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惲夜遙推理 正文 第八百二十五章詭異的鏡面別墅四十三

作者/小韻和小云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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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云蒙此刻還在付軍給他指出的死胡同里,小吳和小張兩個人趕回機場,很快就會將第三起兇殺案的信息帶給付巖和惲夜遙。

    這些事情不用我們多說,我們來看看付軍的情況。

    謝云蒙已經(jīng)離開很長一段時間了,付軍越想越不對勁,他非常熟悉從機場到府門大街的那一段路,要說嫌疑人在這段路上襲擊沉木嚴,基本上不太可能。

    因為這種隱蔽的地方很少,而且人流量大,各種商店街住宅區(qū)也非常多,所以,付軍才會給謝云蒙提供那個死胡同所在的方位。

    那里他曾經(jīng)住過一段時間,不長,也確實是在流浪狗收容所建立之前,王海成的母親當(dāng)年抗拒拆遷的事情他也知道。

    死胡同的位置雖然偏了一點,但距離主干道不遠,付軍想來想去,要說前往府門大街的這一段主干道,也只有那里是襲擊的最佳地點了。不過他懷疑,嫌疑人真的會如同謝云蒙所說的,在這條路上襲擊沉木嚴嗎?

    要是他跑去更遠的地方襲擊,或者把沉木嚴騙到什么他們不知道的角落里,那謝云蒙的行動不就是無用功了嘛。

    付軍越想越安不下心來,在派出所里來回踱著步,不停朝外張望,希望謝云蒙和沉木嚴至少有一個出現(xiàn)在派出所門口。

    “對,問問付巖,到底是怎么回事?”思前想后,付軍決定打個電話給自己弟弟。

    手機接通之后,付巖煩躁的聲音從聽筒那一頭傳過來:“喂!老哥,什么事情?我正忙著呢!”

    “我知道你忙,我就是為了你那邊的兇殺案才打電話過來的。”

    “你怎么知道這件事?……哦!我想起來了,你所在的派出所不就在機場到府門大街的必經(jīng)之路上嗎?難道沉木嚴是你的同事?”

    “對,一點沒錯,剛剛從你們那邊來了三個警員,其中有一個姓謝的,就到我這里來找沉木嚴了,我當(dāng)時正巧去隔壁社區(qū)處理事情,差點就錯過。”

    “那么說沉木嚴到現(xiàn)在還沒有回來?老哥你看到讓沉木嚴去機場的人了嗎?就是準備襲擊他的嫌疑人。”

    “好吧,我打個電話,然后就跟你們一起進去。”

    顏慕恒話音未落,身后就傳來了莫海右的聲音,原來他根本沒有開警車,而是一個人打的過來的,身邊也沒有帶任何警員。

    莫海右手里冷著法醫(yī)的工具箱,快步朝顏慕恒他們走過來,顏慕恒迎上去說:“我剛剛聽說,案件的范圍擴大了,已經(jīng)不止機場和別墅區(qū)兩起兇殺案,那兩位警員就是回來通報新的情況的。”

    “現(xiàn)場在哪里?你問了嗎?”莫海右一邊走,一邊問顏慕恒。

    “抱歉,還沒來得及問。”

    “一個大男人,不要總是道歉,聽著讓人不舒服。”莫海右皺著眉頭說,沒有看顏慕恒,徑直走過了他的身邊。

    一股失落立刻浮現(xiàn)在顏慕恒心里,被他強行忽略掉,匆匆跟上法醫(yī)先生的腳步。

    問過小吳和小張之后,莫海右?guī)е伳胶阒北缄愂F(xiàn)場,分開之前他關(guān)照兩個警員,幫忙跟惲夜遙說一聲,自己已經(jīng)到達機場了。

    ——

    莫海右獨自離開之后,小謝便安排警車先把尸體運送到警局停尸房里面去,等待進一步驗尸。

    目擊證人和親屬也坐著警車,到局里去了。現(xiàn)在現(xiàn)場所有的工作歸他統(tǒng)一指揮,小謝上樓走到裝飾墻前面,仔細觀察長桌子上的東西。

    他之前聽到顏慕恒說的花瓶和筆筒,都還好好的放在那里,只是筆筒里的東西被拿走了。

    小謝探頭朝筆筒底部忘了一下,里面除了灰塵之外什么都沒有,然后他又看了看花瓶口,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伸手使勁去拔那里塞著的鎮(zhèn)紙,還叫來了一個警員一起幫忙。

    鎮(zhèn)紙死死卡在那里,最后小謝敲碎了花瓶口,才把那東西從里面拿出來,警員手里拿著沉甸甸的鎮(zhèn)紙,奇怪的問:“這東西上面有什么線索嗎?”

    “不是這個,我看到花瓶里面好像有小紙條,被這個堵住了。”小謝一邊把手伸進破碎的花瓶口,一邊說著。

    警員提醒他:“小心別劃破手。”

    “沒事,這瓶口是塑料的,沒那么快。”

    小謝的手在里面摸索了大概半分鐘左右的時間,真的拿出了一張小紙條,他展開來一看,上面用血寫著一個歪歪扭扭的‘惲’字。

    惲夜遙也是怕見顏慕恒,看到他只能尬笑。“小恒,你好,聽說你最近成為了輔警,加油啊!”

    “不用你關(guān)心,你來干什么?小左忙著呢!”

    “我來幫小左的忙,因為我是這樁案子的目擊證人。”惲夜遙努力展示出微笑,其實從心里來說,他對顏慕恒會莫名其妙跟在莫海右身邊,也是不開心的。

    兩個人交談幾句之后,顏慕恒沒有合適的理由不讓惲夜遙見到莫海右,所以只好讓步,不過他不爽的心情都顯露在臉上了。

    莫海右老遠就看到顏慕恒似乎在和誰說話,但不知道是誰,皮卡車擋住了他的視線,所以只能沖著顏慕恒的方向問:“是法醫(yī)助手來了嗎?”

