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云蒙帶著薰衣草別墅的男主人走向東屋,路上,謝云蒙發現一大片薰衣草花枝被剪得稀稀落落,問他:“這些就是昨天你為了扎花束剪的?”
“是的,昨天因為時間來不及,我就近剪了一些花枝,如果沒有發生那么恐怖的事,香香一早上就該對我發火了。”傅責苦笑著說,他對自己女朋友的小孩子脾氣顯得挺無奈。
謝云蒙沒有接他的下文,這是他們自己感情的事情,與他無關。現在,謝云蒙只想知道,每一個人都在扮演著什么樣的角色?到底他們之中誰和誰與當年的車禍有關?
文淵雖然已經給他透露了一些確實的信息,但文淵的話是否能100%相信?謝云蒙還是要留個心眼的。
在車庫前面遇到襲擊,被假扮文淵的人誘騙,要么就是有人想栽贓陷害到真正的文淵身上,要么就是真正的文淵自己設置的陰謀,想要在調查的時候置身事外。
謝云蒙現在每一步都要小心謹慎,尤其是如何阻止兇手再一次殺人?謝云蒙心中并沒有底,這也是最讓他擔憂的一點。
但是謝云蒙不明白,他進入薰衣草別墅,也已經一天一夜的時間,如果說惲夜遙和莫海右在全力尋找薰衣草花田,應該早已經找到,為什么會拖到現在還沒有動靜?難道這里的薰衣草花田如此難找嗎?
謝云蒙看著那大片招搖的深紫色,感覺不出有什么難找的,遠處就是視線可及的大路,大路對面樹木掩映下的工廠雖然看上去有些模糊,但確實不可能讓人搞錯的。
這么個地方,照理來說,熟悉這片區域的刑警都可以找得到。謝云蒙心中的擔憂越來越濃重,到底是什么特殊原因讓惲夜遙和莫海右至今都沒有來和他會合呢?難道是他傳遞過去的信息有誤?
謝云蒙再一次反復將自己當時所說的話在腦海中回顧了一遍,并沒有感覺說錯什么地方。薰衣草花田,白天和晚上都一個樣子,他已經不止一次確認過了,這種地方難道還有作假的可能性嗎?
謝云蒙思考著,蹲下身體,用手去觸摸地上的泥土,他感覺手中泥土硬邦邦的,這令他瞬間回憶起當初在羅雀屋摸到過的泥土,同樣是種植著花卉植物,羅雀屋前面的土地松軟、潮濕。而這里卻顯得干燥和堅硬。
‘這里真的能夠種植薰衣草嗎?’雖然謝云蒙不懂得花卉種植的知識,但他的腦海中依然跳出了這樣的疑問。
他反復摸著泥土的動作讓身后薰衣草別墅的男主人忍不住了,傅責說:“謝警官,你在干什么?我們趕快到東屋去吧!”
“這里的土為什么又干又硬?可顏色看上去卻很深,就像是澆過水一樣?”謝云蒙突然提出疑問,讓傅責措手不及。
停頓了一會兒,傅責回答他說:“這兩三天以來,我都沒有好好給花田澆水。不過薰衣草花本來就屬于那種耐旱的花朵,不需要經常澆水的,土塊干硬一點也沒有關系。”
“是嗎?我不太懂這方面的知識。”謝云蒙拍了拍手,站起來回應,他臉上并沒有露出懷疑的神色,傅責放松下來,繼續跟著謝云蒙往前走。
沒走幾步,兩個人就到達了東屋大門前,謝云蒙說:“傅先生,你先進去吧,然后把鑰匙交給我,我來鎖門。”
“你不進來把窗戶一起鎖上嗎?”傅責回頭問他。
“你到了里面之后,自己把窗戶從里面拴上,我在外面加固一些措施就行了。”
事實上,謝云蒙并不打算在外面加固,他手里沒有任何工具,只是想看看傅責是否值得信任!傅責點了點頭,立刻推開東屋的門,走了進去。早上出來的時候,安凌香并沒有鎖上大門。
一走進去,傅責就回頭給了謝云蒙一串鑰匙,上面不僅包括了兩棟屋子的大門鑰匙,還包括所有房間的備用鑰匙,謝云蒙接過來之后,傅責就自己關上了門。當外面聽到一聲鎖扣搭上的聲音,謝云蒙知道傅責搭上了房門里面的鎖鏈。
于是他很快將外面的鎖也扭上了兩檔,然后依然站在房門前傾聽著。緊接著,他聽到客廳里傳來兩聲鎖窗的聲音,然后傅責的腳步聲朝著樓上走去,不消片刻,樓上就有隱隱約約傳來開門和鎖窗的聲音。
大概停留了五六分鐘左右,謝云蒙覺得差不多了,就一個人鉆進薰衣草花田,朝著大路方向走去。
可是,五六分鐘的時間足夠傅責鎖住東屋所有的門窗,也足夠隱藏著的兇手將薰衣草別墅男主人殘忍殺害!
