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惲夜遙推理 正文 第八百四十九章十個住客第十七幕

作者/小韻和小云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謝云蒙還有一個問題安凌香沒有回答,那就是吳興涵進入薰衣草別墅為啥不求傅責幫忙?而是去求安凌香。

    安凌香第一次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臉色就有些異常,現(xiàn)在謝云蒙再次提起它,安凌香不得已又把目光轉(zhuǎn)向了男朋友傅責。

    這個時候,傅責也知道再隱瞞下去沒有任何意義,所以他走近幾步說:“香香只見過吳興涵一次,她也從來沒有跟吳興涵說過話,那一次,我、劉運兆和吳興涵三個人之間其實發(fā)生了一點沖突。被香香無意之中看到了。”

    “你們在哪里發(fā)生的沖突?”謝云蒙問道。

    “就在薰衣草花田里面,謝警官,你也看到了,這棟薰衣草別墅里,很多好的家具都已經(jīng)被變賣,我和香香的生活條件一直都不是很寬裕,但是香香總覺得房子里像這樣空空蕩蕩很難看,正好那時劉運兆說他認識一些畫家朋友,可以將他們手里收藏的畫作低價賣給我們。”

    “對此我和香香都很開心,所以我們就以兩個月為期限,讓劉運兆委托他的畫家朋友,幫我們畫幾幅薰衣草的畫,我還特別說明,薰衣草里面要畫上香香的背影,因為這樣會讓她高興。”

    “可是沒想到兩個月之后,劉運兆拿來的那些畫根本就不能看,就像是小學生的作品一樣。對此我很生氣,但是錢花出去了劉運兆不管怎么樣都不肯退還。實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我對劉運兆提出要見一見畫畫的人,這個畫畫的人就是吳興涵。”

    “沒過幾天,劉運兆就帶著吳興涵到了薰衣草別墅,為了不讓香香不開心,我們在薰衣草花田里面見面,一見面我們就吵了起來,我指責吳興涵說他畫的那些畫扔在地上都沒有人要撿,我知道,當時我說的有些過分,但是吳興涵的畫讓人不敢恭維,這一點也是事實。”

    暫時,沒有辦法得到吳興涵的更多身份信息,謝云蒙只好放開這個話題,把詢問的目標轉(zhuǎn)向了躺在沙發(fā)上的白蕓,他問:“白小姐,說說看你當時遇到襲擊的具體情況吧?”

    “我剛才都說了,我以為香香從東屋那邊過來,所以主動去幫香香開門,卻不想遭到了襲擊,所有的事情就是這些。”

    “當時襲擊你之后,兇手是立刻轉(zhuǎn)身逃跑的嗎?”謝云蒙問道。

    “是的,剛剛遭到襲擊的時候,我因為蹲在地上捂著頭部,根本就沒有看清楚兇手的臉。只是感覺他想要轉(zhuǎn)身逃跑,等我追到門外,兇手卻又回過頭來看了我一眼,這個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他是男主人傅責。”

    “可是這樣說并不合理呀!”謝云蒙反駁道:“兇手既然是匆匆逃跑,為什么還要回過頭來看你呢?當時兇手第一刀沒有扎中你的要害,你蹲下去的時候,他不立刻補上一刀,而是選擇冒著被你發(fā)現(xiàn)的風險逃跑,這本身就不是一個行兇者該有的反應。白小姐,你認為這里面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存在嗎?”

    確實,兇手如果真的想要殺死白蕓,在第一刀沒有達成目的的情況下,他完全可以補上第二刀,這只需要幾秒鐘的時間就行了。

    就算當時兇手確實一心一意想著要逃跑,那么他只要一頭鉆進薰衣草花田里面去就可以了,從西屋大門口進入薰衣草花田,用不了幾秒鐘的時間,他還要回頭看白蕓做什么呢?難道是怕她記不住自己嗎?

    在謝云蒙的印象中,沒有一個犯人會蠢到這種程度,不去做容易得手的事情,甚至還讓遭到襲擊的人看清楚了自己的真面目,這個兇手殺人,簡直等于是把自己往監(jiān)獄里推!

    傅責雖然表面上裝作對大家的質(zhì)疑毫不在意,但是心里就不一樣了,他也會害怕大家把矛頭指向他一個人,認為他是殺人兇手。畢竟在這棟房子里,傅責行動起來要比其他人容易得多,而且還有一個死咬著他不放的證人——白蕓。

    傅責手里拿著抹布和碗碟,但卻沒有任何動作,雙手擱在水池邊緣,臉龐卻是朝向窗外的,他的目光游移不定,剛才在客廳里刑警先生的一詞一句,在吃早飯的時候大家對他那充滿戒心的眼神,都讓傅責此刻心里很不舒服。

    幸好香香還算對他感情深厚,一直極力在幫助他說話,刑警先生也愿意選擇相信他,雖然傅責認為那種相信隨時都可能會因為情況而改變,如果再有人栽贓他的話,那結(jié)果可能就會大相徑庭了!

    傅責最最擔心的就是這個,誰也不能保證兇手第二次出手的時候,會不會再次陷害傅責。

    男主人的目光逐漸向上移動,他看到了抽油煙機。抽油煙機的狀態(tài)今天好像有點不太對勁,有一邊好像傾斜了,平時不是這樣的。傅責把手擦干凈,去觸摸那臺抽油煙機。

    沒想到一摸之下,抽油煙機居然猛的向下一沉,傅責只聽到后面咔吧一聲,然后機器就以更加傾斜的姿勢掛在了墻壁上。

    “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傅責站起身來,找了把椅子放到琉璃臺前面,準備看一看抽油煙機后面的支架有沒有斷掉?不看不要緊,一看之下傅責差一點從椅子上摔下來,他慌不擇路地跑到廚房門外。

    對還留在那里的所有人說:“不好了,廚房…廚房抽油煙機上面有腳印,而且排煙管道也好像被人動過,我覺得應該有一個人從排煙管道的缺口里出去了,肯定就是那個吳興涵。”

    ‘這家伙一定有什么問題?’瞬間,許青做出了這樣的判斷。他從來沒有看到過薰衣草別墅的男主人居然如此凌厲,咄咄逼人!這只能夠說明,傅責有著不為人知的另一面,在被人指責為兇手的緊要關(guān)頭,他為了替自己辯護,將隱藏的性格給爆發(fā)出來了。