    “不是,是惲先生。”

    “小左,是我,你調(diào)來這里出差也不告訴我一聲,太過分了。”

    當(dāng)惲夜遙清亮的嗓音傳進耳朵里,莫海右立刻變得溫和,他走出皮卡車,順手脫下工作手套,拉過惲夜遙問:“我聽說了,是你發(fā)現(xiàn)的這起兇殺案,當(dāng)時還有人要襲擊你,受傷了嗎?”

    “沒有,小左,我很好。”惲夜遙習(xí)慣性的在莫海右肩膀上蹭了蹭,像極了一只撒嬌的小動物,莫海右居然露出微笑,還用手撫平惲夜遙后腦上的頭發(fā)。

    這一切都被顏慕恒看在眼里,男人的心又開始抽痛,也許這一輩子,他都不可能有此待遇,但他不后悔,愛一個人就要不離不棄,就算單相思,也會用生命去守護,這是顏慕恒的愛情理念。

    站在不遠處,默默看著小左和小右的互動,他不讓自己靠近,卻任由心中的妒忌蔓延,灼燒,任由疼痛撕裂他的神經(jīng)。

    打過招呼之后,惲夜遙才想起來顏慕恒還在那里看著,心里覺得對不起顏慕恒,所以他推開一點莫海右的手,問:“尸體狀況怎么樣?你發(fā)現(xiàn)什么新的線索了嗎?”

    “有,等一下跟你具體說。謝云蒙呢?你沒打電話給他嗎?”莫海右反問。

    惲夜遙把剛才發(fā)生的事情說了一遍給莫海右聽,然后說:“小蒙去找那個警員了,我猜測他會遭到襲擊,可是這么久,小蒙也沒打電話給我。”

    “可我還是不明白,兇手殺人為何要這樣繁瑣呢?他這樣做有什么意義?”顏慕恒問,對于這兩兄弟總是想到哪里講到哪里,還喜歡賣關(guān)子的習(xí)慣,顏慕恒同謝云蒙一樣,都非常‘深惡痛絕’。

    莫海右回答他說:“被害者被人剪成了寸頭,剪得很不平整,一看就是死后匆忙偽裝,我在被害者的衣領(lǐng)內(nèi)側(cè)找到了一些頭發(fā)碎屑,因為她過于肥胖,這些碎屑藏在皮膚的褶皺里,不仔細看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

    “但其他地方卻一點頭發(fā)碎屑都沒有,這說明什么?顏慕恒,你想想,如果小遙發(fā)現(xiàn)的頭發(fā)是從被害者頭上剪下來的,那么切口如此整齊,被害者的頭發(fā)也應(yīng)該很平整才對。如果兇手在殺人的時候二次修剪了頭發(fā),那么掉落在尸體周圍的發(fā)屑就不可能收拾的那么干凈。”

    “我就不明白兇手想干什么?你們直接了當(dāng)告訴我不就行了?”顏慕恒有些著急。

    看到他這幅樣子,惲夜遙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小恒,你真的和小蒙一樣耐不住性子呢!”

    ‘那還不是你們太喜歡繞圈子了?’顏慕恒在心里吐槽。

    惲夜遙說:“說到這里,你其實應(yīng)該可以明白了,小恒,你的思維方向錯了,明白嗎?”

    “思維方向錯了?”

    “你思考兇手做這些的目的是對的,但你太過于執(zhí)著這些事情的不必要性了,有時候一件事的必要性會突出其他方面存在的不必要性。這就是你的誤區(qū),想想我們所說的那些,哪些才是兇手真正的目的?哪些是需要忽略的?”

    “這個……”顏慕恒就像個被考官難住的學(xué)生,兀自在那里努力思考,惲夜遙和莫海右也不著急,等待著顏慕恒的回答。

    一會兒之后,顏慕恒終于開口說:“你剛才說有人在兇手之后清理過現(xiàn)場,假設(shè)兇手并不知道有人會這樣做,自己也簡單清理了現(xiàn)場。那么你說的那個時間匆忙的人就是兇手,而時間充裕的人就是包庇者,對不對?”

    “嗯,大致正確了,”惲夜遙表揚顏慕恒,“但包庇者不太對,因為現(xiàn)在還不確定幫助兇手清理現(xiàn)場的人究竟是包庇者還是出賣者。”

    片刻之后,刑警口袋里的手機響了起來。

    “小蒙,你在哪里?我已經(jīng)到長青路了。”

    是惲夜遙的聲音,謝云蒙低聲說:“你看到綠化帶里面的小路,就直接走進來,是離小區(qū)最近的那條路。里面有個流浪狗收容所,他們會給你指出死胡同的方位,然后走到底就行,到了胡同底再給我打電話。”

    “好,我馬上來。”

    惲夜遙剛想掛上電話,謝云蒙搶先問:“你帶了幾個警員來?”

    “沒有,我是一個人來的,小蒙,你的聲音聽上去很悶,怎么了?”

