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鐵站分手之后,莫海右萬萬沒有想到,安谷夫人轉身就打電話報了警,自己把自己送進了監獄,安谷夫人臨走時的一句話,莫海右至今依然記憶猶新,她說:“你不該這樣對我,你應該屬于那些更愛你的人!
也許,安谷夫人誤解了莫海右的意思,也許,莫海右違背原則的行為,讓安谷夫人覺得他與她之間會發生一些什么?總之莫海右自己也搞不清楚,美麗的安谷夫人到底為什么不愿意全身而退?
但說是責任的話,莫海右覺得意義不是很全面,安谷夫人心中一直藏著恨,一種莫海右怎么也沒有辦法理解的恨,不光是對她的丈夫,好像對所有人,她都有一種若有似無的疏遠感。
‘對不起!我當時沒有救得了你……’心中的想法伴隨著苦澀,莫海右感覺眼眶有些濕潤,趕緊站起身來,隨手抽了一張餐巾紙胡亂擦了幾下之后,扔進了垃圾桶。
莫海右一直在壓抑自己的感情,他覺得安谷夫人同自己簡直太像了,好像兩個人從很久很久以前,就是重疊在一起的兩個模板。
無論是對小遙、對父母、對任何人,莫海右都不善于表達自己的感情,愛著,卻因為牽絆而必須要放手。表面上,他與刑警先生之間的爭執或許是一種不服輸的表現,而實際上,莫海右心中隱藏著痛苦,沒有一個人可以理解。
腳步慢慢移動到窗前,看著窗外霓虹閃爍的城市,莫海右現在就恨不得把演員先生擁進懷中,好好疼愛。無數次的夜晚,他都有這樣的想法,可惜,到星辰閃爍的時候,他的小遙永遠都在另一個人懷里。
“小遙!编哉Z,愛如涌泉在把一心中回轉,令他無法忽視身體產生的燥熱。
灌下一杯涼開水之后,莫海右大踏步向門外走去,這是一間地處偏僻的小旅館,莫海右本想在這里度過后半夜,凌晨再開車上路,不過現在他已經沒有任何心情睡覺了,只想著快點看到火照之屋,快點解決心中的疑團,回到惲夜遙身邊。
在莫海右呆過的小旅館里,同樣的幾張信紙捏在一個陌生人手中,她是打掃衛生的阿姨,旅店主人見莫海右沒有回來的意思,就讓阿姨去房間里清理一下。
阿姨并不識字,拿到信紙之后,她直接交給了前臺的工作人員,就是那個和莫海右說過話的女值班員,一看信紙抬頭,小姑娘就驚叫起來:“原來他是法醫。」植坏每瓷先ツ敲蠢淇,好帥!”
年輕女孩對待自己未知領域的事物,總是充滿了好奇心,尤其是莫海右還長了一副明星相,不過年長的阿姨就不同了。
前臺小姑娘的驚詫聲還沒有落幕,阿姨就接口說:“法醫?想想都可怕,哎!你說會不會他是來調查殺人案的?不會藏著什么死人骨頭在房間里吧?!”
“阿姨你想什么呢?如果調查兇殺案,他不會立刻出示證件嗎?再說了,我們這里可是正正經經做生意的,你不要胡說八道!
旅店主人與前臺小姑娘有一點沾親帶故,所以小姑娘這樣一說,阿姨就馬上閉嘴干活去了。此刻是午夜2點半左右,本來想要打個瞌睡的小姑娘,現在完全沒有了睡意,她展開莫海右留下的信紙,開始閱讀。
私下偷看別人的信確實是一件不道德的事情,但小姑娘實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而且周圍一個人也沒有,她告訴自己,稍微看幾眼沒關系,也就心安理得了。
“安谷夫人……”十幾分鐘之后,小姑娘念出了寫信人的名字,她自己也控制不住沉入夢境,完全沒有發現周圍變得一片寂靜,剛才的掃地阿姨早已不知去向。
黑影慢慢靠近柜臺,看著里面蜷縮在一起的小小身影,露出一抹殘忍的微笑。他手中握著細長的東西,一躍翻進了柜臺里面。
等待一兩分鐘之后,黑影確定不會再有人出來了,于是他站起身來,偷偷繞到女孩身后,雙手環上了那細膩白嫩的頸項……
“我們也這樣想,所以才趕緊給你打電話,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莫法醫,問清楚實際情況,這里的證據真的對他很不利,我們馬上和領導匯報這件事,你也抓緊時間找莫法醫,要移交的話,事情要盡快!
“好,我馬上去辦,麻煩你們了!
謝云蒙掛上電話,也來不及穿上外套了,直接就沖進了局長辦公室,把正在處理文件的局長都嚇了一大跳,等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后,局長立刻撥通了總局的電話,和那邊領導溝通,莫海右平時的工作成績和為人大家都很了解,所以最終,總局那邊同意平龍公安分局全權受理旅店兇殺案,尋找莫海右的蹤跡。
這樣一來,謝云蒙算是放下了一半心,因為這樁案子在他手里,莫海右就不會那么快出事,他們還有調查取證的時間。等到前期工作處理完,謝云蒙一看手表,已經是中午12點多鐘了,他顧不上吃飯,立刻撥通了惲夜遙的電話,現在,只有靠惲夜遙的分析推理,他們才能用最快的速度找到莫海右,莫海右必須盡快出現,自己向警局解釋清楚這件事。
刑警還沒有說上幾句,惲夜遙兩個人都懵了,大腦一片空白,真是擔心什么?什么就會來。兩個人約好在惲夜遙家附近的便利店見面,謝云蒙一掛上電話,馬上發動汽車往惲夜遙家方向而去。
擱下刑警的電話,惲夜遙隨即撥通了莫海右的手機,可撥了很多次都是忙音,演員先生癱坐在沙發上,感覺天都快要塌下來了,手中握著的手機還在不!洁洁健懼
莫海右居然會在第二天早晨就出事,這是惲夜遙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事情,他總以為,就算莫海右出發去了他們不知道的地方,也會等幾天才有消息,他的小左一向處事謹慎認真,怎么會莫名其妙在小旅館里殺人呢?