    白蕓此刻因為傅責的提問啞口無言,只是用左手的手指甲緊緊摳著自己男朋友背后的衣服,以表示心中的憤怒,而她的右手自始至終都護著頭部,沒有放松過一刻。

    低垂下眼眸,白蕓不再看傅責那張讓他驚懼和厭惡的臉,也算是為自己保留一份倔強,許青自然最清楚女朋友的脾氣性格了,他回過身來輕聲安慰,但話語中依然沒有一句提到白蕓與傅責爭吵的內(nèi)容。

    這一次,情況看似是薰衣草別墅的男主人獲得了勝利,他成功從別人栽贓陷害的計劃中,保全了自身。雖然不是完全脫身,但也足以讓刑警先生沒有把他當做第一嫌疑人來對待!

    傅責對此自然是松了一口氣,他回轉(zhuǎn)身體向廚房走去,準備抓緊時間洗好碗碟,然后把抽油煙機好好修一修,以免再次被人利用。

    當傅責看到抽油煙機的異常之后,確實是驚懼不已。這甚至超過了白蕓的指責給他帶來的不安,傅責自己也弄不清楚為什么會如此害怕?可他就是不能忽視這件小小的事情。

    因為他完全想不出來,利用抽油煙機上面的缺口進出房屋究竟有什么意義?不過這也難怪,抽油煙機上面的痕跡根本就是謝云蒙制造的,與兇手或者被害者都沒有任何關(guān)系,傅責又怎么可能猜得到呢?

    回到廚房之后,傅責再次伸手碰觸了一下油膩膩的機器,平時他對這臺機器很是厭惡,因為總是積滿了灰塵和油垢,一點都清理不干凈,在這種偏僻的地方,他也不可能讓專業(yè)工人來進行幫忙。

    大家還記得劉運兆所住的公寓中,有一個名為駱玲玲的老年婦女,同一個神秘男人見過面,就在殺人事件發(fā)生之前。

    這個駱玲玲現(xiàn)在到底身處何方?其實薰衣草別墅的居住者中,有一個人很清楚這件事,而且心甘情愿地在替駱玲玲隱瞞。

    知情者到底是誰?只要羅意凡一進入薰衣草別墅,我們很快就能知道答案。

    現(xiàn)在,謝云蒙這邊到了殺人事件發(fā)生的第二天白天,而惲夜遙、莫海右和羅意凡那邊則已經(jīng)到了第二天夜晚,也就是說,他們之間的情節(jié)發(fā)展一直都相隔著半天時間。

    我們暫時跳過這半天,來看看夜晚的‘赤眸鬼神’該如何行動?

    羅意凡依然開著租來的汽車,穿著地攤上買來的工裝服,一路目標明確地向L山前進,那里是他回憶的重要一部分,也是他和姐姐兩個人真正走到一起的轉(zhuǎn)折點。

    但這并不是羅意凡把L山選為第一目標的重要原因,重要的原因是這里后山地形復雜,容易隱藏繁為較大的東西。因為羅雀屋殺人事件的關(guān)系,這里也成為了羅意凡最為熟悉的地方之一。

    山后不僅有樹林,還有好幾處老墓區(qū)。不管從其它任何地方入手,都沒有這里來得直接。

    還有一點,L山的后山不是大片的巖石地,而是泥地,再加上氣候溫暖,陽光通風都好,很適合種植花卉植物。

    在路上,羅意凡一直反復思考著謝云蒙告訴惲夜遙的話。為了便于調(diào)查,莫海右向他透露了一點必要的案件細節(jié)。

    羅意凡很清楚,有些線索并不代表事實,所以他必須排除對判斷結(jié)果沒有用的東西。這些東西有可能是當事人的一些謊言,也有可能是某些掩蓋真相的行動。

    駱玲玲這樣的女性形象,確實讓人感覺不齒加氣憤,此時米小東心中對她的評判就是一個令人討厭的女人!不過討厭歸討厭,問題還是要繼續(xù)下去的。

    米小東問:“駱玲玲的第二任老公叫什么名字?”

    “不太清楚,我只知道他姓傅,有一個兒子,兒子現(xiàn)在好像搬到別的城市去住了。”

    “那傅先生自己呢?”

    “這我就真的不知道了,自從駱玲玲離開我之后,我因為恨她,很少關(guān)心她的消息,剛才說的也都是過去女兒與她見面之后,回來告訴我的。因為駱玲玲第二次離婚的事情,我們的女兒去找她還受了不少委屈呢。”

    “那么說您的女兒見過駱玲玲第二任丈夫和她的兒子嘍?”

    “我想應該是見過的吧,總之我女兒很討厭他們,在我面前從來不愿意多說。”吳偉云用這句話結(jié)束了關(guān)于駱玲玲的話題,之后無論米小東再詢問些什么,他都一概表示自己講不出更多的信息了。

    米小東也只好終止這個話題,轉(zhuǎn)而詢問其他的事情:“吳先生,你能否再想一下,到底有誰會將尸體送到你的家門口呢?”

    “我一直都是一個深居簡出的人,尤其是女兒亡故之后,我一個人出門的頻率就更少了,就連朋友都沒幾個,怎么可能會有仇家?”

    “那么會不會白蕓和劉韻都是當年肇事者認識的人,您女兒的男朋友因為仇恨,所以連他們一起都殺了,把尸塊送到您的家門口,為了告訴您他的復仇計劃已經(jīng)開始了,您認為有這個可能性嗎?”