    “來了再說吧。”

    掛上電話,惲夜遙臉色變得凝重,他雖然不清楚謝云蒙那里是個什么情況,但他聽出了刑警先生隱忍的憤怒。

    下了出租車,惲夜遙快步向人行道上走去,他很快找到了謝云蒙所說的收容所,工作人員將他引導(dǎo)進胡同。胡同口的那些小狗已經(jīng)被關(guān)進籠子了,因為怕它們影響警方辦案。

    走進鐵門,惲夜遙看著沒有門的墻壁,不知道謝云蒙在哪一邊,正準備掏出手機打電話,卻看到了右邊倒塌的墻壁,那里看樣子像是謝云蒙撞的,惲夜遙立刻向墻壁缺口走了過去。

    尸體還在大樹底下靜靜躺著,惲夜遙一眼就認出是沉木嚴,因為謝云蒙把沉木嚴挖出來之后,靠在了樹干上,臉正好對著惲夜遙。

    沉木嚴的整個下巴和嘴唇都腫脹起來了,嘴巴微微張開著,臉色青紫,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很多地方都被撕碎了,連褲子也是,不過看不出身體上有什么傷。

    惲夜遙左右環(huán)顧,沒有看到謝云蒙的身影,他開口喊了幾聲,也沒有回應(yīng)。

    ‘小蒙去哪里了?剛才電話打通,他應(yīng)該在原地等我的呀?’惲夜遙想著,準備到院子四周的房屋里去看看,那些房屋年久失修,看不出有住人的痕跡。

    正當(dāng)惲夜遙即將走進其中一間的時候,他的胳膊被人從后面抓住了。

    “誰?”惲夜遙猛地轉(zhuǎn)身。

    “是我,小遙,你怎么沒打電話?”

    來人是謝云蒙,他聽到惲夜遙的喊聲之后,并沒有回答,而是直接從另一邊墻壁翻出來了。

    “兇手留下這些可以很完美掩蓋自己的腳印,也許他行動的時候就穿著老婆婆的鞋子,還很注意步伐跨度,我想這個兇手一定是老婆婆的家里人,或者熟識的人,否則的話,他不可能避開外面收容所工作人員的視線。”惲夜遙開口分析,他仔細認真觀察著地上的腳印。

    謝云蒙說:“確實如此,昨天下午,工作人員聽到過有人在院子里吵鬧,但她通過窗戶卻看到院子里風(fēng)平浪靜,老婆婆一個人在躺椅上休息,我猜測,那個時候,老婆婆已經(jīng)被殺了,是兇手故意弄出的爭吵聲,讓工作人員看到院子里的情景。”

    “工作人員很明確告訴我,他聽出院子里說話的人是老婆婆的兒子王海成,他是一個環(huán)衛(wèi)工,今年有五十多歲了。”

    “王海成?確定不會聽錯嗎?”惲夜遙問。

    “看樣子不會錯,因為王海成住在這里,每天附近的人都可以聽到他的聲音,而且工作人員還提供了好幾個信息,第一,王海成是機場附近那一段路的環(huán)衛(wèi)工人。第二,他雖然做的是風(fēng)吹日曬的工作,但給人的感覺溫文爾雅,細聲細語,像一個企業(yè)或者公司里的負責(zé)人。”

    “還有,工作人員說看到院子里有一套王海成的工作服,整齊疊放在那里,猜測王海成當(dāng)天上班忘了帶工作服。”謝云蒙說:“我的分析是兇手想要嫁禍給王海成,首先,對自己朝夕相處的母親下如此毒手,我不相信一個人會殘忍到這種地步。其次一旦警方發(fā)現(xiàn)尸體,再聽到工作人員的證詞,就會把王海成列為第一嫌疑人,可是一個每天上工的工人,會粗心到把工作服忘記嗎?”

    “小蒙,”惲夜遙說:“我同意你的看法,不過王海成已經(jīng)被逮捕了,現(xiàn)在就在付警官手里,我已經(jīng)對付警官說過王海成他們不是兇手,不過付警官似乎不相信我的判斷。”

    “具體怎么回事?”謝云蒙問。

    “不對,小遙。”謝云蒙反駁說:“如果說老婆婆不是昨天死亡的,那她的皮膚狀態(tài)怎么可能呈現(xiàn)出這種樣子呢?活人的皮膚曬傷會出現(xiàn)紅斑,發(fā)燙,長時間之后會有水腫,大片脫皮,但這個老婆婆身上的皮膚像是被曬焦了一樣,發(fā)黑萎縮,干燥,這是死后長時間陽光直射的后果。”

    “可現(xiàn)在不是冬天,她為什么沒有腐爛呢,市室外空氣潮濕,從很多方面來說,她都不可能一天一夜不腐爛的。”惲夜遙湊近尸體,還是沒有聞到臭味,卻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草香味。

    “這個是什么?”惲夜遙突然問。

    謝云蒙沒弄明白他的意思,反問道:“你說什么?”

    “我是說草的味道,你剛才沒有聞過嗎?就在尸體上。”

    “這個也許是老婆婆種植時留在身上的。”

    “可她種植的是蔬菜,留在身上的卻是香草的味道,太奇怪了,小蒙。”

    “這我倒是沒想到,難道尸體沒有腐爛是香草的作用?”謝云蒙并不了解植物,但他覺得香草也許可以代替防腐劑的作用也說不一定。

    惲夜遙說:“我只知道香草可以抗氧化、殺菌,有些還可以美容保健,很多化妝品牌都用香草制成精油出售,演藝圈的女孩子們都喜歡,可是否能起到防腐劑的作用就不清楚了。”

    “你聞得出老婆婆身上的香草是哪一種嗎?”謝云蒙問。

    “不像是薄荷,也不是薰衣草,具體的我真不清楚。”

    “那就只能等莫法醫(yī)過來了。”

    謝云蒙雙手叉腰,擺出無奈的樣子,尸體狀況確實讓人很奇怪,如果不是暴曬而亡,那老婆婆究竟是怎么死的呢?中毒嗎?剛才他自己已經(jīng)否定了這個答案,而且尸體表面也確實沒有中毒的跡象。