羅意凡也不多客套,直接就問:“你們現在打算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小蒙負責警局里的事情,我們沿路去尋找,我判斷,小左一定是去了火照地獄之屋,這是五年前那樁連環殺人案發生的屋子,雖然我們沒有跟你提到過,但我想你多少有一點了解吧!
“我了解的不多,”羅意凡回答說:“只是從報紙和那個老刑警的孫子里多少知道一些,但我對火照地獄之屋很感興趣,而且我這里還有一些你們大概不知道的情況!
“是什么?”惲夜遙迫不及待地問。
羅意凡說:“上車吧,上車我們一邊走一邊說。”說完,他坐進了汽車的駕駛室,并幫惲夜遙打開另一側的車門。
等到汽車發動之后,羅意凡開口第一句話就讓惲夜遙非常震驚。
“小遙,你知道安谷夫人這個人嗎?”
“安谷夫人?你是怎么知道的?”來不及經過大腦,惲夜遙立刻反問。
羅意凡說:“看來,當年的那件毒殺案莫法醫已經告訴你了,不過我對于毒殺案并不了解,只是因為有人委托我辦事,知道一些皮毛而已,所以你問我案子的情況,我幫不了你多少,我只能說自己知道的事情!
“那你快說,安谷夫人和小左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遙,在茶餐廳開業不久之后,有一個女孩找到了我,她自稱是安谷夫人,一開始,我看她只有十幾歲的年齡,自稱夫人非常奇怪,所以認為她只是想要惡作劇而已,讓她吃點東西回家去就行了,可是當我看到她的模樣之后,就立刻接受了她的請求!
“這些年以來,茶餐廳表面上提供飯食和休息服務,但實際上,我也解決了很多復雜事件,都是一些不愿意報警,但又搞不清楚自身狀況的委托者,我幫助他們,只是為了幫他們搞清楚狀況,理清思路,如果發現有刑事案件存在,我就會讓他們自己去報警,等待警方處理。”
謝云蒙自然會照做,旅店老板聽說刑警不封鎖案發現場,而且還幫他們清理干凈,讓他們繼續營業,自然是感激涕零,根本就不會去多想任何事情。
時間:莫海右出發的當天晚上2:40
法醫先生開車疾馳在路上,身邊掠過熟悉的景物,他正在接近火照地獄之屋,街道和五年前完全沒有變化。莫海右一邊看著這些回憶中的東西,一邊繼續前進,他沒有睡意,也不急于到達目的地,只是讓思緒一點一滴占據著自己的灰色腦細胞。
其中最多的就是安谷夫人,她是莫海右見過最美麗的女人,但美麗并不能讓法醫產生更多的感情,令他難以忘懷的是安谷夫人獨特的氣質,那種充滿凄愴的落寞,從別人身上,莫海右從來沒有感受到過。
與惲夜遙相同的直覺一直困擾著莫海右,這種直覺,對惲夜遙來說,可以幫他看到更多的真相?墒菍δS襾碚f,看到的卻是更多人性的陰暗面。他不喜歡這樣,一點也不喜歡。也許,愛情和親情沒有把他和惲夜遙捆綁在一起,也就不會激發出他的直覺了。
安谷夫人是第一個讓莫海右意識到無助和仿徨的人,而惲夜遙是除母親之外第一個讓他纂刻進心底深處的人,這兩個人,沒有可比性,卻總是同時出現在腦海中,莫海右在想,也許這次以后,他可以徹底忘記安谷夫人。
‘安谷…真希望你能幸福,如果你活著,我就沒有必要對小遙說謊了……’
想起傍晚時在家里的對話,莫海右感到一陣無力,他從不愿意對小遙說謊,可這一次實在是迫不得已。他和安谷夫人的過去,雖然無關愛情,但講給小遙聽,他還是開不了口。
一路沉思,莫海右已經忘記了剛才見到的白色身影,今天的他不知道為什么,和平時相聚越來越遠,倒是和惲夜遙越來越近了,好像真的變回了惲海左一樣。
但事情哪有那么簡單,聰明的讀者估計也不會相信莫海右會靠蠻力去撞開磚墻。
法醫一定有什么竅門,事實到底如何呢?關鍵就在于莫海右撞之前的那片刻摸索,在下一章開始之前,大家就向來猜一下吧!
第二天下午,小旅館迎來了發生殺人事件之后的第一批客人,是一對五六十歲的夫婦,丈夫看上去高大挺拔,雖然頭發已經花白,但身材依舊十分魁梧,他身上穿著并不是很高級的套衫和長褲,手里拎著一個普通的旅行包。
套衫和長褲的顏色式樣都已經十分陳舊了,邊緣甚至使用得有些毛糙,妻子的背稍稍有些駝,腿腳也好像有毛病一樣伸不直,跟在丈夫身后挽著他的胳膊,看上去很靦腆。
妻子的臉要比丈夫蒼老很多,不過女人總是容易老,這也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小旅館的老板看見有客人來,趕緊迎了出去,現在每一個客人對于他來說都很寶貴,尤其是那些不知道之前發生過什么事情的客人。
“你們好,是要住店還是吃飯?”
“我們想要住一個晚上,再繼續趕路!