    吳偉云刻意回避了與自己有關(guān)的幾個人的名字,他不說,難道刑警們就不能直截了當?shù)膯査麊幔窟@么簡單的問題,孤獨的老人沒有任何理由拒絕回答。

    可是有的時候,明知會得到謊言,還去詢問反而會引起當事人的警惕,讓調(diào)查工作陷入僵局。與其如此,倒還不如放開當事人,讓他自由行動來的更好。

    米小東離開吳偉云家。立刻開始布置新的行動計劃,在不引起注意的情況下,以吳偉云之后的行動為中心點跟蹤取證。這也是莫海右在電話里暗示米小東的意思。

    時間已經(jīng)到了事件發(fā)生的第二天晚上,等刑警離開之后,吳偉云坐了好久,直到天色團黑才站起身來。他走到墻壁前面,掀開那里掛著的布簾,從缺口中捧出一直藏在里面的骨灰盒。

    這個骨灰盒非常奇怪,很小,深褐色,上面也沒有雕刻花紋,就是一個普通的長方形木頭盒子,上面居然還裝著一把鎖。

    孤獨的老人伸出手輕輕拍了拍盒子上面的灰塵,就像是拿著稀世珍寶一樣,蹣跚向里屋走去。他看上去心事重重,眉間皺紋深刻,仿佛連饑餓都忘記了。

    這個時候,吳偉云可以確定,沒有一個人看得到他的一舉一動。他坐到床沿上,整個人卸下了緊張和恐懼,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老人的一只手摸索向矮柜抽屜,從抽屜的木頭夾縫里掏出一把鑰匙。

    鑰匙的形狀像一只鐵皮小鳥,小鳥尾部還掛著一個放在小籠子里的鈴鐺,隨著鑰匙的移動,鈴鐺發(fā)出的聲音沉悶沙啞,應該是常年不用,內(nèi)側(cè)積上了污垢造成的。

    在泛黃的燈光下,仔細看去,鈴鐺外面的小籠子居然是絲瓜絡制作的,還涂上了與鑰匙一樣的顏色。

    沒有等謝云蒙開口,文淵主動說道:“謝警官,我想要單獨告訴你一些事情,我們能不能到我的房間里去談?”

    “可以,你的房間是這邊最后一間吧?”謝云蒙指著走廊左邊第三扇房門問道。

    文淵點頭微笑,她的行為始終要比其他人淡定一些。謝云蒙跟在她身后,兩個人很快走進了文淵的房間。

    房間里面的擺設其實和傅責那間沒什么大的變化,只是少了衛(wèi)生間和一些做家務所用的工具。簡單來說,站在進門的位置處,右手邊靠墻只有單人床和床頭柜,床邊地板上還放著一些文淵自己帶來的行李。

    右邊墻角處有一臺飲水機,飲水機邊上依次是小衣柜、椅子和寫字臺。這里的寫字臺并不在窗口,不過光線依然能照到寫字臺上方。正前方的墻壁上沒有依靠任何家具,雙開窗緊閉著,窗簾被打成蝴蝶結(jié)形狀的系帶緊緊系在窗戶兩邊。

    謝云蒙粗略看了一圈,便搬了一把椅子坐到了文淵對面。此時文淵已經(jīng)坐到了自己那張床的床沿上,她的裙擺一直垂到地上,看上去就像一個已經(jīng)年老,但卻依然矜持的大家閨秀一樣。

    文淵開口說:“謝警官,我想之前我所做的一切,在你心里一定留下了不少疑問,現(xiàn)在我把我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訴你,希望你能酌情考慮我所說的話。”

    “你說。”謝云蒙簡單應答。

    “這棟房子里并沒有你想象的兇殘無比的殺人兇手,殺死邕粟的人一定是那個從外面進來的吳興涵,絕不可能是傅責!”

    “為什么呢?”

    如果說文淵在薰衣草別墅內(nèi)部的敘述給謝云蒙打開了一條新思路的話,那么場外對涉及不合格生產(chǎn)、輻射超標等違規(guī)現(xiàn)象的企業(yè)所做的調(diào)查,很快就會進一步引出新的線索。當然還有米小東這一路也不能忽略。

    時間往后推延半天,薰衣草別墅殺人事件發(fā)生的第二天晚上,惲夜遙和莫海右再次來到了劉運兆租住的公寓,他們兩個從發(fā)生倉庫殺人事件開始到現(xiàn)在,一直都在馬不停蹄的奔波調(diào)查,但是一天一夜過去了,依然沒有觸及到事件的核心,這樣兩個人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些焦急。

    尤其是惲夜遙,時刻在注意著手機信息,希望羅意凡那邊能夠盡快有所進展。

    這一次,惲夜遙有一種預感,真正的事件核心不在薰衣草別墅的內(nèi)部,那里不過是一個障眼法而已,正因為是障眼法,所以謝云蒙才會有危險。

    為什么會認為是障眼法呢?從剛剛認識劉運兆開始,事件就一直在讓他們往當年薰衣草別墅的車禍上面懷疑,而且,劉運兆臨死前的那通預告電話,現(xiàn)在想來除了把薰衣草別墅和七個受害者擺到他們眼前之外,并沒有任何實際的意義。

    嫌疑人需要有一個人見證殺人的全部過程,謝云蒙是最合適的人選。

    如果真的是過去的車禍引發(fā)了現(xiàn)在的兇殺案,那么兇手就沒有必要對謝云蒙動手,讓刑警先生帶著車禍肇事者的真實身份信息走出薰衣草別墅,會對他更有利。

    如果過去的車禍和薰衣草別墅都是障眼法,那么兇手就必定會讓薰衣草別墅里所有人都閉上嘴巴,也包括兇手自己!

    “我搬過來大概有幾年的時間,以前一直都是個跑龍?zhí)椎男⊙輪T,一開始我和劉運兆根本就沒有什么瓜葛,不過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鄰居而已。”

    “劉運兆是在你之前搬到這里來的,還是之后?”莫海右問。

    “他是在我之前搬來的,有一個畫家與他同住。”

    “你是本地人嗎?”

    “不是的,是因為想實現(xiàn)演員夢,才到這里來打拼的。不過很不順利就是了。”小娟好像不太愿意提起自己過去的事情,接著說:“在大概半年之前,劉運兆來找我,說是讓我?guī)退缪菀粋角色,一開始我很好奇,他又不是演藝公司的老板,或者是經(jīng)紀人,能讓我扮演什么角色呢?”

    “后來我想到,劉運兆有可能在做中介,幫忙介紹群眾演員什么的才找到的我。所以我就答應他試試看。沒想到他居然把服裝和道具都拿到家里來了,表示希望我?guī)兔Π缪菀粋人的女朋友,這個人會定期到公寓樓下來找我,而我只要按照劉運兆的要求讓他相信就行了。”

    “劉運兆有告訴你為什么要這樣做嗎?”