    惲夜遙也在思考著,他一時之間確實想不出尸體身上的味道屬于哪種香草植物,帶著淡淡的迷迭香味,卻又混合了一種男人衣服的味道。

    “嗯……小蒙,那個有你上次那件運動服上的味道,就是新買的那件。”

    謝云蒙說的話很有道理,惲夜遙陷入了沉思中,這件事確實必須有更具體的證據(jù),現(xiàn)在看來所有嫌疑人說的話,都只能給他們自己造成不利,不管兇手用的是什么方法,總之從嫌疑人身上是找不到突破口的,這件事必須從死人身上入手,惲夜遙想起了沉木嚴的尸體。

    “小蒙,也許沉木嚴的尸體能告訴我們一些什么,但是讓尸體說話,必須依靠小左,我們接下來要怎么辦?”

    “留在這里也是無濟于事,我想去別墅區(qū)的兇殺現(xiàn)場看一看,那里是我最擔(dān)心的地方,因為和你有關(guān),沉木嚴來報信的時候,我就開始不安了。”謝云蒙說。

    惲夜遙接上刑警的話頭,“故意說出我父親的名字,又明確知道我會出現(xiàn)在機場,還應(yīng)用了與我們完全不相干的陌生人,這個兇手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說他是我和父親身邊的熟人,我暫時想不出有這樣的人。說他與我們沒有關(guān)系,只是想利用我們的名聲或者居住地點來制造騙局,我又覺得解釋不通。還有媽媽,她剛才給我來電話了,電話里說起了一件兇殺案毫不相干的事情,但我總覺得這件事發(fā)生的那么巧合。”

    惲夜遙想要繼續(xù)往下說,謝云蒙打斷了他,“等一下路上再說給我聽吧,我們現(xiàn)在從院子正門出去,直接去園景別墅區(qū)。”

    兩個人離開的時候沒有被外面流浪狗收容所的工作人員發(fā)現(xiàn),他們所坐的出租汽車出發(fā)不到五分鐘,付巖帶著警員就過來了,他里里外外都沒有找到刑警和演員,詢問收容所的工作人員也是一無所知,倒是不免有些焦躁。

    但現(xiàn)在不是擔(dān)心大活人的時候,謝云蒙的電話等一下可以找警員聯(lián)絡(luò),付軍立刻開始安排現(xiàn)場工作,在法醫(yī)沒有到來之前,他們自然是不敢移動尸體的。

    莫海右沒有讓付軍等待多長的時間,惲夜遙離開兇殺現(xiàn)場沒有多久,就打了電話給他,除了簡單描述現(xiàn)場情況,還將他和謝云蒙的行動方位告知了法醫(yī)。

    惲夫人聽到莫法醫(yī)三個字,馬上看向惲嶧城,果然,他的丈夫臉色非常難看,惲夫人趕緊搶先詢問:“付警官,你知道莫法醫(yī)現(xiàn)在在哪里嗎?”

    “他去了謝警官發(fā)現(xiàn)的長青路兇殺案現(xiàn)場,這個時間差不多剛到那里,莫法醫(yī)今天的工作量很大,三起兇殺案都是他驗尸的。”

    付巖的回答讓惲夫人一下子心疼起來,自從第一眼看到那個同惲夜遙長得一模一樣的冷漠孩子,惲夫人就已經(jīng)認可他了,而且心里不知不覺越來越關(guān)心。

    “那孩子今天應(yīng)該都沒好好吃飯吧?總是這樣不規(guī)律可不好……”

    “陌生人的事情不必要你那么操心,你管好小遙就行了。”惲嶧城突然打斷老婆,語氣冷淡的說:“付警官,我想知道小遙現(xiàn)在和誰在一起?是莫法醫(yī),還是謝警官?”

    “哦,是謝警官,他們已經(jīng)往你們家所在的別墅區(qū)去了。惲先生很擔(dān)心夫人的安危,而且謝警官和他還要去一趟別墅兇案現(xiàn)場。”

    “走,我們回家找他,付警官,很抱歉,小遙給你們添麻煩了,我會讓他安心在家,隨時配合你們的調(diào)查。”惲嶧城打過招呼之后,就拉著妻子快步離開了機場。

    付巖目送老夫婦離開,搖了搖頭,露出終于擺脫麻煩的神情。

    走到機場大門口,惲夫人開口說:“嶧城,你多少也理解一下孩子們好不好,那個莫法醫(yī)確實和小遙長得很像,就算不是過去的小左,你也不該這樣對待人家,再說他這些年來幫了小遙不少忙。”

    “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一直在幫他們瞞著那些事情,小遙和謝云蒙是怎么回事,還有你說的莫海右,他對小遙好又是出于什么目的?”惲嶧城突然回頭沖著妻子低吼道:“我不想在大庭廣眾談?wù)撨@些事情,也不會接受他們的。”

    說完,轉(zhuǎn)身就鉆進了汽車,惲夫人只好跟著他一起坐上車,他們兩個人相處,惲夫人總是遷就著丈夫,就算有時很生氣,但事后也會主動親近惲嶧城,也許這些年,不斷寫劇本的惲嶧城就像一個被惲夫人寵壞了的老孩子,已經(jīng)習(xí)慣了無條件的遷就。

    “你本以為警方接到110通知之后,到達現(xiàn)場至少也要十幾分鐘的時間,你和王莉莉有充足的時間帶走尸體,畢竟還有一個王海成在幫助你們,讓他引開惲先生不難。”

    “可是你沒有想到謝警官突然到達了機場,惲先生和謝警官以前一起破過案,而且知道的人很多,你從小蒙這個名字上認出他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也許你只是猜測,但這種猜測讓你嚇破了膽,決定立刻行動。”

    付巖的一席話似乎坐實了王明朗和王莉莉就是殺人兇手的事實,這讓王明朗怎么可能安靜聽下去?

