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舜華到底還是回了西廂房。
最近幾個月,也不知道是什么緣故,她與少年的聯(lián)系雖然并沒有頻繁或者長時間的中斷,但是卻奇怪地在程度上有所減弱。
尤其是在味覺上,他們簡直就像是不再共享了一般,幾乎可以是回到了個體**的那種狀態(tài)。
這讓他們都頗為納悶與欣喜。畢竟因為五感共通的原因,兩人有許多時候都感到非常不便與尷尬。
盡管盡量忽略,但是不管怎么注意,心理上還是沒有辦法完避免這種窘迫,因此發(fā)現(xiàn)了這種狀況是可以變化之后,兩人不約而同地都松了一口氣。
如果不是因為顏大丫的婚事生變突然返家,顏舜華由于擔(dān)心而接連守夜甚至要求留在東廂房,估計少年仍舊會保持沉默,像往日一樣盡量當(dāng)她不存在。
只是今晚,卻是不可能了。
見他在她回房后依然不吭聲,顏舜華鉆進薄被里之后,便使勁地捏起了自己的下巴,仿佛是和面一般,翻來覆去地抓抓抓。
少年,哦,不,從此代號應(yīng)該喊他為青年了,忍無可忍之下便接連哼了好幾聲,以示自己的不滿。
顏舜華卻恍若未聞,嘟囔了幾句怎么回事,臉蛋就是癢得慌,十指齊出,將自己的臉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捏了個遍,末了還拉著臉頰上的肉往兩邊使勁地拉拉拉。
“你夠了沒有?真幼稚。”
哪怕這幾年兩人莫名其妙地陷入了冷戰(zhàn)當(dāng)中,但是因為不得已而為之的“朝夕相處”,彼此之間的客氣倒是去了不少,起話來也是直截了當(dāng)。
反正,這世上大概沒有別人比他更清楚她獨處時的樣子了。總是懶洋洋的,言行隨心,壓根就不怕禍從口出或者驚世駭俗。
“咦,原來你是在跟我話啊?不是不理我了嗎?怎么大少爺今晚心情那么好,居然屈尊開口了?”
顏舜華在黑暗中無聲地笑了。
樣,讓他這個熊孩子老愛玩酷耍別扭。她的手段多著呢,平常束之高閣不愿理會。可不代表她就真的拿他沒轍。
“我什么時候不理你?”
她眼中的熊孩子簡直是要怒了。
“我每日都跟你‘早安。午安,晚安’,結(jié)果你倒好。從頭到尾就沒回過一句招呼。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欠了你百萬巨債呢。”
這幾年,他簡直像鋸了嘴的葫蘆一樣,愛理不理還算是勉強有交流了,他丫的完就是對她的話語當(dāng)耳邊風(fēng)。不管什么他都不回答不回答不回答!
讓他稍微減輕一點負重,減慢一點速度。減少一點額外訓(xùn)練,像其他正常的士兵一樣別那么高要求死訓(xùn)練,這人壓根就是不管她。
多幾句,他還會當(dāng)場加重或者提速。當(dāng)天的自行訓(xùn)練也會延長時間,直到將自己練得渾身濕透,而她也累得完不出話來為止。
他一聲氣鬼。第二日訓(xùn)練量就會加倍。抱怨他幾聲像個瘋子,接下來十日他就會咬著牙將訓(xùn)練量加到十倍。直到自己動一下手腳都帶喘氣才會結(jié)束。
以至于效果遞減到她的身上,也還走路都是歪歪扭扭的,身的骨頭都像是被人拆了一遍那樣,肌肉更慘,猶如酸到掉牙的老醋,渾身上下都叫囂著酸酸酸。
最初的交鋒之后,她便學(xué)乖了,除了每日那三句問好,多的一句她都不,但是私底下卻為了能跟上他的進度,也把跑步量增加了,蛙跳也堅持了下來。
如今,在腿部力量明顯加強了之后,她發(fā)現(xiàn)身體輕便了許多,雖然他也逐年加重訓(xùn)練的強度與難度,但是她好歹在他進行例行訓(xùn)練中不再那么的吃力了。
她的努力他都有看在眼里,但是她的話語他卻不敢茍同。
“那三句等同于廢話。你醒來的時候我早就起床了,午后我也從不休息,又何來午安?至于晚安,你我時間差不多,這是明知道的事情,還需要一遍?”
明明就是她不信任他,然后莫名其妙地就開始不跟他話,如今倒好,抱怨起他來。
顏舜華慢條斯理地抓了一大把頭發(fā)在手中,爾后往上猛地一提,頭皮瞬間繃緊,痛得她自己都忍不住嘶了一口氣。
“你還能再幼稚一點嗎?殺敵一千自傷八百。”
青年繃緊了面龐,雖然頭皮感覺到了切身的拉扯,嘴角卻在黑暗中微微地揚了起來。倘若是在白日,那兩個若隱若現(xiàn)的酒窩就要被人發(fā)現(xiàn)了。
“我才十二歲,就愛這樣玩,你能把我怎么著?”
顏舜華放下頭發(fā),改為揪自己的耳朵,這一次力度倒是放輕了不少。
反正話匣子已經(jīng)打開,她也就沒有必要自娛自樂順帶也耍他一把了。
青年聞言愣了愣,爾后出乎她的意料,居然一把坐起來,兩手伸到了腳底,開撓!
顏舜華媽呀的喊了一聲,然后便是躲進了被子里去悶聲大笑。倒不是因為他的撓癢癢而停不下來,那力道遞減到她腳底的時候,已經(jīng)輕的像是羽毛拂過,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她只是,好吧,從來也不曾想過,這個貴公子似的熊孩子,也會有那么中二的時候。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她給傳染的。記得起初剛認識的時候,這人還是挺一正經(jīng)的,最起碼,言行舉止雖然偶爾年輕氣盛,但進退舉止還是頗為得宜的,如今為了與她過招,居然還會撓腳底!
不過,顏舜華是絕對不會將這等“功勞”攬到自己的身上去的,因此待笑意平復(fù)后,便開了口。
“沈致遠,你在衛(wèi)所這些年,都學(xué)了些什么啊?該不會身邊的人都是摳腳大漢吧?這一招撓癢癢還真的是匪夷所思,完符合兵書上所的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青年聞言收回了手,學(xué)著她平時的語氣慢條斯理地回擊道,“衛(wèi)所里頭的基都是老實人。倒是你,牙尖嘴利促狹得很,我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顏舜華終于哈哈大笑起來,這人居然在自黑的同時也順手黑了她一把,還真的是良木可期孺子可教也。
只是在她樂不可支地笑完之后,青年兩手枕在腦后,卻又慢悠悠地飛來一句。
“為什么不信我?”(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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