    “完全沒有,我問過他,可是他總是遮遮掩掩不肯全盤說出來。當時因為我沒有什么工作可以做,手頭的錢非常拮據(jù),而且劉運兆愿意預支給我費用,并且說只要幫幾次忙就可以了,所以我就沒有多加考慮。”

    “到公寓樓下來見女朋友的,是一個年輕英俊的男人,名字叫做許青。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劉運兆就關(guān)照我,一定要在他面前表現(xiàn)的強勢,因為我扮演的角色在經(jīng)濟條件上比男朋友優(yōu)越的多,年齡也比他大,所以在各方面都壓制著他。”

    逮捕小娟問出事實真相,不過是時間問題,現(xiàn)在,我們應該來看一看米小東那邊的情況了。

    米小東傍晚時分離開吳偉云家,并撤走了所有留守的警員,吳偉云以為自己終于可以自由行動了,所以拿出藏在墻壁里的骨灰盒,準備打開,不管是他要從里面拿出東西,還是將什么東西藏進去。我們都可以肯定,此刻的吳偉云已經(jīng)放松了戒備。

    晚上7點整,就在劉運兆公寓里即將發(fā)生事情之前,吳偉云這里也來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這個人熟門熟路潛入?yún)莻ピ萍抑校诳蛷d里翻找著。

    房間里的吳偉云因為緊張和疲勞,靠在床沿邊上正在打瞌睡,女兒留下的項鏈被他塞進骨灰盒里面,小鑰匙此刻正拿在他的右手里,而他的左手則搭在骨灰盒上面。骨灰盒就放在吳偉云躺著的身軀邊緣,被床頭柜擋住了。

    黑影在客廳里翻了一大圈之后,順勢走進沒有鎖上門的房間,他看到吳偉云半夢半醒的樣子,沒有逃跑,而是走上前蹲在了他的面前,似乎是想要等他醒來一樣。

    吳偉云沒有完全睡著,他的大腦渾渾噩噩的,眼睛瞇成一條縫。在夢與不夢之間隱隱約約看到床前有一團黑乎乎的東西,但是腦細胞沒有立刻反應過來,還以為是床頭柜,拿著鑰匙的那只手無意識的伸出摸了一下。

    尖銳的鑰匙從某個柔軟的物體上面劃過,吳偉云耳朵邊上聽到一聲吃痛的吸氣聲,這才稍微清醒了一點。他因為潛意識里的驚嚇,身體猛的抽搐了一下,伴隨著沉重的喘息聲,吳偉云睜開了眼睛。

    “……怎么是你?”第一句話,就表明吳偉云認識眼前的人。“你來干什么?”

    聽完文淵的證詞之后,謝云蒙招集大家在西屋客廳里面開了一個會議,邕粟的尸體已經(jīng)用床單裹起來了,依然留在薰衣草花田里面。不過移到了房屋西面,這樣大家出門就不會一眼看到,省得嚇壞女孩子。

    邕粟死亡的第一現(xiàn)場經(jīng)過謝云蒙確認,根本就不是在西屋大門口,地上有很明顯拖曳的痕跡,應該是在薰衣草花田中間的某一處,這個謝云蒙可以等一下再去調(diào)查。

    所有人之中,除了傅責還在不停的忙碌著家務,其他人都安靜的坐在了刑警先生面前。

    謝云蒙問:“再來說一說從昨天到現(xiàn)在,邕粟的行動軌跡吧,你們最后一次看到他是在什么時候?”

    許青首先回答:“昨天吃完晚飯之后,我就沒有看到他了,不知道去了哪里?邕粟應該是最不愿意留宿在薰衣草別墅的人了。”

    “我也是,不過我上樓的時候好像聽到薰衣草田里有聲音,他也許是出去了。”這是文淵的回答。

    接下來白蕓和安凌香都說自己吃完晚飯之后就沒有看到邕粟,回答與許青大同小異。

    傅責說:“我應該是最后一個看到邕粟先生的人了,我昨天在廚房里一直忙到十點多鐘,在七八點鐘的時候,我看到好像有人坐在薰衣草花田里,應該就是邕粟,但之后我十點多鐘上樓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那里已經(jīng)沒有人影了。”

    “你昨天安排邕粟住在哪間客房里面?”謝云蒙問他。

    “嗯,因為客房不夠了,所以讓小青和蕓姐住一間,而邕粟住在了小青的房間里。”

    謝云蒙帶著薰衣草別墅的男主人走向東屋,路上,謝云蒙發(fā)現(xiàn)一大片薰衣草花枝被剪得稀稀落落,問他:“這些就是昨天你為了扎花束剪的?”

    “是的,昨天因為時間來不及,我就近剪了一些花枝,如果沒有發(fā)生那么恐怖的事,香香一早上就該對我發(fā)火了。”傅責苦笑著說,他對自己女朋友的小孩子脾氣顯得挺無奈。

    謝云蒙沒有接他的下文,這是他們自己感情的事情,與他無關(guān)。現(xiàn)在,謝云蒙只想知道,每一個人都在扮演著什么樣的角色?到底他們之中誰和誰與當年的車禍有關(guān)?

    文淵雖然已經(jīng)給他透露了一些確實的信息,但文淵的話是否能100%相信?謝云蒙還是要留個心眼的。

    在車庫前面遇到襲擊,被假扮文淵的人誘騙,要么就是有人想栽贓陷害到真正的文淵身上,要么就是真正的文淵自己設置的陰謀,想要在調(diào)查的時候置身事外。

    謝云蒙現(xiàn)在每一步都要小心謹慎,尤其是如何阻止兇手再一次殺人?謝云蒙心中并沒有底,這也是最讓他擔憂的一點。

    但是謝云蒙不明白,他進入薰衣草別墅,也已經(jīng)一天一夜的時間,如果說惲夜遙和莫海右在全力尋找薰衣草花田,應該早已經(jīng)找到,為什么會拖到現(xiàn)在還沒有動靜?難道這里的薰衣草花田如此難找嗎?