    “付警官,你不能血口噴人,我和莉莉確實沒有殺人,如果我們殺人的話,早就跑了,干嘛要做帶走尸體這種事情,何況尸體已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我們帶走又有什么意義?”

    他怒視著付巖,由于太過激動,無意中撞到王海成坐著的椅子把手,王海成立刻驚叫一聲,從椅子上跳起來,躲到了一邊。他那掃向王明朗的驚恐目光,仿若在告訴付巖,王明朗就是兇手。

    付巖說:“王明朗,雖然我們目前還不知道你們?yōu)槭裁匆獛ё呤w,但證據(jù)很快就會找到的,你再狡辯也沒有用。”

    “還有這個,”付巖從口袋里掏出一張被撕掉一半的小紙條,湊近王明朗眼前說:“這是我們從昏迷警衛(wèi)握緊的拳頭里掏出來的,上面寫著:迫不得已,抓住惲夜遙,可以拖延警方的腳步。”

    奇怪的是,紙條上的字雖然被血跡模糊了,但內(nèi)容卻很完整,也就是說,被撕掉的那部分只讓部分字體變得殘缺,沒有影響整體內(nèi)容的完整性。

    這一點被付巖忽略過去了,他甩著手里的紙條說:“這上面的字跡我們已經(jīng)與你留在咖啡廳里的字跡比對過了,完全吻合,你賴不掉的。這張紙條一定是你在襲擊警衛(wèi)時,不小心掉出來,被他拿到,而你發(fā)現(xiàn)之后,又想要搶回來,無奈警衛(wèi)拳頭握得太緊,你的時間又緊迫,只能在沒有拿回證據(jù)的情況下,匆匆逃走。”

    為什么說出長青路,就是因為他想要警方到那里去調(diào)查,當(dāng)時他和王明朗王莉莉交易的時候,萬一有工作人員無意之中看到,那么不就可以證明他說的是實話了嗎?

    可惜惲夜遙沒有相信他,而眼前的付巖,恐怕也不會輕易相信,這讓王海成焦慮不已。

    錯誤的判斷會帶來錯誤的結(jié)果,看來這一次,惲夜遙和付巖一樣,判斷都沒有走向正確的方向。

    ——

    付巖回到休息室里準備再次審問,這一次,他的矛頭是會集中在王明朗身上,還是指向王海成呢?這個就要看我們的付警官下一步想知道什么了。

    另一邊,小謝去了海邊,他似乎目標非常明確,沿著海岸線一直向前走,很快身邊就看不到游客了,晚飯之前,基本沒有人會留在海邊閑逛。

    晚潮漸漸吞噬著平靜的海岸線,在小謝腳邊進退,原本干燥的沙灘被打濕了,連同小謝的腳腕和褲腿,他加快腳步向前小跑,口袋里的手機已經(jīng)響了兩次,可小謝完全沒有意思要接聽。

    在他的前方,一個人也看不到,碧藍的天空也開始暗淡下來,小謝的心情就像那晚潮一樣波瀾涌動,卻又無法驚濤駭浪般的起伏。

    手機鈴聲再次響起,那是一首溫柔的歌曲,可惜小謝現(xiàn)在沒有心情欣賞,他從口袋里掏出手機,遠遠的向大海扔去,接著突然之間大步在海灘上奔跑起來,仿佛要去追逐遠方的地平線一樣。

    一個比一個深的腳印被大海吞沒,漸漸的小謝的身影也被吞沒了,只能看到白色泡沫樣的浪花此起彼伏,海灘上再無任何人的輪廓。

    ——

    時間下午4點多鐘,小謝去海灘已經(jīng)一個小時左右了,現(xiàn)場警員大部分都回到了警局,在等他開專案組會議。

    局長連打小謝四通電話都沒有打通,正在發(fā)火,小謝的失聯(lián)讓他們原本安排好的計劃要重新改動,兩個警員已經(jīng)出發(fā)前往海灘確認情況,辦公室里氣氛緊張,局長自己臨時當(dāng)起了專案組組長。

    再檢查下半身,也沒有拉稀的狀況,而且沉木嚴的表情讓人覺得,他在死亡前十分的痛苦,應(yīng)該是中毒導(dǎo)致了劇烈疼痛,但沉木嚴雙手卻沒有按著腹部,說明并不是腹痛,而煙堿中毒最明顯的一項特征就是腹痛。

    所以莫海右當(dāng)即排除了煙堿中毒的可能性,嘴巴里有煙味,也許是平時沉木嚴喜歡抽煙導(dǎo)致的。

    尸體中毒跡象明顯,卻又沒有嘔吐腹痛,同樣排除了三氧化二砷(砒霜)中毒的可能性,而且尸體喉嚨內(nèi)部也沒有粘膜潰爛出血的現(xiàn)象,這也是排除信石(砒霜)粉中毒的一個因素。

    那么應(yīng)該是什么毒素呢?莫海右用鉗子打開尸體嘴巴,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十分僵硬了,而且尸體的脖子硬的像木頭一樣,還有神經(jīng)痙攣的現(xiàn)象,肩膀也縮了起來,再看尸體的身體形狀,已經(jīng)蜷縮成弓形。

    這樣植物毒素中毒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其中馬錢子堿中毒狀態(tài)最為接近。馬錢子堿可以從很多種植物中提取出來,中毒反應(yīng)并不快,但十分恐怖,對受害人的皮膚刺激也很強烈。

