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洞開得過大,某人不幸中槍,被懷疑是對孩童有特殊愛好,卻對此一無所知。
數(shù)日后,顏舜華葵水漸止,原計劃好打道回府的一行人繼續(xù)南下,歷時半月余,終于在八月上旬的時候回到了顏家村。
為了不引起轟動,進(jìn)村時她一直坐在車上。距離她出事那日,已有半年。也不知道大家過得好不好?
哪怕記憶模糊,當(dāng)家來近的時候,也不知道是歸家心切還是什么,她隱隱約約地覺著了彷徨。盡管神情如常,她卻沒有挑開簾子去看周圍的景色。
沈靖淵沒有開口攪擾她,只在一旁安靜地陪伴,待得到達(dá)目的地,他為她帶上了事先預(yù)備好的幕籬,爾后把她抱下了馬車。
這是一座典型的農(nóng)家院,外表看起來并不富麗堂皇,卻在青磚紅瓦間看得見低調(diào)的氣派。
主人家一定是個內(nèi)斂光華懂得取舍的人。
顏舜華的猜測剛剛浮現(xiàn),就透過幕籬看見了那個曾經(jīng)出現(xiàn)在她記憶里的婦女,一如印象中那般的高大英武,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歡喜。
那張記憶中模糊不堪的臉孔,與對方的面容瞬間重合起來,讓她感到萬分的親切。
就連那個站在一旁安靜地看著他們的年輕男子,也給她一種奇異的熟悉感,仿佛認(rèn)識了許久一般。
“淵哥兒,你來了?路上可還順利?”
“一切安好。姨母,您近來身體無恙?”
“姨母很好,你有心了。這位是?”
“進(jìn)去敘話!
姨甥兩人短暫敘舊,便由著武淑媛親自帶著沈靖淵兩人進(jìn)去,顏昭睿則負(fù)責(zé)安排隨行前來的其余人暫歇。
顏舜華一路沉默不語。直到來到客廳,這才在他的示意中緩緩地取下了幕籬。
武淑媛自然是大吃一驚,一疊聲地問自己外甥這一位姑娘是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來話長。姨母您能不能尋個借口將顏四叔夫婦給一并請來?”
武淑媛聞言,立即出去讓兒子去請顏盛國夫婦,還特意囑咐他,就有事相商。其余人不用跟著。但不要忘記把他五堂妹也給哄過來。
顏昭睿剛剛安頓好客人,雖然不明所以,卻還是飛快地去了顏家四房。并且親自背著顏盛國到了自己家。
等待的空隙顏舜華并沒有開口,一直都安靜地坐在那里,偶爾抿一兩口茶水。
沈靖淵也沒有立即解釋的意思,將京城里的事情大略了。爾后便是有一搭沒一搭地問顏昭睿的事情。
“表兄他可有想法下場去考學(xué)?”
傅呦呦的意外離世,對顏昭睿的打擊還是蠻大的。加之后來又發(fā)現(xiàn)自己母親的娘家并不如想象中的清貧簡單。而是高門大戶,他如今仍然還在消化當(dāng)中。回到南邊后,除了三不五時地在附近府縣游歷,一直未曾像以往那般刻苦進(jìn)學(xué)。
武淑媛心急如焚。傅君霆有心勸誡,讓他放下往事,無奈顏昭睿卻笑笑沒事。他只是突然想去走走,讓他們不用擔(dān)心。
倒是顏仲溟。最后看不下去了,親自出面服了武淑媛,表示孩子主動出去接觸更多的人通曉世情也好,總好過一味地耽溺于哀思,一蹶不振。
其實(shí)他們不知道的是,顏昭睿的心情已經(jīng)恢復(fù)了大半。人死如燈滅,這一個道理,從父親顏盛邦等不及他的降生早早去世開始,他就已經(jīng)知道了。
只不過,相識多年又暗暗心儀的姑娘突然去世,到底是傷了元?dú)狻?br />
故而他走走停停的,有一日突發(fā)奇想,居然獨(dú)自去了劍陽峰,一次一次地攀上爬下,三不五時的還會在松林處來一場隨心所欲的高空下墜,直潛斧鉞河底,以此來發(fā)泄心頭剩余那些揮之不去的郁氣。
如若不是沈靖淵先行派了人來通知武淑媛,恐怕顏昭睿此時仍舊在劍陽峰上一遍一遍地體驗(yàn)著男子單人花式跳崖。
這一切沒人知道,曾經(jīng)跟著他去過劍陽峰,并因猜疑而被推下懸崖的顏舜華,也無從知曉。
許多年前的那一場鬧劇,顏昭睿會以這樣的方式再一次十倍地償還她。
此時此刻,她正神色怔怔地看著顏盛國夫婦,以及那一個與她面容十分相似但神情截然不同的女孩。
雙方都沉默了數(shù)息,顏柳氏才如夢初醒地流下眼淚來,心翼翼地靠近她,伸手去輕撫她的臉頰。
“丫?你才是丫對不對?”
“恩!鳖佀慈A不知怎的就有些哽咽,心里像是驀然塌陷了一角似的,柔軟非常。
“我的兒!”
顏柳氏激動地一把抱住了她,情緒頓時崩潰,一時大笑,一時又大哭,渾身抖抖簌簌,完無法自控。
一直亦步亦趨地跟在身后的云雅容,起初剛進(jìn)門時見到沈靖淵,驚懼非常,從頭到尾都低著頭,縮手縮腳地像鴕鳥一般,想要努力假裝自己不存在。
待得見到向來溫柔可親的顏柳氏狀若癲狂,她嘴一癟,也不管不顧地?fù)淞诉^去,嚎啕大哭起來。
顏舜華下意識接住她,亂成一團(tuán)。
顏盛國到底是男人,失態(tài)了片刻,便回過神來,詢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這是我嫡親妹妹的孩子,出自定國公府,表字致遠(yuǎn)。今日她剛將丫送回來,個中詳情我也尚未知悉。”
武淑媛向他簡略介紹了一番姨甥的來歷,又面向沈靖淵道,“淵哥兒,這是你表哥的四叔,你護(hù)送回來的這位姑娘在族中行五,正是他的幺女。”
“見過顏四叔,顏四嬸!
“不敢當(dāng),世子請起,請恕老夫不能站起來給你回禮,多有失儀。”
武淑媛歸家后,并沒有大肆宣揚(yáng)自己的來歷,但終歸還是按照顏仲溟的提議,跟幾個叔叔透露了一下。
故而,顏盛國一聽介紹,便立即知道了這位身材頎長容顏出眾的男子的真實(shí)身份。
讓他詫異的是,沈靖淵行的居然不是普通的見面禮,而是類似于世交之家晚輩敬長輩的大禮。
他因腿疾無法回避,而顏柳氏則依舊沉浸在歡喜當(dāng)中,激動得無法自抑,夫妻倆人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地受了初次見面的定國公府世子爺?shù)拇蠖Y。
他這是在鬧哪一出?(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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