    謝云蒙看著那大片招搖的深紫色,感覺不出有什么難找的,遠處就是視線可及的大路,大路對面樹木掩映下的工廠雖然看上去有些模糊,但確實不可能讓人搞錯的。

    這么個地方,照理來說,熟悉這片區(qū)域的刑警都可以找得到。謝云蒙心中的擔憂越來越濃重,到底是什么特殊原因讓惲夜遙和莫海右至今都沒有來和他會合呢?難道是他傳遞過去的信息有誤?

    但是,他們真的能夠離開薰衣草別墅嗎?別墅里的一切好像已經(jīng)走進了死局,他們唯有逃離別墅這一條路可以選擇了。

    即將臨近夜晚的天色顯得越來越恐怖,薰衣草花田也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好像在慢慢蠕動,所有的花朵都朝著同一個方向傾斜,似乎是被風吹的,又似乎是因為底下土塊不安分造成的。

    沒有人注意這些,因為現(xiàn)在所有的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剛剛死去的尸體身上,不管是看得見的人,還是此刻在西屋中看不見的人,他們的心中都填滿了傅責那副血肉模糊的樣子。

    安凌香和白蕓兩個人好不容易緩過勁來,白蕓捂著自己的傷口,像癡呆一樣看著天花板!安凌香則嚎啕大哭,除了哭聲之外,她已經(jīng)沒有任何方式可以表達心中的絕望了。

    許青坐在四個女人中間,他死死握著文淵和蒼鹿鹿的手,仿佛這兩個女人才是他要真正保護的對象。時間如同即將接近的惡魔的腳步,死亡的喪鐘,一聲一聲敲擊在所有人的心臟之上。令他們的心臟幾乎要四分五裂。

    “我,我們跑吧!”白蕓突然之間說,她的聲音已經(jīng)變了調(diào),沙啞得幾乎認不出來。“我們跑吧!那個刑警說不定也會被殺死,等兇手來了,我們就完蛋了!”

    “不,謝警官一定會回來的,我相信他!”許青依舊很冷靜,嘴里雖然在回答,但他的人坐在那里一動不動,像一尊雕塑一樣。

    白蕓幾乎是用哀求的語氣繼續(xù)說:“小青,我從來沒有求過你,現(xiàn)在我求你一次,帶著我們跑吧!再不跑,我們?nèi)紩粴⒌簦。 ?br />
    “不,我們要等謝警官回來一起走!”

    “小青…嗚嗚嗚……”白蕓再也說不下去了,發(fā)出壓抑著的哭聲,這哭聲讓所有人心軟仿徨,可唯獨許青,表情依然沒有任何變化。

    深夜,兩棟表面看上去一模一樣的房子并排站立在一起,西面的那一棟里面閃爍出若隱若現(xiàn)的燈光,好像還有人影在晃動。而東面的那一棟已經(jīng)一片漆黑,仿佛被惡魔占領了一樣陰森恐怖。

    上樓的刑警先生很久都沒有發(fā)出聲音,鮮血還在沿著窗臺不停向下滴落,掛在窗臺上的人面容可怖,慘白的眼珠盯著下方,好像隨時隨地會爬出窗框吞噬其他人的血肉。

    就在這個時候,天空被一整片烏云遮蓋住了,完全沒有一絲月光灑落下來,空氣中彌漫著陰冷的氣息,薰衣草別墅周圍仿佛都變成了墓地……

    突然之間,西屋的燈光變得越來越亮,里面彌漫出一股焦糊的味道,火舌漸漸從窗口噴吐出來,舔舐著紫色的墻壁和窗框,還有靠的最近的深紫色花朵,讓它們瞬間變成與夜空一樣的顏色。

    然后,濃煙滾滾,纖細柔軟的黑影從火焰中爬了出來,像一條蛇一樣無聲蜿蜒在薰衣草花田之中。經(jīng)過的地方,巨大四方形的黑色土塊被一塊一塊翻離地面,露出下面黑乎乎的空洞。

    黑影繞著兩棟屋子轉(zhuǎn)了一大圈,路過的地方,剛才還生機盎然的深紫色花朵,全都消失無蹤了,好像被那深不見底的空洞吞噬了一樣。

    正當黑影想要繼續(xù)爬向更遠處的薰衣草花田時,無法預料的事情再一次發(fā)生了,東屋在一剎那之間燈火通明,一個高大的身影從里面沖了出來,他毫不猶豫一腳踩住了地上的人,憤怒讓他沒有掌握好分寸,腳下用力過猛,伴隨著骨骼錯位的聲音,黑影的尖叫劃破長空,稍后便再無聲息了……

    同一時刻,另一個男人也緊跟著沖出了東屋大門,這是一個之前根本就沒有來過這里的陌生人,他沖向東屋,手里的一大盆水猛的潑向窗戶,將那里正在不斷向外竄出的火苗壓制了下去,然后他不顧一切撞開大門進入屋子。

    莫海右的擔心似乎有些多余,當天夜里,各方面的信息全都回饋了過來,首先是去調(diào)查企業(yè)的警員。他們在電話里給惲夜遙提供了一個非常重要的線索,那就是白蕓和劉韻都曾經(jīng)是新區(qū)那家企業(yè)的財務出納。

    白蕓是五年前離開的,離開之后劉韻很快就代替了她的崗位,劉韻工作一年之后也離開了。她們兩個不知道什么原因?企業(yè)都沒有建立工作檔案,所以警方調(diào)查的時候,才沒有查出她們在外資企業(yè)工作過的記錄。

    除此以外,警員們確定,新廠區(qū)的位置與企業(yè)所說的位置一致,也沒有在其他地方興建。企業(yè)確實使用了一大批工人專門上晚班,而且晚上的接送班車都是全封閉式的,工人們根本沒有辦法看到路上的情景。

    至于為什么要這樣做?企業(yè)的回答含糊不清,但是警方從新廠區(qū)廢舊材料倉庫,以及地下車間里面檢查出了少量不合格手機原材料,輻射超標應該就是它們導致的。因此,警方對幾個負責人進行了突擊審查。

