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悅和小豆,還有言諾谷,這三個人現在已經重疊到了一起。我們的事情,也該回轉到惲夜遙所在的詢問房間里了。
惲夜遙一邊等待著謝云蒙回歸,一邊繼續詢問康桔和老諾,還有那個一直坐在旁邊,話語很少的女人,我想這個女人的身份,大家也應該能夠大致猜出來了,她就是15年前留下來的悅悅。
悅悅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十九歲的懵懂小姑娘了,她現在心里總是留著一片陰影,那就是當年李伯伯到底是誰殺死的,是他的小豆,還是小晨或者其他人。
也許正如小豆跟他說的一樣,李伯伯是在和真正的康桔還有言諾谷撕扯的時候,被他們殺死,而他們兩個也跳進了湖里,了結了自己的性命。
在這一切沒有得出正確答案之前,悅悅心中的陰影不可能消失,所以她也不可能真正快樂起來。
還有對家人的思念,也是這個女人無法快樂起來的一個原因,這么多年來,小豆也許可以無牽無掛,不是悅悅做不到,因為他的父母健在,他有最深的牽掛。
雖然當初愛情勝過了這一層牽掛,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當激情慢慢減去的時候,牽掛就變得越來越濃烈了。
悅悅幾乎為小豆放棄了一切,這些年來,她無時無刻不在思念中度過,但卻無法說出口,因為會讓小豆難過,她知道小豆不可以失去他,所以只能選擇讓自己隱忍和痛苦,該成全小豆的幸福。
所以現在,聽著他們講述過去的故事,女人眼眶開始泛紅,她為了遮掩,稍稍側過身去,但這個動作依然沒有逃過惲夜遙的目光。
惲夜遙立刻意識到,這個女人開始動真感情了,給就給了演員一個突破口,但演員現在不能問,所以他做武器是繼續聽著康桔和老諾的敘述。
兩個人敘述著當年,老李死后,他們是怎么互換身份瞞過島上人的,但是其中,小豆的部分只字未提。可見到如今,他們依然在維護這小豆,也許維護中小豆,才能維護組織做人工島的未來。
長話短說,謝云蒙已經深入到了人工倒的支架內部,他進入的是廚房水缸底下的空間,那里根本沒有蓋子,可以直接進入,到達支架底端的時候,謝云蒙發現了一具躺在地上的無頭尸體。
這具尸體是被新近殺死的,傷口還非常新鮮,鮮血在不停涌出來。謝云蒙略微看了一下,尸體頸部的粗細,倒是和上面那個頭顱差不多。
他被人扔在這里,身上有多處骨折,應該是從上面直接拋下來的,但骨折的地方沒有大量涌出鮮血,謝云蒙判斷,是死后摔落的可能性比較大。
想辦法要背起這具尸體上懸梯,和上面的頭顱去做對比,但這需要很長的時間,謝云蒙怕惲夜遙在板房那邊拖延不了這么久,于是只能先爬上去,把頭顱帶到下面來比對。
謝云蒙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廚房內部,然后去手抓起一塊大的桌布,將頭顱包裹進里面,并且小心翼翼,不留下自己的指紋。再次進入水缸底部。
找他確認,他在下面的尸體確實是上面頭顱的身體后,問題就又來了,躺在房間里的無頭尸體究竟是誰呢?
這里有一個現成的答案,那就是這具尸體的本尊,就是老諾一直在照顧的那個病人,年齡倒是能夠吻合上,但大家都說病人是個女人,謝云蒙去發現實體實際上是個男人。這一點又如何解釋呢?
謝云蒙腦子里還是一片混亂,暫時先將尸體留在湖底,謝云蒙再次回到上面,頭顱也比他一起留在了湖底,他需要好好再次勘察一下兇殺現場。
廚房后面的倉庫里,貨物成堆地堆積著,里面也包括那些馬尾毛,黑色的馬尾毛被清洗過,整齊的排放在箱子里,謝云蒙拿起幾縷,湊在鼻尖聞了聞,沒有發現什么異常,又放了回去。
剛開幾個箱子,縫隙中露出一些雜物和臟兮兮的抹布,有的抹布一再發出一股霉味,很是難聞。
謝云蒙掩住鼻子向后倒退了幾步,開始仔細觀察地面,地面上有死者留下的毛發,很短,有的整根都脫落下來了。
死者是被人敲擊后腦導致死亡,然后才被切下頭顱的,所以死者頸部的出血量并不大。
死者的死亡時間并不是謝云蒙能夠判斷出來的,原因還是只有一個,他不太懂醫學方面的知識,而惲夜遙應該也是一個門外漢。
光是他看到的這些,沒有辦法得出更多的線索,如果死者是早上就被殺死的,也就是說惲夜遙到的是事實,是誰將他的頭顱帶走的呢?