“哦,是出來旅行的嗎?怎么不讓小輩陪著一起出來?”旅店老板一邊客套著,一邊把人請進大廳里面,對總臺的服務員說:“給安排一間舒適一點的房間,通風要好,適合老人居住!
“好,我這就安排,叔叔阿姨,請先登記一下。”柜臺里醒來的服務員微笑著說。
很快,老夫婦就登記完了名字,雖然服務員要求他們把身份證拿出來看一下,不知道什么原因?年邁的妻子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身份證,最后只好作罷了。
晚飯過后的旅店正是大家應該出來活動的時候,可是旅店里卻顯得出奇安靜,只有阿姨獨自一人在打掃過道衛生,過道位于廚房和客房之間,可以看到大廳里走來走去的服務員。
從老夫婦房間里,傳來翻找東西的聲音,阿姨出于好奇,側耳傾聽了一會兒,她猜測,大概是他們又有什么東西找不到了。
幾分鐘之后,她也聽不出其他的名堂,所以繼續手里的工作,用拖把布把地上的灰塵毛絮一點一點歸攏到一起,然后用抹布一下子抹掉,抖落進垃圾桶里面。
猛然之間,阿姨想起了一件事情,她轉頭朝廚房方向看了一眼,好像廚師都已經休息了,廚房里黑漆漆一片,阿姨問送飯的小姑娘:“小林,你剛才端了幾份飯菜?樓上的客人送了嗎?”
這是個不該她管的問題,但是小林還是如實回答說:“我只送了老夫婦的飯菜,其他人的好像老板離開之前自己送過了!
“哎?這可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老板居然會干這些雜活?”阿姨口氣中充滿了不可思議,因為他們的老板雖然在家什么都做,但在這里卻從來不幫服務員做事,而且為人小氣又好面子,總是在他們面前一副高傲的樣子。
小林也不在意阿姨的反應,自顧自趴在柜臺上哼歌,她時不時抬頭看看老夫婦的房間門,每次看,不算漂亮的小臉還會微微有些紅。
她的這些反應阿姨倒是一一看在眼里,搖了搖頭,阿姨提起拖把桶想要把臟水去倒掉,她行走的方向不是衛生用具放置的地方,而是廚房,小林趕緊對她說:“阿姨,廚房不要去!”
“為什么?隔間里的下水道有些堵,我想用一下廚房里的水槽!
“那個…大廚今天好像帶了條蛇回來,有小臂那么粗,小廚師們正在學著殺蛇呢,他們誰也不讓看,還關了外面的燈,你就不要去打擾了,衛生間的池子不是好用嗎?反正也不遠!
室內陷入了一片沉默,幾分鐘之后,翻找東西的聲音再次響起,而兩個人的對話就到此為止了,對話內容好像并沒有給我們帶來什么有用的線索,倒是告訴我們,剛才送飯的小姑娘似乎已經答應他們去做什么事情了,她具體會怎樣行動呢?
成功阻止阿姨進入廚房之后,小林好像害怕再有人想要進入廚房一樣,一直守在柜臺里,從柜臺的位置可以看到廚房和客房走廊的一部分,還可以看到阿姨經常使用的衛生用具擺放的地方。
柜臺里原來接待客人的小姑娘已經去睡覺了,小林說自己不困,主動接下了她的工作,反正晚上也不會有人來,小林只需要按照房間里的人交代給她的任務,好好在那里看著就行。
熬夜對于小姑娘來說并不是一件難事,她已經習慣了,想起剛才在老夫婦房間里看到的人,小林就仍不住傻笑,她覺得幸運之神真的太眷顧自己了,竟然可以在這種不起眼的地方見到偶像,那可是一輩子都不太可能會有的機會。
偶像那張帥酷的臉龐,讓小林心臟一直保持著激動的狀態,在她的口袋里,還有兩張嶄新的門票,那是不久之后才要開演的新劇,房間里的人把它當做辦事的酬勞給了小林,這對小姑娘來說,可比金錢重要多了。
‘等一下,一定要讓他簽名,然后再合個影。’小林擺弄著手機,她沒有發現,在不遠處的角落里,阿姨正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著這邊。
衛生阿姨才是昨天晚上最后一個和死者說話的人,但誰也沒有看到,今天早晨警察來的時候,應該詢問過旅店老板,昨天晚上在旅店里所有人員的電話和姓名,但這個阿姨卻完全沒有被叫來詢問。
這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老板隱瞞了阿姨昨天晚上上班的事實,沒有把她說出來!再進一步延伸,老板很有可能知道,阿姨才是最后一個和死者說話的人。如果這一步推測正確,那么旅店老板對警察說,莫海右半夜離開旅店之后,沒有人再同死者說過話,就因該是不折不扣的謊言了。
在觀察墻壁的時候,莫海右發現磚頭之間的土坯很松散,因為磚頭與磚頭之間挨得比較近,所以土坯并沒有影響到墻壁主體,不過,莫海右也觀察到,這些粘土縫隙非常連貫,也就是說,只要讓他們之間脫離關系,中間的磚塊也就很容易倒塌了。
于是,莫海右特別帶上了加厚的工業手套,然后在手指之間夾上了一支特殊的玻璃針管,這只玻璃針管的針頭很長,身體卻又寬又短,被手掌擋住之后,除了針頭,其他部位根本就看不到。