    其中有人交代,其實從一開始,不讓工人看到上班的路線就是一個幌子,他們在廠區(qū)周圍租下大片的土地,夜晚裝飾成墓地的樣子,故意讓工人看到產(chǎn)生誤解。

    事實上,他們在大山背后修建的不是什么新廠區(qū),而是一個巨大的地下洞穴,用來藏匿低成本購進的不合格原材料,還有生產(chǎn)廢棄的污染物。地下倉庫就在L山后面,那里是最適合挖掘地下洞穴的地方,而且他們秘密運輸?shù)穆肪是一條以前才留下來的秘道,就在某個廢棄村莊里面。只有從這里進去,還能找到地下洞穴的方位。

    如果有什么突發(fā)狀況,或者臨時應付需要,企業(yè)就會派人在那里的樹林前面,用一次性材料建造假的公路和廠房,

    謝云蒙和羅意凡都只注意到了人和房子,卻沒有注意到房子周邊的花田,薰衣草花田下的泥土被掀起了整整一圈,圍繞在房子周圍,就像一條深溝一樣,在那下面顯露出地下洞穴的一角,深不見底,散發(fā)出陣陣異樣的臭味。

    羅意凡匆匆回到東屋里面,準備先去看一眼二樓的尸體,他從謝云蒙口中得知,死者是薰衣草別墅女主人的男朋友,別墅現(xiàn)任的管理人,名字叫做傅責。

    傅責的死亡非常蹊蹺,第一就是時間問題,在這方面羅意凡和謝云蒙的看法一致,一個人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時間里將另一個人分尸,不要說砍斷骨骼,就算是切開皮肉,也需要一定的時間,不是四五分鐘就可以來得及做完的,更何況,在殺人過程中,還需要考慮到方方面面的問題。

    比如被害者激烈反抗等等,這些都是兇手無法忽略的狀況。第二,兇手在臨走之前,一定把迷藥灑在了被害者的鮮血里面,可窗戶一直開著,迷藥很快就會揮發(fā)殆盡,所以兇手一定可以掌握謝云蒙的動向,知道他會在迷藥揮發(fā)之前進入兇殺現(xiàn)場查看尸體。這也是羅意凡猜測兇手還隱藏在薰衣草別墅的幸存者之中的一個理由。

    第三為什么要將謝云蒙第二次迷暈,第一次是在倉庫附近的垃圾堆里,那時候是為了將刑警先生帶進薰衣草別墅所設下的圈套,但現(xiàn)在又是為了什么呢?為了隱藏殺人的真正動機嗎?羅意凡認為不完全是這樣。

    因為兇手用了極其殘忍的方法將傅責殺害,并且沒有帶走尸體,謝云蒙一旦醒來就會帶著幸存者回到警局,不管薰衣草別墅的地點隱藏的有多深?只要是真實存在的,走出去的人無論如何都可以找到正確的方位,再說這座L山的后山謝云蒙是熟悉的。如果不是兇手利用密道進出,他瞞不過刑警先生的眼睛。

    反反復復的話語在惲夜遙耳邊想起,令他逐漸平靜下來。當兩個人再次分離的時候,辦公室門外也傳來了警員的敲門聲。

    “莫法醫(yī)、惲先生,要出發(fā)了!”

    “好,我們馬上就來。”莫海右應答一聲,拿起餐巾紙?zhí)鎼烈惯b擦干凈眼眶里溢出來的淚水,對他說:“小遙,你要相信我,也要相信你自己,等找到了薰衣草別墅,我和謝警官依然會站在你的身邊,一個都不會少,知道嗎?”

    “我相信你們,一個都不會少!”惲夜遙笑了,可是他的笑容卻讓法醫(yī)先生感到心痛!

    ‘你的這份愛永遠都不會屬于我,就像父親的愛一樣!可我依然心甘情愿的站在你身邊,因為我愛你!無論我對父親的恨有多深,我對你永遠都不會有恨,只有愛!’

    放開手,莫海右讓惲夜遙先走出辦公室,自己偷偷將準備好的一個小瓶子塞進了口袋里,然后跟著他一起走了出去,在這個小瓶子里,有小半瓶淡黃色的液體,那是莫海右剛剛提煉出來的,他在心里祈禱著,希望這瓶東西要么不派用場,要么就派上它該有的用場。

    好幾輛警車很快就出發(fā)了,疾馳向曾經(jīng)發(fā)生羅雀屋殺人事件的L山故地,一路上,警笛轟鳴警燈閃爍,上班途中的路人紛紛側(cè)目避讓,猜測著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大案子?坐在頭一輛警車里面的惲夜遙始終緊緊抓著莫海右的手,很用力很用力,如同他緊緊絞纏著的心臟一樣。

    莫海右的那雙眼眸已經(jīng)恢復如常,窗外與過去相同的景色一幕幕掠過眼前,他想起第一次與惲夜遙見面的那一天,也是在驗尸現(xiàn)場,惲夜遙開口叫他惲海左的時候,他自以為平靜的心,如同被尖銳的東西劃過,當時他不明白這是為什么?所以只能用冷漠來應對。

    黑影很快找到了秘密通道的盡頭,那里是一大片被植物覆蓋的山崖,他沒有立刻向厚實的綠色覆蓋物外面鉆出去,而是在綠色之間翻找著,觀察著。米小東躲在洞穴陰影中,一雙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過黑影的背部。

    黑影好像很害怕的樣子,他翻了幾下植物,就往后退一點,觀察一陣之后,又上去翻開另一邊的植物,繼續(xù)重復同樣的動作,好像植物中有什么動物會襲擊他一樣。

    米小東想到了毒蛇兩個字,在這種潮濕溫暖的地方,確實容易盤踞有毒生物,或者一些昆蟲,蜥蜴一類的東西,但也不用如此反復檢查,出口就那么大點地方,找準安全的地方迅速離開地下通道不就可以了?完全不需要每一處,甚至是上下左右的植物都去翻開來看,這樣不是更容易驚動某些隱藏在里面的動物嗎?

    秘密通道的出口很大,與當年一模一樣,米小東又讓自己靠近了一點點,繼續(xù)不動聲色的觀察,好不容易,眼前的黑影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停下了動作。他朝后看了看,并沒有注意到米小東隱藏的地方,然后迅速消失在了出口外面。

    米小東等了兩三秒鐘之后,才走過去,當他的手指尖剛要接觸到洞口那些植物的時候,突然之間像觸電一樣縮了回來,米小東狠狠的啐了一句:“狡猾的混蛋!”