    也能夠?qū)е录∪馕s和身體痙攣,但莫海右沒有聞到刺鼻氣味。他點燃了一根火柴,小心翼翼放進沉木嚴口腔中,當(dāng)接近咽喉的時候,火苗突然變大了,蔓延到尸體皮膚上,又一下子熄滅,這讓莫海右心中對馬錢子堿中毒的猜測又更進一步,因為這東西是易燃品,只要殘留一點都會燃燒。

    他喊來一個警員,說:“找些人,在院子里搜索一下,尤其是尸體周邊,把能找到的植物碎片都收集回去。”

    警員離開之后,他繼續(xù)檢查尸體,接下來是死亡時間,一般在常溫下,尸體僵硬到全身,需要12-16個小時。

    普通尸體,尸僵是從咬合肌開始的,也就是下顎部分,延展到頸部,再到身體上面往下延伸,莫海右檢查了沉木嚴腿部的關(guān)節(jié),發(fā)現(xiàn)完全不能屈伸,這初步說明尸體已經(jīng)死亡了12個小時以上。

    男人搖晃著爬到小門口,他現(xiàn)在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門外依然是濃重的霉味,他探頭朝左右看了看,沒有人,一個人影都沒有。

    ‘呼……’稍微放松一點之后,男人扶著門框站了起來,勉強朝門外走去,他的身體上雖然沒有傷口,內(nèi)部卻處處都疼痛,還有青紫,應(yīng)該是在他昏迷的時候,有人毆打了他。

    ‘該死的,被我查出來是誰,一定不會放過他!’

    咬牙切齒之間,突然有一個白色的影子從男人眼前一晃而過。

    ‘那是什么?’男人瞬間停下腳步,看著影子晃過的地方,什么都沒有。

    他再向前移動幾步,揉了揉眼睛,還是什么都沒有。

    ‘是我眼花了嗎?’

    繼續(xù)向前走,男人更加注意觀察周圍了,還不時往后看,就在他不知道第n次往后看的時候,眼角又略過了剛才的白色身影,這一回更加清晰,白色身影從走廊底快速飄出來,一下子竄進了角落陰影處。

    男人看到的除了白色衣胞之外,還有一張白色的,沒有任何五官的臉龐!

    ‘沒有臉!他沒有臉!!’男人嚇得差點癱軟在地上,他快速向走廊另一邊跑去,想要遠離‘幽靈’。

    可惜面前并沒有路讓他走,男人的額頭砰的一聲撞在了墻壁上,灰塵和墻泥灑滿了他的頭發(fā)。

    ‘不會吧!’

    透著絕望的心情,男人只能縮進角落了,雖然他是一個警察,但他依然不敢走近‘幽靈’出沒的地方去看一看。

    有時候,絕處逢生這樣的成語并不是杜撰,只是人們不敢試一試而已……

    ——

    坐在出租車里面的謝云蒙兀自思考著,他手肘撐在車窗邊緣,眼神里是濃得化不開的擔(dān)憂。

    有些事惲夜遙根本還不了解,當(dāng)天早上,他確實找錯了房子,而且遇到一個從兇殺現(xiàn)場出來的警察,謝云蒙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看警察穿的衣服像是交警,于是跟在后面想要探個究竟。

    結(jié)果他看到警察進入一棟帶著花草院子的別墅,就位于小區(qū)大門邊上,他臨走時問了小區(qū)門衛(wèi),那里是哪個門,門衛(wèi)告訴他是東門。到此為止,謝云蒙并沒有做任何不好的猜想。

    他們兩個人的互動門衛(wèi)不會注意,但卻被回來不久的惲嶧城全都看在眼里,他回家之后并沒有上樓,而是站在院子里想心事,不光是惲夜遙和謝云蒙,還有莫海右。

    這是他第二次見到莫海右,第一次是從照片里,那個嚴肅認真的人真的是他失去的血脈嗎?沒有見到本人之前,惲嶧城的心是很堅定的,但今天偷偷看了一眼法醫(yī),他瞬間感受到了過去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

    ‘他真的是嗎?那個人早就死在黃色蝴蝶花的陷阱里面了,真的還會回來嗎?’

    惲嶧城閉上眼睛,這就像是老天爺給他開的一個玩笑,無比殘忍的玩笑。

    努力調(diào)整著自己的心緒,惲嶧城再次看向院子外面,他的視力同兒子一樣好,從沒有因為年齡減退過,天空中的云層漸漸變得濃厚,仿若惲嶧城的內(nèi)心波瀾。

    片刻之后,兩個人就出現(xiàn)在了他的視野中,是惲夜遙和謝云蒙,他們似乎沒有意思要回到家里來,而是匆匆向正前方走去。

    正當(dāng)惲嶧城疑惑的時候,他們又停了下來,不知道說了什么,謝云蒙很親昵的在惲夜遙鼻子上刮了一下,惲嶧城的火氣也因此上來了,他本來心緒不定。

    大踏步跑出院子,惲嶧城站在惲夜遙可以看見的地方怒視著他,這讓剛剛還沉浸在幸福中的惲夜遙倒抽了一口冷氣。

    但演員先生還是鼓足勇氣走到父親面前,當(dāng)然刑警一直跟著他。

    “爸爸。”

    “不要叫我爸爸,你還知道回來嗎?”