這支特殊的針管里裝的是濃硫酸,因為是冷硫酸,所以在玻璃針管內不還凍上了一層鋁。莫海右一點一點把硫酸注入土坯縫隙之中,腐蝕掉它們,手掌沿著縫隙劃了一個大大的正方形,正方形隔出的空間,正好他可以輕松進入。
等到針管里的溶液告罄,莫海右又等了片刻,硫酸差不多揮發之后,才擺開架勢去撞墻壁,結果可想而知,墻壁中間自然是打開了一個四四方方的缺口,所以只要看這個缺口的形狀,就知道墻壁根本就不是撞開的。
鉆進洞口之后,莫海右大致環顧了一圈,除了破爛的家具,就是厚厚的灰塵,根本就沒有人來過的跡象,灰塵上一點腳印和手印都沒有,蜘蛛網倒是結了不少,那些蜘蛛,常年沒有人清理,有的個頭都跟小甲蟲差不多大了。
輕嘆一聲,莫海右從包里拿出一瓶噴霧,朝著周圍稍微噴了一下,立刻那些蜘蛛紛紛掉落到地上,蜘蛛網也融化掉了。噴霧沒有味道,是莫海右自己配置的。
噴完之后,莫海右邁開腳步走進了小雜貨屋內部,他有一點輕微的潔癖和對某些事物的強迫癥,不過,在別人眼里也并不明顯,只是他自己覺得很在意而已。
尤其是昆蟲,莫海右極其不喜歡昆蟲,從小大概就這樣,為什么是大概呢?因為莫海右沒有小時候的記憶,所以他對小時候的大多數事情,只能停留在直覺和猜測的范疇之內。
做完這一切,莫海右才提步跨出雜貨屋,他一邊向火照之屋正面走去,一邊觀察著地上的廢棄電線,那條電線本該斷裂的一頭,現在被埋進了地下,而且,電線表面似乎比之前完整趕緊了很多,明顯已經被換過了。
不動聲色,莫海右繼續轉過拐角,房子正面還是與過去一模一樣,窗戶和里面窗簾的顏色也不見陳舊,依然完整如新。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原點,莫海右甚至感覺到惲夜遙還站在他的身邊,不禁脫口而出:“小遙,你認為突破口在哪里?”
問話出口的時候,他的腳也狠狠踢了一下墻上的紅磚,立刻,所有嶄新的東西都變了模樣,墻壁、窗戶、包括里面的窗簾和枯萎的紅楓葉片全都褶皺起來,連帶房子給人的感覺也仿佛縮小了一樣。
“既然要拆,還有必要偽裝嗎?”莫海右冷靜的聲音在虛空中回響,雖然還是沒有得到回答,但房子的偽裝卻被他剎那間揭開了。
五年前,火照之屋的正面確實是光鮮亮麗的,而且紅木和楓葉也是真實存在的東西,可是現在,這一切都變成了一張墻紙,遮掩著里面已經被拆空的廢墟,一切都面目全非,房子除了框架之外,所有的東西都成了碎塊和粉末。
伸手扯掉墻紙,當大片偽裝物落地的時候,一尊死神雕像展現在莫海右眼前,不過,已經不是當年令人恐懼害怕的死神雕像了,而是一尊廢墟,紅色的火焰背景都已經褪色粉碎,只留下內部寥寥幾根鋼架在那里支撐著,死神維持著原來的姿勢,頭部不知去向,撫摸靈魂的那只手也斷裂了,而代表徹底被征服的燒焦靈魂,他的位置空空蕩蕩,整個人都消失不見了。
莫海右慢慢靠近雕像,死神殘留的灰色軀體吸引著他的視線,法醫瞳孔中的黑色越來越濃重,仿佛化不開的濃墨一般。
“沒有,你也知道,像我們這種情況的人少之又少,有父母兄弟照顧的還好一些,像孤兒什么的就只能聽天由命了,社會公益組織也不可能面面俱到,我們這些人能聚在一起相互照顧,已經算是非常幸運的了!
“我嗨喲一個問題,死神來信你確定不完整嗎?”
“我不能確定,當時我讓孩子們大致讀了一下,孩子們識字不多,我只讓他們讀了開頭和末尾的兩句話,我覺得開頭的那句話應該還有前文才對!
“開頭的那句話是什么?”
“我是在火焰中重生的死神……”
時間1分1秒過得很快,不一會兒,又過去了將近三個小時,老夫婦的房間里沒有再傳出說話聲,翻找東西的聲音也消失了,似乎他們已經睡著了。
而廚房里,也傳出了輕微的鼾聲,只有坐在柜臺里的小林精神還很好,她拿著手機玩游戲,不時向廚房和客房的方向張望幾眼,衛生阿姨估計回家去了,阿姨不用上班到天亮,只要做完規定的工作就行了。
到空間里真正安靜下來的時候,恐懼才會一點一點開始蔓延,小林現在就有這樣的感覺,剛才還能夠毫不在意,現在就開始有些疑神疑鬼了,她放下手機,走出柜臺來到廚房門口,朝黑暗深處輕聲問:“那個…你們還在嗎?”
“在,怎么了小姑娘?發生什么情況了嗎?”里面立刻傳來回答聲,小林松了一口氣說:“沒有,只是衛生阿姨回家去了,我想告訴你們一聲。
“衛生阿姨,就是那個剛剛在大廳里拖地的阿姨吧?她今天不值晚班嗎?”里面的人問道。
“不是的,”小林回答:“阿姨只要完成固定工作,就可以回家去了,不用待在這里一個晚上,這個衛生阿姨專門上晚班,反正什么時候做完她就什么時候走。”
第一個男人說:“兇手居然在我們眼皮底下動手,而且就相隔一道門,我們從廚房可以看到一樓客房和樓梯,所以兇手不可能是從客房或者樓上下來的,也許,兇手是從門外進來,殺了小林之后再逃走。
“那也不太可能,”其中一個像是隊長的人說道:“小林同我們說完話還不到五分鐘,兇手就算從門外進來,要怎么在兩三分鐘之內殺掉她,然后悄無聲息的離開呢?而且,小林知道我們的廚房里,她不可能一聲不吭任由兇手動手吧?”
