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游戲當中學到的各種知識或者道理，也是附帶效果而已。那些文字的意思，數字的運用，游戲的規則，人生的各種常識，都是她自己的或者是汲取了前人的經驗罷了。
只不過，顏盛國不知道，顏柳氏就更不清楚了。因此，在很多很多年以后，這一對夫婦依舊是無比感嘆著他們生下了一個天才似的怪胎女兒，也仍舊半信半疑著女兒貌似很了不得啊之類。
這純粹只是個美好的誤會而已，可惜如今的顏舜華卻一無所知。
“我知道她聰明。”
顏柳氏接過丈夫的話茬，憐愛地替女兒掖了掖被子。
如果丈夫不，她只是不知道女兒有這么的聰明。
“我們家這些年來，真的是多得她出謀劃策，要不然，在銀錢上肯定不可能那么快就寬裕起來。”
顏盛國也頭，有些自豪，更多的卻是慚愧，不其然地想起之前妻子對自己的那一番話來。
雖然也是氣話，可是不得不，其中有許多也是她的肺腑之言，并且，也中了某些事實。
“這些年來，不管是作為你的丈夫，還是作為孩子們的父親，我都確實是太失敗了，虧欠你們良多。辛苦你了，夫人。”
顏盛國其實很少會喊顏柳氏夫人，就如顏柳氏在人前人后也不會喚他相公或老爺一樣。大概是真的相處時間太長了，以至于最初認識時的那種悸動的美好情感，如今都已經淡化。或者完轉化為了親情。
不管是情濃還是情淡，都相濡以沫。
自然的。因為太過熟悉，相處也就隨意的多了。各自怎么舒服怎么來，稱呼也時常簡化成你我，最多也就是“孩子他爹”或者“孩子他娘”這樣互相叫喚著彼此。
顏柳氏沒有想到他突然面帶愧意地著近似于道歉的話來，好一陣子才有些慌張地站起來，湊到他的跟前去，伸出手去探他額頭的溫度。
“沒燒啊，怎么突然就些莫名其妙的話來？”
顏盛國有些哭笑不得地將妻子的手拿下來，緊緊地握住。
“我是真的，之前對不住你們了。都是我不好。年輕氣盛，大哥的沒錯，我就是要狠狠地栽幾個跟頭，才會知道收斂脾氣，才會學會珍惜身邊的人。
這么多年來，你跟著我這樣的人，吃得苦夠多了，哪有從前做姑娘時生活地輕松自在？我還記得你剛嫁給我的那兩年，嬌嫩的就跟菜園子里的那些剛長出來的蔥一樣。水靈靈的，嫩得可以掐出……”
他的話語沒能完，因為顏柳氏在最初的惶恐與感動之后，緊接而來就是羞惱不已。腦子一熱，直接抽出袖中的帕子塞到了他的嘴里。
“什么有的沒的，不像話。又不是還年輕，怎么什么亂七八糟的都敢往外？”
顏盛國含笑看著妻子。心里一熱，就把人拉扯到自己的懷里來。顏柳氏頓時驚呼一聲，掙扎著利索地跳到一旁去了。
“顏盛國，孩子還在呢！”
“……”
顏柳氏臉紅得猶如滴血那般，顏盛國卻啞然失笑。
“這還是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從前再怎么逗你，你都不敢這么喊。如今倒是張嘴就來，還理直氣壯得很，夫人，進步很大啊。”
顏柳氏拿眼瞪他，但在顏盛國一眨不眨地直直地看回來時，不知怎么的就覺得有些心慌，很久不曾再出現過的甜意突然就洶涌澎湃地漫上心頭。
然后，在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時候，她卻覺得委屈得要命，眼淚就這般毫無征兆地奪眶而出。
“怎么了？怎么了？哎，你別哭啊，剛剛還好好兒的，怎么就突然哭起來了？”
顏盛國站起來，將一直拿在手里的帕子揮開就要去幫她擦眼淚，卻被顏柳氏嫌棄地扭開頭躲開了。
“剛剛……口水……臟……很……”
“哎呀，你別哭了，哭得我頭疼。剛才是我錯話了？為夫給你鞠躬道歉了，請求夫人原諒則個，有怪莫怪，夫人的肚子能撐船，饒了的一回吧，啊？”
他又是作揖又是鞠躬的，嘴里誠懇地著求饒的話語，臉上卻盡是些滑稽的表情，顏柳氏想要笑，但是看見他這樣盡心盡力地想要逗自己開心，莫名的，心中的那一股甜膩與澀意混雜的味道，就愈加地強盛起來。
她也發哭得不能自已了，發展到后頭，簡直就像是嚎啕大哭。
“哎哎哎，是我錯了，是我不好，該打該打，你別哭了行不行？哎我求你了……”
顏盛國還是第一次見到妻子這么，恩，這么委屈到放聲大哭的模樣，他也手足無措起來，道歉的話語來來去去也就是那幾句，翻來覆去地了幾十次之后，見她聽傷心，哭得發起勁，眼淚就像是斷線的珠子那樣大珠珠落玉盤，還絲毫沒有盡頭的樣子，便干脆默不作聲地上前將人抱在懷里。
顏柳氏的這一場大哭，可謂是淋漓盡致，直哭到聲音都沙啞了，才在顏盛國持續不斷的安撫下安靜下來。
“我沒有做什么天怒人怒的事情吧，你這么傷心，害的我都想立刻抽自己幾個耳光，最好成個豬頭那樣才解氣。或者干脆我去讓爹抽我幾鞭讓你出氣好不好？
有什么委屈就要，你不，我有時候真的像大哥的那樣，看著是個伶俐的性子，其實是個再實心蠢笨不過的人了。你不敞開來談，我真的會蠢到犯了再犯都不曉得自己錯在了哪里的。
為我這樣蠢的樣子讓你傷心成這樣，你也真的是夠笨的了。怎么會有你這樣笨的女人呢？活生生地跟我熬了大半輩子……”
顏盛國隔著薄衣服一寸寸地撫摸過妻子的背脊，這才清楚地意識到，自己的妻子這幾年來瘦成了什么樣子，離皮包骨的境界，大概也不遠了。
“往后多吃些肉，你要長胖一些，這樣子抱起來才舒服。像現在這樣身上下除了骨架子就只有一層皮了，你也不怕我嫌棄。”
他絮絮叨叨著，懷里的顏柳氏卻猛地抬起頭來，也不顧自己的腦袋剛好磕到了他的下巴，就兇狠極了地揪住他的衣襟。
“你敢？！我立刻帶了孩子們去投奔妹妹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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