    “對不起,伯父,我們能好好……”

    謝云蒙想說“能好好談一談嗎?”可瞬間被惲嶧城打斷。

    “閉嘴,小遙,跟我回去。”

    說完,惲嶧城拉起惲夜遙就往家里走,根本不理謝云蒙,刑警緊追上幾步攔下老編劇說:“伯父,我們現(xiàn)在來不僅僅是過來見您,還有兇殺案現(xiàn)場要去勘察,所以請您讓小遙和我在一起。”

    “兇殺案現(xiàn)場?!”惲嶧城一點面子都不給謝云蒙,吼道:“你是刑警,勘察現(xiàn)場是你的責(zé)任,與我兒子有什么關(guān)系?現(xiàn)在請你立刻遠離我們家!”

    “爸爸,你不要對小蒙這個態(tài)度,他救了我很多次了,而且是我心甘情愿和他在一起的,是我非要入侵他的生活!小蒙沒有錯!”

    惲夜遙掙脫父親的手,對著他吼道,大門邊的值守門衛(wèi)紛紛朝他們看過來,以為他們隨時會打起來。

    惲夜遙趕緊將疑問拋到腦后,跟了上去。

    一踏進二樓,酒味和血腥味就撲鼻而來,謝云蒙直接朝著裝飾墻后面走去,惲夜遙卻停下了腳步,因為他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很淡,就混合在其他味道之中。

    仔細嗅著周圍的氣味,惲夜遙越來越肯定味道的來源是什么了,因為過去,他經(jīng)常可以聞到。

    “小蒙,是海水的味道。”

    “什么?”謝云蒙回頭問,他不明白惲夜遙怎么會突然提起海水。

    惲夜遙說:“小蒙,鮮血和酒的味道中混合了海水的味道,很淡,不熟悉的人根本聞不出來,你也知道我過去經(jīng)常喜歡到海邊沉思,所以我可以肯定,那就是海水的味道。”

    “你是說兇手把海水和酒混在一起了?”

    “有這個可能性,但現(xiàn)在我還無法分辨海水是混在酒里的,還是兇手殺人之后混在鮮血里的,如果是混在酒里的,那這些酒桶就有可能是醉香居售賣的東西。”

    “醉香居?”

    “對,那是在我們這邊很有名的一家酒坊,除了自己生產(chǎn)白酒之外,還會售賣一些外國的小桶洋酒,質(zhì)量和信譽都很好。我父親過去也是那里的常客。”

    “他們家有兩個特點,第一就是所有的連鎖店都開在海邊;第二就是售賣的所有酒品都帶著海水的味道。”

    “那么說這家主人有可能也是那里的常客嘍?”謝云蒙問。

    惲夜遙回答說:“非常有這個可能性,這家主人的名字你問過警局嗎?”

    “問過了,叫顧午,很奇怪的一個名字。顧問的顧,中午的午。”

    “嗯,我現(xiàn)在就打電話到酒坊去問問,他們以前有留過售后電話給我。”

    說完,惲夜遙就打開手機,開始翻找很久沒有打過的號碼簿。

    聽到謝云蒙的話,惲夜遙眼睛亮了一下,問:“小蒙你也意識到了?”

    “是的,可我還是不能相信,這里面一定有原因,我們必須找到關(guān)鍵性的證據(jù)才行。”

    兩個人說到最后時,就像在打暗語,究竟他們意識到了什么事情?謝云蒙的臉色變得陰暗,他又在想什么呢?

    也許兇殺現(xiàn)場奇怪的地方,正與此刻躺在某間地下室里的男人有關(guān),可惜這個男人恐怕再也無法開口了。

    黑影一直都站在原地看著剛剛被勒死的人,他聽著自己的喘息和心跳聲,久久不能平復(fù)。

    不是不害怕,而是已經(jīng)無法害怕了,太多的東西困擾著他,害怕與這些比起來,簡直不足掛齒。

    黑影看了看雙手,男人留下的血跡告訴他,這已經(jīng)是他殺的第二個人,第一個為什么要死?有什么理由死亡?黑影不知道,只知道那個人發(fā)現(xiàn)了他的秘密,想要阻止他,不得已之下,只能殺人。

    嫁禍計劃確實想得很周密,但真正做起來,要比想象復(fù)雜得多,黑影都不知道這許多日子,自己是怎么撐過來的,他想要回到原來的生活,可惜眼前的一切太誘人,他回不去了。

    ‘回不去,那就拼命做下去吧,說不定生活在某一個角落會對我露出笑臉呢?’黑影寬慰著自己,不斷壓抑恐懼,搖搖晃晃朝地下室外面走去。

    這里是一個隱蔽的所在,確實與酒坊想通,但男人剛才走的方位錯了,明明已經(jīng)給他指明了正確方向,卻還是出不去,黑影覺得自己就不該冒險。

    ‘冒險是不是說明我還有一點良心呢?’黑影歪著腦袋想著,他已經(jīng)浪費很長時間了,所以必須離開。

    快要接近出口的時候,黑影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男人,那張臉確實很英俊,可是再也不會出現(xiàn)在黑影生活中了。

    片刻之后,地下室里面再次寂靜無聲,好像剛才發(fā)生的一切都不存在一樣。

    “馬上就到。”

    他們指的是運尸體的警車,要做詳細檢查,必須把尸體運回停尸房才行,這里莫海右沒有更多工具,也沒有助手。

    這邊讓他們等待,我們來初步總結(jié)一下,目前總共出現(xiàn)在表面上的是四具尸體,機場的死者還沒有確定身份,別墅里的死者確認是房主人顧午。

    長青小區(qū)后面死胡同兩邊,一具尸體是沉木嚴,初步判斷是馬錢子堿中毒而死。另一具尸體是王海成的母親,死亡原因待定。

    接下來我們的視線又要轉(zhuǎn)向園景別墅區(qū)附近某個出租屋里面了。

    之前對話的兩個人,其中一個已經(jīng)離開很久了,另一個則一直趴在桌上一動不動,如同尸體。

    窗外的天空漸漸陰沉,房間里的日光燈卻一點暗淡的意思都沒有,在一片寂靜中,突然,發(fā)出了一聲木頭撞擊地板的聲音。

    趴在桌上的人明顯顫抖了一下,隨即又安靜下來,一切似乎回到了原點。可是不久之后,同樣的聲音和動作又發(fā)生了一次。

    接著就越來越頻繁,直到趴著的人抬起頭來。

    “該死,終于解脫了。”