“我覺得這里面大有文章,也許兇手是藏在柜臺里的?或者……等一下,你們看小林手里緊緊握著鏈條鎖,也許剛才他因為害怕,用鏈條鎖把門從里面栓起來,可能兇手是他熟悉的人,在外面招呼她,所以小林才會去主動開門!
蹲在地上的人順著隊長的分析往下說:“你的意思是兇手根本沒有進入殿堂,只是在小林開門的時候殺了她,然后立刻逃之夭夭?可是有幾點非常奇怪,第一,小林身上我沒有看到任何傷口。第二,大門是朝里開啟的,根據她倒下的位置,兇手從外面根本沒有辦法推開大門!
“而且小林把鏈條鎖完全扯下來了,就證明她是在解開鏈條鎖的時候被襲擊的至死的,現場看的,兇手如果是從外面襲擊了小林,他只有一種方法,那就是用刀通過門縫捅入小林身體里!
隊長站直身體說:“這樣吧,你們先趕緊考察現場,確定小林的死因,我們現在也不能隱藏身份了,看來這個兇手有可能還要繼續動手,至少小林的死可以證明,莫法醫在這間事上可能真的受到了冤枉,我現在立刻打電話給頭兒,讓他過來!
正好鏡子撇開其他雜念,羅意凡靠在床頭上說:“第一,旅店里發生兇殺案并沒有第一時間封鎖消息,也就是說周邊商戶包括居民一定都知道這件事了,那么在發現兇殺案短短的幾個小時之后,旅店里就突然生意這么好,附近的人一定會有所猜測。”
“第二,謝警官讓旅店老板開放營業,并沒有給他合適的理由,而是說線索已經調查完畢,如果旅店老板稍微精明一點,或者參與了兇殺案的話,就一定會猜到后續刑警想要秘密行動,他在晚上故意離開旅店,也許是帶走了什么關鍵的證據,就算有人跟蹤也起不到什么大的作用!
“第三,晚班服務員林悅雖然答應協助警方,但她自己的底細不明,退一萬步來說,即使她是完全可以信任的,那么多刑警進入旅店,也必然造成她心理上的壓力,很容易泄露風聲,這也就是我為什么要在她面前暴露真面目,還給她舞臺劇門票的原因,轉移她的注意力,減輕心理壓力!
“我認為謝警官派一到兩個警員假扮客人就足夠了,他們完全可以租住在我們房間的隔壁,隨時保護和堅持,這樣不但不會引人注目,而且更容易監視到兇手的行動。”
惲夜遙說:“小蒙應該是故意這么做的,我認為他想要讓隱藏的兇手感覺到危險,卻又捉摸不透警察會怎么做!如果兇手確實想要栽贓陷害小左,那么這樣做至少可以震懾兇手,讓他知道事情并沒有那么簡單!
“你這是在強行辯解,小遙。”羅意凡直截了當地說:“謝警官之所以派了那么多刑警,很顯然他是怕你像莫海右一樣出事,畢竟你們都曾經去過火照地獄之屋,而他手里那封死神來信如果是真的,就證明將會發生新的連環殺人事件,他是被感情左右了行動!
“小遙,你不覺得自己也一樣嗎?到旅店這么長時間,你一直只關心尋找線索,希望替法醫先生脫罪,可是你不要忘了,莫法醫的腦筋可一點都不比你我慢,他真的會不小心遺失那么重要的信紙嗎?”
“惲海左?難道真正的莫法醫沒來,你是他另一個雙胞胎兄弟?”老人疑惑的問,他對莫海右確實有著充分信任,但是,如果來的不是莫海右,而是別人的話,他就要有所防備了。
但是下一秒,老人就打消了這種顧慮,因為莫海右靜靜地給了他一個眼神,那是一個銳利、冷漠的眼神,與他多年前看到的一模一樣,老子立刻把眼前的惲海左和過去的莫海右重疊到了一起,心也放下了不少。
“莫…不,惲先生,你覺得這些孩子的身體有沒有什么異常狀況?還能活多久?”
問這話的時候,老人一臉擔憂,莫海右不免又看了他一眼說:“我無法確定,他們額外身體部分的消耗和行動,多少會對內臟,尤其是心臟和腎臟,造成一定的負擔,至于傷害程度,我只能做出初步判斷,具體的要到醫院檢查才能確定。”
“唉!我們哪有條件到醫院去檢查啊!上面的房子早就應該拆掉了,要不是這些年安谷不遺余力的幫忙,我們恐怕連這么個隱蔽的小空間都沒有了!
“平時你們怎么上去的?”惲海左問道。
站在他們旁邊,自稱為安谷的人回答說:“在里面小房間頂上有個缺口,可以直通以前也沒進入過的地獄之屋,我到這里,或者叔叔外出購物,都是經由地獄之屋到達雜貨屋內部,也就是從你們五年前進來過的地方出入的。”
第五百九十三章法醫行動第五幕
“原來如此,你們在案子結束之后,重新打通了這里和地獄之屋的通道,依靠那里出入,而安谷你利用廢墟將最后一個秘密出入口隱藏了起來。作為萬一發生什么事情,讓孩子們離開的出口。”莫海右說:“這些孩子們大多知道五年前的案子吧,以他們的精神狀況,不可能進入地獄之屋,那里畢竟有著很多不好的回憶!
一口氣將老人和安谷的疑點暴露出來,惲海左的右手還伸在手提包里面,這個動作并沒有被其他兩個人重視,老人辯解說:“法醫先生,我一開始就說,我們根本就不知道你這個時候會來,而安谷他每天半夜都會出去,他的母親在旅店里打工,半夜才能回家,所以他每天會沿著大路去接他的母親!
