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的事,墨師傅有勞你了。”鄭夢琪露出一節雪白的手腕。
墨崖子搭了一會后松開,“你這筋骨不適合拿那幾書練,也就那蠱術可以湊合,這樣吧,老頭我再送你一套強身健體的拳法。”
鄭夢琪雖有些失望,也知道不能勉強,好在最看好的蠱術能練,“謝謝墨師傅。”
“不客氣,來,吃早點吧。”墨崖子如慈祥的長輩般招呼鄭夢琪,至于郝閆瑾,不好意思,他表示沒看見。
郝閆瑾揮揮手,侍女端上各色早點,有大唐的包子、油條、酥餅、各色糕點等,也有古荒的酥油茶、奶酪餅、泡饃、肉夾饃等。
墨崖子每個幾乎都嘗了一遍,搖搖頭,“早知道你這里沒什么好吃的,我就不來這么早了,你們有錢人天天就吃這些玩意?”
郝閆瑾語塞,什么叫這些玩意?這里很多東西有錢也買不到好嘛!那還是他重金從大唐請回來的廚師才能做出這些來,“墨師傅走南闖北見識多,我等自是比不上師傅見識廣。”
墨崖子一抬下巴,“那是,你們這些子見識太短了,也就你娘看的你緊,不然就該放出去多鍛煉鍛煉。”
墨崖子其實一開始是不愿接近郝閆瑾的,總覺得他戾氣重心思不正,但是郝閆瑾的娘與自己是多年朋友,作為長輩他也不能坐視不管。
聽他提到自己母親,郝閆瑾關心道,“母親她,還好吧?”
“好,挺好的。”墨崖子給自己掰了一根油條,離開了你那死爹能不好么!當初他那妹子也不知道眼睛怎么長的,死活要嫁給后宮女人如云的郝連鵬,后來苦頭吃了兒子生了后悔也來不及了,大半人生都過去了。
“那我父親?”郝閆瑾前幾日還能得到皇城里遞出的消息,但回來之后一只大雁都沒飛回來過,他不敢貿然行動但是心里有個不好的猜測。
“這事你別問我,老頭子我沒錢沒權不曉得。”墨崖子這次還是受郝閆瑾他娘所托來關心關心他的,至于郝連鵬他真沒那心思。
鄭夢琪見墨崖子吃的不爽,便起身道,“我在家中的時候曾學過幾樣吃食,若墨師傅和郝公子不嫌棄的話,女子便借這府上廚房一用。”
墨崖子用期待的目光看向鄭夢琪,“如此甚好。”他正嫌棄這桌上的早點吃的不爽呢,若鄭丫頭能做些可口的飯菜,收在身邊倒也不錯。
郝閆瑾還不知鄭夢琪會廚藝,“鄭姑娘賢惠,便讓我等開開眼界。”心里怪異感來強是怎么回事?
“開眼界談不上,只是簡單的吃食,還望等會不要嫌棄。”鄭夢琪福了福身子告退,讓菊帶她去廚房。
鄭夢琪還不知道她被人惦記上了,讓廚房的師傅幫她和面再揉面,自己則割了肥瘦相間的豬肉剁碎備用。
“菊,幫我拿一碗芝麻來。”餡里面放點芝麻會更香,鄭夢琪將肉糜放在大碗里倒了點黃酒攪拌去味,再拌上芝麻提香。
大師傅手腳麻利,沒一會就將鄭夢琪需要的面團揉好了。鄭夢琪拿了搟面杖,先掐了一點面團放在搟面杖下搟,兩只手相互配合,一張薄薄的圓圓的餛飩皮就出來了。
沒錯,鄭夢琪要做的便是這肉餡餛飩。當初還是從一個府里的姨娘那學來的,鄭夢琪從沒有母親,見著了溫柔可親的姨娘便奉作長輩,因此還學些吃食的做法。
用筷子挑一點肉掐到面皮里,然后用手那么一掐一個餛飩就出來了。鄭夢琪速度不慢,很快就積攢了幾大盤子,“差不多夠了,菊幫我燒水,餛飩要滾水下。”
“好的,姑娘。”
在等待水開的時間里,鄭夢琪也沒閑著,在每個碗底放了少許鹽、紫菜和蔥花,餛飩舀上來直接澆上去就可以了。
菊看著粉嫩透明散發著香氣的餛飩咽了咽口水,“姑娘,好香啊!您可真厲害!”
鄭夢琪但笑不語,在裝好的餛飩上面又分別滴了一滴香油,那味道就更加勾人了,“放心有你的份,你和大師傅都辛苦了,這兩碗是給你們的,不過菊你得先幫我一起端出去回來再吃。”
“謝謝姑娘。”姑娘心兒可真好,菊覺得要是能一直伺候姑娘就好了。
餛飩未到,倆人先聞到一陣飄來的香味,郝閆瑾礙于面子沒有直接表現,墨崖子可不管面子這一套,動了動鼻子,“什么東西?什么東西這么香?把我老頭子的饞蟲都勾出來了。”
“墨師傅,郝公子久等了。”鄭夢琪和菊把手上端著的餛飩放到桌上,“趁熱舀著吃。”
“這東西見著新鮮,聞起來更香,老頭子我就不客氣了。”墨崖子迫不及待地舀了一個放進嘴里,燙地他在嘴里過了幾遍才嚼著咽下去,“好吃!”燙也好吃!