    為什么會這樣?是因為米小東看到了一截隱藏在綠色之間的褐色花斑物體,那是蛇的身體,那家伙根本就不是在尋找什么有毒生物,而是在將盤踞在附近的有毒生物吸引到洞口來。

    不管他用的是什么方法?有沒有發(fā)現(xiàn)背后跟蹤的人?這一招都絕對足夠惡毒,如果有人跟蹤,想要掀開眼前植物的話,那么想都不用想,肯定馬上會被咬!

    米小東借著隨身攜帶的手電筒看了看手表,離天亮已經(jīng)不遠了,他卻還沒有走到第二條秘密通道的盡頭,也沒有看到在他前面的嫌疑人。

    不過,這條通道一路走來并沒有分支,說明嫌疑人一定在前面,所以米小東加快腳步向前走去。漸漸的,他看清楚了通道的盡頭。是一整塊封閉的巖石,嫌疑人就站立在巖石下面,抬頭向上張望著。

    米小東趕緊停住腳步躲藏起來,他保持著可以看清楚嫌疑人一舉一動的距離,靜靜等待著。這里的出口一定在頂上,要不然的話,嫌疑人不會朝上張望,這一點米小東不用去確認,也能夠知道。

    可他預料不到的是,這個嫌疑人馬上就會遭遇到從上而下的襲擊,而他現(xiàn)在的距離,根本就來不及沖過去救援。而且,米小東自己也不可能聽到最后的推理了,因為他很快就會接受到刑警先生的委托,回到吳偉云那里去辦成最后一件事。這次案件,少了吳偉云的證詞,就不可能得到完整的真相。

    ——

    就在男人即將要回到最后的現(xiàn)場,讓自己成為幸存者之一的時候,他開始放松起來,他沒有意識到,上面還會多出一個人來,所以行動起來,開始無所顧忌。

    他往上一躍,雙手死死把住出口邊緣,雙腳用力蹬住巖石,伸出手去推上面的頂蓋,頂蓋沒有被鎖死,應該很容易就能推開。男人行動的同時,他頭頂上的人也在行動,而且正好路過同一個地方。

    當活動蓋板與樓梯間的地板發(fā)出撞擊聲的時候,地下男人的頭顱也隨之探進了屋子里面,他沒有看到翻出樓梯間窗口的人,所以并沒有起疑心。但他行動時發(fā)出的聲音,卻被外面的人無意之中聽到了,只不過此刻外面的人身處危險之中,并沒有意識到這個聲音的重要性。

    “喂!他們來了,你這個樣子是不是有損形象?嗯?”謝云蒙說道。

    羅意凡朝他瞥了一眼,有氣無力的說:“有損什么形象?我現(xiàn)在站都站不起來,還顧得上形象嗎?你還真狠!這種事情你自己明明能輕松辦到,卻要我事倍功半的去做。”

    “那是因為你差點殺了他。”

    “我說過,我沒有這種想法,你怎么就不信呢?”羅意凡趴在窗臺上,繼續(xù)嗟嘆自己的‘命運’,他難得這副垂頭喪氣的樣子,如果被羅蕓和孩子們看到的話,一定會驚到下巴掉下來。

    謝云蒙并不理會他的話語,而是問了一句:“當年你真的是無心之失,把洪暉健引上羅雀屋二樓的密室,用砍斷那個人雙腿的方法,差點把洪暉健的下巴鍘下來,真的事先一點都沒料到嗎?這么多年過去了,不光是莫法醫(yī),我也想聽句實話。”

    “……真的想聽?”

    羅意凡的眼神暗淡下來,他將自己的表情隱藏起來問道。這是他一直埋藏在心中的一塊石頭,或許會跟隨著他一輩子都無法釋懷,他希望,永遠都不會有人問起這個問題,可是現(xiàn)在,如果謝云蒙肯定要他回答,他也不得不說。

    謝云蒙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羅意凡雖然沒有看向他,但依然可以感覺得到謝云蒙的動作,不禁嘆出一口氣。

    “你那‘赤眸鬼神’的名號也許在粉絲中間,確實是因為你在舞臺上扮演過的角色,可是在你姐姐羅蕓的心中,大概還不止這些吧?別看羅蕓平時對你百依百順,可我總覺得她心里像明鏡似的,什么都明白。”謝云蒙繼續(xù)說下去,好像又不急著羅意凡回答剛才的問題了。

    “進入薰衣草別墅之前的事情,我就不再贅述了,直接跳到我和真正的文女士見面之后所發(fā)生的情況。當時我在別墅東屋二樓走廊口的第一間房間里面醒來,東屋那邊只有兩間房間,另一間住著女主人安凌香。”

    “我醒來的時候有幾件事非常奇怪,第一就是把我搬到東屋二樓的人,文女士說是她一個人發(fā)現(xiàn)了我,并把我?guī)нM了別墅里面。但我認為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文女士根本沒有辦法搬得動完全沒有意識的我,她至少有一個幫手,但這個幫手文女士始終都不愿意告訴我。”

    “第二就是誰幫我換的衣服洗的澡,我一醒來就感覺渾身濕漉漉的,身上所有的衣服都被換掉了,很不合身。這一點同時也證明了我的猜測,文女士肯定有一個幫手,而且是一個男性幫手。對于這個幫手的身份,我現(xiàn)在認為很有可能就是許先生。但我不明白,就算我知道誰是將我?guī)нM薰衣草別墅的人,我也不會直接懷疑他就是殺人兇手,文女士為什么要隱瞞這件事呢?”