“而且,你說我們有什么目的,這里根本連一分錢的財產都沒有,這些孩子每天的花銷也是個無底洞,如果不是不想放棄他們的生命,我們留在這里做什么?你剛才那樣說真的讓老頭我很傷心,過去發生的事情你也知道,從殺人案開始到結束,最配合警方的人是誰?不也是老頭我嗎?!”
老人說著說著,開始激動起來,他眼中甚至閃出了淚花,而安谷一直在邊上低著頭,一聲不吭,惲海左琢磨著老人的話,回頭問安谷:“你的母親在哪家旅館打工?”
“就在大路過去唯一的一家旅館!你順路可以看到的。”
“她做什么?”
“晚班的衛生!
“她和你們一起住在這個地方嗎?”
惲海左先是質疑,而后又一連串的問題拋出,把老人和安谷弄得面面相覷,他們開始不動聲色往房間門口退卻,回答惲海左的問題也變得含糊其辭。
惲海左沒有挪動腳步,他心里已經很清楚,安谷夫人的信紙一定是遺漏在了旅店里,當時他離開的時候,清清楚楚記得衛生阿姨就在客房門口打掃,信紙十有**就是被她拿走的,有可能已經到了安谷的口袋里。
旅店老板的電話也已經打了,估計不久之后他就會回來,謝云蒙蹲下身體,和法醫一起檢查尸體,小林的尸體已經明顯顯示出中毒的特征,而中毒點就在她的手心里,是那條鐵鏈,有人偷偷在鐵鏈上卡了一片帶有毒藥濃縮液的小刀片,小林拉扯鐵鏈的時候,手上被刀片割破,毒藥濃縮液立刻要了她的命。
這些問題把惲夜遙和謝云蒙都問蒙了,思考片刻之后,還是演員先生腦筋快,他說:“剛才一直在一樓的服務員只有兩個,小林和衛生阿姨,而衛生阿姨一直有意無意出現在我們房門口,你讓小林監視的就是她吧?我們本來就在猜測,昨天不可能是小左最后一個和死者說話的!
“小左走后,是誰將小左遺落的信紙送到總臺去的?最有可能的就是打掃房間的人,也就是那個衛生阿姨,而且小蒙,我很奇怪,為什么今天中午你在跟我描述愛情的時候,一個字也沒有提到衛生阿姨呢?”
“因為旅店里的證人根本就沒有提起她呀!老板在和我說明晚班工作人員的時候,也沒有提到衛生……啊!我明白了,這個老家伙,他刻意隱瞞了衛生阿姨的存在,以至于我們沒有調查到關鍵人物,這樣一來,遺漏的衛生阿姨今晚來上班,就不會受到刑警的關注。”
“對,”羅意凡接著說:“旅店老板一定知道一些真相,他故意在晚飯之前離開,也是為了吸引走一部分警力,可是他沒有想到,謝警官因為擔心小遙,多派了好幾個刑警進入旅店,而小林私下幫助刑警的事情,旅店老板也應該不知道。”
“但是僅憑這些,我們還是不能確定旅店老板和衛生阿姨是否涉案,必須有更明確的證據才行,所以我才希望小遙不要想著莫法醫的事情,認真破案。小遙,你沒有發現嗎?你在分析線索的時候,一直圍繞著莫法醫轉,分析他有可能做的事情,有可能去的地方,這些對旅店兇殺案可能什么用處也沒有。”
謝云蒙問:“羅意凡,你告訴我,衛生阿姨在哪里?我們已經搜索遍了旅館所有的空房間,根本沒有找到她!
衛生阿姨的身材適中,雙手布滿老繭,一只沒有被戳瞎的眼睛大大睜著,無神地看著天花板,浴缸里的水幾乎已經被她的鮮血染紅,謝云蒙用手捂住鼻子,將滿屋子的血腥味驅開一點,然后湊近衛生阿姨自己勘察。
他問身后跟來的刑警:“旅店老板來了嗎?”
“還沒,還在聯系他!
“從他家到這里應該不需要15分鐘的時間吧,怎么會這么久還沒來?派出去監視的警員呢?”
“剛才電話打通了,警員說正在跟著老板回來,現在不知道為什么?警員和老板的電話都打不通!
“也許旅店老板真的有問題,再派人到他家附近去找找,想辦法定位警員的手機,一定要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
“是,我們馬上去!
回答完,急促的腳步聲立刻離開了客房,房間里只剩下謝云蒙一個人,這時,刑警先生拿著手機,撥通了惲夜遙的電話。
“喂,小遙,衛生阿姨死了,被人一刀插入左眼,死在浴缸里面。你現在不用說話,這件事不可能再秘密調查了,馬上局長就會派人過來,他們都不知道你和羅意凡在這里,莫法醫現在還不能擺脫嫌疑,如果被局長知道,你和羅意凡能找到莫法醫的話,他們一定會要求跟著你們去抓捕的!
“所以立刻離開,先找到莫法醫,破解了火照之屋里的秘密,再回來澄清,我已經支走了后門處的刑警,你們順利離開之后給我發個信息!
到現在為止,我們還沒有詳細描述過旅店的結構,這間旅店位于大馬路邊緣,門面并不大,兩扇玻璃的雙開門正對著總臺,總臺是長方形的木頭臺面,可以到站著的服務員胸口,所以坐下之后,基本看不到人。
接著,莫海右放開惲夜遙,放開的時候,他的嘴唇輕輕蹭過演員先生的臉頰,惲夜遙想起之前兩個人在莫海右家檔案室里的親密接觸,不禁臉微微紅了一下。
羅意凡受不了似的把臉偏向一邊,惲夜遙那副神情又讓他想起了梁泳心,一個可愛的小家伙,現在是他的妻弟,不過在很久以前,他怎么已經把這個小家伙當做自己的親人對待了。
莫海右走到羅意凡身邊,出乎意料的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面,湊近他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還露出了難得的笑容。
羅意凡聽完之后顯得很驚訝,“莫法醫,原來你也會出這樣的主意,這個不像是你的作風,到底為了誰?”