    他甩著手臂,右腿也好像很難受地向前伸展出去,也許他所說的解脫是指手腳麻木終于緩解的意思吧。

    好一會兒,坐著的人才站起來,他第一時間就走到窗前,把窗簾拉上了,窗簾外面正對著超市,那里是不是有一雙眼睛盯著自己,男人不能確定。

    ‘那家伙可真是狡猾,居然想要把警方也混進去,弄一筆糊涂賬出來,不過,他有把柄握在我手里,不會那么容易放過他的。’

    想著,房間里的人走回桌邊,順手從冰箱上拿起一個貓咪形狀的裝飾品,拿到眼前才能看清楚,這是一個杯子。

    喝了一大口杯子里的水,他順手把貓咪杯子放在桌上,正想要轉(zhuǎn)身去做別的事情,卻突然感到腹部一陣絞痛,人不得不扶著桌沿蹲下了身體。

    ‘不好,水里有毒!!’當(dāng)房間里的人驚覺到中毒的時候,已經(jīng)來不及了,鮮血從他嘴里大量涌出來,火燒火燎般的疼痛快速將他吞噬。

    “小蒙,你沒發(fā)現(xiàn)嗎?雖然我不想這么說,但是自從顏慕恒回歸之后,小左就不一樣了,他表面上拒絕顏慕恒,實際上一直在受他的影響,尤其是小時候的經(jīng)歷,總是似有若無的折磨著小左,很多次我勸他去好好檢查一下,他都不愿意。”

    “小左如果再次變成……”惲夜遙說到這里,欲言又止,他的話讓謝云蒙也很擔(dān)心,所以刑警先生立刻說:“這樣吧,你告訴我地址,我去醉香居一趟,只要找到顏慕恒,我馬上將他帶回來。”

    “我和你一起去,這里的現(xiàn)場反正已經(jīng)調(diào)查得差不多了,說不定會有意外的收獲。”惲夜遙說。

    “走吧。”

    兩個人匆匆離開別墅,叫上一輛出租車就往海邊而去,在路上,惲夜遙給莫海右發(fā)了條短信:“小左,安心,我們知道顏慕恒在哪里了,小蒙已經(jīng)前往。”

    看著手機屏幕,莫海右突然有一種腦海中的思維被掏空的感覺,他對開車的警員說:“走吧,我們回警局。”

    “好。”

    一路上,莫海右根本沒有辦法凝神思考,時不時想到顏慕恒的事情,顏慕恒說王莉莉?qū)ν趺骼蕸]有感情,那是什么意思?他想要表達什么?電話說到一半又為什么會掛斷?

    惲夜遙說他已經(jīng)知道了顏慕恒在哪里,這個小左相信,因為小右不會欺騙小左的,而且謝云蒙去了也是個安全保證,但莫海右你知道為什么?總也不能安下心來。

    “莫法醫(yī),莫法醫(yī)?”

    恍惚之間,警車已經(jīng)到達了警局門口,警員連叫幾聲莫海右都沒有反應(yīng),只能伸手推了推他。

    “哦,到了嗎?”

    “是啊,莫法醫(yī)你的樣子看上去很奇怪,是因為剛才的電話嗎?”

    “可以這么說,局長在警局里吧,我想先去匯報一下。”

    “應(yīng)該在,辦公室進去右手拐彎第三間就是了。”

    “謝謝,我這就去。”

    說完,莫海右下車朝警局里走去,汽車里的警員一直目送他進入大門,才把車開向停車場。

    “哦,那就沒辦法,可是讓客人到儲藏室里去總覺得不太好,還是讓他們在這里等著,王哥你下去看看不就行了嗎?再說了,師傅不也常說儲藏室只能我們工作人員進去嘛!”小冰說道。

    惲夜遙轉(zhuǎn)向她,笑瞇瞇的說:“我們不會在下面逗留很久,就是想確認一下酒桶的商標而已,省的王師傅再搬上搬下了。”

    “其實現(xiàn)在釀的酒和過去的相差無幾,只是商標改掉而已,我想師傅應(yīng)該是跟你們說錯了,你們只要帶一桶現(xiàn)在釀的酒回去,就知道口味是一樣的了。如果沒問題的話,可以再來定,我們可以免費給客戶提供一小桶酒的。”

    “這樣啊!”惲夜遙回頭看向謝云蒙,接著說:“那就沒有辦法了,麻煩王師傅幫我們拿一桶免費的酒過來,我先嘗嘗口味,如果合適我就在這里下訂單。”

    “好。”瘦高男人馬上應(yīng)答一聲,放下手里的工具朝著地下室走去,而謝云蒙好像覺得里面太悶了,一個人走出了酒坊,在外面沙灘上閑逛著。

    小冰朝他看了一眼,問惲夜遙:“先生你貴姓啊?”

    “我姓惲。”

    “惲先生,你這位朋友長得可真帥,估計女朋友也很漂亮吧。”

    “他沒有女朋友。”

    “是嗎?那我……可以和他聊聊嗎?”小冰的臉有些微紅,似乎是看上謝云蒙了。

    惲夜遙苦笑了一下說:“你如果想聊的話,可以自己去找他,他這個人很好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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