——
“啊!!!——”一聲凄厲的慘叫劃破長空,如同野獸般垂死掙扎的叫聲令所有人膽寒,其中當然包括還未走出薰衣草花田的刑警先生。
慘叫聲來自于東屋方向,同時伴隨著二樓某一扇窗戶玻璃碎裂的聲音,大量鮮血從窗戶里面飛濺出來,染紅了緊挨在一起的兩面墻壁,一個人像布袋一樣掛在窗框之上,衣服和皮膚像被野獸的利爪劃過一般,被撕扯得血肉模糊。
謝云蒙瘋了一樣往回急奔,他雙手不停撥開薰衣草花枝,任由白色花絮和紫色花瓣在空中飛舞,沾滿了他的衣服和頭發。刑警先生簡直不敢相信他的耳朵,他甚至都沒有來得及走到薰衣草花田的中央,房子里就出事了。
他還沒有看到從窗戶里面撲出來的死人,所以心里還在祈禱著不要再發生兇殺案,焦急的情緒讓腳步變得更快,謝云蒙踩到了一塊軟軟的東西,他根本無暇顧及停下來看,踩過之后立刻就忘記了。
此刻的時間是第二天下午將近四點鐘,謝云蒙一口氣沖到靠近東屋的那一側墻壁前面,這個時候,西屋大門也打開了,里面所有的人連滾帶爬從屋子里出來,包括受了傷的安凌香和白蕓,謝云蒙大致清點了一下,除了傅責之外沒有人缺席。
謝云蒙吼道:“我去屋子里面看,你們給我聚在這里,一個都不許走!”
他的位置在東屋的墻壁前面,靠近大門處,看不到兩棟屋子夾縫之間的狀況,可是從西屋沖出來,跑在最前面的白蕓卻正好站在兩棟屋子的夾縫前面,白蕓無意之間朝邊上看了一眼。
這一眼幾乎要了白蕓半條命,她像失去生命的布袋一樣軟綿綿癱倒在地上,瞬間連尖叫聲都發不出來了!謝云蒙看到她這個樣子,心里就已經涼了半截,但是刑警先生不會因為任何事而卻步,他一個箭步沖進墻壁夾縫之中,只是抬頭向上看了一眼,那種凄慘的景象就讓他閉上了眼睛,雙手拳頭捏得咯咯作響,憤怒如同火山爆發一樣在心中涌動。
這個兇手實在是太囂張了,傅責半個身體撲掛在破碎的窗框上,那間房間就是自己昨天晚上住過的,現在成為了傅責的死亡現場。
毋庸置疑,只要一眼,就可以確定傅責已經沒有了生還的可能性,他的臉被什么東西劃得稀爛,鮮血和碎肉不停沿著墻壁向下流淌,胳膊軟軟地垂在頭部兩側,看垂立的樣子,謝云蒙可以判斷出他的胳膊已經斷了,而且是從關節處被人卸掉的。
傅責身上的衣服和皮肉不比臉部好多少,到處都在冒出鮮血,謝云蒙根本無法判斷他身上到底被砍了多少傷口。
“所有人,全部退回到西屋里面去,不許朝這里看!!”謝云蒙想要阻止大家過來,可為時已晚了,身后再次發出兩聲女性的慘叫聲,一個是安凌香,她看到樓上的尸體之后,立刻昏死了過去。
另一個是文淵,她雖然沒有暈厥,但也嚇得面白如紙,身體如篩糠一樣的顫抖,如果不是蒼鹿鹿死死扶著她,恐怕她也已經無法行走了。
“許青,趕緊把所有的女人都帶回西屋里去,快!!”謝云蒙沒有別的辦法,他吼出最后一句命令,然后自己回身一邊一個抱起地上的安凌香和白蕓,讓許青拉著蒼鹿鹿和文淵,幾個人快速沖毀了西屋內部。
回到西屋之后,謝云蒙也不可能再顧及什么了,他關上所有的窗戶,讓幸存者全部聚在客廳餐桌前面,自己將樓上樓下翻了個遍,每一扇房門都被他踹開仔細檢查內部,確定西屋沒有藏任何人之后,他回到了客廳里。
對所有人說:“我去東屋,現在離傅責死亡只過了幾分鐘的時間,沒有我的同意,你們一個也不準走動,明白了嗎?”
“我們不會的,謝警官,不管有沒有抓住兇手,等你回來之后,請帶我們離開這里,就算是走路,我們也要走到警局去!”許青的話語堅定,這個男人并沒有被恐怖的尸體嚇倒。
謝云蒙沖他點了點頭說:“我知道的,我們不可能再留在這里了,大家也不要再去樓上拿東西,到時候跟著我走就行。”
“好!”
離開之前,謝云蒙再次看了許青一眼,眼神中似乎多了幾分對他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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