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舜華自然也是呆怔了一下，不過很快就回過神來，估摸著云雅容聽了此話之后可能會有的反應(yīng)道，“人總是會變的，更何況，甭管我是真的假的，都跟你林公子沒有關(guān)系吧？先吃蘿卜淡操心，還是別多管閑事的好。”
“容容，怎么話的？”
云宣氏不太贊同她的回答，即便林橫的話語也讓她這個做母親心里很不滿，但是終歸是客人，尤其是林家的長輩見狀都沒有阻止，她之前自然也不好過了人去喝止，此時此刻也只好拿自家女兒來開刀。
“女出言無狀，讓您見笑了。”
云宣氏站起來微微福禮道歉，林老爺子隨意地擺了擺手，“無礙。他們兩人從到大見面就愛掐架，老夫見得不多卻也是知曉情況的。遠(yuǎn)生這家伙有時候起話來讓人氣得二佛升天，有人時不時地朝著他當(dāng)頭棒喝也不錯。”
見林橫臭著一張臉，一動不動地看著顏舜華，林老爺子立馬吹胡子瞪眼睛，“臭子，還不給你世叔世嬸道個歉？妹妹那兒也鞠個躬，杵在那兒當(dāng)大爺呢？！”
林橫聞言不情不愿地鞠躬道歉了，在云宣氏的示意下，顏舜華眼角抽抽地回了一禮。
“這才對嘛，瞧這兩個孩子，互相鞠躬的場景多么有趣，老夫早把他們湊成一對多好，門當(dāng)戶對郎才女貌，讓人看著就賞心悅目，真真是可惜了。我林家沒有這個福分啊。”
林老爺子做了個遺憾痛惜的表情，云霆嘴角抽抽，硬著頭皮與眼前這個只差沒有明“臭子趕緊退了邵家的親事把閨女嫁到林家來”的老爺子瞎扯。你來我往了好幾句，才終于是畢恭畢敬地將人給送走了。
沈靖淵也識趣地一同離席，回了萬青閣，只是臨行前卻遞了一個森然的眼神給她，意思大概是“又出現(xiàn)一個青梅竹馬的某個人，洗刷干凈等著他剝皮放血吧！”
向來對他的情緒領(lǐng)悟地十分徹底的顏舜華，情不自禁地頭皮發(fā)麻。為了驅(qū)趕那不妙的情緒，趁著云宣氏開口的空當(dāng)，趕忙借口要解尿∽∽∽∽，↗∞了。
只是可惜的是。半路上卻遇到往回走的云霆，最終還是被人拎著去了書房。
“看，你到底都跟沈世子去了哪些地方見了什么人？他想要跟我什么重要事情？”
云霆好整以暇地看向她，在她臉上閃過一縷猶豫之色時。微微一笑。“囡囡，你可別想著瞞爹爹。要知道，爹走過的路可比你吃過的鹽都要多得多。”
顏舜華垂眸思索了半晌，終于還是下定決心，讓沈靖淵開口，還不如自己來。
“正如您所，您見多識廣，想必也知道。這個世界上即便是沒有血緣關(guān)系，也會有人長得十分相像。”
她頓了頓。見云霆臉上的表情微滯，繼續(xù)一字一句地慢慢道，“當(dāng)然，大千世界無所不有，更多的事情卻是事出有因，不單純只是巧合而已。”
她緩緩地站起來，行至他下首鄭重地行了一個大禮，“女顏氏舜華，見過云大人。”
云霆的雙手微微一抖，聲音驟然暗啞，“你什么？”
顏舜華又口齒清晰地重復(fù)了一句，見他如釋重負(fù)卻又悵然若失，便安靜地站在原地，等他慢慢消化這個消息。
“顏氏？是因子弟多學(xué)識淵博而家喻戶曉青史留名的鳳陽顏氏，還是以盛產(chǎn)俊男美女并且子孫多精通樂律而著稱的惠安顏氏？”
前者他在朝中有認(rèn)識的人，就連退休多年的禮部右侍郎顏重臨，年輕的時候他也有過交談。
至于后者，云霆的眉心幾不可見地微微一蹙，雙眼極快地閃過一絲厭惡之情。
好的極好，壞的極壞，子弟素質(zhì)參差不齊素來有以|色|侍|人嫌疑的惠安顏氏，即便如今并不是他們的鼎盛時期，在坊間的名頭依然是如雷貫耳。他曾經(jīng)也遇見過這一族的人，甚至不得不與其中的某個人糾纏數(shù)年，后來有幸脫身而出，直到如今都是退避三舍。
還好，顏舜華聞言直接搖了搖頭，“都不是。我出身于嫡支，西隴顏氏，是直系四房的姑娘，家中行三，族中行五。萬幸云大人的長女也沒事，她被當(dāng)作了我?guī)Щ亓祟伡遥缃袢栽诩抑凶≈?br />
此前南下，通過治療，我的記憶慢慢地開始恢復(fù)。后來沈公子帶著我徑直回了出生地，不單只因此恢復(fù)了泰半記憶，也見到了與我面容相似的姑娘，也即大人的長女云雅容。最初她被救起后帶去了京城，由太醫(yī)院院使柏老大夫親自醫(yī)治，后隨我大伯娘南下返家。
經(jīng)過數(shù)月療養(yǎng)雅容才模模糊糊地恢復(fù)了神智。雖如今也同樣損失了部分記憶，但是經(jīng)由神醫(yī)陳昀坤大夫的診斷，她的確早已恢復(fù)了健康，記憶的問題只能慢慢來。我與她深夜詳談過，她能夠想起娘，哦，云夫人來。”
她將云雅容如今的情況一一告訴了他，包括姑娘最初言行舉止宛若稚兒后來才通過治療以及顏柳氏的耐心陪伴逐漸恢復(fù)元?dú)獾氖虑椋c村中的孩童尤其是四房的幾個孩子玩得飛起時而還會干架的窘事娓娓道來，云霆百感交集，良久無言。
顏舜華再次安靜了一會兒，才繼續(xù)往下，“我勸她立即返家，她卻如林橫所的那般，非常向往外面的世界，堅持要在南邊玩耍多一段時間，才北上返家。我也將云夫人懷孕的事情告訴她了，她非常高興。”
“但是卻固執(zhí)地不肯回家來，是嗎？”
云霆著實(shí)松了一口氣，同時苦笑不已，不知道自己對長女的放養(yǎng)政策是否偏離得太離譜了，以至于如今野性難馴。
但不管怎么樣，人平安就好。
他沒有立刻就問她為什么會與自家閨女長得如此相像，反而是問起了一個風(fēng)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此前接到了邵珺的書信，你覺得他那個人如何，值得托付終生嗎？比起今日見的林家子來，哪個更靠譜討喜一些？”(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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