可以肯定,當時廚房里應該還有一個人,要不然的話,死者就不可能是早上被殺的。但中午過后,這里一直有人。根本就不可能有機會動手。
所以說謝云蒙只能假設死者的死亡時間是在早上。
不是在他進入衛生間洗漱的時候,要不然的話,他一定會聞到血腥味兒的,血腥味和魚腥味完全是兩種概念。
鮮血里面有一股鐵銹的味道,鱷魚的行為里面完全沒有,謝云蒙跟著老師破獲的案子多了,有些事情他還是可以判斷清楚的。
但是,會不會早上的頭顱并不是現在這一個呢?也許早上,房間里的病人就已經死了,頭顱是那個病人的,所以他們要有馬尾毛和魚頭加以掩蓋,不讓目擊者看得真切。
在他們有去確實是需要一個目擊者,來確定死亡時間,或者制造詭異的氣氛,這一點對兇手來說非常重要,在人心慌慌的情況下,兇手更容易做成自己想做的事情。
謝云蒙一邊向旅館外面走,一邊不停思考著,病人也許根本就是一個男人,刑警很懊惱自己沒有好好學過醫學知識,如果學過的話,可以從尸體的體表特征判斷出,他身體到底是不是一個病人?
假設,病人確實是男人,他被常年關在房間里的原因也是因為老諾不愿意讓他見到外頭人,不愿意讓人得知他的真實身份。
而老諾對外宣傳,房間里的病人是個女人,那么這個病人的真實身份又是什么呢?看年齡應該和老羅差不多。
謝云蒙想:“如果可以找到尸體頭顱的話,那就更好了,那這具尸體的頭顱已經被扔到了湖底。”
到現在為止,謝云蒙還是無法理出到底誰是兇手的線索,因為每一個人早上的行動,有一部分他都沒有親眼看到,而根據他們的證詞,又都非常含糊,真實性在謝云蒙眼里看來很低。
刑警已經不需要在經過湖底,游回板房那邊去了,他大踏步向前走著,很快就穿過了整個人工島,進入一樓大廳,剩下的人還乖乖坐在那里,他們面面相覷,不知道為什么,刑警會從外面走進來,而且還渾身濕透了。
謝云蒙沒有理會任何人,但是對著樓上喊了一聲:“小遙,差不多的下來吧!”
這一聲非常響亮,樓上應該可以聽得到,然后謝云蒙面對對在場的人說:“工人和阿姨,現在有任務交給你們,晚飯時間早已經過了,大家忍耐一下吧,兩個阿姨,你們已經接受過詢問了,所以除了旅館里不能進去之外,多少從別的地方去給大家找一些食物出來,有辦法嗎?”
其中一個阿姨站起來回答說:“有是有,不過一個人不行,得要幾個人一起幫忙,我們可以烤一些魚,我們兩個現在就可以去處理魚,在碼頭那邊的湖水里洗一下就行。就是搭露天灶臺的事情要交給男人。”
“那個沒問題,你們先去處理吧,記得注意安全,到碼頭上之前要先跟我打聲招呼,人一定要在上面可以看得到的地方,還有兩個人不能分開行動。”
“好的,我們明白了。”阿姨們應答一聲,匆匆從樓梯后面走了出去。
這個時候,惲夜遙正帶著三個人從樓上走下來,他們一看到謝云蒙的樣子,立刻就明白了,老諾說:“看來刑警先生的游泳技術也不錯啊,你應該是瞞著我們把島上都搜索了一遍吧,我想這也是為了保證你這位朋友的安全,不讓我們知道你離他太遠。”
“既然猜到了,就不要再廢話了,趕緊下來吧。現在我可以初步判定,在這里的兇殺案李伯伯,兩個康桔,陶阿姨和康宏你們都有一定的嫌疑,所以不能離開板房一樓。”
“旅館里總共有兩具無頭尸體,其中一句頭顱和尸體已經吻合上了,就是廚房里的那個頭顱,他被扔在空心支架的底部,還有一具是在旅館第四間房間里,但是頭顱沒有找到,我估計就算是扔進湖里,不會飄得太遠,這個人的身份必須確定。”
“你們幾個潛水工人,愿不愿意撐船的所有的人離開這座島?”謝云蒙朝著那幾個工人問道。
說到這里,幾個潛水工人終于登場了,之前只提過他們的名字,去一直讓他們在板房里等待著,今天晚上,謝云蒙考慮的一下,實在聯絡不到警方,就只能劃船離開,等大家吃飽肚子之后,一起出發。
反正碼頭上的船多的是,謝云蒙和惲夜遙誰都不能單獨離開,也不能留下這座島上的任何一個人在這里。
剛才大致把旅館和周圍都搜索了一遍,沒有看到有遺漏的人員,謝云蒙認為,回到旅館去的人,肯定在眼前這些人之中。
眼看著快要接近半夜,他們絕對不能再久留了,任何分析判斷都要留到警局里去再說。
只有尸體能留在這座島上。
謝云蒙繼續說“我劃一艘船,帶上小遙和老諾,康宏和康晨,你們分別各自劃一艘船,帶上其他的人,吃完飯我們就離開。”
幾個潛水工人有些為難,讓他們劃船不是難事,困難的是天已經全黑了,湖面上的風險有點大。
現在外面的天色,已經隱隱約約有下雨的跡象了,潛水工人們也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謝云蒙說:“沒有別的辦法,在這里在待一個晚上的話,被兇手趁機行動的可能性更大。”
“但是如果他在湖面上行動怎么辦呢?”惲夜遙問。
“湖面上沒那么容易的,大家把小船緊挨在一起,盡量靠近一些,如果有哪艘船上的人有異動的話,邊上的人也可以立刻救援!”