惲夜遙此刻也有些明白莫海右的意思了,‘到底為了誰?’這幾個字也是他想要問的,不過他沒有勇氣像羅意凡一樣說出口。
并沒回答問題,自稱為惲海左的法醫先生繼續說:“從現在開始,惲海左和赤眸鬼神先生要一起去火照之屋探查安谷夫人的真相,而惲海左和謝云蒙會留在這里,揪出旅店連環兇殺案的真正兇手。小遙,想知道我到底為了誰?那就自己去破解答案吧!”
“你的意思難道是……”稍稍思考了一會兒,惲夜遙口袋里的手機毫無預警的震動起來,他掏出手機來一看,是刑警先生發來的信息,上面只有一句簡單的話:立刻單獨到旅店二樓房間來。
這句話所代表的意思已經非常明顯了,再加上莫海右的眼神,惲夜遙終于明白了莫海右要干什么?
他說:“小左,你沒有必要向我證明……”
“噓!”再次把手指比在嘴唇上,惲海左說:“有些話我只想說一遍,我希望你能了解我,并不是我自己告訴你的那種,明白嗎?”
“那個,謝警官,如果沒什么問題的話,要不我先到前臺去呆著,我不放心剩下的那幾個服務員!
“……”
“額……那我就先走了?”
“……等等,”謝云蒙終于開口說:“你為什么要到公園去?”
“什么?”旅店老板明顯沒有聽懂刑警先生的意思。
謝云蒙不緊不慢重復了一遍:“你為什么要到公園去?”
“晚上我有去公園散步的習慣,這個……應該沒問題吧?”旅店老板回答說,臉色變得更加緊張了。
謝云蒙回過頭來,嚴肅的臉上居然浮起了一絲笑容,而且是皮笑肉不笑的那種,看上去慎得慌,他說:“去公園散步是沒有問題,可你的店里連續發生了好幾起兇殺案,你居然連手機都不帶就去公園里散步?心情還真不錯!”
“我那是忘了帶,不是故意的,后來我不也主動聯絡了警員了嗎?”
“那是警員找不到你一個多小時之后的事情了,在這一個多小時里,你到底在公園干了什么?我記得那里有一片桂花林,警員說你就是進入桂花林之后失蹤的,那里沒有后門,圍墻也很高,翻不出去,旁邊緊挨著兒童游樂場,兩個地方之間有一家小賣部,這些我都詢問過了,沒有必要你來告訴我,你現在只要簡單回答我的問題就行了,你到底在公園里干了什么?”
說上面這些話的時候,謝云蒙你有步步緊逼,只是靠在門框上看著旅店老板,不過他那輕描淡寫的眼神,反而比之前顯得更讓人心慌。
旅店老板從口袋里摸索出手帕,擦擦額頭上的汗水說:“謝警官,我真的是在那里散步,而且并沒有故意避刑警,我這人很喜歡桂花,所以總會在桂花林里呆很長時間,有時候走累了,就在林子里的休息點喝一口茶,觀賞一下風景,當時我不是把茶杯也帶去了嗎?今天因為心情特別緊張,所以就在桂花林里多坐了一會兒。我也不知道刑警為什么沒有找到我。”
“呵!我預見今天的小蒙會讓所有人大跌眼鏡的,我知道你想了解安谷夫人背后的秘密,以及她和小左到底是什么關系?如果我讓小左把這一切都告訴你,作為等價交換,你會不會把你所知道的也都告訴我們呢?”惲海右跨進浴室,轉頭往房門外看了一眼,確定沒有人注意到他們之后,認真的對謝云蒙說。
謝云蒙聳了聳肩,順手關上房門,說:“小右,你和我之間還存在什么秘密嗎?等價交換?你這樣說,如果被外面那些人聽到的話,就有夠讓人大跌眼鏡的人,你以為他們都是傻子嗎?我們倆的關系早就瞞不住其他人了,我會毫不保留告訴你我所知道的一切,我只希望在我詢問你問題的時候,不要對我隱瞞,其中當然也包括安谷夫人和小左。”
“哼!表里不一的家伙,等破了案,我們再談這件事,現在把你的想法統統都說出來,我們先解決的小左的嫌疑再說。”
“好吧,悉聽尊便!”
接著兩個人就一起開始檢查尸體,謝云蒙終于比剛才積極了一點,刑警先生所說的話,讓人覺得他和惲海右之間似乎發生了什么矛盾,兩個人都不愿意說破,只是隱隱的在互相較勁。
但是什么導致一向對工作認真勤懇的謝云蒙會如此懈怠呢?難道他真的發現了很多不利于法醫先生的線索,對法醫先生和拼命維護他的惲海右產生了不好的意見嗎?
這些現在當然得不到答案,也許大家會猜測,謝云蒙很可能已經不是本人了,因為在四個人之中,有兩個是演技派的演員,有一個擁有演員天賦的法醫,他們四個人在后門的地方,難道不會互換身份嗎?