郝閆瑾也拿起勺子開始吃,待吃一個后,“鄭姑娘果然心靈手巧,姑娘沒有做自己的嗎?”
“廚房還有,你們先吃。”鄭夢琪見他們吃的愉快便知自己做對了。原來府里的姨娘是南方人,餛飩便是她的拿手吃食,古荒人自然少見。
最后倆人連湯都喝干了,墨崖子抹了一把胡須,“鄭丫頭果然好手藝,這,這叫什么來著?”
“我家鄉姨娘管這叫餛飩。”
“這餛飩果然很有滋味。”墨崖子一副回味的樣子,“丫頭,不如你拜我為師怎么樣?我還可以教你很多別處學不到的東西。”
鄭夢琪沒想到一碗餛飩竟能換來一個師父,“可我什么都不會,資質也不好,您真愿意收我嗎?”從郝閆瑾對待墨崖的態度便知,這墨崖子必定不是普通人,而他竟要收自己為徒。
“哈哈哈,你這丫頭倒有趣,若換作旁人早就磕頭拜師,哪有像你這般自揭其短的。”墨崖子大笑起來。
“我這是不想墨師傅將來后悔。”鄭夢琪的擔心是有道理的,她知道自己是一個手不能挑肩不能抗的,而墨崖子之前也她不適合練武。
“無妨,我只顧教至于你學得了多少端看你自己的造化。我只有一個要求,那便是老頭子我嘴饞的時候,你得給我做點好吃的,怎樣不過分吧?”墨崖子問她。
鄭夢琪看了郝閆瑾一眼,見他點頭便直直對著墨崖子跪了下去,“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師父請喝茶。”
“好好好!好徒兒快起來。”墨崖子開心道,這一趟總算沒白來白撿了一個徒弟,“第一次見面,為師也沒帶什么好東西,這百香石你且帶著,日子久了便能改變體質令你百毒不侵。”
鄭夢琪知道拒絕師父贈予的物品是不禮貌的便伸手接下了,“謝師父!”
郝閆瑾在一旁看著有點佩服鄭夢琪的好運氣,墨崖子這老頭挑剔的很,隨隨便便的人并不能入他的眼,沒想到鄭夢琪的一碗餛飩便讓他收其為徒,往日自己求他指點武功都得被嘲諷半天,真是能氣死個人。
鄭夢琪原計劃要離開這里,但拜了師父之后自然是跟著師父。墨崖子因為在這邊還有點事情,于是師徒兩人又繼續住了幾日才正式告別。
鄭夢琪將頭發高高束起,寬大的袖子改為緊口的,背著一個包袱,“郝公子,不用送了,我們就此別過吧。”
郝閆瑾知道勸不住,而且他也要動身回皇城了,從懷里掏出一個布包,“墨師傅,鄭姑娘,我知道師傅不缺東西,但這是我的一點心意。在外行事多備點銀子總沒錯,鄭姑娘是為那些無辜枉死的人討正義,我被瑣事纏身不能繼續幫助姑娘,這些銀子也當我出了一份力。”鄭夢琪是對付李荊軒的一大利器,再多的銀子也出得值。
“算你子有心!丫頭,不要白不要,反正他家有花不完的錢,這點就跟打發叫花一樣,收下不礙事。”墨崖子勸鄭夢琪,消除她的顧慮。
“行,我聽師父的。”
鄭夢琪收下銀子,跟著墨崖子一路往西邊走,運氣好能住客棧,運氣不好就只能露宿野外。雖然辛苦但是鄭夢琪覺得這樣的日子很充實,每天都為目標而努力,“師父,喝點水。”
他們所處地界是黃土地了,水流綠植都很少,山也是荒山,這一皮袋子水還是花銀子從農戶那里買來的。
“累了吧丫頭,穿過這片黃土地,就能到達大草原,那里有成片的牛羊,望不盡的綠草地。”墨崖子露出懷念的神情。
“師父,你的家在大草原嗎?”認了墨崖子做師父這么久,她對墨崖子的事情知道的卻很少,平日里他也只教自己如何煉蠱。
“哪兒呀,只是有一位故人來自那里,曾經的日子真叫人懷念吶。”
“那人對師父來一定很重要。”
“丫頭,這世上只有無心無情的人才能活的最自在,但誰能真正做到無心無情呢?”墨崖子似有所指。
鄭夢琪突然就想到李荊軒,為什么事情會變成如今這副樣子?時候連只兔子都不敢殺的人,現今可以殺人不眨眼。
“丫頭,看開一點,莫要束縛了自己。”墨崖子早已知曉鄭夢琪的所經歷的事情,他不予置評。
“師父,殺他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寄托。”看著那么多人在眼前死去,她不是圣人真的做不到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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