    “許先生,能夠明確說一下嗎?”謝云蒙問道,然后看著許青等他開口。

    許青回答說:“確實是我,但是原因能容許我等一下再說嗎?我想聽聽你們的推理之后,再來說自己的事情。”

    “這個沒有關(guān)系,那我就繼續(xù)往下說吧,”謝云蒙接下話頭,說:“第三點就是文女士親口承認,電話突然中斷是她做的手腳,但這件事我也不相信,理由是這棟別墅里總共有兩部電話機,都在東屋。”

    “一部在客廳里,另一部在我醒過來的房間里。我醒來的時候并沒有注意到房間里有電話機,接著我和文女士一起到東屋客廳里,我打電話給小遙,當時文女士就坐在客廳中央的桌子旁邊,那里根本就接觸不到電話機。”

    “傅先生馬上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自己下來查看,連一秒鐘的停頓或者呆愣都沒有,這只能說明,他心里有鬼,窗臺上為什么沒有灰塵的原因他肯定知道。從二樓回下來之后,他的舉動也不是毫無疑點。”

    “他只是用手在窗臺上隨意摸了一下,就馬上對我敷衍解釋,還提到了安小姐,用來轉(zhuǎn)移我的注意力,但我發(fā)現(xiàn),他的視線明顯一直停留在窗臺上觀察,好像不止是在看灰塵狀況。”

    “我問他,會不會是女仆臨走的時候,把樓梯間打掃干凈了。他立刻就否認了,說今天家里所有的衛(wèi)生都是他一個人打掃的,女仆根本就沒有動手,只做了賣菜和洗菜的工作。”

    “甚至在我們上樓之后,他還是一臉疑惑的樣子。當時我猜測,傅先生之所以要匆匆確認窗臺上的狀況,可能是在看有沒有留下腳印。但我沒有一下子猜出腳印背后隱藏的意義,因為第一天晚上我還不知道吳興涵的事情。”

    “送我進房間一起檢查過電話機之后,傅先生就離開了。他絕對不可能不知道電話機的問題,可是他沒有向我說明,所以幾件事加在一起,我確定傅先生一定隱藏著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于是他成為了我懷疑的第二個嫌疑人。”

    “我決定晚上一定要到西屋里去看一看,所以就搬了把椅子坐到房門口,聽著外面的動靜,準備等傅先生忙完回來睡覺之后,再偷偷溜到西屋去查看。再安排房間的時候,我親耳聽到傅先生說他也會住在東屋里,我以為他是和安小姐住在一起。”

    “等到晚上十點半左右的時候,我感覺不能再耗下去了。我很擔心別墅里會像劉運兆說的那樣,再一次發(fā)生兇殺事件。半夜是兇手行動的最佳時機,我也必須要行動起來。”

    莫海右離開位置蹲到尸體前面觀察了幾分鐘之后,對謝云蒙說:“我同意你的看法,初步判斷邕粟的死亡時間最起碼超過了30個小時,首先,殘留下來的尸斑已經(jīng)進入了浸潤期,所謂浸潤期就是由于細菌的作用,尸體開始腐敗變質(zhì),壓迫尸斑不能讓其轉(zhuǎn)移或者消失,尸斑內(nèi)部的皮膚組織呈紫色,血管中也不會再流出血液。”

    “這些在邕粟尸體上都明顯呈現(xiàn)了出來,邕粟的尸體之所以腐爛程度如此嚴重,長時間放在花田里也是一個因素,田地中的溫度和濕度相對都很高,容易滋生細菌,遭到小蟲的啃噬。”

    “其次就是尸僵程度,尸體在死亡24到48小時之后開始緩解尸僵,當然具體時間還要取決于周圍的環(huán)境、死亡方式、受害者年齡等等其它因素。其中環(huán)境因素非常重要。如果邕粟確實是一直被放置在花田之中,那么他身上呈現(xiàn)出來的尸僵緩和狀況就沒什么可以奇怪的了,環(huán)境溫度越高,尸僵和緩解尸僵的時間就會提前。”

    “還有,雖然不能完全定論,但是我認為邕粟尸體上不存在人為破壞尸僵的痕跡,他的下顎、手臂等地方的關(guān)節(jié)都趨于柔軟,”莫海右一邊說,一邊戴上口袋里的一次性手套,在眾人面前將邕粟的下顎抬起,手臂屈伸,展示給大家看,然后他繼續(xù)說:“中毒、生病、機械性傷害致死對尸體僵硬時間都會有所影響,這個我就不再贅述了。”

    說完,莫海右站起身來補充了一句:“謝警官,你接下去說吧。”自己則脫下手套扔進垃圾桶里面,坐回原來的位置繼續(xù)當聽眾。

    謝云蒙說:“我以為黑影上樓是想要找機會殺人,所以緊跟在他身后,但是,我上樓之后,只看到了空空如也的走廊,而且所有的房間里都非常安靜,根本就聽不到異常的聲音。”

    到這個時候為止,惲夜遙一直都在傾聽,他沒有提問,也沒有打斷謝云蒙的敘述,但他心中已經(jīng)存在了好幾個疑問。惲夜遙看著安凌香問了一句;“安小姐,你和傅先生第二次吵架是在這邊西屋樓梯間里面嗎?”

    “是的。”安凌香勉強回應了一句,聲音輕得幾乎聽不到。

    惲夜遙不想要太過于影響她的情緒,所以繼續(xù)用溫和的態(tài)度問她:“請你告訴我,你上樓的時候真的聽到了傅先生與女仆的交談聲嗎?”

    “……是的。”安凌香的聲音這回不僅輕,而且還變得悶悶的,她就像是逃避現(xiàn)實的鴕鳥,把頭埋進羅意凡的懷里。

    “那么請你回憶一下,傅先生和女仆究竟說了些什么?”

    惲夜遙耐心等待著安凌香的回答,可是這一次,他沒有等到任何回音。薰衣草別墅的女主人似乎失聲了,又好像是沒有聽清楚惲夜遙的問題,一聲不吭。

    羅意凡朝著惲夜遙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他們兩個人已經(jīng)確定了剛才問題的答案,此處的無聲,就代表女主人默認了她的謊言,也代表她的的確確是愛著男主人,想要替男主人掩蓋。

    這個女主人從來不是個精明的女人,也不是一個承受能力很強的女人。她雖然經(jīng)歷了變故,心境已經(jīng)有所改變。但與在座的各位比起來,依然還是個脆弱的孩子。

    無論惲夜遙提問的態(tài)度有多么溫和,這反復被提起的問題都讓她害怕。害怕就會造成退縮,而幼稚者退縮的方法,就是不看不想看的、不聽不想聽的、不說不想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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