約四分之一個時辰后，不僅是前后，周圍其它幾個方向也先后出現大量的海盜船，大部分都是五百料以下的船。各種船型都有，速度參差不一，但是總量足有上百艘，從東西兩個方向上緩慢而又堅定的向著己方艦隊包圍過來。

    黑壓壓一片，放眼過去，海盜們幾乎將整個洋面都給遮掩住，氣勢恢宏，揚起的船帆遮天蔽日，今天難道真的是他李哲的難日。

    這些海盜為什么會找上自己？

    就如石明倫所，襲擊天竺船隊對海盜們絕對是得不償失。

    就是真的成功，恐怕也會引起中原朝廷和天竺藩的勃然大怒，到時候整個南洋海面上的海盜恐怕都會面臨滅頂之災。

    即使是及時洗手不干，恐怕也逃不過去。

    過去海盜之所以能夠生存，純粹是因為朝廷沒重視，如果犯了大事，朝廷和天竺藩聯合起來，今天出戰的海盜們恐怕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掉。

    海盜們是腦殼壞掉了會來襲擊他這支船隊。

    這里面一定有問題。

    “命令前后分艦隊，向大艦隊中央靠攏，集中我方火力！”

    戰況到了這時候，決戰已經不可避免，李哲當然知道，是分兵對己方是不利，

    “是！”

    命令傳達下去，桅桿上高高的瞭望臺上瞭望員用旗語通知下去。

    不多時，原前后兩只巡航艦隊也向大艦隊靠攏，隔著幾百米的距離，形成密集陣型，這時代海上遠洋的商船也都是武裝商船，多少有幾門炮，石明倫將所有商船形成密集陣型，互相掩護，而所有的巡航艦則是匯合三艘主力艦由他親自指揮，準備沖入海盜船陣中廝殺。

    石明倫的戰法打算就是商船用龜殼陣死守，而戰船艦隊則看準情況擊殺海盜主力，對付這種烏合之眾，還是要擒賊先擒王，如果能干掉里面為首的海盜頭領，那其他的海盜們有很大的可能不戰而散。

    否則，如果戰船也和商船混在一起，那么商船就太拖累水師戰船的節奏，反而會得不償失。

    李哲同意了石明倫的決定，讓這家伙帶著戰船隊出擊，而他自己則決定鎮守商船隊，這時候，他能留在商船上，絕對是己方士氣極大的鼓舞。

    計議已定，石明倫率領戰船隊，從己方的右側出擊，李哲和劉爵爺，方員外等人，就站在大船的艦橋上，舉著千里鏡，眼看著在石明倫的船隊在海面上劃出一個巨大的漂亮的圓弧，直沖向右側的海盜船。

    這時候，海面上，黑壓壓的數百艘海盜船，就像是蜂群，從周圍向著中央的李哲船隊圍過來。

    石明倫的戰船隊就像是一隊沖鋒的騎士，直接插進海盜船陣的中心。

    李哲幾人看了，都是膽戰心驚！

    海盜船陣中，密集的火光在海上亮起，數十記火炮直接打在戰船的身上，看得人

    所幸海盜船多是船，上面能載的火炮也，大部分火炮打在戰船的側舷上都只是撓癢癢，石明倫船隊就像是一把利劍直插進海盜們中間，李哲等人親眼看見，己方的戰船比起海盜船來巨大無比，高如山岳，沖進其陣中時就像是虎入羊群，橫沖直撞。

    尤其是其中打頭的三艘巨大的主力艦，船頭裝的撞角，沿路碰上海盜船都是一碾而過，端的是所向披靡。

    而沿路的所有海盜船，對著己方的戰船大呼叫，亂跑轟鳴，打在主力艦上卻直接就能彈飛，天竺水師戰船造船所用的船材都是最頂尖的船材，而船側舷更是足有一尺多厚。

    看到這場面，李哲算是知道什么叫做大船打船，魚吃蝦米。

    這海上的強弱秘訣，感情是只有四個字，堅船利炮！

    海盜們根擋不住石明倫船隊的穿插，到了最后，就是李哲也能夠看出石明倫的目的，他這一番穿插，赫然已經將敵船一分兩端，將右側搶先欺近靠近大艦隊內側的海盜船都圈了進來。

    眼看著戰術完成之后，整支船隊所有的戰船側舷炮艙打開，露出里面所有的火炮，十艘戰船，總共數百門火炮，對著圈中被截斷的敵軍戰船，開火！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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