“這個很難,晚上視野不開闊,如果風浪再大的話,就很難救援了,而且你看外面的天色,很快就會下雨,晚上出航真的不是一個好辦法。”潛水工人還是持反對意見。
謝云蒙看著外面的天色,腦子里不停地在思考著到底怎么辦才好?此刻的惲夜遙沒有辦法指望上太多,因為演員先生現在還只是演員先生,還沒有成為一個偵探的思想意識。
再說他們兩個都還只是20出頭的年輕人,工作經驗也相對不足,謝云蒙自己也沒有辦法和將來的自己比。
思前想后,謝云蒙還是更傾向于晚上出發,他很著急要聯絡到警方,尤其是在勘驗過現場之后,很多地方他都不能自己做出判斷。
刑警雙手叉腰,在板房里面踱來踱去,不時觀察著外面的天色,希望雨千萬不要下來,湖面上的風浪開始涌起來了,在屋子里也可以聽到聲音。
這樣下去,真的很難出航。
終于,謝云蒙開口說:“等到明天早上也可以,不過我剛才提出的嫌疑人必須待在板房里,不能離開,還有,其他的人也必須在我和小遙的視線范圍之內,今天晚上要睡覺的話,全都是在這個大廳里。”
“我會一晚上監視著大家,如果你們有什么更多的線索可以提供給我,隨時都可以說出來。明天早上只要天一亮,大家就立刻出發,不論如何,要盡快聯絡到警方。”
事情算是這樣決定下來了,可是這一晚上真的能夠平安度過嗎?謝云蒙自己心里也沒有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心里的煩躁逐漸浮現在表面上,惲夜遙輕輕挽上謝云蒙的手,無聲的安慰著。演員先生因為自己幫不上更多的忙而懊惱。
雖然他找到了康桔,猜出了他們的一部分謊言,但真正的兇手依然隱藏在迷霧后面,惲夜遙感到自己一點也看不透。
事實上,這個兇手已經快要接近他們了,15年前的小豆和悅悅就在他們身邊,可惜,兩個人卻無法得知。
因為在康桔的故事中,小豆和悅悅早在15年前就已經被殺害了。
——
15年前的人工島
小豆成功與康桔互換了身份,而小晨則接納了這種改變,因為小豆只要把皮膚涂白了,便與康桔沒有什么兩樣,對于小晨來說,這也是一種念想。
那么康桔到底是怎么死的呢?還有言諾谷,言諾谷與康桔死在一起,小豆應該知道所有的真相,可是,小豆卻只字不提,甚至都沒有再提到水缸里的那具尸體。
小豆究竟想要什么?事實上,他想要的就是葉阿姨給他看過的那把畢方傘。
現在,小豆正在葉阿姨房間里,等著大難不死的女人醒來,女人中的毒并不是太厲害,所以身體已經有所反應了。
小豆輕輕呼喚著:“葉阿姨,葉阿姨!”
許久之后,她才從昏迷中慢慢醒了過來,手指不自覺地敲擊著床板,睜開的瞳孔一點焦距都沒有。
小豆問:“你現在感覺怎么樣了?”
“……我在哪里?”
“你在自己的房間里,在床上,你剛才中毒了。”
“是誰給我下的毒?”
“是我,只有一點點,是我早就準備好的,那個雖然會讓你昏迷,但絕不會危機到生命。”
“你想要干什么?”
“我想要再看一眼那把畢方傘,行嗎?”
“我沒有畢方傘,我這里只有重明燈傘。”葉阿姨有氣無力的回答道,他的瞳孔中開始有了焦距,目光也轉移到小豆的臉上。
此時此刻的她,終于開始意識到小豆真正的目的了,不過一切已經為時太晚,葉阿姨別過頭去,只說了一句:“你是他的孩子,原來他當年出航,不是為了全村人著想只是想知道藏起來的秘密而已。”
“你真的是很聰明,這也就是他當年沒有娶你母親的真正含義,他需要讓你母親嫁給那個人,你現在懂了嗎?而我,是他的子孫,你是在他的陰影之下長大的人。”
“他后來去了哪里?”葉阿姨問。
“他去了城市里,我就出生在城市里,但是從小到大,我一直被灌輸著要回到這座人工島,得到財富。”
“我一直都過得窮困潦倒,早就想要得到財富了,所以,請把畢方傘給我看看。”
“我不會給你看的,決不。”斬釘截鐵的說完,葉阿姨便不再開口,她忍著疼痛把自己的身體蜷縮起來,不讓小豆看到她痛苦的表情。
淚水忍不住順著中年女人的臉龐滑落,她努力控制著抽泣聲,卻還是沒有辦法控制的住,細微的聲音傳入小豆耳朵里,這個青年再也不會為此動容了,因為他的本來面目已經全部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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