有幾點不足以支持這個結論:第一,四個人之中,謝云蒙身高有1米85以上,比其他人都要高出小半個頭,他們不可能臨時去換什么增高鞋,從身高上就很容易區分出來是不是刑警先生本尊。
不管怎么樣,帶著安谷夫人留下的最后謎題,還有難以忘記的過去,惲海左回到了死神所在的火照地獄之屋,繼續他的調查。
時間已經到了第三天凌晨的時候,天還沒有亮,黑暗的道路上,惲海左獨自前行,他沒有開汽車,又或許已經把汽車藏在了什么隱蔽的地方,自己選擇步行靠近火照之屋。
在緩慢行走的法醫先生身后,濃墨一般的陰影拉得很長,好像不是他的影子,而是一個緊跟著他的跟隨者。
從自己破開的墻壁進入雜貨屋,惲海左選擇從五年前的出入口進入火照地獄之屋,深邃恐怖的走廊同過去一模一樣,那里面火紅色的大廳經過了五年,不知道已經變成什么樣紙,惲海左很想看一看。還有火紅色大廳連接著的那間,被殘忍和鮮血污染的房間。
——
“法醫先生,你的事情辦妥了嗎?你真的決定要留在這里,幫助這些孩子們嗎?”
“是,我說過的話不會改變!睈梁W罄浔恼f道,與他對話的已經不是之前那位老人,而是一個年輕的姑娘,這個姑娘的體型很瘦小,一雙眼睛就像月亮一樣明亮,她說話的時候嘴唇稍稍有一點向一邊歪斜。
五年前,這個年輕姑娘也出現在兇殺案之中,而且是一個非常關鍵的任務,不過她現在的樣子已經同過去大相徑庭了,為了能夠去除身體上的負擔,過上正常人的生活,她最終還是去做了整形手術。
嘴唇歪斜也是因為整形手術造成的,不過這些小小的缺陷,在此刻的年輕姑娘看來,根本不算什么!
兩個人一問一答剛剛結束,我們所提到的老人就從里間走了出來,老人身邊還有自稱為安谷的男人。
房間還挺大的,比上面的大廳稍微小一點點,周圍墻壁完全是毛坯,既沒有刷墻粉也沒有貼墻紙,只是用木板覆蓋在土坯上面,木板倒看上去還挺新的,就像惲海左之前說的那樣,沒有使用過幾年的樣子,地上也鋪著木板,因為踩踏的人比較多,所以地上的板材要稍微陳舊一些,也臟污一些。
房間里除了桌椅之外,基本沒有什么實用的家具,一看就知道他們不可能睡在這里,但發生了五年前的事情之后,雜貨屋地下的地獄大廳也不可能住人,惲海左現在好奇的是,他們到底住在什么地方?也可以說,這棟火照之屋地下還能延伸到哪里?
惲海左讓孩子們全部離開火照地獄之屋,自然是想要更好的保護他們,至于送他們去哪里,目前最合適的地方只有羅意凡的赤眸鬼神咖啡廳,咖啡廳完全可以暫時清空出來,讓羅蕓和安凌香兩個人來照顧孩子們。
羅蕓絕對可以對事情保密,在沒有刑警和法醫的授意之前,她不可能讓孩子們暴露在陌生人面前。至于安凌香,這幾年跟著羅蕓,也成熟了很多,如果羅意凡讓她幫助羅蕓,那么就代表赤眸鬼神覺得她已經完全可以信任了。
如果羅意凡不讓她幫助羅蕓,也很正常,安凌香畢竟對他們這個圈子里的事情不能參與過多,平時在幫助羅蕓照顧茶餐廳的時候,羅意凡所做的交易,羅蕓也不會全盤對她言明。
孩子們到達赤眸鬼神茶餐廳會發生什么?這個緩一緩再敘述,現在他們正在跟著年輕姑娘前往尋找惲海左留在路邊的汽車,汽車的位置非常隱蔽,而且這里等待他們的人,年輕姑娘也應該認識,因為就在兩三年前,他們曾經有過交集。
回到火照地獄之屋,惲海左撇開剩下的兩個人,向著廢墟地下室里間走去,探頭看了一下,里面什么都沒有,隨即他回過頭來對老人和安古說:“我現在要上去一趟,很快就回來,你們還是留在這里,對這棟房子最后的搜索還需要依靠你們來引導!
“第二,昨天晚上發生第一起兇殺案的時候,旅店老板向我們說起小左在旅店里的情況,自始至終都沒有提起過衛生阿姨的存在,絕對是刻意隱瞞,想讓我們將她忽略過去!
“第三,昨天晚上除了我安排的人之外,只有小林和衛生阿姨兩個人在大廳里,其他服務員都在休息室里待命,本來有一個和小林換班的小姑娘,不過據她說,小林說晚上睡不著,也不會再有什么客人,所以讓她安心睡覺,自己留在柜臺里就可以了。所以她并沒有按照規定時間到柜臺里換班!
“難道那不是你們關照小林一直守在柜臺里面的嗎?”惲海右問道。
“我們確實有關照小林注意大廳和客房走廊里的動靜,但是并沒有規定她不可以去睡覺,后半夜的時候,會有警員代替她來監視的,不過也可能是小姑娘自己誤會了,覺得我們的意思是要讓她守在那里一個晚上。”謝云蒙回答說。
“可這就奇怪了,警員們都在廚房里,廚房的大門斜對著柜臺和大廳,除了旅店大門有一部分死角之外,小林的活動范圍,還有客房走廊你們都應該看的見,甚至是上到二樓的樓梯部分,也應該在你們的視線范圍之內。”
“為什么還需要小林來監視呢?還有小林與你們對話之后,無緣無故走到大門死角的地方去干什么?難道門外有人在招呼她?這個人要么就是一個陌生客人,與案件毫無關系,要么就只可能是小林認識的人!
“在那種已經死了一個人的情況之下,小姑娘應該都會比較膽小,如果是陌生客人要求住宿,她呆在柜臺里回絕一聲也沒有關系,所以我更傾向于是小林認識的人!
惲海右一口氣說完,看著謝云蒙,等待他的分析,這是法醫已經在謝云蒙的示意下離開了房間,他要帶著尸體樣本回警局做進一步檢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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